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女神的焦急溢于言表:“我的女兒堤喀,快些回到海中的神殿來,你的姐姐厄勒克特拉快要分娩了。”</br> 堤喀這才從頹廢的狀態中清醒過來,讓樹仙女們取出新釀的蜜酒和羊奶,自己則回到神殿中找出夜女神們送過來的各色布匹。收拾好之后,堤喀躍入海中,回到了母親的神殿。</br> 眾位姐姐們焦急的圍上來傾訴:“厄勒克特拉與陶瑪斯同眠,孕育了一對雙生子,她的神力經不起兩個孩子的索取,現在不知道她會如何選擇。”</br> 堤喀十分驚訝,隨著姐姐們來到厄勒克特拉的床前。厄勒克特拉看上去十分虛弱,陶瑪斯正握住她的手輸送神力,臉上的疲憊十分明顯。</br> “我親愛的姐姐,你還好嗎?”握上厄勒克特拉伸出的另一只手,堤喀仔細感知著她身體中孕育的兩個生命。雙生子都很活躍,爭搶著父母的神力想要盡快降生,全然不顧母親的痛苦。</br> 厄勒克特拉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美麗的藍色眼眸失去了光彩,海藻般的長發也沒有了光澤。</br> “母神在哪里?”堤喀擔心的詢問姐姐們,“母親已經去往環世之河尋求父親的幫助了。”大洋神女們臉上的憂愁不比堤喀少,“如果母親不能在孩子出生之前帶回海洋的本源力量,厄勒克特拉和雙生子都會消散。”</br> 陶瑪斯冰冷的聲音響起:“那就殺死他們。”綺麗的藍紫色眼睛閃著寒光,“殺死孩子。”</br> 眾位大洋神女被陶瑪斯的話語驚嚇的呆愣在原地,堤喀這才把目光轉到陶瑪斯身上,兩位海神的目光針鋒相對。</br> 看出陶瑪斯眼中的堅定不容置疑,堤喀也只能暗自祈禱母神能盡快趕回來。這件事沒有其他辦法,除了父母的力量能被孩子吸收,其余的神力都會對孩子造成嚴重的傷害。還是微弱神力的厄勒克特拉力量弱小,無法同時供給兩個孩子。現在除了殺死其中一個孩子的意識,將力量供給另一個孩子之外;只有用取自大洋神的海洋本源增加厄勒克特拉的力量這個辦法了。</br> 出于母親的本能,厄勒克特拉拒絕殺死孩子的意識,為此不惜離開陶瑪斯。而對于陶瑪斯而言,雙生子的誕生會傷害自己摯愛的妻子,可以想見她對于這兩個孩子的厭惡。</br> 神祇的誕生是世界的奇跡,而對于母體來說卻是沉重的負擔。大洋神女們看著雙生子的意識逐漸完整,而滄海女神遲遲未歸,心中的焦急無法平靜,只能安慰著痛苦的姐妹。</br> 堤喀防備著越來越焦躁的陶瑪斯,寒冷的冰雪神力引而不發。這時的厄勒克特拉臉上滿是汗水,神性被分割的痛苦深入靈魂,再也壓抑不住,發出痛苦的呼喊。</br> 陶瑪斯的臉上只有冰冷的敵視,迷離的神力將堤喀困住,就要動手打散懵懂的靈魂。一道冰墻將他和厄勒克特拉分隔開,堤喀揮動衣袖帶起一股洋流將陶瑪斯擊飛出去,憤怒的呼喝:“蓬透斯的兒子,你竟然敢在滄海女神的神殿如此不敬。”</br> 氣候女神的憤怒帶來一片呼嘯的冰雪,烏云遮蔽了海上的天空,暴雨傾盆而下,海中的生靈不安的遠離這片海域。</br> “退下!”冰雪阻擋住瘋狂的陶瑪斯,然而沒過多久就被陶瑪斯擊碎,陶瑪斯卷起巨大的漩渦,大洋神女們驚慌的四散逃開。</br> “夠了!這是最后的警告了!”看著被漩渦破壞的神殿,堤喀勃然大怒,水循環的力量平息了漩渦,將陶瑪斯的力量分解成霧氣和冰雪,不斷削弱他的神力。無數冰柱凝結,鎖住瘋狂的陶瑪斯,來自于蓬透斯的海之奇觀神性也被分離成無主的神性本源。抽離神性的痛苦讓陶瑪斯清醒過來,沉默不語的陶瑪斯用盡力量擊碎冰柱,往厄勒克特拉身邊走去。</br> 堤喀正要攔住他,一股包容的神力出現阻止了她,神殿的主人泰希斯回來了。滄海女神并未關注這滿地狼藉,來到痛苦的女兒身邊,將一捧湛藍的海洋本源放入她的身體。來自于大洋神的本源力量立即穩定了半透明的軀體,同源的神性相互融合,增強了這具虛弱的身體。</br> 雙生子順利降生,是兩位美麗的女神,繼承自父親的神性讓她們的美麗如此奪目,各種絢麗的色彩融合成羽翼,閃光的長發令人目眩神迷。陶瑪斯抱起厄勒克特拉,向泰希斯行禮,沉默的離開,看也不看兩個女兒一眼。</br> 泰希斯并未介意陶瑪斯的失禮,溫柔的抱起兩個孩子,對堤喀說道:“我的女兒,她們并沒有繼承父母的海洋神性,不能在海底生活,你帶著她們回到你的領地去吧。”</br> 堤喀聞言,沉默良久,滄海女神伸手聚攏陶瑪斯被堤喀分離的神性,遞到堤喀面前:“這是你應得的報酬,她們很適合成為你的從神。”</br> 接過變化的海之奇觀神性,堤喀點頭:“我愿意接受她們成為我的從神。她們叫什么名字?”</br> “姐姐是阿爾刻,妹妹是伊麗斯。”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