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徐徐啟程,五百鐵騎軍隨行護送,浩浩蕩蕩的隊伍慢慢走遠。
沈婉菲推開車窗,探出頭來,紅著眼睛沖著沈昭昭揮手道別。
直到這黑壓壓的隊伍已經消失在視線里,沈昭昭還遙遙的看著遠方出神。
“回家了。”沈楚川輕輕握著她的手,低聲道。
沈昭昭陷在別離的情緒里,心里悶得很:“也不知她們什么時候才會回來。”
“來回一趟,至多三個月。”
閆望是死是活,沈婉菲找到他都會回來的。
沈昭昭喉頭酸澀:“慕容姐姐呢?她還會回來嗎?”
沈楚川沉默不語,他們很清楚,大概是不會再回來了。
沈昭昭站在十里亭,遠遠的看著這條通往京都城外的官道,輕輕嘆了一聲,她在這里,送別了很多朋友。
可能真的如沈楚川所言,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人人都應該有自己的歸宿,也有自己的使命。
她握緊了他的手,至少他還在她身邊,至少她還是守住了最重要的那個人。
她不該貪心的。
沈昭昭揚起笑來,明艷的笑容燦若星辰:“那我們回家。”
——
長長的馬車隊伍緩緩前行著,而距離這個隊伍約莫一里遠,一個少年只身一人,騎著一匹駿馬,在夕陽之下,影子被拉的很長。
他沒有驚動任何人,只默默跟在后面。
他知道他再也不配出現在她的生活里了,她厭惡他這不該有的心思,也厭惡他的真心,或許她心里還會憎恨,憎恨他毀掉了她好不容易重新擁有的家。
她不愿意再看到他,所以她選擇離開,寧愿回到那個已經沒有至親的崔家,也不愿意留在這里。
他怎么敢不讓她如愿?他怎么敢成為和父親一樣卑劣的人?毀掉她的一生。
可他成全了她,誰又來成全他呢?他有什么錯,他只是深愛她不可自拔,這么多年的陪伴,他怎么能接受她的離去?
她去哪兒,他便去哪兒,窮此一生,他都無法割舍放下,只是她不愿見他,他再也不出現在她眼前就是了。
——
等沈昭昭和沈楚川回府之后,才知道慕容淮已經不在了。
沈楚川倒是一點也不意外,這本來也是慕容淮做的出來的事。
沈昭昭現在被閆望的事情攪的心煩意亂,也沒有心思去管慕容淮到底怎么想了,但是聽說他也偷偷跟著一起去了,心里反而安心了一點。
只是這座平日里還熱鬧的府邸,突然之間就空了。
接下來的日子,沈昭昭便開始忙著給沈楚川收拾行李箱籠了,西夏那邊虎視眈眈,邊關隨時可能發起戰爭,大盛邊關早已經由張嬋等人帶兵坐鎮,嚴陣以待。
而沈楚川則擔心西夏從桐湖郡那邊下手,所以他必須親自去桐湖郡提前部署安排。
下個月就要走了,這幾天沈楚川便開始安排京都城內的事宜,從早到晚都在書房議事,將很多事情都交給自己的一些心腹來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