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樓提魯殿下,您這么做很危險!”</br> 堤喀很認真的提醒極地之神,“無論你如何相信信徒們的忠誠,這樣的考驗少有能得到好結果的。”</br> 極地之神烏樓提魯神色黯然,“我沒有選擇,眾神都被艾歐掃落神國,以圣者的姿態行走在大地上。我還算運氣好的,及時來到北地,找到信徒得到了保護。”</br> 這是什么情況?神上神艾歐這么做無疑是主動掀起動蕩!他終于厭煩這些吵鬧的神祇,想要給他們一個教訓了嗎?</br> 見堤喀似乎并不清楚其中的緣由,烏樓提魯主動把更深層的原因告訴了她,“死亡三神趁艾歐沉睡時偷走了三塊命運石板,企圖從中找到艾歐超越眾神的秘密!艾歐發現石板被盜后極其震怒,他認為眾神拋棄了自己維持秩序和混亂之間的平衡的職責而盲目的追求力量,甚至忽視了信徒對他們的請求。”</br> “于是艾歐將其他諸神全部貶到主物質位面,只留下秩序中立的守護之神海姆看守主物質位面返回外層位面的通道。艾歐勒令每個神只能擁有一個圣者化身,即一具凡人的軀體,命令他們去找回命運石板。”</br> 堤喀不禁為艾歐的大手筆嘖舌驚嘆,這么多的神祇來到主物質位面,那些被死亡和恐懼折磨的傳奇職業者還不高興的發瘋。</br> 眾神的圣者化身擁有的力量是以本體為界限的,中等神力和強大神力的圣者化身自保無虞,他們在主物質位面的教會也都擁有可觀的影響力;但弱等神力和微弱神力的圣者化身,可就沒那么走運了。眾神之間本來就不是鐵板一塊,不同陣營之間的廝殺是常有的事,主物質位面的混亂可想而知了。</br> “烏樓提魯殿下,您有新的訪客嗎?”</br> 正在認真傾聽的堤喀眼神一動,轉頭看向不遠處雪原的同時輕聲問道。</br> 烏樓提魯苦笑一聲,“寒冬少女歐呂爾,她是狂怒眾神的一員,侍奉著風暴之主塔洛斯。在泛人類神系中,我是唯一與她在神職領域存在沖突的神祇,我在北地的信仰被她以各種方式侵蝕,幾乎要維持不住弱等神力的位格了。”</br> 堤喀對這位寒冬少女有一定的了解,這位弱等神力的女神掌握冬天和寒冷神職,與中等神力的海洋女神安博里及弱等神力血腥獵殺之神馬拉一起侍奉主神塔洛斯,是狂怒眾神中少有的聰明人。</br> 歐呂爾專注于自己的寒冷力量,如果不是接踵而來的危機影響了這位女神的謀劃,她早就更進一步成為不可忽視的中等神力了。</br> 伴隨著呼嘯的雪花,身披銀甲的寒冬少女歐呂爾降臨了。這位女神既善變又虛榮,她的心腸就像冰霜一樣冷酷,其信徒大都是出于懼怕才信奉她。她的心中毫無一絲關于真愛、高尚情操、或者榮譽的存在,她的美貌既冷酷又致命,像是一朵用極地寒冰雕成的瑰麗花朵。</br> 這位女神手持冰鎬一樣的戰斧落在烏樓提魯的祭壇上,極地之神的信徒們第一時間倉皇逃離,不愿面對這位可怕的邪惡女神。</br> 凜冽的寒氣彌漫,讓穿著厚實皮毛的北地人都忍不住瑟瑟發抖。</br> 面對寒冬少女的挑釁,極地之神毫不遲疑地展開神力領域與之對抗,兩位弱等神力的力量不相上下,誰也不能在短時間內拿下對方。</br> 堤喀看著兩位神祇的領域相互對峙,絲毫沒有出手幫忙的意思。</br> “未知的神祇,你為什么要參與他們的爭端呢?”</br> 堤喀老遠就感知到了與寒氣一同襲來的海腥味兒,歐呂爾請來了同為狂怒眾神的海洋女神出手,這位擁有海洋、海風、海流、海浪神職的女神是海洋領域最強大的神祇,泛人類神系中她的敵人只有擁有海戰神職的浪濤大將維爾寇,但月神蘇倫也以航海者庇護神的身份分走了這位邪惡女神的部分信仰,安博里不免有些失意了。</br> 所有出海的船只都懼怕這位女神的喜怒無常而向她奉獻,如果不是因為安博里的力量被她那不合格的主神塔洛斯所侵占,這位女神也有希望一統海洋領域晉升強大神力。</br> 但老牌中等神力的安博里也不甘示弱,她創造出鯊魚獸化人作為反擊,和血腥獵殺之神馬拉一起分割了原本被月神蘇倫掌控的獸化人神職,狠狠出了一口惡氣。</br> 現在,這位藍綠色皮膚的女神穿戴著貝殼制成的上衣及以海蜇編織成的紫色披風,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兩位擁有寒冷領域的神祇的戰場上;她的指尖長有利爪、手肘長有魚鰭,眼珠泛著珍珠般的死白光澤,頭發則是活生生的海草,長有尖銳牙齒的嘴中呼出帶著腥氣的海霧,正警惕的注視著堤喀。</br> 論起對于海洋領域的理解,安博里怎么會是堤喀的對手,海洋的原力籠罩在堤喀身上,一切海中風浪都無法對堤喀造成威脅。m.</br> “安博里,潑辣的深海女王。我記得你和寒冬少女的關系還沒好到足以全然信任彼此的地步,居然舍得付出大代價請動一位中等神力出手,看來今天歐呂爾是想要讓極地之神徹底隕落啊。”</br> 堤喀笑盈盈的看著臉色沉重的安博里,絲毫沒把她的威脅放在眼里。</br> 如果安博里敢先出手,堤喀自然不介意以海洋女神的身份做偽裝,但安博里似乎也留意到海洋領域的異動,冥冥之中的危險讓她顧忌的停下腳步。</br> 這位混亂邪惡陣營的女神從不講信譽,面對堤喀的逐漸緊逼,她毫不猶豫的轉身逃跑,不顧歐呂爾的處境避開了危險。</br> 正在與烏樓提魯交戰的歐呂爾沒想到安博里居然就這么棄自己而去,不禁也把注意力放在讓中等神力的安博里落荒而逃的堤喀身上。</br> 堤喀所擁有的神職領域早已在至高神性和原力的打磨下渾圓如一,不分彼此,但歐呂爾還是感知到了遠在自己之上的寒冷力量的隱隱壓迫。</br> 在得到熵神職后,溫度領域的奧秘對堤喀來說不比小學數學難到哪兒去,因兩位神祇交戰而散落的神力在堤喀面前化作溫度適宜的春風,死寂的寒冷化作一股讓冰雪消融的熵神力,比鐵塊還要堅硬的凍土居然長出象征生命的青草和花朵!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