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躺了兩天,慕容雪霏的病也有了不少起色。這兩日探病的人絡繹不絕,認識的不認識的,差點沒把慕容府的門欄給踏破,都想乘機巴結巴結這位未來的太子妃。但是,都被高維給攔在了大廳,他不希望他們打擾到霏兒休息。每日退朝后,高維都會到慕容府來陪她。給她帶桂花糖來,怕她喝藥的時候嫌苦;給她帶各種好吃的糕點,怕她因生病沒胃口吃東西。慕容雪霏很矛盾,她覺得這種幸福是偷來的,一點也不真實。
這日,二夫人慧宜早早的帶了丫環、下人過來,說是要給她架火爐取暖,“本來,你回來之前就想給你這屋把火爐架好的。沒想到忙迎接你爹回府的事就給耽擱了。不巧,前兩日你病了,御醫吩咐說是炭爐對你身體恢復不利,所以這不,又只好再緩了兩日。今日,看你的氣色不錯,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就派人來給你架上。對了,太子殿下剛派人送來了南方進貢的瑞炭,這可是好東西,燒于爐中,無焰而有光。每條可燒十來日,熱氣逼的人都不敢靠近,暖和著呢!看來太子殿下對你真是沒話說,你真是有福了?!?br />
霏兒看著二娘獻媚的嘴臉就覺得不自在,“二娘,你不用這樣。我們還是像以前的好,不然,你心里別扭,我瞧著也不味兒?!?聽慕容雪霏這么一說,慧宜也覺得無趣,便交代了下人兩句,就帶著丫環訕訕的離開了。
不一會兒,暖爐就升了起來,整個屋子頓時暖和了不少。但是,慕容雪霏卻覺得悶悶的,想想在屋子里都呆了幾日了,也該出去透透氣了。外面的雪已經停了,花園的小徑上積著厚厚的雪,踩上去軟軟的,“咕唧”作響。遠處的霧凇晶瑩剔透,潔白的枝條襯著點點紅梅煞是好看。
“身子剛好怎么就跑出來了,要是再病了,可怎么辦?!出來也不多加件衣服?!边h遠就聽到了高維的聲音。他邊走過來,邊把自己身上的披風給解下來,給她穿上。
這件衣服還帶著高維的體溫,溫潤的氣息仿佛慢慢氤氳開來,將慕容雪霏包裹著,漸漸的她的心似乎也暖了起來。高維伸出手,捂著慕容雪霏凍的微微發紅的臉頰,“看把你凍的。”滿是溺愛。本來,霏兒想推開他的手,因為她實在不習慣這樣的親昵。但是一回頭,看到了高維身后的劉煜和善柔,她就沒有動了,任由高維當著他們的面,這樣寵著她。在拋棄過自己的人面前,最好的報復就是過的比他幸福。
慕容雪霏看著高維笑了笑,“維哥哥,我們進屋去吧。今天二娘在我屋子里架了火爐,很暖和的。”她牽著高維的手就往回走。
“怎么手也這么冰呀。”說著,他又把霏兒的手合在自己的手心里,放在嘴邊,呵了口氣,輕輕搓起來。
“呵,有你在我身邊,估計這以后的冬天都不會冷了?!宾瓋旱男睦镉X得有一絲幸福輕輕蕩漾開來。
“你們倆要不要這么肉麻呀?”善柔笑嘻嘻的走上前來,“我和劉煜都站這好一陣了你們都沒看見?!?br />
“你這鬼丫頭,不是讓你和劉煜在屋子里等我們嗎?”高維輕輕用手指點了一下善柔的額頭。
“什么嘛,我們也是好意來幫你找人呀!沒想到壞了你的好事,呵呵?!鄙迫嵊质且魂嚰樾?。
被善柔這么一說,霏兒還真有些不好意思了,“快別在這里站著了,去屋里坐吧,怪冷的?!彼呔S繼續往前走。這時,霏兒看到一直站在旁邊的劉煜死死的盯著她牽著高維的手,眼里仿彿大雪彌漫。
進了屋子,霏兒就吩咐丫環去把她的茶具拿了過來,順便再送些糕點,“我給大家沏壺茶吧。然后再慢慢聊?!?br />
“不用了,讓丫環沏好,端來就成。你休息一下吧?!备呔S見她病剛好,怕她身體吃不消。
