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雖然是將門之后,但是這些年從商,早已一躍成為了帝都最強(qiáng)的商業(yè)帝國。
    不說滬城四大豪門,帝都那些經(jīng)商的家族也都少不得要和穆家搭好關(guān)系。
    “你說沉舟啊?今天他跟著晚晚去青致了,說是去轉(zhuǎn)轉(zhuǎn)這邊的校園。”穆夫人笑了笑,“你也知道,這年輕人都好動,我們是管不住的。”
    “這樣啊。”鐘曼華的心里有些不自在,“嫂子,這些天也麻煩你了,我打算把沉舟接回嬴家。”
    鐘家是她的母家沒錯,但她都嫁到了嬴家,也得為嬴家考慮。
    “接回去?”鐘夫人的臉色瞬間就難看了,“怎么突然就要接回去?不是你說怕那個養(yǎng)女沖撞了沉舟,才送到鐘家來的嗎?”
    鐘曼華既尷尬又難堪:“子衿已經(jīng)搬出去了,不存在什么沖撞不沖撞。”
    “搬出去了?”鐘夫人驚訝,“她不是你們從小縣城接來的?居然舍得搬出去?”
    鐘曼華沒回答,只是說:“沉舟是穆夫人親自交到我手上的,還是在嬴家比較好。”
    “曼華,這你可就不對了。”鐘夫人也很強(qiáng)硬,“小萱在國外,嬴家又沒有誰和沉舟同齡,你讓他一個人悶得慌么?”
    “我看不如這樣,先讓晚晚帶著她,等小萱回來了,再讓沉舟去嬴家也不遲。”
    能嫁進(jìn)鐘家,鐘夫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接觸穆家這么好的機(jī)會,鐘曼華既然送了過來,她怎么可能再放手?
    鐘曼華張了張口,沒想出來一個好的理由,也只能應(yīng)下:“那就這樣,小萱六月中旬就回來了,也沒幾天了。”
    鐘夫人微微皺眉。
    這么快?
    今天都五月三十一號了。
    鐘夫人的思緒百轉(zhuǎn)千回,心里已經(jīng)有了數(shù),又笑了起來:“好,就這么辦。”
    **
    中午。
    吃飯的時候,溫聽瀾一直只吃米飯,菜都不碰一下。
    他似乎又重新回到了他的保護(hù)殼里,拒絕和外界進(jìn)行一切交流。
    溫聽瀾這兩天的情緒都不太對,即便他盡力隱藏了,嬴子衿也不可能看不出來。
    她學(xué)過微表情,哪怕只是閃過了五分之一秒,她都能捕捉到。
    “我沒事。”溫聽瀾聽她問他,只是捏緊了筷子,“馬上高考了,壓力有些大。”
    嬴子衿稍稍沉默。
    溫聽瀾即便是已經(jīng)基本恢復(fù)了,但他還是習(xí)慣性地隔離情感,什么都不愿意說。
    她那一次被蛇咬,溫聽瀾半背半托著把她帶去醫(yī)院,自己的腳嚴(yán)重地扭傷了,也是一字不吭。
    “有什么事,就給姐姐說。”嬴子衿給他放了一個蘋果,“藏在心里,對你的病情不好。”
    “我真沒事。”溫聽瀾低頭,“姐,你去休息吧,你前陣子才出了車禍,我好著呢。”
    嬴子衿沒再問了,她知道再問下去,效果會適得其反。
    她拿起筷子,給他夾菜。
    倒是溫聽瀾在吃完了一口米飯之后,打破了沉默:“姐,你真的以后就和嬴家沒關(guān)系了么?”
    “嗯,沒有了。”嬴子衿懶散地靠在椅子上,“可以隨便打了。”
    少年的神情稍稍碎裂。
    “提醒我了。”嬴子衿若有所思,“明天開始,你跟我每天跑五公里,強(qiáng)身健體。”
    少年的神情完全碎了。
    他就不該和他姐說話。
    倒血霉了。
    **
    溫聽瀾郁郁地回到了班級里,拿出嬴子衿給他準(zhǔn)備的枕頭和耳塞開始修習(xí)。
    嬴子衿在高三英才班門口站了一會兒,叫住了班長。
    班長也是一個男生,有些拘謹(jǐn):“姐姐好。”
    雖然高三的學(xué)生都還比嬴子衿要大,但他們習(xí)慣了跟著溫聽瀾一起叫姐姐。
    而且他們可是也知道高二期中考試,英才班的卷子出了一個滿分的變態(tài)。
    別說叫姐姐了,叫聲奶奶他們都心甘情愿。
    只要能學(xué)點(diǎn)東西。
    嬴子衿看了一眼溫聽瀾,低聲:“麻煩了,我們到那邊說。”
    班長撓了撓頭,跟過去。
    “這幾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嬴子衿問,“小瀾情緒不對。”
    “姐姐,你別告訴聽瀾說是我們的說的。”班長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姐姐你知道學(xué)校有三個諾頓大學(xué)的面試資格吧?”
