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羅諾斯被瑞亞痛苦的哀求所打動,放開了赫斯提亞,沉睡的小女神并不知道自己躲過了怎樣可怕的遭遇;欣喜的神后在侍從們的攙扶下,回到了自己的神殿。</br> 歡宴就此散場,星神和海神都離開了神山回到領地。堤喀和母神道別,來到了父神俄刻阿諾斯面前,白須的大洋神十分高興:“我的女兒,你的聰慧和勇氣讓我如此驚訝!洋流神職的出現刺激了海洋本源,眾位海神都因此受益,我和蓬透斯一致決定,將你居住的島嶼和周圍的海洋賜予你,其余海神的神力不在能對這片海洋施展。”</br> 堤喀欣喜不已:“感謝您,我慷慨的父神,懇請替我向蓬透斯大神帶去我的謝意!”</br> 俄刻阿諾斯含笑點頭:“我要回到世界的邊緣履行我環繞大地的神職了。我的孩子們,不用思念我,我會時刻注視和保護著你們,呼喚我的名字,海洋必有回應!”說完,化作奔騰的水流離去。和姐妹們道別后,堤喀回到了小島上,果然發現兩位古老海神的神力已經消失,自己可以在領地上為所欲為了。</br> 喚出濃霧圍繞著小島,島嶼的蹤影就此消失,如果有人闖入,帶有神力的海霧會讓闖入者失去方向,而堤喀也能立即感知到。神力涌入海中,泛著波浪的海水立即平息,像鏡子一樣不再有波動。滿意的巡視了一圈,堤喀繼續催動云霧的神力,海上的霧氣越來越濃,漸漸往四周擴散,直到充斥在整個領域。</br> 建立初步的防御體系,堤喀這才有了安全感,回到小島上滿足地小憩。想到之前每天都辛苦履行神職,立即又有新的想法。用云霧凝成厚厚的球,把云球放飛到天上自然崩解,果然出現了大片云霧,堤喀為自己找到偷懶的辦法興奮不已。</br> 對于生命永恒的神祇來說,時間的流逝是幾乎感覺不到,漫長的時間里,宴飲的歡樂是絕對的主角,不會約束自己的神祇終會在享樂和縱欲中迷失,堤喀認為這就是神祇走向滅亡的開始。</br> 時間的流逝如此奇妙,帶來成長也帶來凋亡。島上的森林已經長得越來越高,成熟的果實落了一地,開始覺得孤獨的堤喀在池塘邊建起了自己的居所,材料是遍地都有的石頭和木頭,得益于手工藝品這個藝術神職,建起來的神殿有模有樣,在神力的加持下永不損毀;用珍珠串成幕墻,巨大的珊瑚被雕琢成床,貝殼拋光的鏡子閃著白光,神殿不再顯得空曠。</br> 這天,堤喀正在沙灘上雕琢小巧的貝殼飾品,突然感覺到一股巨大的神力在天空中爆發,瑞亞狂暴的哭喊響徹整個世界,世間萬物在兩位時間之神的沖突下艱難求存。植物一會兒瘋長一會兒凋零,大地上的黃金人類有的回到誕生之前的時間線被時間抹去存在,有的因衰老而死,堤喀連忙用神力保護住領地。時間的混亂不知過了多久,大地上一片蕭條,除了眾神的領地還有生命存在,其余的土地都化作了生命的絕地。</br> 地母神顯現出巨大的身體,阻止了神王夫婦的戰斗,憤怒的地母神聽到了瑞亞的哭訴,嚴厲的呵斥神王:“我的小兒子克羅諾斯,不要忘記你的父親是如何失去神王寶座!他把百臂巨人和獨眼巨人關在地底的深淵,把出生的孩子塞回到母親的腹中,他讓我違背了母神的天性!這才讓你成為神王,現在你要在母神面前奪走她的孩子,繼續你父親的暴行嗎!”</br> 克羅諾斯并不畏懼地母神的威嚴,神王的力量與之抗衡:“我的孩子們并不會回到母親的腹中,他們會活在我的體內!這是我給他們最大的仁慈了!”說罷,一口吞下了純潔的赫斯提亞。</br> 無奈的地母只能安慰哭泣的瑞亞:“我的女兒,你的丈夫做出了一個錯誤的選擇,命運的繩結已經無法被打破,他會迎來和他父親一樣的結局。”失去女兒的瑞亞從此不停哭泣,拒絕與神王同寢,二人漸行漸遠貌合神離。m.</br> 堤喀此時等到了她的第一個訪客,璀璨的流星女神阿斯特瑞亞。海上的迷霧散開,露出小島的輪廓,堤喀親自迎接這位前來拜訪的朋友。兩位女神挽著手來到神殿,鏡子反射的光彩立即吸引了阿斯特瑞亞的注意:“我親愛的朋友堤喀,你又有了什么新的作品?”堤喀向她展示了如何使用鏡子,阿斯特瑞亞看著自己清晰的倒影,欣喜的說:“你總能發現美麗的東西,這些鏡子一定會受到女神們的喜愛。”堤喀有些不好意思的接受了朋友的贊美,立即拿出一面以黃金制成底座的等身鏡送給了阿斯特瑞亞。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