“沒關系的。我泡的茶,可是和別人泡的不同哦,我可是有秘訣的。呵呵。”她回頭對著高維笑了笑,“上次善柔姐姐和肅親王都嘗過了我泡的茶。你還沒試過呢!這次就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有什么秘訣呀?我也來偷偷師?!闭f著,善柔就走了過來,幫霏兒的忙。過了會兒,善柔就湊到霏兒跟前,悄悄的說,“說你有心上人了,你還害羞不承認。原來你退婚是因為二王兄。”
聽她這么一說,霏兒心頭立馬閃過一絲不悅,“善柔姐姐,我為什么會退婚,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聽她這么一說,善柔倒是愣在那里了,“茶煮好了,善柔姐姐幫我端過去吧?!宾瓋盒χ隽伺錾迫?。
大家一邊喝茶,一邊聊些無關痛癢的家常。好像有一種默契,沒有人提到成親的事,也沒有人提到退婚的事。仿佛大家都在刻意躲避這一塊兒,不去觸碰它。最多被說到的,還是小時候,四個人在一起的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上Т巳ソ浤辏磺卸甲兊拿婺咳?,曾經的美好,只會將現在的傷口撕扯的更加慘不忍睹。因此,過往對于慕容雪霏來說,那只是一劑毒藥,小心將它們收起,也許才不會再傷害自己。
“時候也不早了,我和劉煜就先回去了。霏兒你好好休息。過幾天就有的你忙了?!鄙迫嵊洲D過頭看著高維,“王兄,你是和我們一道走呢,還是……,呵呵?!?br /> 霏兒實在是不習慣善柔這種陰陽怪氣的笑,“維哥哥,要不你和善柔姐姐一道回宮,我已經沒事了?!?br />
“沒關系的,我還有時間,再陪陪你吧?!闭f著,高維伸手握住了霏兒的手。
看著他們如膠似漆的樣子,劉煜的眼神中滑過一絲羨慕之色,稍縱即逝。但這還是被慕容雪霏收在了眼底,她心中有一絲報復的快感?!昂冒?,那我們先送肅親王和善柔姐姐出去吧?!?br />
“我去送送就好了,你還是乖乖留在屋里吧。外面太冷了,你病才剛好轉?!备呔S撫著她的頭發,滿是關愛。
霏兒笑著點了點。她現在漸漸的有點喜歡上了被高維寵著的感覺,這樣她覺得自己不再是孤單單的一個人?;秀遍g,慕容雪霏真的覺得,這不就是自己一直等待的幸福嗎?有一個人將自己放在心上小心呵護。她想,維哥哥如果真的是在騙她的話,那么要是能騙一輩子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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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們出門了,霏兒又倒了杯茶。一片小茶葉從壺嘴里也順著飄了出來,在淡綠色的茶水里打著旋兒,然后慢慢的沉入杯底,茶香隨著裊裊的熱氣氤氳開來,帶著溫潤的氣息,讓人覺得靜謐而又安定。她端著倒好的茶剛想坐下,就踩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撿起來一看,原來是塊玉佩。這塊玉佩,她認得是善柔姐姐的。玉佩本是一對,高維有一塊,善柔有一塊,是他們去世的母妃留給他們的。善柔的玉佩上刻著鳳凰來儀,高維的刻著龍嘯九天。一定是剛善柔在喝茶的時候不小心掉的,她知道這個對善柔姐姐來說有多重要,于是她拿著玉佩就追了出去,他們應該還沒走遠。
