“大帥，張將軍那邊，敵軍準備渡河了！”
    “各部固守，騎兵隨我阻敵！潼關(guān)那邊，發(fā)出號令，讓劉希堯出關(guān)襲殺！”
    田見秀親率騎兵，在黃河北岸，一路沿著河岸往東跑。
    天氣晴朗，陽光明媚。
    南岸的大同軍，正在大搖大擺過河。
    曹操的潼關(guān)之戰(zhàn)雖然打勝了，其實屬于慘勝，兵力損失一萬多人。而且，傷亡基本都出現(xiàn)在三次渡河時。
    第一次偷渡黃河，只過去了大半，就被馬超發(fā)現(xiàn)，然后帶著騎兵殺出。
    大量牲畜和民夫，包括曹操本人，都還沒來得及過河，被馬超的騎兵死死咬住尾巴。。
    現(xiàn)在，大同軍直接修筑工事，留下四千人時刻防守，免得大順守軍從潼關(guān)殺出，重蹈當年曹操渡河的覆轍。
    主力部隊，分成幾段同時搶渡。
    鎮(zhèn)守潼關(guān)的劉希堯，看到對岸不斷揮舞的令旗，立即帶著三千精兵和兩千雜兵，朝著大同軍的南岸防御工事殺來。
    而且，劉希堯從南門而出，那里全是高高的土梁，大同軍不可能去修筑工事。
    大同軍想渡河繞過潼關(guān)，潼關(guān)守軍，也從土梁繞過大同軍的水泥墻。
    “賊兵從南面繞過來了！”
    熱氣球里,大同哨兵打著旗語，地上的觀測員連忙大喊。
    “龍騎兵棄馬,隨我去堵住！”
    曹變蛟翻身下馬,帶著2500龍騎兵,沿著雨水沖刷出的溝壑，爬上動輒十米高的土梁。有的地方,土梁高度甚至超過二十米。
    等曹變蛟帶兵爬上去以后，劉希堯的部隊已經(jīng)只有幾十米遠。
    曹變蛟對傳令兵說：“占據(jù)高地，結(jié)陣放銃。告訴下方的友軍,讓他們不要動，把工事守住就行，防止潼關(guān)還有敵軍殺來！”
    這里是典型的黃土高原地形,土梁縱橫，高低起伏，被雨水沖出一道道溝壑。
    棄馬之后的龍騎兵,就守在一道土梁上,等著劉希堯過來進攻。
    “三面包抄！”
    劉希堯的部隊來到溝壑中,分散成三股包圍攀登。
    曹變蛟喝令道：“什長指揮，分散射擊！”
    “砰砰砰！”
    龍騎兵居高臨下,朝著溝里的敵軍開火。
    如今，十多個師的龍騎兵,已經(jīng)全部換裝燧發(fā)槍。至于步兵,大概換裝一半,新組建的幾個師，依舊用著淘汰下來的火繩槍。
    大順軍由于攀爬土梁，進攻時不成陣型,散成東一股西一股,大同軍也散成十多股開槍。
    劉希堯的精兵皆著棉甲，由于離得較遠,到還能扛住子彈。
    但他還有兩千雜兵,只訓練了三個月,只是穿著皮甲而已。連續(xù)十多人中彈之后，一股雜兵直接崩潰,轉(zhuǎn)身就想逃離戰(zhàn)場。
    “臨陣脫逃者斬！”
    “兒郎們,隨我殺敵！”
    執(zhí)法隊砍死二十多人，雜兵們終于沒再潰逃。劉希堯干脆脫掉甲胄,光著膀子提刀上前,帶領(lǐng)麾下精銳拼死進攻。
    黃土高原的山梁，不是什么地方都能爬,只能撿相對不那么陡峭的。
    這種時候，著甲反而累贅，反正接近了都會被子彈打穿。
    “砰砰砰！”
    劉希堯身邊的親兵，接連倒下三個，此人還在奮力爬著，不愧是李自成老營出身的悍將。
    突然，岸邊傳來喊殺聲，卻是劉體純帶兵出關(guān)，從正面進攻大同軍的工事。
    大同軍主力正在分段渡河，一旦此處失利，這路大軍就全完了。
    “將軍，攻不得了，咱這樣只能挨打！”親兵趴在土墩后呼喊。
    劉希堯也正趴著躲避，怒吼道：“此時不拼命，潼關(guān)就沒了，到時候想拼都拼不成！仔細聽銃聲，跟我一起沖！”
    劉希堯派一隊雜兵先進攻，等到槍聲最密集時，他突然站起沖鋒：“趁著他們換子藥，一起沖啊！弓箭手，朝著上面吊射！火銃兵，也朝著上面打！”
    大同軍雖然十人一組，輪換著開槍，但面對一波攻勢，必然打出大部分子彈。
    劉希堯竟然瞅準時機，踩著許多雜兵的尸體，沖到距離梁頂只有四五米的地方。
    “砰砰砰！”
    稀稀疏疏的槍聲響起，劉希堯的親兵又倒下幾個，身后的精兵也倒下十多個。
    但劉希堯還在沖，他右肩中槍，只能用左手提刀。
    “果真悍勇之輩！”
    曹變蛟一直在指揮戰(zhàn)斗，此時終于端起火銃，朝著劉希堯扣動扳機。
    幾米遠的距離，這要是都打不中，曹變蛟可以回家養(yǎng)老了。
    “砰！”
    劉希堯終于倒下，距離他最近的大同軍，只剩下三米多遠而已。
    一直到死，劉希堯都沒想明白，大同軍的火銃，咋填彈這么快速。
    “將軍死了！”
    大順軍全部崩潰，朝著潼關(guān)方向跑去。
    曹變蛟大喊：“全軍追擊！”
    這種破地形，追都不好追，不斷的爬上山梁，然后又跑進溝壑。
