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甚祁忙輕輕地拍她的背,還用手去擦她的嘴角,驚慌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你離我遠點!”展蓉皺著眉,本來晚上就沒吃多少,好不容易吃進去的還都給他熏吐了。
    “我、我讓你這么惡心嗎?”溫甚祁受了巨大打擊,搖搖欲墜。
    “趕緊去洗干凈了。”
    “哦。”
    溫甚祁焉了吧唧的被傭人帶下去清理。
    展蓉用清水漱了口,想了想還是讓展母吩咐廚房,做點宵夜過來。
    雖然沒什么胃口,但怎么都要逼自己多吃點。
    “蓉蓉,明天媽陪你去醫院看看。”
    展母對女兒的身體,也有點草木皆兵了。
    還定下了必須半年體檢一次的規定。
    “沒事,孕吐。”
    展蓉云淡風輕的開口,嚇了展母一大跳,驚叫道:“你懷孕了?難道不是溫甚祁的?”
    不然,為什么好好的突然要離婚?
    展蓉撇了撇嘴,這什么話?
    這孩子在她決定留下的那一刻開始,就不是任何人的。
    “孩子是我自己的,我一個人的。”
    醫生告訴展蓉,她的身體可以承受妊娠時,她很清楚自己是松了口氣的,原來她心底還是想要這孩子。
    展母有些欣喜自己要抱孫了,又擔憂地問道:“溫甚祁知道嗎?”
    “知不知道都不能改變什么。”
    溫甚祁洗漱一新走過來,頭腦還是很昏沉。
    看到醒酒茶,開心得咧嘴笑,覺得蓉蓉還是關心自己的。
    “蓉蓉,你還會給我釀青梅酒嗎?”
    “我不是給你釀的。”
    “你是!”
    “以后不會了。”
    溫甚祁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把醒酒茶放下,賭氣道:“那我不想醒酒。”
    展蓉神色淡淡,“隨便你。”
    她吃完一碗餛飩就牽著“丹妮”回了房間。
    溫甚祁在客房躺了半晌,睡不著,醒不了,來到展蓉房門前,坐下。
    即使是一門之隔,也令他安然。
    展蓉見溫甚祁死皮賴臉的在展家住下,還不肯簽離婚協議,就真的找律師要起訴離婚。
    溫甚祁咬著牙簽了離婚協議,力道大到幾乎戳破紙張,簽完擲地有聲的說道:“離婚不代表結束,我要重新追求你!”
    直到看到展蓉漸漸大起來,絕對不是發胖能解釋的肚子時,整個人呆若木雞。
    然后就成了驚弓之鳥,慌慌張張,更加不肯離開她半步了。
    他做足了功課,一次次的嘗試做出展蓉吃了不會吐的菜肴,天天扶著她散步,給她按摩,恨不得將所有不舒適都轉移到自己身上。
    如果可以,他寧愿自己來懷!
    “丹妮”才踏上導盲犬的工作之路,就閑了下來,每天跟“狗狗”玩得不亦樂乎。
    既然趕不走溫甚祁,展蓉也就心安理得的使喚,只不過大部分時候都沒什么好臉色。
    偶爾,她跟他聊聊天,他都能像中了巨獎,高興一整天。
    “孩子生下來后,慢慢長大,會有自己的生活。我呢?我還能做什么?”
    “享受生活,我帶你嘗遍全世界的美食。”
    “我說的是工作,還有什么我能做的工作?盲人按摩嗎?”
    展蓉見他不吭聲了,知道他還沒釋然,便說:“眼角膜不給你,我還是會瞎,你不用愧疚。”
    能當個瞎子都是幸運了,畢竟還活著。
    溫甚祁打起精神,笑道:“那我做你的客人好嗎?按完了我再給你護理手,用牛奶泡手。”
    展蓉也笑了,長長嘆了口氣,慢慢靠近他的胸膛,聆聽那由穩健到飛快的心跳。
    她閉著眼,喃喃道:“溫甚祁,如果有下輩子,我不想再遇到你。”
    溫甚祁顫顫的摟住她,眼眶濕潤,輕聲的“嗯”了下。
    能抓住眼前的這輩子就已經是天賜。
    至于下輩子,如果還能遇到,就讓他來繼續撞南墻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