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桑桑的聲音很輕。
傅錦州并不能確認她在說這話的時候有沒有想起自己。
可他的心里仍然像是被什么東西刺了一下,騰升起一股莫名的酸澀。
他的父親還在,但她卻早已孑然一身。
簡單擦拭后,聶桑桑端著水盆出來,傅錦州的身影赫然出現,受到驚嚇的她差點沒把臟水潑他一身。
傅錦州接過她手里的盆,想要說點什么,卻像被瞬間堵住了喉嚨。
微涼的手指觸碰到她的瞬間,他的眼里像是藏著簇黑的深淵。
一時間,屋子里盈滿了意味不明的尷尬。
好在等他倒水回來時,孫志已經帶著醫生趕到了。
傅老頭除了手上有些擦傷外并沒大礙,但他就是犟著說什么都要在這里住一晚再回去。
聶桑桑想著應該沒自己什么事兒可以走了,傅老頭擰著褶子臉手指了過來。
“聶桑桑,我餓了,去給我買菜做飯!”
“傅伯伯,其實我.....”
“聶桑桑,跟我出來。”
想要解釋的話被傅錦州打斷,聶桑桑看了眼脾氣上來的傅老頭,跟著傅錦州來到走廊。
“今天的事,謝謝你。”
“嗯。”
聶桑桑低著頭沒看他,但她能感覺得到,他的視線一直落在她頭頂上。??Qúbu.net
“我們的事情,他還不知道,我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可是,我不是你們家的保姆傭人。我也不覺得實話跟他說他會接受不了出問題。”聶桑桑不想配合。
都已經說出了各走各路的話了。
如果又因為所謂的妥協、配合再牽連在一起,會讓她覺得之前的決然變成另一種裹挾心機的欲擒故縱。
“你不了解他,如果他不想讓你離開,他會讓你再沒有安生可言,除了照做。”
并不長的一句話,讓聶桑桑瞬間被人捏住了喉嚨。
是的,她怎么忘了,即便傅老頭再可憐,那也曾經翻云覆雨過的狠人,而且,當初要不是因為他的強硬手段,蘇染也不會在離開傅錦州后遭遇意外死亡。
“那我配合了這次就有了嗎?”
聶桑桑抬起頭,傅錦州仔細的看她的臉。
他伸出手,聶桑桑下意識往后躲了一步,然而他只是想要替她摘掉沾在耳邊頭發上的蜘蛛網。
同樣的高度差,他低頭就能吻下去,從前她這樣看著自己時,眼里盛著柔析的碎光,現在卻帶著明顯的戒備。
他側揚下巴看著昏暗的長廊,聲音冷了下去。
“聶桑桑,我跟他不一樣!”
回到屋子,聶桑桑記下傅老頭想吃什么菜后便去了附近的菜市場。
看樣子今天是去不了夜市了,聶桑桑心里憋著氣,什么菜都往貴了買,價都不待還。
然后在賣菜老板過分和善的笑容中突然意識到,傅錦州沒給她錢,她還得倒貼!
這么一想,她整個人都快蔫兒了,她忙活這陣子也沒賺幾個錢,可花錢的地方多的就像漏斗一樣。
“滴!”
手機支付的聲音響起,她手中的袋子被橫空而來的大手接了過去。
轉過身一看,本應該守著傅老頭的傅錦州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了她的身后。
“你來了,傅老頭怎么辦?”
“孫志和醫生會看著。”傅錦州淡淡的回答。
冷漠矜貴的男人,自出現在菜市場的那刻起,就與周遭的嘈雜喧鬧格格不入。
“還要買什么?”
“鮮蝦、排骨、老母雞。”聶桑桑依次報出傅老頭的菜單。
“嗯。”
傅錦州找到賣肉的鋪子,報出需要的品類后就由著老板每樣撿了一大堆。
“用不著這么多!而且他挑的也不行!”
聶桑桑看不下去了。
“那應該怎么買?”
其實,天之驕子的傅錦州也不是萬能的,就比如現在,對于買菜這種事茫然到無所適從,甚至可以說是有點笨拙。
只是他一直都板著臉冷冰冰的讓人摸不清想法,給人一種事事鎮定的錯覺。
“老板,你放著我們自己挑!”
聶桑桑俯身,修長的手指在肉堆里認真翻撿。
傅錦州繃直的唇線微微上勾,又在看到她指節上即將成型的凍瘡后又沉了下去。
從菜市場出來,買的所有東西都被傅錦州拎著。
聶桑桑在他身后不緊不慢的跟著。
以前她不是沒幻想過,傅錦州和她可以像普通小情侶一樣,一起逛超市逛菜市場,一起買菜做飯,一起感受溫暖又平淡的每一天。
所以,這就是幻想落進了現實嗎?
日理萬機習慣西裝革履的總裁將大包小包拎在手里。
雖然渾身氣度不見,帥的大爺大媽們頻頻回頭。
但他顯然是跟任何煙火氣的東西都不搭,以至于渾身縈繞著突兀感,再加上被人當稀奇物種一樣圍觀,身上冷氣直接飚到最高。
所以,清醒靜下來想一想,其實她和傅錦州,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們買菜的這段時間,走廊和房子內都做好了清潔,廚房換上了嶄新的灶具和餐具。
傅老頭也在護工的幫助下換了套干凈的衣服,看到他們回來后,就馬著臉開始趕無關的人走。
屋子里只剩他們三人,似一家人又非一家人,十足莫名的組合。
傅老頭開始研究起客廳里一團雪花的電視,傅錦州看他搗騰半天也沒畫面,脫掉西裝一言不發的搶過遙控器。
傅老頭有點意外,直覺想要說點什么,又怕說的話會迅速戳破這難得的時刻。
他移開輪椅,任由傅錦州發揮。
男人扯松了領帶,卷邊的襯衣袖口露出精致的表帶,低頭專注時,即便對象只是個小小的遙控器,也散發著彌足的吸引力。
也許,他早就沒那么恨傅老頭了,只是習慣用冷漠掩蓋他的不善表達。
聶桑桑轉身來到廚房,開始準備做飯。
白灼大蝦、椒鹽排骨、清蒸鱸魚、魚香肉絲、油燜冬筍,再加上慢火煨老母雞湯。
傅老頭說這是妻子最喜歡吃的菜。
血緣真是個奇妙的東西,因為傅錦州也喜歡。
菜端上桌,三個人陸續入座。
然后,尷尬的問題就來了!
傅老頭盯著白灼蝦的蝦殼,傅錦州盯著椒鹽排骨上的蔥花,然后他們齊齊望向剛喝了一口湯的聶桑桑。
眼神的暗示好像很明顯,該挑菜工上場了。
但聶桑桑就跟沒看到一樣,直接端起碗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靜謐的空氣中只聽得到她咕嚕嚕喝湯的聲音。
詭異的僵持并沒持續太久,傅錦州帶上手套,慢吞吞的剝起了蝦。
給傅老頭和聶桑桑的碟子上各放了兩只后,又將排骨夾到自己碗里,一點點將上面的蔥挑干凈。
傅錦州被人穿越了?
聶桑桑看著盤中那兩只仿佛遭遇了酷刑的蝦肉,驚訝到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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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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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