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宸做了一夜的夢，夢里的左柚似有似無地勾著他的魂，媚眼如絲地喊了一聲：“宸哥。”
    他從床上驚醒，換下身上濕透了的衣服。
    一出房門，左柚雙手搭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說：“goodmorning。”
    他聽得頭皮發麻，無法直視她的眼睛，進入洗漱間洗漱。
    關門。
    鎖門。
    左柚輕蔑一笑，“嘖”得一聲。
    鎖什么門呢？
    這么清高的話昨晚對她有感覺的不是他？
    裝什么？
    宋晚清帶著早餐回來。
    左柚發出鬼怪的電音聲：“親愛的媽媽，早上好！”
    宋晚清：“”
    家里住著一個男孩子，左柚身上穿得不太合規矩。
    她跟左柚講過晚上不要穿小背心睡覺，對胸部發育不好。
    左柚牢牢記住了她的勸告。
    此刻，依舊真空。
    宋晚清說：“你換完衣服再出來。”
    “為什么？”左柚拿起包子塞進嘴巴，“等會，你讓我吃完早飯再說。”
    宋晚清厲聲喊：“你給我滾進去換衣服。”
    左柚：“”
    她忍不住吐槽，她媽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放下啃了兩口的包子，用紙巾擦了手。
    在宋晚清眼神的壓迫下，回房間換衣服。
    她穿了件淡黃色緊身的針織短袖，衣服很考驗身材，肚子上有贅肉無法撐起設計的精華，配上淺藍色破洞拖地褲，說是破洞，其實褲子里有兩層，外面一層是破的，內里的是好的，沒有把腿上的肉露出來。然后扎了一個高馬尾，青春靚麗的女高中生打扮。
    宋晚清喝著白粥，看慣了她暴露的穿著，保守的樣子倒是不習慣了。
    “今天怎么不露腿了？”
    蘇宸吃著白粥配肉松，眼角下瞟，很快又收回視線。
    左柚感慨不容易！少有人口味清淡的和她媽一樣。
    蘇宸提前幫她把椅子拉出來。
    她靠在椅背上，細嚼慢咽地說：“好好學習,學生該有學生的亞子。”
    宋晚清：“”
    蘇宸：“”
    左柚和蘇宸去上學，宋晚清收拾桌子，拖好兩個孩子房間的地，出門上班了。
    今天不似昨天，余中的大門口擠滿了學生。
    像什么呢，像早班的公交車上擠滿了去菜市場趕集的大爺大媽，癡狂程度是一樣的。
    她不理解，菜可能去晚會搶不到。
    學校又不會搬走，難不成像《飛屋環游記》里的卡爾老先生的房子，一飛沖天？
    左柚和蘇宸一同出現在學校，引起了軒然大波。
    學校的貼吧炸開了，哇哦！
    蘇神和女生一起上學，能不玄幻嗎？
    貼吧里激情討論。
    “蘇宸身邊的女生是誰？”
    “他們是什么關系？”
    “為什么那個女生可以貼著蘇宸走？”
    “”
    繞來繞去，離不開左柚？
    左柚成功做到來校第二天全校聞名。
    宋天宇早早地來到教室。
    陳楠雙開，邊抄作業邊刷貼吧。
    他把頭湊過去，對陳楠說：“你在看什么？”
    “學校的貼吧炸了。”趙晴雅插話。
    “what？”
    宋天宇打開貼吧，快速翻看，我靠他們牛逼啊！
    在校園門口偷拍宸哥和左柚，不怕帶手機被老師抓？
    忒彪悍了。
    1班的學生見過蘇宸對左柚的溫柔體貼，對貼吧里的照片有一定的承受能力。
    他們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對這些，justsoso。
    很快貼吧里罵出聲來。
    “一定是左柚勾引蘇宸的，蘇神，不要啊！！！！”
    “穿得就騷里騷氣，蘇神我們要理智啊！！！不能上了狐貍精的船啊！！！淚崩”
    “小姐姐長得好漂亮啊！！！”
    ”比校花孔雪兒長得還漂亮！！！“
    貼吧里風評兩級分化。
    有人在貼吧里故意挑事，說左柚刪劉安好巴掌，沒有提及劉安好偷拍左柚照片的事情。
    風評一邊倒，都在勸蘇宸遠離左柚。
    最新出現的一條。
    “我聽說左柚的成績很差，化學考個位數的那種。”
    “啊啊啊啊啊啊啊！！”
    “學渣，打咩！！”
    “暴力女，打咩！！”
    “蘇神，不要啊啊啊啊！！！”
    “左柚配不上我蘇神，自覺地滾遠點。”
    “校花，怕不是笑話。”劉安好報復性地參與討論，正面屁都不敢放，只能背后抨擊了。
