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月1日。
    帝都。
    紀(jì)家別墅區(qū)。
    素問昨天晚上睡得早,十點就休息了。
    早上六點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落滿了雪。
    花草樹木、石階小路,都覆上了一層晶瑩的白色。
    柔柔軟軟,像是天上的白云輕卷。
    新年的第一場雪,也帶來了萬物的復(fù)蘇。
    素問將窗簾拉開,去花園里摘了兩只花插到客廳的花瓶里。
    “媽?!辟玉七@時從樓上走下來,和她擁抱,“昨晚睡得怎么樣?”
    “你一直給我調(diào)理身體,還用了很多藥,昨天我都沒有起夜。”素問摸摸她的頭,“我感覺我現(xiàn)在的身體比二十年前還要好,就是前兩天睡覺的時候一直心悸,多次驚醒,我一直擔(dān)心你出什么事?!?br/>
    她這幾天心跳的一直很快,尤其是世界之城突然在七大洲四大洋顯現(xiàn)的時候。
    嬴子衿靠在她的肩膀上,懶洋洋的:“您看我這不是好好的,您也少看點恐怖片?!?br/>
    “好好好,聽夭夭的,以后我不看了?!彼貑栃ΓS后她想了想,“不過昨晚我還好像聽見了什么動靜,像是爆炸一樣,我以為我是在做夢,也就沒有多留意。”
    “應(yīng)該不是做夢,昨天夜里確實發(fā)生了大事?!?br/>
    一道清淡的聲音響起。
    門被打開,溫風(fēng)眠晨跑回來。
    他的手上還拿著一份報紙。
    傅昀深跟在他后面,提著從東街買的小籠包,朝著女孩招手:“夭夭,過來,趁熱吃?!?br/>
    嬴子衿走過去:“排了多長時間的隊?”
    帝都這家小籠包每天五點營業(yè),有人半夜三點半就去排隊了。
    以前一直太忙,她只吃過一次。
    “不久?!备店郎詈茏匀坏亟舆^她,陪她坐在沙發(fā)椅上,“一個小時而已,想吃明天接著去買?!?br/>
    嬴子衿咬了一口包子,感受著手里的溫?zé)幔策€有些恍然。
    他們渡過了一次滅世紀(jì)別的災(zāi)難,以后是寧靜的家居日子。
    她可以坐在這里吃包子,也可以去步行街逛街。
    不用擔(dān)心其他麻煩的事情,
    傅昀深側(cè)頭,捏了捏她的臉:“想什么?”
    嬴子衿舒服地蜷縮在他的懷里,聽他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聲,懶懶:“在想我盼望了好久的養(yǎng)老生活,終于可以開始了?!?br/>
    聽到這句話,傅昀深拖長聲調(diào):“嬴小姐,不要養(yǎng)老?!?br/>
    嬴子衿抬頭,微微瞇眸:”你什么意思?”
    這個男人,竟然想打擾她養(yǎng)老?
    傅昀深沒有一點心理負擔(dān):“養(yǎng)我?!?br/>
    “……”
    老不正經(jīng)了。
    嬴子衿瞥了他一眼:“不,你養(yǎng)我,我不想動?!?br/>
    “嗯,我養(yǎng)你?!备店郎钣值皖^吻了吻她的唇,輕咬了下唇瓣后,放開,“其他的都可以干,但論文我沒辦法幫你寫?!?br/>
    嬴子衿面無表情。
    這個世界上,為什么有論文這種變態(tài)的存在?
    “昨天有顆小行星撞地球了?”路淵也從樓上下來,接過溫風(fēng)眠手中這份今早的晨報,略微詫異,“和地球運轉(zhuǎn)軌道距離1km?”
    這個距離委實是太小了。
    但凡再近一些,小行星在飛行過程中和大氣層所摩擦產(chǎn)生的能量,也會對地球造成不小的打擊。
    而且,報道上還著重寫了這個距離和1km分毫不差。
    像是人為一樣精確。
    一向崇尚科學(xué)科學(xué)家們,都將這顆和地球擦肩而過的小行星稱之為一場神跡。
    傅昀深聞言,他低頭,看著懷里的女孩,懶懶地挑眉:“小朋友,強迫癥啊?”