    嬴子衿頷首:“你接著。”
    “這面試資格一早就說好了,兩個給國際班,一個給年級第一,就是聽瀾。”班長說,“畢竟三校聯(lián)考卷,他都是滿分的層次。”
    三校聯(lián)考,就是華國排名前三的高中一起考試。
    卷子的難度自然高,不過比英才班的卷子差遠(yuǎn)了。
    “諾頓大學(xué)的面試時間就在高考后幾天,也沒多久了,聽瀾還為此準(zhǔn)備了很長時間。”班長很憤懣,“結(jié)果就前天,國際班那個被開了的老師來了,說是這個面試資格不會給聽瀾,因為、因為……”
    嬴子衿把他沒說的話補(bǔ)完:“因為我是他姐姐。”
    “姐姐,這事兒不能怪你。”班長急了,“是那個姓賀的公報私仇,心眼太小了,就是可惜了聽瀾……”
    以溫聽瀾的智商,進(jìn)入諾頓大學(xué)是穩(wěn)妥的。
    但沒了面試資格,再有天賦也沒有用。
    就昨天,高三英才班全體進(jìn)行過抗議,賀珣依然不為所動。
    雖然諾頓大學(xué)的面試資格是校長派發(fā)的,但要去諾頓大學(xué),還是得賀珣領(lǐng)隊。
    他不愿意,溫聽瀾去都去不了。
    而且最重要的不是面試資格被拿走了,是和諧當(dāng)著溫聽瀾的面說因為他是嬴子衿的弟弟,所以不給他面試資格,他的心理會因此受到打擊。
    高三英才班也都知道他的病,平常都是小心翼翼地和他相處。
    溫聽瀾又比他們小兩歲,算是照顧弟弟。
    “我明白了。”嬴子衿沒什么表情,“你們也別讓他知道,這件事情,我會處理。”
    “姐姐你放心,我們都會安慰聽瀾的。”班長遲疑了一下,“姐姐,你別去找那個姓賀的,聽瀾肯定是不想你和他起沖突,才不告訴你的。”
    “嗯,我知道。”嬴子衿淡淡,“謝謝你告訴我,你回去吧,好好高考。”
    聽到這話,班長忽然后退了三步。
    又從書包里拿出了一根筆,雙手合十夾住,對著女孩拜了三拜。
    嬴子衿正在想事,注意到他這個舉動的時候,他已經(jīng)拜完了。
    班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就狂奔而去:“哈哈哈哈,你們這群傻瓜完蛋了,老子今天拜嬴神了,高考肯定比你們考得好!”
    整個樓道里都回蕩著他魔性的笑。
    嬴子衿:“……”
    難怪,溫聽瀾會說班里的同學(xué)都笨了。
    她看也是。
    **
    賀珣被青致辭退了之后,就在青致旁邊租了個單人公寓。
    只是這公寓的條件比學(xué)校的房子分配得差遠(yuǎn)了,賀珣住慣了學(xué)校的房子,這里讓他很不適應(yīng),連負(fù)責(zé)做飯的人都沒有。
    但沒辦法,在諾頓大學(xué)的面試沒有結(jié)束之前,他還不能離開這里。
    這棟公寓里的電梯壞了,物業(yè)也一直沒有派工人來修。
    他今天去超市買菜,還必須要爬十八層樓。
    賀珣在超市結(jié)賬的時候,心情低到了極致。
    他提著購物袋往外走,神情冰冷。
    剛一走出超市門,人就挨了一腳。
    這一腳直接踹到了腹部,精準(zhǔn)地打擊了最痛的那個點(diǎn)。
    毫不留情,用了大力。
    “砰”的一下,賀珣向后跌去,倒在了超市的玻璃門上。
    突然被襲擊,賀珣脾氣再好,眼底也浮起了一層薄怒。
    他扶著玻璃門站起來,一抬頭,就看見逆光而站的女孩。
    輪廓朦朧,容顏冰冷。
    半個多月沒見,賀珣怔愣了一下。
    “你知道溫聽瀾是我弟弟,所以就拿走了他的面試資格?還給他這么說?”
    除過那場公開提問,這還是嬴子衿第一次對他說這么多話。
    可她的眼神卻沒有落在他身上,仿佛視他為空氣,冷冷清清。
    陡然的,賀珣有一種狼狽的感覺。
    但隨之而來的,有幾分暢快。
    “你很生氣?”賀珣沒覺得有什么不對,“是,你是應(yīng)該生氣,因為我拿走了你弟弟應(yīng)得的東西,但這就是社會上的生存法則。”
    “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就是會被拿走。”
    賀珣甚至還淡淡地笑了笑,借助身高優(yōu)勢,居高臨下的。
    這一刻,他也終于有了重新高傲的資本:“你要是真有能力,那就給你弟弟一個諾頓大學(xué)D級學(xué)院的面試資格。”
    “可你沒有,你連諾頓大學(xué)在哪兒都不知道。”
    嬴子衿終于看他:“誰告訴你,我要給他D級學(xué)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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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一周,新的一輪虐渣~
    剪了個頭發(fā),感覺自己變聰明了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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