    屏幕上清一色得都在罵左柚，徐晶晶臉上閃過快感。
    周荀環繞著班級的人。
    宋天宇說：“我們班人發的。”
    “嗯。”
    宋天宇罵：“什么玩意，幫著其他班欺負自己班的人，要臉嗎？”
    說話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讓全班人都聽見。
    徐晶晶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他們怎么一個個都幫她說話，她才來了一天而已。
    趙清雅反駁，氣得在屏幕上扣扣打字：“成績不好，怎么了，宸哥愿意主動幫左柚蓋衣服，幫左柚打飯，怎么，我也沒見你們成績好得過宸哥！！？”
    宋天宇說：“又是我們班的！”
    年級里只敢叫蘇宸叫蘇神，宸哥是他們1班人的專稱。
    周荀偷瞄趙晴雅憤力打字的雙手，對宋天宇說：“來來來，比噴子誰比得過你。”
    “來呀。”宋天宇和貼吧里的人干了起來。
    1班潛伏在里面的水軍，逐漸冒出水面，開始奮勇廝殺。
    有種我們可以說左柚不好，但你們說不得的架勢。
    周圍的人在幫左柚說話，徐晶晶被嫉妒沖昏了雙眼。
    憑什么？憑什么？
    她到底有什么好的？怎么所有人都在幫她！
    趙晴雅憑一己之力，改變評論圈風向。
    “蘇神是在追她嗎？”
    “嗚嗚嗚嗚嗚！既然蘇神喜歡，我們勉強接受她吧！！！成績差就差點，好歹還有張臉看。”
    “花瓶就花瓶吧！！！養眼！！！”
    “二樓的姐妹，冒個頭，回答一下蘇神是不是在追她啊啊啊啊！！！！”
    宋天宇搶先回答：“就你們看到的那樣。”
    “樓上的，你們是1班的嗎？”
    宋天宇：“是。”
    蘇神班里的人都出來回應，這件事跑不掉了。
    緊接著，有人在貼吧開了新動態。
    “高冷學神倒追妖艷學渣”
    宋天宇發出爆笑的聲音，對宸哥迷妹的腦洞服帖。
    蘇宸和左柚進教室，周荀吃瓜地看著他們。
    正主出現在眼前，玩味地打量著他們。
    兩個人貌似有點冷淡呢？
    從門口走進教室，短短10分鐘的時間，他們不知道無形中掀起得風浪。
    施莉莉緊隨其后，他們麻溜地收下手機，開始早讀。
    蘇宸回到位置上，宋天宇迫不及待地講述剛剛的廝殺。
    蘇宸眉頭一皺，刷到前面罵左柚的話。
    臉色下沉，看到后面風評逆轉的話，才稍微緩和了點。
    施莉莉裝作沒看見蘇宸玩手機，對宋天宇說：“宋天宇，你還不站起來，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嗎？”
    宋天宇從位子上彈起來，殷勤地說：“知道，知道。”
    蘇宸刷到“高冷雪神倒追妖艷學渣”，點了個贊。
    左柚墊了兩本書在臉下，淺睡起來。
    蘇宸和別人不一樣，不用亂七八糟的稱呼，簡單到極致的名稱：sc。
    周荀目睹“高冷學神倒追妖艷學渣”炸掉的過程。
    這怕不是全校的學生都在關注！
    沒過兩秒，點贊量超過了學校里的人數！！！
    消息火熱傳到附中，李清歡和江一洋護犢子得跟拉踩左柚的人對殺。
    “左柚，絕配，好嗎？”
    “我附中的校花是你能高攀得起的嗎？”
    李清歡問江一洋：“你怎么突然想到回a班了？”
    “人都走光了，沒什么好呆的。”
    外界只知道f班的人是二世祖，不知道他們從小受到專業的教育是學校遠遠比不上的。
    對他們來說，進a班容易得如家常便飯。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有些人對學習不感興趣，不意味著成績不好。
    比如江一洋。
    你們在學習，他在玩股票，你們在賺錢，他賺得錢是你們一輩子都賺不到的。
    比如李清歡。
    學習是副業，改裝車子是正業，靠著江一洋投資幫她賺錢，擁有自己的車行。
    貼吧底下那群說左柚是學渣的噴子，李清歡嘲諷。
    如果左柚是學渣，那他們就學習的權利都失去了。
    成績不是評價一個人唯一的標準。
    只要她想要。
    標準由她訂。
    江一洋問李清歡：“她怎么就那么喜歡學渣的稱呼？關鍵這人設常年不倒？”
    “不怕學霸成績好，就怕學渣會控分。”
    江一洋夸：“牛！精辟”
    “臥槽，正主下來親自垂了。”
    “這是真的嗎？”
    “宸哥是決定體會愛情得疾苦嗎？”
    “”
    宋天宇端著書，時刻注意貼吧的動向，小聲得說：“宸哥，你貼吧號是不是被人盜了？”
