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大家都怔在了原地。
不過,北離歌四人眼中流露出的是激動與狂喜,三位老者眼中出現(xiàn)的是驚恐與絕望。
“小六,九百年沒有你的消息,沒想到你會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嗎?”北離歌回過神后,笑著說道。
自古以來,男人之間的感情,總是缺少幾分熱烈與隱晦,他們不會說煽情的話語,但一個眼神,卻足以說明一切。
“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四師兄……你們退一旁看戲就好了,這些老家伙我一人對付足矣。”何醉歡轉(zhuǎn)動了一下眸子,視線才漸漸清晰。
言縉云逼回在眼眶打轉(zhuǎn)的淚水,蠕動了一下嘴唇,輕輕一笑道:“好,小六,速戰(zhàn)速決。”
“小六,這些老家伙的實(shí)力可不俗,你可要小心了。”獨(dú)孤瑾早已淚眼婆娑,被重逢的喜悅淹沒。
“小六做事一向穩(wěn)妥,我們就等著大開眼界吧。”諸葛無望收起手中的勾魂奪命筆,心情久久無法平息。
那三位老者聞言后,其中一人瞬間被逗笑了。
“一個只會搞偷襲的鼠輩,竟然要與我們?nèi)藢Q?不愧是北慕痕的弟子,真是狂妄至極!”說著他仰頭大笑了起來,但他那塌陷的眸子中卻沒有一絲笑意,只有濃濃的殺意。
其他兩人神色漸漸恢復(fù)正常,沒錯,這小子那一劍全靠偷襲,他們縱橫四海八荒多年,難道還會怕一個毛頭小子不成?
然,他們的笑聲還沒斷,何醉歡手中的劍已經(jīng)橫掃而出。
他們還沒做出反應(yīng),就聽到了自己喉嚨斷裂的聲音。
隨之,三道鮮血飛濺而出。
三人死死捏住自己的喉嚨,身體還未倒下,一道森冷寒光再次籠罩了他們。
“嗤!”
“嗤嗤!!!”
隨著利劍劃破氣流的聲音響起,三人的神魂已經(jīng)劍芒絞得粉碎。
至此,劍收。
三人死的不能再死。
北離歌,獨(dú)孤瑾,言縉云,諸葛無望再一次愣在了原地。
他們不敢相信,這九百年的時間,小六的實(shí)力竟到達(dá)了這樣恐怖的程度。
他們作為強(qiáng)者的優(yōu)越感和自豪感,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小六,你這也太逆天了吧,簡直不是人!”北離歌想起他使出的那幾劍,就心有余悸。
何醉歡:“九百年不見,三師兄還是這樣會夸人。”何醉歡咧嘴笑道。
北離歌抿了一下嘴唇,默默松開了握緊的拳頭。
沒錯,重復(fù)的喜悅過后,他只想揍這個沒心沒肺,消失了九百年的師弟。
可現(xiàn)在,他沒勇氣……
言縉云三人也是,將拳頭轉(zhuǎn)為溫暖掌心,只是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幾下。
“四位師兄,你們是不是想和我切磋切磋?”何醉歡笑的人畜無害。
“我們好不容易才相見,動刀動劍多不好,我們還是酒場上比高下吧。”諸葛無望笑著說道。
“老四說的對,我們酒場上比高下!”獨(dú)孤瑾笑呵呵道,這些年,他除了刀法精進(jìn)不少,酒量也提升了一大截,呵呵,到時候,看不喝爬你。
何醉歡摸了一下頭,憨笑道:“行,四位師兄說了算。”
“小六,這些年,你究竟去哪里了?”言縉云看著他,問出了大家心中的疑問。
何醉歡掃了眼手中的斬魔劍:“彼岸深淵,當(dāng)初我被此劍反噬,隨時都有墮入魔道,迷失心智的可能,加上我犯下不可原諒不可挽救的錯事,我無顏面對大家,更無法面對自己,所以,我去了彼岸深淵。”
“怪不得你就跟人間蒸發(fā)了一樣,我們始終無法打聽到你的下落,原來你去了彼岸深淵。”北離歌嘆息一聲道,將目光移到了他手中的劍上。
這把劍相比之前,少了幾分凌厲與陰冷,變得溫順許多,看來,在彼岸深淵這些年,他已經(jīng)成功凈化掉了這把劍上的魔氣。
彼岸深淵不屬于三界之地,從古至今,從未有人敢涉足此地。
也難怪他們費(fèi)盡心力,也找不到他的蹤跡。
“都怪我,我應(yīng)該想到這個地方的。”諸葛無望拍了一下腦袋,有些懊惱地說道。
“對不起,我不應(yīng)該一走了之,像烏龜一樣躲起來,對不起。”何醉歡垂下眼眸,泣聲說道。
言縉云四人微微抬眸,九百年的事情他錯了嗎?不,這一切不過是造化弄人。
若是換做他們,未必就能避免這場悲劇。
“小六,你沒事就好。”言縉云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捏了一下,以示安慰。
“是啊,這件事早就過去了,不過,你若真覺得過意不去,就幫我把我攢的那一堆臭襪子洗了吧。”獨(dú)孤瑾道。
何醉歡:“不洗行不行?”