剛走到回廊的轉角處,她就聽到了善柔的聲音,還好他們沒走出府?!拔液蛣㈧系氖?,她真的不介意了嗎?她真的會心甘情愿的嫁給你嗎?我有些不安心?!甭牭搅松迫嵴f的話,霏兒不由的放慢了腳步,停在了轉角處。
“傻丫頭,你就好好準備自己和劉煜的婚事吧,其他的事不用擔心。哥會處理好的。等了這么多年的,霏兒我是一定會娶到手的。我有辦法讓她心甘情愿的嫁給我,不會再讓她和劉煜有任何糾纏的?!甭牭竭@里,慕容雪霏再也聽不下去了。玉佩被緊緊的握在手里,由于太過用力指關結已經微微發白。她為自己剛才飲鳩止渴的想法感到好笑,居然希望能讓高維騙自己一輩子。她拿著玉佩,轉身就往屋里跑去。
高維會娶自己,果然是為著他的妹妹,而且還處心積慮了這么多年。她現在開始懷疑,煜哥哥會和善柔在一起會不會也是高維促成的。突然,她覺得自己真的很傻,居然還對高維動了心,期望他會是真心真意的對自己。
剛想著這些,腰就被高維用手圍住了,“在想什么呢?這么出神,連我進來都沒發現?!?br /> 霏兒馬上掙脫了他,“沒什么,你看這塊玉佩是誰的?剛我在地上撿到的。”她把玉佩遞給了高維。
“是善柔那丫頭的,真是粗心,這么重要的東西都不知道收好?!彼呎f,邊把玉佩收了起來。
“你很疼善柔哦。”霏兒看著高維,“對了,我一直想問你,你為什么會和我成親呢?是因為王上下的旨,還是什么原因?”
高維輕輕拍了拍霏兒的額頭,“你想什么呢!父王是不會用婚姻大事來迫兒女的,他都會尊重我們自己的意思。其實,是我給父王說很喜歡你,然后請他幫我向慕容將軍求的親?!?br />
霏兒聽到這里不由的冷笑了一下,是呀,他們的婚姻大事可以自己作主,但是她的呢?只能任人擺布。不,她不會認命,她不會讓高維的如意算盤打響的?!熬S哥哥,我累了,你先回去吧。謝謝你今天來看我。”
“你沒事吧?臉色很難看,要不要我讓御醫來看看。”聽她這么說,高維還以為她身體又舒服了。
“沒事,我就是累了,想休息一會兒?!闭f著,她便轉過身去,不再看他。
聽她這么說,高維也沒辦法,只是囑咐她好好休息,就離開了。
接下來的日子,慕容府上上下下都忙的不可開交。一是要準備過年的年貨,除舊迎新,二是要準備慕容雪霏大婚用的各種婚需。大家都很高興,整天都圍著慕容雪霏轉,二娘這陣老往霏兒房里跑,一會兒讓她試試衣料的顏色,一會兒又讓她選繡樣兒,一會又是試首飾。這群人里,要數最不開心的,應該就算是慕容雪霏了。她覺得在這場政治婚姻里,她就是一個道具,沒有人會理她的感受。家人急著拿她去換榮華富貴,高維急著拿她來鞏固政權。他們現在越是對她好,她就覺得越心寒??上?,如今的她早已不是曾經那個逆來順受的小丫頭,既然他們都想從這次聯姻中用她來獲取利益,那就送他們個“驚喜”吧。
慕容雪霏站在窗前,看著遠處的天空仿佛一幅潑墨畫,厚厚的云朵像是吸飽了墨汁的棉花,快要滴出水來,看來又要變天了。
“小姐,太子殿下到了?!毖经h在門口通報。
“知道了,請他進來吧。”霏兒轉身走到門口,發現高維已經走到了門邊,“你去泡壺龍井來吧,再送些點心。”她對著丫環吩咐完了,才轉過身將高維讓進屋里。
“怎么想到這會兒跑過來?快下雪了哦!”她又抬頭看了看窗外。
“這是我之前吩咐玉石工匠給你做的,今天才做好送來。”說著,高維就拿出了一塊玉佩。
這塊玉佩色澤均勻、晶瑩剔透,握在手中溫潤的仿佛能捏出水來,一看就是塊好玉。玉佩的兩面都被雕刻上了蘭花的圖案,細致的刀工將蘭花雕的栩栩如生,好像還能聞到陣陣幽香。在圖案的旁邊,還刻著兩行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宾瓋嚎粗衽迳系淖郑挥X念出了聲。這何嘗不是她一直渴望的呢?!
