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紅著眼眶看著他，“要真說起來，不可原諒的人應(yīng)該是葉九涼，當(dāng)初要是她親自去拿那味藥材，也不會(huì)半路被人搶了藥材，爺爺也不會(huì)那么早去世……”
    “閉嘴。”楚琛轉(zhuǎn)過身來，終于肯正眼看她了，摻著冰尖的眼神令人心顫。
    季明謙也聽不下去了，手里的大蒜被捏成碎渣。
    “莫凌兒，你特么的說話給我過一下腦子，還輪不到你對(duì)阿九說三道四。”
    他繞過灶臺(tái)，走到她面前，“當(dāng)年要不是阿九日夜不休地翻看醫(yī)書，給師傅尋找各種藥來延長(zhǎng)師傅的生命，師傅早就……”
    他頓了頓，眸間寒光乍現(xiàn)，“你連阿九一根頭發(fā)絲都比不上，要不是看在師傅的面上，你覺得你還有可能站在這里和我們說話嗎？”
    她自己什么都不付出便算了，現(xiàn)在還敢在這大放厥詞，他有時(shí)候真的懷疑莫凌兒是不是師傅的親生孫女，簡(jiǎn)直沒有半分和師傅相像的地方。
    莫凌兒被他突然發(fā)難的模樣嚇到，腳步不穩(wěn)地往后倒退了幾步。
    轉(zhuǎn)而想到自家爺爺，她頓時(shí)底氣又足了。
    “季明謙，當(dāng)初是爺爺把你們帶回來的，你們就是這么報(bào)答我爺爺?shù)酿B(yǎng)育之恩嗎？”
    “莫凌兒，出去。”楚琛摔下鍋鏟，冷聲喝道。
    莫凌兒身軀一顫，眼含淚光地看了楚琛一眼，然后哭哭啼啼地跑了出去。
    “真是無語。”季明謙皺了皺眉，語氣無奈。
    **
    梨花林
    溪邊，古希諾蹲著身子洗菜，旁邊還放著一雙白色的鞋子。
    清澈見底的溪水潺潺流著，葉九涼挽起褲腳，手里還拿著一根臨時(shí)砍造的魚叉。
    手起叉落，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魚被她插住。
    “阿諾，我們今天吃烤魚。”她揚(yáng)起魚叉，魚尾巴噼里啪啦地亂拍著。
    古希諾笑瞇了眼，“行了，趕緊上來吧，一條就夠了，別再禍禍這里的魚了。”
    葉九涼拿著魚叉，慢悠悠地從水里上來。
    “你昨天有去問阿謙嗎？”她坐在大磐石上，拿著紙巾隨意擦了擦腳，然后等著太陽晾干。
    “問了，那家伙嘴巴緊得要死，說是阿琛不準(zhǔn)說。”古希諾甩了甩手，沒好氣地道，“這兩個(gè)人簡(jiǎn)直太不夠意思了，等本小姐找到男朋友我也不和他們說。”
    聞言，葉九涼輕笑，側(cè)目看她，心思微轉(zhuǎn)，“其實(shí)想要知道也不難。”
    古希諾頓時(shí)來了精神，“你有辦法？”
    葉九涼點(diǎn)頭，“回去后再告訴你。”
    勾起的好奇心再次被壓住，古希諾長(zhǎng)嘆一聲，“你們咋都喜歡神秘兮兮的。”
    葉九涼單手撐著下巴，眸間掠過一絲異樣的光。
    ……
    一年沒回來，后山的墳?zāi)怪車L(zhǎng)滿亂草，可把四人給忙壞了。
    等祭拜完莫老先生，下山時(shí)已經(jīng)傍晚了。
    吃完晚飯，葉九涼就溜沒影了。
    古希諾洗完澡出來，到處都沒找到葉九涼的身影。
    “阿九。”
    奇怪，這家伙跑哪去了。
    “在這。”
    清冷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古希諾追著聲源看去，無奈輕笑。
    “你爬屋頂上做什么？”這家伙真是從小到大爬屋頂，現(xiàn)在這習(xí)慣還沒改。
    葉九涼道，“看風(fēng)景啊。”
    沒一會(huì)兒，古希諾也爬上了屋頂，挨著她坐下。
    看見她手上的酒瓶，古希諾挪揄道，“又喝酒，不怕你家厲陌寒知道啊？”
    “他又不在。”她道。
    “看那邊。”葉九涼冷眸微瞇，伸手扯了下她的胳膊。
    古希諾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眉頭微蹙，“莫凌兒在阿琛他們?cè)鹤娱T口鬼鬼祟祟做什么？”
    這女人又想折騰什么幺蛾子。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葉九涼扯了扯唇，喝完最后一口酒，不緊不慢地起身。
    “走吧。”
    清風(fēng)吹過，梨花落了滿地。
    院子燈火通明，驚覺有人進(jìn)屋，楚琛目光一凜，抓過一旁的衣服套上。
    從浴室出來，繞過屏風(fēng)，楚琛看著坐在他床上的人，俊臉驟然一沉。
    他冷漠地開口，“莫凌兒，誰準(zhǔn)你進(jìn)我房間的？”
    橘色的光線下，莫凌兒穿著白色的吊帶睡裙，絲綢布料太過貼身，存的什么心思顯而易見。
    “阿琛，我……”
    “別這么叫我，我們不熟。”楚琛冷著聲音打斷她的話。
    “古希諾她們可以這樣叫你，憑什么我不可以。”莫凌兒眼含淚光地說道。
    “我那么喜歡你，你為什么就是不愿意接納我，爺爺臨終前讓你好好照顧我，你做到了嗎？葉九涼和古希諾從小到大都排斥我，連帶著你和季明謙都站在她們兩人那邊，這樣對(duì)我不公平。”
    楚琛鐵青著臉，“出去。”
    “阿琛，我們認(rèn)識(shí)這么多年了，我們才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duì)。”莫凌兒起身，小心翼翼地靠近他。
    “我不求別的，只要你愿意讓我陪在你身邊就好。”
    楚琛眉眼間浮出幾分厭惡，轉(zhuǎn)身往門口走去。
    好不容易逮到機(jī)會(huì)，莫凌兒又怎么會(huì)甘心放棄，疾步跑了過去，背脊抵著房門。
    “楚琛，我都這么低三下四地求你了，你還想我怎么樣？”
    “滾開。”
    楚琛一手拽開她，一手推開門。
    “阿琛，你這屋挺熱鬧啊。”葉九涼勾著古希諾的肩膀，目光促狹地看向楚琛，“有人投懷送抱，行情挺好啊。”
    楚琛無暇理她的調(diào)侃，視線若有若無地看向古希諾，生怕她誤會(huì)了。
    “琛哥哥。”莫凌兒又黏了過來，看見葉九涼兩人，眼底閃過幾分慍怒。
    怎么每次都是她們兩壞她好事。
    “嘖，大晚上，你穿著這兩片布料，打算給誰看啊？”葉九涼睨了莫凌兒一眼唇角勾起譏誚的笑。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莫凌兒惱羞成怒，“和你們有什么關(guān)系。”
    氣急了，說話也不經(jīng)過大腦，“葉九涼，這里還輪不到你來教訓(xùn)我，要不是你沒用，被人搶走了藥材，爺爺也不會(huì)那么早去世。”
    話落，古希諾和楚琛齊齊沉了臉色。
    “莫凌兒，你說話給我過下腦子。”古希諾冷聲喝道。
    “看來你對(duì)我意見挺大，那我們不如找個(gè)地方好好聊聊。”葉九涼勾了勾唇，伸手拽過她往外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