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群和韋尤聊到很晚才離開別院,隨即就被等候多時的六叔陳光派人請了去。
“你們聊什么聊那么久,真不知道有什么好聊的!”
陳瑤看到見到陳群回來,不無埋怨地小聲嘀咕著,她怎么也沒想到他們一聊就是好幾個時辰,害得她和父親等了那么久。
哪知陳光非但絲毫不惱,反而是按捺不住欣喜道:“你覺得他為人怎么樣,快點跟六叔說說,我記得你尋常時候很少跟人聊這么久。”
他已經去見過韋尤兩面,覺得人才樣貌都很不錯,只是他聽說鄢陵的事后,又有點猶豫不決。
陳群稍稍理了一下頭緒,沉吟道:“他目光如炬、特立獨行且又志存高遠,可謂是世間奇才,非我所能及!”
他覺得韋尤看人看事都有獨到之處,對如今的局勢了如指掌,一點也不像是剛學藝下山的人。讓他有種完全看不透對方,卻被對方看得很透徹地感覺。
陳光愣了片刻,氣惱道:“你小子,成心笑話我?”
誰不知道陳群是他們家族年輕一代最優秀的子弟,附近一帶都是聲名卓著,別說是能和他相提并論的人物,就是可以讓他看得上眼的人才也少之又少。這會兒陳群竟然說他還比不上人家,也難怪陳光會反應如此激烈。
陳群苦笑道:“我哪敢?這韋尤確是少有的人物,不過也未必就是好夫婿!”
他不等陳光和陳瑤發問,接著道:“聊了那么久,我從韋尤的身上隱隱看到了某個人的影子,懷疑他那個隱士師傅就是大賢良師張角的師傅南華老仙!”
陳群和韋尤暢聊的時候,透露出地蛛絲馬跡引起了他的注意,也沒有刻意去隱瞞陳光和陳瑤。
陳光失聲叫道:“什么?你沒看錯?”
當年黃巾起義席卷天下,幾乎到改天換日的地步,此時聽陳群說韋尤有點像當年的大賢良師,也難怪陳光會有如此震驚。
陳群點了點頭,道:“應該不會錯,先靜觀其變,以后的事,我們不妨留到以后再來說不遲。”
稍微停頓一下,他又道:“韋尤說,如果九妹愿意等他三年,他定會娶她;如果九妹不愿意,他也不勉強,想來是不會與陳家為難,你們沒必要擔心!”
他對自己的眼光很自信,既然韋尤愿意等上三年,對陳家來說也是件好事。韋尤若是有能耐,都不用三年,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來;若是他言過其實,估計到時候也沒有臉面再來陳家談什么婚約之事,因此陳家和陳瑤可以不用承擔任何的風險。
陳群當然希望堂妹陳瑤能夠等三年,可這話又不好跟他們說。畢竟她已經到應該出嫁的年齡,再等上三年,就顯得晚了,何況感情的事誰也無法強求,他也不希望陳瑤錯過了自己的幸福。
“既然你們都覺得他好,那我就等上他兩年好了。”
陳瑤還是頭回聽堂兄陳群這么高度的評價一個人,她也很想見識見識韋尤到底是怎樣的人物,能讓她一向崇拜的堂兄如此高看一眼。
她對韋尤沒有多少好感,但是也沒有絲毫的反感,就覺得他好像是一個謎,給人一種看不透猜不著的感覺。
陳群連連點頭,笑道:“如此正好,韋尤明天就會離開許縣,六叔不妨去送些錢物結好于他,不管將來婚約成與不成,都是一個很大的人情。”
他沉吟了一會,又道:“我也準備去書信讓父親和四叔順便關照一下韋尤,至于他以后能夠走到哪個地步,就看他的能力和造化了。”
陳群看不透韋尤的根底,卻很肯定這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物,自然是要不遺余力的結交一番,實在是這樣的人才和機會太過難得了。
陳光遲疑不決地道:“有這個必要?”
他對韋尤還算比較滿意,可見陳群這般鄭重其事,總覺得有點太過于夸張。
陳群重重點頭,道:“絕對有必要,你要知道韋尤的眼光和能力遠勝于我,難道還不值得我們去用心接納?”
他擔心陳光和陳瑤父女不知道輕重,會壞了大事,不惜一再出言提醒他們。
第二天一大早,韋尤騎乘著一匹駿馬離開了許縣,往附近的陳留郡趕過去。
除了胯下駿馬,陳光還送了他一萬余錢作為盤纏,無疑讓他省去很多麻煩。
昨天閑聊時韋尤從陳群那得到消息,近日蔡邕從躲避十二年之久的吳會之地回到了故地陳留,恰巧受到了董卓的征召,這個時候過去應該能夠找到他。
韋尤很清楚現在最大的勢力就是掌握朝政的董卓,等到幾個月之后十八路諸侯聯盟討伐董卓,局勢就會更加錯綜復雜,他必須在這之前找到一塊地盤,以后才有機會跟各個諸侯一較高低。
至于投靠曹操、孫權、劉備的念頭,不用去多想,他們能夠平空闖出大業,他為什么不可以?
一想到很快就會跟東漢末年那些謀臣猛將打交道,韋尤頓時感到熱血沸騰,下意識地加快了他前進的速度。
兩天后,韋尤終于找到了蔡邕府上,發現蔡府明顯比尋常人家要闊氣得多。門口有一對石獅,兩扇朱紅大門向內敞開,外邊還有個門人守著。
“給我站住!”
那門人伸手攔住徑直往里闖的韋尤,如果對方是個魯莽無理之徒,那他自然很好應對;可是這人模樣清俊,穿戴講究,氣質也極為不俗,一時倒捉摸不透是什么人。
“我找老師!”
韋尤淡然一笑,他以前做業務員時,不知道遇到過多少擋路的人,要是連大門都進不去,那還有什么好談的。
他知道像蔡邕這樣的大儒應該有很多的弟子,看門的人不可能都見過,更何況他也沒有自稱是蔡邕的弟子,算不上是說謊騙人。
那門人顯然沒見過他,看他樣子又不像是在說謊話,正有點為難,便聽里面一個清脆的聲音:“又是誰啊?”
話音剛剛落下,就見一個長相清麗的少女微皺著眉頭從里面走了出來。
那門人慌忙伸手一指韋尤道:“小姐,這人一來就自稱是老爺的弟子,老奴正拿不定主意。”
他知道這幾天小姐蔡琰心情不太好,生怕被殃及,立馬將事情全推到了韋尤的身上。
“你是哪里跑來的騙子,竟然欺騙到我們蔡府頭上來了,我父親根本就沒有他這樣的弟子!”
蔡琰冷哼一聲,目光不善地盯著韋尤。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人,自然知道他不是父親的弟子,不由將滿腔怒火都發泄到了他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