“怎么樣?喜歡吧?”高維見她點了點頭,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會喜歡?!闭f著,他就把玉佩小心翼翼的給霏兒系上。“很稱你。從明天起到我們成親,我都不能來看你了。所以我想先把這個玉佩給你送來?!?br />
霏兒看著玉佩上刻的字,不禁悲從中來,眼淚簌簌的流了下來,為什么想要找個真心與自己執手偕老的人就這么難呢?!
“霏兒,你怎么了?根據習俗成親之前我們都不能見面了,其實我也不愿意的。你別哭了?你一哭我的心都亂了。”他伸手幫她眼淚擦掉。
“我哭,是因為你對我的好?!本S哥哥,要是你能真心對我該有多好,你為什么要騙我,為什么,慕容雪霏心里反復的問著。
“傻丫頭,”他一把摟住她,把霏兒抱在懷里,“我對你好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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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蒼嵐國的國禮,將由祭司舉行盛大的儀式來請期,決定大婚的時間。儀式完畢之后,婚期就被訂在了正月十八。然后陸續就開始過文定、納彩、納幣。在成親的前一日,新娘就會被接進宮,在當日的吉時,進入瑞泉沐浴浸泡一個時辰。瑞泉是蒼嵐國的圣泉,全年恒溫,有驅邪避兇、祛病延年的功效。這口泉水位于王宮的深處,只有王子公主出生時和王上、太子迎娶的正妻,才有機會來到這里,沐浴接受洗禮。
正月十七一大早,宮里的嬤嬤就到了慕容府給霏兒梳妝打扮。慕容雪霏就靜靜的坐在銅鏡前,看著滿頭的青絲被她們精巧的盤起。隨后,丫環小心翼翼的為霏兒穿起大紅嫁衣,再將繡有蹙金繡云霞翟紋的霞披輕輕給她繞過頸脖,披掛在胸前,再細細的整理好下端的金玉墜子。然后,嬤嬤們又精心挑選了項飾、戒指、手鐲一一給她戴上。最后,由宮中最德高望重的嬤嬤親執了九翚四鳳鳳冠給她戴于頭上??粗R中的自己,她不禁笑了笑,沒想到自己還會有披上嫁衣的一天,打扮打扮也能出落的如此水靈。九翚在鳳冠頂兩端,口銜長串珠滴,晶瑩的眸子和珍珠的光澤交相輝映,美不勝收。連宮里的嬤嬤都經不住贊嘆,“這鳳冠和小姐還真是稱。我等打扮過不知道多少的美人,還沒人能把這鳳冠戴的如此好看?!?br />
打扮停當,慕容雪霏就被一群丫環、嬤嬤扶著來到大廳和父親、二娘拜別。隔著珠簾看著二娘滿臉堆笑,“霏兒,這進了宮可別忘了,你爹和你二哥呀!”真是改不了市儈的本質,慕容雪霏恨恨的想。慕容迪倒是一臉平靜,不見悲喜仿佛出嫁的是別人家的女兒,“到了宮里,可別由著性子。好好照顧太子殿下。嫁過去身份就不同了,凡事好自為之。”聽父親這么說,霏兒心中泛起一絲凄涼。
花轎從雍和門進宮,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熱鬧,一直到清沐苑才停下轎來。霏兒被嬤嬤扶下了轎,來到了清沐苑的大廳里,一進去就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
“慕容小姐,吉時快到了。不如先寬衣吧,稍后好進入瑞泉沐浴?!闭f話的是一位年過花甲的老嬤嬤,看她的裝扮應該是這清沐苑管事的人。“對了,忘了介紹了,老奴秀玉,是負責這次儀式的嬤嬤。剛為小姐焚上了蘭花香爐,不知小姐是否喜歡這個味道?此香有放松心神,解除疲勞的作用?!笨磥聿碌墓粵]錯。
霏兒笑了笑,“如此,就有勞玉嬤嬤。”
接著,這玉嬤嬤就示意其他宮女,開始給霏兒寬衣。霏兒心想這才剛穿了多久呀,就忙著又脫下,明日還得照樣又穿一次,也真不嫌麻煩。早知還不如穿個便裝進宮,泡了瑞泉,明日再好好打扮,王宮的禮儀還真是繁瑣。
從大廳穿過一道密廊,就到了瑞泉。一池的碧水,冒著熱氣,頓時讓人暖和了不少,泡泡整個人覺得舒服了很多,仿佛所有的疲憊都被一掃而光。浸在水中,她不免也開始為明天的“大驚喜”悉心籌劃起來。
是夜,暗香浮動月黃昏。
今晚,霏兒被安排住在毓秀宮,這里離太子的宮殿承乾宮也就百步之遙,她想今夜他一定會忍不住過來看她。果然,她在水榭之中站了不多時,就聽到了身后的腳步聲。
他走到她身后,將手悄悄圍上她的腰,“今天累壞了吧!開心嗎?”