    嬴子衿托著下巴,打著哈欠:“真有點。”
    對于身為賢者世界的她來說,滅世級別的災(zāi)難抵擋起來并不困難。
    在重新取回心的時候,她的意志也已經(jīng)和這個世界融為一體了。
    所以在小行星撞過來的時候,她只需要臨時改變一下地球的運動軌跡,使其和小行星錯開。
    這場災(zāi)難就結(jié)束了。
    對她來說,也只是一念之間而已。
    “看看,你睡得真死?!笨赐晷侣?,素問笑著埋怨,“這要是小行星真的撞上來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br/>
    路淵倒是淡定:“我是和你一起死的?!?br/>
    “多大的人了,還說這種話?!彼貑栞p咳了一聲,“孩子們都在呢?!?br/>
    溫風(fēng)眠也看完了這篇報道。
    他稍稍沉思了幾秒,若有所思地抬起頭:“夭夭?”
    “爸。”嬴子衿慢條斯理地擰開了一瓶鮮牛奶,神情認真,“你信我,我只是一個普通人,這件事情和我無關(guān)。”
    溫風(fēng)眠:“……”
    他不怎么相信。
    不過這種事情的確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早飯,難得的靜謐時光。
    “夭夭?!背酝旰?,路淵抬起頭,很關(guān)心,“你們回來了,事情是不是都忙完了?”
    他雖然離開了世界之城,但消息依舊靈通。
    路淵也是剛才知道的。
    世界之城的騎士統(tǒng)領(lǐng)傳來訊息說,賢者院崩塌,賢者開戰(zhàn)。
    世界之城混亂一片。
    嬴子衿作為命運之輪,也一定參戰(zhàn)了。
    嬴子衿不說,是不想讓他們做父母的擔(dān)心,所以他也不問。
    但路淵知道,即便是對嬴子衿來說,這一路走來也并不輕松。
    “嗯。”嬴子衿慢慢地伸了個懶腰,“我可以在家一直癱著了?!?br/>
    “不行不行,不能癱著?!彼貑栠@一次反駁了,“說好了事情辦完就要結(jié)婚了,我早都給你們看好日子了,1月15日這一天是個黃道吉日?!?br/>
    她說著,拿出日歷來:“你們要是覺得這個日子太近了,月底也行?!?br/>
    嬴子衿抬眼一看,就看見日歷上是密密麻麻的標(biāo)注和很多個紅圈:“……”
    她想起來一件事。
    素問因為不放心,還專門去找第五月算了算宜結(jié)婚的日子。
    傅昀深摸了摸女孩的頭,嗓音含笑:“您準(zhǔn)備,我和夭夭直接上場就可以了。”
    “好?!彼貑柫⒖唐鹕?,“我聯(lián)系世界之城那邊,溫先生,麻煩您聯(lián)系華國這邊?!?br/>
    溫風(fēng)眠也難得有動力:“好,必須要仔細商量?!?br/>
    傅昀深和嬴子衿的婚事,一定不能簡陋了。
    **
    世界之城這邊。
    賢者院徹底毀掉了。
    秦靈瑜和凌眠兮他們也沒想著再建造一座。
    他們保護世界和公民們,不是僅僅靠著一座標(biāo)志性建筑,更不是靠著所謂的虛名。
    四大騎士團奉了嬴子衿的命令,重新修繕被毀掉的住宅區(qū)。
    居民們也都回到了住處,生活如同以前一樣往復(fù)。
    寧靜,祥和,幸福安樂。
    雖然沒有人看見最后的那場戰(zhàn)爭,但這場巔峰戰(zhàn)爭也被記載于世界之城的歷史上,永久地錄入了W網(wǎng)的系統(tǒng)中。
    史稱,三賢者之戰(zhàn)。
    “終于可以休息了?!鼻仂`瑜掛在喻雪聲身上,笑,“不得不說,有阿嬴在,我們都輕松不少。”
    如果不是賢者世界,他們也不會誕生。
    “哎哎,對了,阿嬴呢?”凌眠兮抬頭,“我接到小燃的電話說,他們要準(zhǔn)備婚禮了,我要當(dāng)伴娘!”
