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江老太太臉上堆滿了笑意，“這可是你說的，趕緊找。”
    接收到自家父親幸災樂禍的笑容，江亦笙無奈點了點頭。
    “叮”的一聲，旁邊的座機響了起來。
    江亦笙伸手拿起電話，不知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么，目光不由飄向江老夫人那邊。
    “好，我知道了，請他們進來。”
    “阿笙，是誰來了？”江海沒錯過自家兒子的眼神一直往老太太那邊看，聲音溫和地問道。
    “表哥的父親來了。”江亦笙道。
    奶奶一向不喜厲老爺子，尤其是知道姑姑的死和厲紹輝幾人有關，更是對厲家人的憎恨多了幾分。
    果不其然，聽到厲老爺子上門來了，江老太太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沉了聲音，“他來做什么？”
    “媽，事情都過去這么久了，他也是一直被蒙在鼓里，淺淺的死不能全怪他一人。”江海端了杯茶，拉過老太太的手，把茶杯遞到她手里。
    “不管怎么說他也是阿寒的父親，阿寒都要結婚了，他的婚事，他這個做父親自然也不能缺席。”
    江老夫人也不是個不通情理，只是她就那么一個寶貝閨女，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誰能懂。
    她輕啜了口溫熱的茶，臉色回暖了些許。
    江海淡淡一笑，朝江亦笙使了個眼色。
    江亦笙會意，起身往門口的方向走了過去。
    門外，兩道身影一前一后迎面而來，腳步聲逐漸臨近。
    “姑父。”溫潤的嗓音輕聲喚道。
    厲老爺子怔然，望見他臉上的清淺淡笑，他這才回過神來。
    一向不茍言笑的臉露出和藹的笑，“亦笙啊。”
    江亦笙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姑父，里面請。”
    厲老爺子撫了撫花白的胡子，心情有點忐忑地走進客廳。
    鐵山緊跟其后，期間，他沖江亦笙輕點了下頭，算是打聲招呼。
    “岳母。”厲老爺子看著坐在沙發中間的老太太，面上難得露出幾分尊敬。
    相差不了幾歲，被他喊著岳母，江老夫人渾身感到別扭。
    她挪開視線，聲音不冷不熱地道，“坐吧。”
    聞言，厲老爺子有點受寵若驚。
    這還是老太太第一次給他好臉色看，以往一見面，她就差讓人把他轟出去了。
    厲老爺子嘴角微微翹起，透著絲絲傻氣。
    他坐在沙發上，顯得有些拘謹。
    “喝杯茶。”江海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
    厲老爺子端起茶杯，隔著杯壁，暖暖的溫度傳到掌心。
    他道了聲謝，慢慢抿著茶。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連呼吸都覺得尷尬。
    江海打開話匣子，“你來陌苑是來找阿寒嗎？”
    他們也是剛到京城沒一會兒，他應該沒有那么快就收到消息。
    厲老爺子搖頭，放下見底的茶杯，“陌寒打電話給我，說是你們來了京城，讓我過來和你們商量一下他和九涼那小丫頭的婚期。”
    提到厲陌寒的婚事，眾人臉上都多了幾分笑容。
    “看來阿寒還真是著急。”江海打趣道。
    “雖說他們兩人打算先領證再辦婚禮，不過婚期確實也要趕緊商討一下了。”
    江老夫人睨了厲老爺子一眼，聲音淡淡地道，“聘禮這方面我們江家已經準備好了。”
    “陌寒的聘禮我很早之前便準備好了。”厲老爺子急著道。
    他和淺淺唯一的兒子，他自然不會虧待。
    再說了這聘禮哪有讓老婆娘家出的道理，自然得他們厲家來準備了。
    薇婭莞爾一笑，溫柔的聲音讓人聽著很是舒服，“聘禮誰給都一樣，既然我們兩家人都準備了，那就添到一起都給阿寒做聘禮。”
    “有道理，那就這么辦？”江海詢問的目光看向厲老爺子，等著他的回答。
    難得江家人對他的態度變得親切了許多，厲老爺子高興之余自然沒有什么意見。
    “我也覺得這個建議不錯。”
    兩家人達成一致，接下來的談話自然也就融洽了許多。
    聊得最多的無疑都是舉辦婚禮的日期。
    “時間也不早了，晚飯就留在這一起吃吧。”江海看了眼墻上的掛鐘，邀請厲老爺子留下吃飯。
    “這……”
    厲老爺子喜上眉梢，張口就想答應，余光瞥到江老夫人，怕她不喜，他面上露出幾分猶豫不決。
    江海自是看出他的遲疑，嘴角壓著含蓄的笑。
    其實他這個妹夫也不是那么討人厭。
    江老夫人輕哼一聲，“你看我做什么，我有說不讓嗎？”
    厲老爺子笑瞇了眼，臉上的褶子都堆成一團了。
    江亦笙抿唇一笑，看來還是表哥有辦法。
    **
    領證前還有好多事情要準備，厲陌寒也不能在k組織逗留太久。
    離開前，五爺沒少鬧騰。
    “厲陌寒，勞資的腰要斷了。”
    沙啞的聲音，從喉嚨間溢出。
    “你給我滾遠點。”
    片刻，臥室的燈亮了起來。
    男人高大的身影站在床邊，光潔的背脊遍布幾條緋紅的抓痕。
    厲陌寒伸手拿起衣服，抖開襯衫，一舉一動都透著優雅。
    “厲陌寒，勞資不回去了，不回去了。”葉九涼卷著被子做躺尸狀，水光瀲滟的明眸橫了他一眼，抓狂地叫囂道。
    整理好衣領，厲陌寒俯身靠近她，雙手撐在她的兩側，目光繾綣，“再說一次，爺可以考慮現在就把你扛回去。”
    “我……”葉九涼呲牙。
    特么的。
    她兇狠地道，聲音溫啞，沒有半分威懾力，“趕快滾。”
    厲陌寒啞然失笑，指尖覆上她微紅的眼角。
    “不送我？”
    碰到她的眼睫毛，葉九涼覺得有些癢癢，抬手拍掉他的手，“不送。”
    大手再次黏上她的臉頰，厲陌寒低下頭，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我走了，記得按時吃飯，還有，早點回來。”
    葉九涼眨了眨眼，眼底深處浮出星點笑意。
    厲陌寒起身，給她拿好衣服放在床尾，這才離開房間。
    房門關上，葉九涼看了眼放在床尾的衣服，抬手撫上額頭，指尖碰著他剛剛親過的位置。
    厲陌寒，爺真是欠你的。
    短短兩天的時間，那片被轟炸過的空地已經恢復成原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