她轉身,拉開他的手搖了搖頭。
“為什么?”高維伸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
“可能是我從小在宮外長大,還不習慣宮里吧。我老覺得這里像個華麗的牢籠。而且,我父親已經年邁,我卻不能再侍奉他老人家,覺得心中有愧。我好像現在就開始想家了,怎么辦,維哥哥?”說著,霏兒摟著高維的腰,將頭慢慢的靠在他肩上。
霏兒只要一對他撒嬌,高維就覺得自己不能正常思考了,“傻丫頭,你不開心原來傻因為這個。那我送你一件東西?!彼麖膽阎心贸鲆粔K令牌,“有了這個令牌你出宮就可以暢通無阻了,你就可以?;丶胰タ纯戳??!彼瘟斯嗡谋穷^,“不過,你出宮的話最好讓我陪著你。要不就得喬裝一番。不然,讓大家都知道我娶了個戀家又淘氣的媳婦,可就貽笑大方了?!?br />
“知道了,討厭!”她對著高維做了個鬼臉。高維只是笑笑,然后一把把她摟在懷里。也許這將是最后一次和高維溫存了,明天過后,他應該會恨死自己了吧,霏兒心里想著。
德寧十四年 ,正月十八,雪后初霽,太子高維大婚。
東方初露魚肚白,宮女們就開始給慕容雪梳妝打扮,經過兩個多時辰才全部收拾停當。宮女們漸漸退了出去,只剩下了兩個貼身侍婢在慕容雪霏身邊小心的伺候著。
“你們都先下去吧,今天應該挺忙的。你們也去幫忙吧。我自己在這兒休息一會兒,你們不用陪著我了。行禮的時辰到了,你們再過來就可以?!宾瓋盒χ鴮λ齻冋f。
“是?!眱蓚€侍婢行了禮,就退了出去。
看著兩人出了門,慕容雪霏趕緊把昨晚從宮女那里借來的宮衣換上,揣著高維給她的令牌就偷偷的出了毓秀宮。經過承乾宮的時候,遠遠看見高維,穿著紅色的喜服,顯得很精神,正和身邊的人說著什么,旋即又笑開來,那笑容在他俊美不凡的臉上綻放,很好看。霏兒怔怔的在那里站了好一會兒,仿佛想要把這笑容深深的刻在心上。不知道等下他發現自己走了,還會不會笑得出來。其實,想想再過不久,等到行禮的時候,大家發現新娘不見了,這件事一定會成為整個蒼嵐國的笑話,父親、高維會受到怎樣的牽連,可謂是不言而喻。想到這些,慕容雪霏竟沒有感受到一絲報復的快感,相反她卻是滿心落寞。
走到雍和門的時候,霏兒就被侍衛給攔了下來?!拔曳钐又鰧m辦事,快快給我開門?!边呎f,邊把令牌拿了出來。
侍衛一見她手中的令牌,開始的神氣一下子沒了,忙不迭的給她把門打開,還獻媚的說道,“姐姐,您好走。回頭我給您留著門,叫一聲就行,我好給您開門?!?br />
聽他這么一說,慕容雪霏一陣好笑,心想開了這么大個玩笑,這宮里還能容我嗎!?但還是不忘揶揄那侍衛一番,“‘叫’?叫什么叫,叫的是狗,我用‘喚’好了?!闭f罷,轉身就走了,只留下一臉尷尬的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