    秦靈瑜舉手:“我也要去。”
    聶亦稍稍沉默了一下,聲音低沉:“和昀深一起去拜祭謝玉竹了。”
    凌眠兮一愣。
    半晌,她才想起來,她以前聽聶亦提起過這個名字。
    謝玉竹是IBI最年輕的搜查官,也是傅昀深的兄弟。
    但不幸的是,在IBI的一場反叛之中,他沒能逃出去,被敵方射殺。
    也是因為這件事情,傅昀深的病情加重,連續(xù)半年都需要喻雪聲的深度催眠治療。
    凌眠兮輕嘆了一聲,揉了揉發(fā)紅的眼睛。
    永墮黑暗這樣代價,不是誰都能夠承受得了的。
    哪怕是賢者,也可能會在一次又一次地輪回轉(zhuǎn)世中精神崩潰。
    秦靈瑜也是后來聽喻雪聲提起了此事,她也嘆了一口氣:“他的意志,不是我們能夠比的。”
    也難怪,只有賢者惡魔和賢者世界的誕生原因一樣。
    也只有他們彼此,能夠配得上雙方。
    “修怎么也不在?”秦靈瑜掃了一眼,“阿嬴結(jié)婚,他都不激動嗎?還等著他一起來忙婚禮的事情呢?!?br/>
    “哦?!敝Z頓不緊不慢地拿出一個藥劑瓶,“他接受不了,剛才隱身出去了,不知道現(xiàn)在在抱著哪棵樹在哭?!?br/>
    秦靈瑜:“……”
    喻雪聲:“……”
    凌眠兮:“……”
    手機在這時響了兩下。
    諾頓低頭。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白色的頭像,上面只有一把手槍。
    很簡潔,不像是二十五六歲姑娘用的。
    諾頓眼睫垂下
    【小孩】:那什么,我親愛尊敬的戰(zhàn)車大人,我的解藥好了嗎?
    【小孩】:轉(zhuǎn)圈圈.jpg
    【小孩】:愛你喲.jpg
    諾頓看著最后一個表情包,墨綠色的眼眸微微瞇起。
    頓了幾秒,他才懶洋洋地打字。
    【好了,三天后,自己來取。】
    諾頓發(fā)完消息后便關(guān)了手機,開始閉目養(yǎng)神。
    **
    與此同時,華國,某處臨湖的小森林里。
    這里佇立著一塊墓碑。
    沒有照片,上面只簡簡單單地刻了一句話。
    謝玉竹之墓。
    君子如玉,氣節(jié)如竹。
    嬴子衿能夠清晰地看出來,這句話是傅昀深用手指生生地刻在石頭上的。
    上面還染了血。
    她微微闔眸,一眼看到了當(dāng)初的那一幕。
    她看到傅昀深是怎么一步一步將謝玉竹從反叛者的尸體堆里扒出來,背著他離開火海之中。
    那個時候他才離開古武界沒多久,也才剛剛成年。
    她不必去看他以前的那些轉(zhuǎn)世,只是這一世的經(jīng)歷,她就已經(jīng)知道他有多么的苦。
    “玉竹大我兩歲。”傅昀深半蹲下來,抬起手撫摸著墓碑,低聲,“也比我早進IBI,他走的時候,也還不到二十?!?br/>
    嬴子衿聽著。
    “我們一起學(xué)過射擊和格斗技巧?!备店郎钚α诵Γ耙惨黄鸲啻螆?zhí)行任務(wù),他是一個很有領(lǐng)導(dǎo)能力的人,原本我沒有打算接管IBI。”
    他自知道他有心理疾病,不適合統(tǒng)領(lǐng)。
    直到IBI發(fā)生暴亂的那一天。
    死傷無數(shù)。
    反叛者為了奪取整個IBI的權(quán)力,不惜將國際監(jiān)獄里的跨國罪犯都放了出來。
    還綁架了不少無辜的居民。
    當(dāng)時他們?yōu)榱司冗@些人,闖入反叛者的包圍中。
    “不是因為我的電腦技術(shù)不夠解除當(dāng)時的陷阱?!备店郎钗⑽⒀鲱^,淡淡,“是因為他給我說,讓我去救那些普通居民?!?br/>
    一邊,是被IBI內(nèi)部叛徒聯(lián)合犯罪分子綁架的無辜居民們。
    一邊,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世界上總會有那么些事情,無法兩全。
    他救了居民們,而為了不讓他被威脅,謝玉竹主動迎上了反叛者的槍支。
    這么多年來,他一直在自責(zé)。
    導(dǎo)致他根本不想在碰電腦和任何黑客技術(shù)。
    每當(dāng)想起這件事情,傅昀深都有那種深深的無力感。
    他怎么就沒把謝玉竹救下來?
