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神職已經快要補全,堤喀為此狠狠出了一回血。</br> 這是為了補全神職應付的代價,白霜和熵神職就如同冷和熱一樣一體兩面,堤喀把所有的原力都賠出去才平息了失主們的怒火,白霜也因此漸漸消弭。</br> 看著萎靡的世界樹,堤喀有些心疼的取出果實化作本源之力抵消了最后一縷白霜,這已經是最后的存貨了。</br> 白霜的冷霧為之一清,一路狂奔的世界也慢下了步伐,停靠在一個巨大的世界邊緣示意堤喀到地方了。</br> 藍山下的森林中,樹精們看見天空裂開一個巨大的縫隙,家鄉已經近在咫尺了。</br> 白色的光束從天空落下,裹挾著欣喜的樹精和精靈們去往中土世界。</br> 辦完這些之后,堤喀順著冥冥中的指引前往費倫,極地之神烏樓提魯的神性被關在一盞燈里,在樹梢間閃爍著藍白色熒光。</br> 法則并沒有阻止堤喀離去,神職沒有任何挽留,轉眼就消失在混沌海的浪花中。</br> 堤喀本來還想和這個世界告別呢,畢竟雙方有過愉快的合作;如果不是法則堅決拒絕堤喀留下化身,堤喀或許會休養生息一段時間再出發。</br> 熵神職變幻不定,沒有固定的形態,但這種匪夷所思的力量的確融入靈魂和神性中,充實著堤喀的榮光。</br> 揮手從混沌海中撈起一個泡沫似的世界,燃燒的熵之神力讓這個下一刻就會幻滅的世界飛快走完了根本不可能完成的演化!</br> 灼熱的巖漿迅速冷卻下來形成土地,生命的進化在這片荒蕪的大地上開始上演,海洋生物、裸子植物出現,一道微弱的法則出現,接手了堤喀的工作讓世界朝著更完整的方向轉變。</br> 細若游絲的原力連接上堤喀這位造物主,這股力量源源不斷,帶動著熵神職被堤喀消化吸收。</br> 逐漸熟悉了熵神職的力量,堤喀吹出一口氣在手中的小世界掀起暴雨,海中的動物們在本能的驅使下來到大地上,在雨中擺動尾巴迎來新一輪的進化潮。</br> 把小世界放回混沌海中,堤喀轉頭看向深邃的幽暗,“你好啊,偷窺者。”</br> 一片比混沌還要幽深的黑光彌漫開來,堤喀聽到耳邊響起一陣古怪的、單調的、令人作嘔的音樂。一顆長滿眼睛和觸手的星星伴隨著瘋狂的、毫無節奏可言的鼓聲和笛聲悄然出現,堤喀下意識的堵住耳朵,那種怪異的樂聲絲毫不減,如同詛咒一樣鉆進堤喀腦海!</br> 或許過了一個瞬間,又或許過了很久,恍惚間堤喀只覺得自己的思維陷入停滯,連反應過來做出行動都變得吃力無比!</br> 那顆星星不緊不慢的靠近,等堤喀的眼神聚焦在它身上時,二者之間的距離已經很近了。</br> 這陣音樂的演奏者千奇百怪,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它們眼中的狂熱和混亂。</br> 世界樹散發出清輝喚回了堤喀的思緒,雖然這種遲緩的狀態并未得到解除,但堤喀總算能做出應對了。</br> 湖女之盾伴隨著晶壁的虛影撐起一個美好的世界,熵的力量讓這個世界幻化成形,那些飛舞的蝴蝶和精靈真的誕生出意識活了過來!</br> 堤喀這才注意到那群樂手中的熟悉身影,黝黑的皮膚,一副法老的打扮!</br> 奈亞拉托提普的化身--黑法老!</br> 這么說這顆星星就是盲目癡愚之神阿撒托斯了!</br> 堤喀手中立刻出現了永恒之槍,阿撒托斯和奈亞拉托提普怎么看都是來者不善,堤喀可沒有傻到認為他們是來找自己聊天的。</br> “現在我知道為什么法則會舍棄熵神職了。”</br> 阿撒托斯沒有心智可言,溝通起不到任何作用,堤喀只得把目光放在戴滿黃金首飾的奈亞拉托提普身上。</br> “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吧?”</br> 堤喀在示巴女王比奇絲的記憶中見過奈亞拉托提普的化身一次,還和被黑法老污染的巫毒教死神打過一場,不知道是哪一次窺探引起了他的注意,讓他大張旗鼓的找上門來。但堤喀總覺得跑路的世界法則也在其中扮演了不太光彩的角色,熵神職和阿撒托斯的隱秘連接逃不過身為新任主人的眼睛!</br> “混沌海的旅者,請歸還阿撒托斯缺失的部分。”</br> 黑法老看著逐漸恢復的堤喀終于開口了,“我們或許沒有必要走到開戰這一步,只要你放棄不屬于你的東西,我不會阻礙你的旅程。”</br> “賬可不是這么算的。”</br> 堤喀絲毫沒有動搖,警惕著那不知何時會再次響起的詭異樂曲。</br> “我可是付了錢的,那個小偷才是你要找的!我也是受害者!”</br> 手中的永恒之槍金光閃動,堤喀并不是沒有一戰之力。阿撒托斯的本體很強大,不在創世神卡俄斯之下,可沒有意識是硬傷,堤喀要走他絕對攔不住!而黑法老畢竟只是個化身,奈亞拉托提普的本體可能還在趕來的路上,現在還不是對方最強的時候,繼續拖下去對自己可不利!</br> 品嘗過卡俄斯鮮血的永恒之槍并不畏懼阿撒托斯的污染力量,在堤喀揮動的瞬間,刃口已經劃過阿撒托斯龐大的星辰本體。</br> 粘稠的黑色氣體像瀑布一樣流出,堤喀一擊建功,臉上卻不見喜色。</br> 從阿撒托斯本體中傳出莫名的號角聲,這股污染影響到了湖女之盾撐起的世界,芬芳的花朵和飛舞的精靈仙子染上詭異的黑灰色,長出尖牙利齒撕碎了那些還未受到污染的同伴。</br> 世界樹的清輝也因此一滯,那股樂聲再次侵入堤喀腦海中。</br> 堤喀臉上一緊,閃身往身后狂退,盡量和阿撒托斯拉開距離;這種讓人遲緩的聲音幾乎無法阻攔,無序和混亂是樂聲的主題,如果繼續下去堤喀只有失去理智被黑法老收割的下場。</br> 但堤喀選擇叫破黑法老也并不是沒有做準備,奧丁借世界樹傳遞的消息中就隱晦的提起世界外圍的異常,在離開那方世界后,堤喀也覺察到身后的尾隨者,自然找好了脫身的辦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