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蘇清，究竟還藏了掖了多少事？！
林安忍不住大吃一驚。
蘇清卻是嗤笑一聲，像是自嘲。
“都到了如今，哪里還有什么殿下。起來吧。”
屠羌應了一聲，邁步過來，恭敬道，“殿下在我心中永遠都是殿下。”
“停！”蘇清看起來有些不耐煩，“你再喊我殿下我就揍你了！”
“真是懷念。”
屠羌竟敞懷笑了，“見到您這般模樣，總給在下一種錯覺。”
“就是錯覺。”
蘇清沒有給對方留半點情面。
屠羌也不惱，笑容中的喜悅開始消退，悲痛轉而浮現上來。
“當年一別，在下曾四處打聽您的消息---當然也無需特意打聽，您的事情鬧得三界盡人皆知。”他嘆了口氣，繼續說道，“看到您是現在這般模樣，您的情況，在下也算是了解了。”
蘇清卻是冷哼一聲，“既然知道，那么我回來的消息你也早就知道了吧？為什么不來見我？”
屠羌被這一問堵得有些說不出話來，他訕訕一笑，“都到門口了，坐下聊吧？”
蘇清又嘁了一聲，扭頭走了。
留下社恐林安和屠羌面面相覷，他只好尷尬笑笑，急忙追了上去。
最后三人是一同進了一家名為“輕水”的酒吧。
推門時有好聽的風鈴會響，不知怎的，林安覺得很喜歡這個地方，即使他并不喜歡酒吧。
然而室內的裝修卻是讓林安瞬間淪陷。
我超！
是誰！
到底是誰這么設計的！
酒吧的名字這么好聽也就算了，還打著酒吧的名號裝修成書咖？
太特么戳我了。
林安忍不住如此想到。
“屠老板，蘇小姐，你們來啦。”吧臺的短發小姐姐正擦著杯子，“你們先找地方坐，然后喝點什么？”
“老樣子，三杯暖泉。”屠羌笑著看向蘇清，“您很多年沒喝過暖泉了吧？沈大人最好這一口，所以在店里囤了好多。”
蘇清看起來有些驚訝，但也只是高冷地點了點頭。
三人剛剛落座，徐嘉便端了三個杯子過來。
林安往杯中去看，里面的液體清澈透明，和涼白開一模一樣。
見蘇清喝了，林安卻是沒動---他并不口渴。
屠羌卻是笑道，“你也試試吧？”
對方都這么說了，林安也不好拒絕，便拿起杯子輕輕喝了一口。
入口微涼。
這特么不就是涼白開嗎？
卻是腹中一股暖意猛地升騰而起，那暖意直沖天靈，林安只覺得自己如同睡飽了一般，整個大腦都清晰靈活了不少。
而蘇清一杯飲盡，閉著雙目，林安看到她的睫毛在微微顫抖。
“徐小姐，麻煩再來一杯。”屠羌朝吧臺說了一句，又看向林安，“現在知道為什么我要約在這里見面了吧。”
第二杯暖泉很快上桌，蘇清當即又是一飲而盡。
屠羌嘆了口氣，又要了第三杯。
“您知道的吧？暖泉對您來說，治...”
卻是被蘇清打斷，“知道。”
屠羌點了點頭，又露出笑意看向了林安，“感受不到任何的法力，也不是妖，敢問您是？”
被突然cue的林安略微有些慌張，正要開口自我介紹，蘇清卻突然開了口。
“就是一破房東。廢話少說，知道我約你是為什么嗎？”
“原來是石市新上任的三界房東，失敬失敬。”屠羌迅速客套地對林安拱了拱手，又看向蘇清，“您是想問有關于蘇酥小姐失蹤的事情吧。在下已經讓人在查了，只不過...”
“把你們族群會使用禁法的人都列出來給我。”蘇清再次無情打斷道。
屠羌明顯有些驚訝，“禁法？您為何要問這個？”
“你先說有多少？”
屠羌略一思忖，“不過一掌之數。”
“他們有叛逃或者對人類使用禁法的嫌疑嗎？”
“絕無！”
對于屠羌沒有任何思考和猶豫的回答，蘇清皺了眉，“想都不想？”
屠羌扭成一張苦瓜臉，“您也是知道的呀。石市的妖吏是冀州省的大妖吏，還是沈大人...這再給他們一萬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啊！”
蘇清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又問，“津港的蘇氏族群呢？”
“她們的情況不太清楚，不過津港蘇氏族群的領導者是蘇湘，她和沈大人關系極好。”屠羌頓了頓，“您為什么問這些？”
“有只狐妖對一名人類下了禁術。”
說著，蘇清揉了揉自己的攢竹。
她長呼一口氣，又飲了一口暖泉才問道，“你說那個叫蘇湘的和沈瑜關系好？怎么個好法兒？”
“她的相好是沈大人的摯友。”屠羌也鎖緊了眉頭，“您說的那名人類可是石市的？跨域犯法，不論是蘇湘還是兩域的妖吏大人，都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但它確實發生了。”
屠羌沉默了一會兒，“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蘇清眉宇之間有憂愁之色凝聚，她輕嘆一聲，說道：“不當講的你自然不會說，你說吧。”
“您覺得那件事有可能是蘇酥小姐做的，找我來是為了排除其他可能性。”
蘇清點了點頭，“蘇酥失去音訊，好巧不巧就有一位人類被下了狐族的禁術。時間太巧了。”
“的確。”屠羌頓頓，“不過若是蘇酥小姐本人不愿被發現，那現在這種情況也就能解釋得通了。”
“但還有一個問題。”
“您是覺得蘇酥小姐無法施展禁術？”
蘇清飲了一口暖泉，眉頭不解，“沒錯。她近些年才剛剛恢復人形，先不提早先的記憶還在不在，即便她真的回憶起了如何施展禁術，她哪來的法力下術？”
她略微頓頓，語氣中充滿了哀愁，“她又哪來的理由，要冒著這種風險做這樣的事？”
“也許，她有自己的原因吧。”
與屠羌告別，林安和蘇清回到了車上。
“晚上你跟我一起去吧？我和朝總說了，今晚要帶你一起去的，她也同意了。”
林安系好安全帶，側目去看副駕駛座上的蘇清。
聽到林安在和她說話，蘇清這才恍然應了一聲。
又搖了搖頭，“不行。我不能和你一起去。”
可能是因為暖泉的原因，思緒清晰的林安迅速懂得了蘇清的意思。
“你怕她看到你后不會現身？”
“對。”蘇清抿了抿嘴，忽地扭頭看向林安，“林安，你幫幫我好不好？”
眼瞅著淚滴就要從眼角落下，林安急忙忙抽出幾張紙巾。
“哎呀，當然啦！你就說我該怎么做吧。”
蘇清接過紙巾，卻是沒擦，而是深吸了一口氣。
“我要你配合一下朝嵐，如果可以的話，你最好今晚跟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