    傅昀深將一束矢車菊放下,半晌,復(fù)笑:“我要是他在等等就好了?!?br/>
    再等幾年,他恢復(fù)了賢者的力量,就能夠把所有人都救下來了
    “D先生,他沒有怪你。”嬴子衿彎腰,也將一束花放下,“他即便走,也是笑著走的,你們都沒有忘記當(dāng)初立下的誓言?!?br/>
    保家,衛(wèi)國,護天下。
    這個世界上從來都不缺這樣的人。
    他們用他們年輕的生命,守護這片寬闊的土地。
    哪里有什么歲月靜好,都是有人在負重前行。
    嬴子衿按住他的肩膀:“今天這一天,他們都會看到的?!?br/>
    “嗯。”傅昀深低低地笑了一聲,“他們都會看到?!?br/>
    與其留戀過去,不如大步向前走。
    等到黑夜過去之后,又會是新的白晝。
    “夭夭,走吧。”傅昀深將自己寫好的信燒給了謝玉竹,站了起來。
    嬴子衿也起身,頗有些頭疼:“剛才爸媽已經(jīng)打電話催我了。”
    傅昀深眉挑起:“我也挺急的?!?br/>
    兩人攜手而去。
    身后,墓碑依舊靜靜地佇立在湖旁。
    陽光燦爛,水光波瀾。
    仿佛多年前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年輕人
    **
    因為嬴子衿的緣故,紀(jì)家和聶家、穆家的關(guān)系也十分緊密。
    幾家都在討論這次婚事。
    穆鶴卿大手一揮,直接包下了帝都所有的廣告屏幕。
    聶朝也沒閑著,開始制作請柬。
    凌眠兮和聶亦也在幫忙。
    西澤原本也想動手,被凌眠兮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絕對不能再出現(xiàn)金色的請柬了。
    西澤只好收手,思索再三之后,他決定去第五家祖宅。
    第五月消耗過大,這幾天還在沉睡。
    他去看看她,順便送幾塊金子。
    聶老爺子一邊聯(lián)絡(luò)帝都其他豪門,一邊恨鐵不成鋼,指著聶朝的鼻子:“你看看你這個蠢貨,傅小子都要結(jié)婚了,你呢?女朋友呢?!”
    聶朝裹緊衣服:“哎,爺爺,你是不知道,好幾個接觸我的女的都是看上了我的錢?!?br/>
    “不是真愛,我不娶。”
    “我呸!”聶老爺子大怒,“有就不錯了,怎么著,人家還圖你腦殼里的二兩水?”
    聶朝:“……”
    他朝著聶亦使了個眼色:“大哥!大哥救我!”
    聶亦還沒開口。
    這邊,聶老爺子也終于對他發(fā)難了:“還有你小子!”
    “好啊,我想著你去古武界學(xué)武,結(jié)果不安好心,拐騙小姑娘,看我不打死你!”
    凌眠兮眨了眨眼,一秒嚴(yán)肅:“對,就是他拐的我,爺爺,你打他!”
    聶亦:“……”
    這個時候,婚禮的通知也在全網(wǎng)公布了。
    所有人在打開任意社交軟件的時候,都會彈出來一個開屏通知。
    點進去之后,就可以報名參加,去婚禮現(xiàn)場。
    下面還專門標(biāo)注了一句——
    大家不用擔(dān)心,新人準(zhǔn)備在每個地方舉行一場婚禮,請選擇里家最近的現(xiàn)場報名即可。
    網(wǎng)友們都瘋了。
    【臥槽,誰家婚禮陣仗這么大,全球巡演嗎?!】
    【任何人都可以報名參加,土豪啊,我要去!】
    【艸,你們快看結(jié)婚的人啊啊啊啊啊我死了?。?!】
    看到這條評論,網(wǎng)友們才如夢初醒。
    將圖片往下一拉,看見了兩個名字。
    傅昀深。
    嬴子衿。
    時隔這么久,這兩個名字,再度席卷了全球所有社交軟件的熱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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