    “沒有。”
    “你給貼吧里的文案點贊了？？！”
    “手滑。”
    周荀：“”
    他怎么就那么不信？
    蘇宸除了點了一條贊，沒有發表其他評論。
    趙云琛從1班教室經過。
    左柚揣著手機出去堵他：“給我來一根。”
    趙云琛：“”
    趙云琛在后門遞了一根給她，盒子里還剩一根，
    左柚看他小氣吧啦的樣子，一把搶過來，“你自己再去買一包。”
    “你怎么抽黃鶴樓？”嘴里有點嫌棄。
    趙云琛：“你tm有本事別要？”
    左柚發現她沒本事，“打火機給我，你抽煙去哪里抽？”
    “廁所。”
    “那你還抽得下去？”
    “”
    趙云琛摸出打火機丟給她，到小賣部買煙去了。
    左柚走到4樓，天臺的門掛著鎖，沒有開。
    她雙手搭在膝蓋上，把玩著打火機，一下又一下，火苗忽明忽暗。
    抽慣了萬寶路，不習慣抽黃鶴樓。
    她吞吐著白煙，嘴里的煙抽掉了半根。
    蘇宸站在她面前。
    左柚用指尖抖落煙灰，灰灑在他的鞋子上，“你別跟我講，是巧遇？”
    蘇宸沒說話。
    他看到趙云琛給左柚遞煙的動作，然后跟了出來。
    聞見樓梯上傳來得煙味，他想碰碰運氣是不是她？
    沒想到，真是她。
    也是，只有她，敢在這種地方抽煙。
    蘇宸說：“別抽了，宋阿姨會不開心的。”
    “你是拿我媽在威脅我？”左柚不屑地冷哼。
    之前在家抽煙她被宋晚清抓過，不敢帶煙回家。
    宋晚清鼻子靈得跟狗鼻子一樣，只聞得到消毒水的味道，聞不到其他味道。
    蘇宸不知道說什么，左柚當著他的面，抽完了一根，又從盒子里拿出最后一根。
    猩紅的煙頭亮起，她比蘇宸多站兩個階梯，站起來和她個子齊平。
    她笑著說：“要不要嘗嘗？”嘴唇紅艷欲滴，一張一合無聲地對他下蠱。
    蘇宸沉著臉，陰郁的眼神將她吞沒。
    左柚在他轉身的時候，把煙塞進了他的嘴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張輝帶著年級里的班干部巡查早讀。
    走過1班教室，旁邊的樓梯口傳來濃厚的煙味。
    保潔阿姨提過，廁所里有煙頭的事情，正好抓了個正著。
    “誰在那里抽煙？”張輝邊喊邊爬樓梯。
    蘇宸抽走嘴里的煙，掐滅在手中，冷臉和她對視。
    左柚沒見過他這樣的神情，貌似他生氣了。
    張輝看到還是一男一女，好啊！
    抽煙，談戀愛，兩頭犯。
    看他們怎么狡辯？
    “你們把學校當成什么地方，與其浪費時間，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才是”蘇宸轉頭，他痛心疾首的話卡在喉嚨里了。
    這叫他怎么說？
    人家年級第一，全市第一。
    他說個屁！
    “你們兩跟我來辦公室。”蘇宸胸腔憋著怒氣，不去看她
    左柚心疼被他揉段的煙，用只有他能聽得見的聲音說：“真浪費。”
    蘇宸脖子里的青筋跳起，跟張輝走了。
    左柚見他不理她，雙手插著口袋跟在他身后。
    張輝瞧著蘇宸，擔憂的問：“為什么抽煙？”
    蘇宸回歸了他清冷的樣子：“學習壓力大。”
    他撒謊的時候，耳朵會紅。
    “不要給自己那么大的壓力，你已經夠優秀了，沒必要更優秀。”張輝生怕蘇宸出現什么精神上的問題，循循教導，“保持就好，不要有壓力。”
    左柚擦掉眼角笑出的淚花，她看不下去了，“其實是”
    蘇宸拉住她的手，“知道了。”
    帶她出了老張辦公室的門。
    事情沒有結束。
    老張和施莉莉談論蘇宸因為學習壓力大抽煙的事情，被走廊上的學生聽見。
    一傳十，十傳百。
    所有人都知道蘇宸抽煙的事情。
    其他抽煙被罰的學生喊不公平，不能因為蘇宸成績好，就不罰。
    老張逼不得已在喇叭里全校通報：蘇宸同學因為學習壓力大在樓梯口抽煙，并且下周在升旗儀式上，做檢討。
    左柚不明白抽個煙而已，怎么這么麻煩。
    給蘇宸發了條微信：【檢討，我幫你寫】
    蘇宸沒回。
    左柚：【別生氣了】
    左柚：【我請你吃飯】
    蘇宸還是沒回。
    完了，他真生氣了！
    連她消息也不回了！！
    怎么哄？
    她沒哄過男人？
    沒經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