    許多潰兵驚慌之下，不再朝潼關(guān)跑，而是順著山梁一直往南，那邊全是陡峭的高山。
    一路都有潰兵跪地投降，但還是有兩千左右潰兵，成功逃回潼關(guān)的南面。關(guān)門開啟，潰兵進入，曹變蛟卻不敢追進去。
    因為這里有甕城，追進去就被甕中捉鱉了。
    曹變蛟分出一些人接收降兵，又帶兵往北而去，想要前后夾擊劉體純的部隊。
    可惜還是晚了，劉體純無法攻破工事，已經(jīng)自行撤軍回潼關(guān)。
    工事和土梁爆發(fā)的戰(zhàn)斗，加起來斃敵400余，俘虜敵軍1300多。而大同軍的傷亡，可以忽略不計，被火銃打死一人，被弓箭射傷數(shù)人。還有幾個倒霉蛋，在追擊潰兵時崴腳，有一個居然能摔斷腿。
    正面戰(zhàn)場。
    一張一張羊皮被吹得鼓起來，綁著木架扎成羊皮筏子，這是從漢代就流行的渡河工具。
    商賈甚至用羊皮筏子，橫渡黃河運送貨物。
    八個大同軍，乘一個羊皮筏子下河。兩個近戰(zhàn)兵負責劃水，兩個近戰(zhàn)兵負責舉盾，四個火銃兵半蹲著，槍口瞄準對岸的方向。
    水流湍急，羊皮筏子在向北岸靠攏的同時，也被迅速朝著下游沖去。
    田見秀在沿岸布置了許多弓箭手和火銃兵，甚至還架了幾門火炮，都是從潼關(guān)拆下來的城防炮。
    “轟轟轟！”
    炮聲響起，能不能命中，完全就是隨緣。因為就連河里的大同軍，都無法控制羊皮筏子，一直被沖著往下游跑。
    “轟！”
    大順軍的第十三發(fā)炮彈，終于命中第一個目標。
    鐵彈集中一個羊皮囊，沒有打爆，但那巨大的沖擊力，卻把羊皮筏子砸翻了。八個大同軍，全部落入河中，隨著奔流的河水起伏，能不能游回岸邊只能看天意。
    田見秀帶著騎兵沿河追趕，直追出大半里地，少數(shù)大同軍進入弓箭射程。
    “下馬射箭！”
    他們用的全是步弓，這樣才能射得更遠。
    “咻咻咻！”
    “砰砰砰！”
    箭矢和子彈，在黃河上空來回，雙方都有人不幸被擊中。
    王徽作為副師長，親自執(zhí)行渡河任務(wù)。過河只是第一步，接下來還要在北岸站穩(wěn)腳跟，接應(yīng)更多的友軍順利登岸。樂文小說網(wǎng)
    在奔騰的黃河里，他無法指揮大軍，僅能指揮身邊的七人。
    “快劃槳，莫要看對面！”
    王徽舉著盾大喊，又對火銃兵說：“瞄準了，給老子狠狠打！”
    一道湍流襲來，羊皮筏子轉(zhuǎn)了半圈，不但無法瞄準，筏子甚至差點翻過去。
    “啊！”
    “救命！”
    “拉我一把！”
    距離王徽二十多米，一個羊皮筏子翻了，他們沒有遭受攻擊，卻是自己失去平衡落水。
    “上馬，繼續(xù)追！”
    下馬射箭的功夫，大同軍又飄出老遠，田見秀再次騎著戰(zhàn)馬追趕。
    大順軍的步兵，也拿著各種武器，沿河追著羊皮筏子跑。
    最近的一個羊皮筏子，距離北岸還有十多米，而且筏子上只剩下六人。至此，渡河行動剛剛開始，大同軍已經(jīng)損失三十多個士卒！
    終于，這個羊皮筏子靠岸，田見秀的騎兵迅速趕來。
    立足未穩(wěn)的大同士卒，迅速在岸邊結(jié)陣。三個近戰(zhàn)兵擋在前面，三個火銃兵朝著騎兵開槍，他們六個，面對的是兩千多騎兵。
    什長已經(jīng)墜河，伍長舉著長槍，紅眼怒吼道：“耕田吃飯，天下大同！”
    “耕田吃飯，天下大同！”
    六人齊呼，視死如歸。
    “砰砰砰！”
    三支火銃齊射，命中一個敵騎。
    敵軍的弓箭也射來，六人全部中箭，最多的身上插著七支箭。
    一輪弓箭過后，還有兩人沒倒下。
    他們都沒再去填裝彈藥，而是撿起近戰(zhàn)兵的盾牌和長槍，背靠背守御自己的登陸陣地。
    “放箭！”
    又是一陣箭雨，兩人終于斷氣。
    田見秀感慨道：“都是好漢子，實在可惜了。”
    “大帥，那邊又有筏子過河！”
    “追！”
    田見秀吼道。
    陸陸續(xù)續(xù)，二十多個成功渡河的羊皮筏子，載著一百多個大同軍士卒，剛上岸就被敵軍給圍殺。
    但是，渡河的大同軍太多了，黃河沿岸又太長了，總有田見秀顧不到的地方。
    “結(jié)陣，豎旗，吹號！”
    王徽也過河了，距離他最近的敵軍，是幾十米外兩百多大順步兵。
    “嘟嘟嘟噠噠~~~~”
    嗩吶吹著集結(jié)號，上岸的大同士卒，拼死朝著此處靠攏。河里的大同軍，也盡量往這邊劃，他們要在那里形成真正的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