獨(dú)孤瑾:“不行。”
何醉歡:“……”
北離歌:“小六,你都要幫二師兄洗襪子了,順便把我穿了一年的鞋也洗一下唄?”
何醉歡:“……”
諸葛無望:“我那一麻袋內(nèi)褲也需要洗。”
何醉歡:“!!!”
言縉云:“我沒那么過分,給我打掃一個月房子就可以了。”
何醉歡揉了一下太陽穴:“我頭突然好暈。”
說完,他裝腔作勢地倒在了北離歌的懷里。
“老六,起來,別給我裝死。”獨(dú)孤瑾拍著何醉歡的臉頰,忍笑道。
何醉歡不想理他,繼續(xù)裝暈。
“你再裝死,我就扛著你走了。”獨(dú)孤瑾威脅道。
何醉歡睜開一只眼,只見獨(dú)孤瑾已經(jīng)擼起袖子,彎下了腰。
“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就好。”何醉歡急忙起身,被二師兄扛在肩頭的畫面,他實(shí)在是不敢想。
他站起身后,言縉云等人口中發(fā)出了一道道歡笑聲。
何醉歡臉上也出現(xiàn)了笑意,所有的不幸與遺憾,似乎在這一刻徹底釋懷。
“你們還不知道吧,小七回來了,師尊給她重塑了肉身,相信不久,你們就能見到她了。”他的話立即讓歡愉的氣氛靜默了下來。
“小六,你說的是真的?小七她……她真的回來了?”北離歌的心情又變得激動澎湃起來,以至于他的手都有些發(fā)抖。
諸葛無望三人的心情,和他一樣,也是欣喜萬分,激動的無以復(fù)加。
“三日后,就是她的生辰,快想想給她準(zhǔn)備什么禮物吧。”他們的反應(yīng)早在何醉歡的意料之中,他微微一笑,腦海閃現(xiàn)了大家團(tuán)聚一堂的場景。
過了好久,他們才從小七復(fù)活的這個喜悅中回過神來,北離歌破涕一笑道:“今天真是個好日子,驚喜太多,就是心臟有些受不了。”
“別說廢話了,我要去給小七準(zhǔn)備禮物了。”獨(dú)孤瑾說了一聲,就化為一道流光,再也不見他的蹤影。
“不是要喝酒嗎?”何醉歡朝著他離去的方向,大喊一聲道。
“喝酒哪有給小七準(zhǔn)備禮物重要,下次吧!”
獨(dú)孤瑾人雖去聲音卻傳了回來。
何醉歡搖頭一笑,等他回頭時,發(fā)現(xiàn)北離歌,言縉云,諸葛無望也沒了人影。
“看來,我也得行動起來了。”他抿唇一笑,乘風(fēng)而去。
……
青云仙境。
卿小九托著腮,慵懶地靠在木橋邊,無聊地往水池中投送著魚料。
這時,身穿白衣的北慕痕放輕腳步,來到她的身側(cè)從后抱住她,笑道:“娘子,為夫煮了你最愛喝的醪糟小圓子湯,要不先放下魚料,賞臉品嘗一下?”
卿小九聞言,那似星辰般的明亮的眸子瞬間抬了起來:“好啊,好啊,樂此不疲。”
說著,她扔下手中的魚料,穿過橋廊來到了庭院,看著桌上冒著熱氣的圓子湯,她迫不及待地端起來吸了一口,表情就好像是升仙了一樣。
“好喝,師尊的手藝又進(jìn)步了。”她喝的時候還不忘贊美兩句。
北慕痕非但沒有謙虛,反而一臉受用的樣子。
等她喝完,他才悠悠開口道:“我要出一趟門,我將做飯的食材都準(zhǔn)備好了,都是你愛吃的菜,你要記得按時做飯吃飯,要是我回來發(fā)現(xiàn)你餓瘦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卿小九擦了一下嘴,神色微動,抬眸道:“你要去哪里?”
“赤雪那東西,又在外面惹禍了,我要去處理一下。”北慕痕眼神飄忽了一下,斂眸道。
卿小九皺眉道:“這種小事,一般不都是無心在處理嗎?”
“這次的比較嚴(yán)重,無心處理不了。”北慕痕抓住她的手,急忙轉(zhuǎn)移話題:“娘子,你該不是舍不得為夫走吧?”
卿小九抽出手,對他整的這些肉麻話,表示早已習(xí)慣。
“赤雪這家伙,真是不讓人省心,不是挑釁一些超級強(qiáng)者,就是跳戲人家小狐仙,問題是,他居然還沒被打死。”
北慕痕輕咳了一聲道:“娘子說的有理。”
在某處大草原,正在和小狐仙玩捉迷藏的赤雪,突然打了個噴嚏,碎念道:“是哪個王八蛋在說小爺我的壞話?”
在草地上蹦蹦跳跳的小狐仙,當(dāng)然沒有聽到他的話,一個勁地撒歡道:“赤雪哥哥,來,追我啊。”
赤雪壞笑一聲:“這次追到了,可不能只讓我親嘴哦。”
“哥哥,你好壞哦。”小仙狐嬌羞一笑,撒丫子就跑。
赤雪迫不及待地追了上去,一邊追一邊大喊道:“狐妹,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