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分別頭一天,覃最就跟十五晚上盯著月亮的狼一樣,從里到外都跟要變身一樣毛躁。
中午在外面吃完飯,覃最沒跟著江初再回酒店。
他下午一點半就有課,這么會兒功夫上去跟江初磨蹭磨蹭,一準兒舍不得走。
“就一節(jié)課,三點多我就過來。”覃最把江初朝酒店路口送送,盯著他不舍得撒眼,“你等我,哥。”
“行了你。”江初笑著朝他屁股上甩一巴掌,“我又不是下午就走,你該干嘛干嘛去。”
對面正好綠燈,他甩完巴掌就直接收回手過馬路,背對著覃最瀟灑的揮揮手。
覃最覺得自己這輩子可能都看不夠江初。
不管是臉是眼是腿還是屁股。
望著江初的背影又多盯兩眼,覃最眼里帶上點兒笑,這才趕緊調(diào)頭往學校趕。
康徹跟毛穗他們走到教學樓門口,瞥見覃最從另一邊過來,停下來等他一會兒。
“還以為下午的課你不過來了。”他趴在欄桿上朝覃最抬抬下巴。
“不上課干嘛。”覃最轉(zhuǎn)上樓梯跟他一塊兒上樓,隨口接了句。
“干哥哥啊,或者干弟弟,”康徹輕聲笑了笑,“干嘛不行啊,都是大好時光。”
剛聽見前面三個字,覃最的神經(jīng)下意識緊了緊,轉(zhuǎn)臉看向康徹。
緊跟著,這仨字兒的畫面就在他腦子里一幕接一幕的重現(xiàn)出來。
干江初。
他真的把江初給……
覃最暗暗壓了口氣,什么也沒說,收回視線繼續(xù)朝樓上走。
這些不能想。
起碼不能現(xiàn)在在教室里想。
“操。”康徹原本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覃最這樣兒猛地一抬眉毛,“你哥不會真……”
“別想我哥。”覃最偏偏頭看他,“收。”
“哎!你趕緊長點兒良心吧,”康徹差點兒讓他氣樂了,撞了下覃最肩膀,“沒讓你們哥倆兒給我披紅掛彩都不錯了。”
覃最在兜里掏了掏,把剛才飯店給的清口糖拋給他。
覃最能跟江初這會兒就和好,康徹那條微信絕對居首功。
雖然這事兒從頭到尾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覃最國慶回了趟家,是康徹一同分析猛如虎,連猜帶蒙賭出來的。
上回他用“住院”把江初給騙過來,原本以為等自己回到寢室,覃最跟他哥肯定該說開的都說開了。
結(jié)果不僅沒有,倆牛人還能給這大好的機會玩兒脫了。
康徹也不知道是他們倆誰出了岔子,覃最那天什么都沒跟他說。
從白天到半夜,他也沒干別的,就魔怔一樣一個又一個給江初打電話。
臉還腫多高,牙疼得咬肌都繃緊了發(fā)顫。
打了一天的電話,康徹都沒能聽見他說一句話。
因為江初一個也沒接。
康徹一開始想不通,覃最已經(jīng)急這樣了,為什么不干脆直接去找他哥。
畢竟電話打一萬個,也抵不上見面的一句話。
除非是他哥不讓。
真不讓,特認真的那種。
或者就是回去也沒用。
“回去沒用”這個念頭打通了關(guān)竅。
康徹后半夜睜開眼,看見覃最床上還亮著,想起來國慶節(jié)前一天,他也是這么突然在桌子前面坐了一宿,翻了一宿的手機。
然后連著日夜顛倒幾天,出去不知道上哪兒溜達一趟,回來就開始牙疼。
“你那天不會是溜達回去找你哥了吧?”他那天隨口一問,沒想到就給蒙了個**不離十。
然后康徹什么也沒說,也沒告訴覃最,干脆利索的給江初發(fā)了個微信。
覃最其實完全沒想到江初會因為這事兒有什么反應。
他是真沒打算告訴江初,他覺得窩囊,以后也不打算告訴。
他在這一個月里想了無數(shù)個再見到江初的情景,該說什么,怎么做,怎么把江初纏回來拽回來……一遍遍想。
就是沒想到江初會這么突然過來。
但在看見江初紅著眼瞪他,覃最瞬間就理解了。
——如果是江初偷偷來看過他和別人在一塊兒,而自己過了這么久才知道,那種心情真的要疼得發(fā)瘋。
覃最真的恨不得把他和江初耽誤的這幾個月時間,全在這幾天里補回來。
把學校該處理的任務都處理完,下了課他把書扔給康徹讓他帶回寢室,直接就奔著酒店回去。
“真的是他哥來了?”毛穗和許博文在旁邊將信將疑。
“什么?”康徹看他倆。
“他哥以前過來他也沒這么……”許博文沖著空氣比劃一圈,也沒找著合適的形容。
“絕對不是。”毛穗猛地一拍許博文肩膀,雞賊地動動眉毛,“這回肯定是他對象,拿他哥打掩護呢這是。”
康徹笑著搖搖頭,不解釋也不反駁,夾著他跟覃最的書回寢室。
“這回我站你。”許博文還在后面沖朝毛穗比拇指。
江初聽見敲門聲時正在接電話。
他過去給覃最開門,指了指手機示意他先別出聲,轉(zhuǎn)身去落地窗前接著打。
覃最把外套脫了,從身后抱住江初聽一耳朵,對面是江初老媽的聲音。
他圈在江初胯上的胳膊頓了頓。
怕發(fā)出點兒什么動靜讓他媽起疑,覃最正想松開手去旁邊待著,江初輕輕攥上他的手臂,沒讓他動。
“那是好事兒啊,豆豆都當?shù)恕!苯踅又鴮蠇屨f,順著覃最的胳膊摸到他手上,一根根捏他的手指玩兒。
“但是他不是夏天剛結(jié)婚?”江初又算算日子,“還是去年夏天?已經(jīng)過去一年了?”
“是今年,去年什么去年,一天不過日子你就。”老媽罵他,“現(xiàn)在很多不都先有孩子再辦婚禮,人家愿意,你個當哥的別跟著算這個。”
“哎,我不也是替我大姨高興。”江初笑笑,“你是不是得過去看看?”
“我就要跟你說這個,”老媽在那邊跟方周又對一遍日期,“明天你那兒忙得過來么?要沒什么事兒就過來送我一趟。”
沒等江初接話,她又補了句:“對還有你上回給你舅拎的酒,他老惦記,能買著么現(xiàn)在?”
“酒好弄,華子那就能挪。”江初想了想,“媽你明天上午還是中午過去?”
“那還等什么中午,”老媽說,“早點兒吧,趕早不趕晚,路上不知道還有沒有雪。”
覃最一直墊在江初肩膀上沒動靜,聽見這句,沒忍住把手伸進江初衣服里貼著。
“太早不行,十點吧。”江初又隔著衣服攥上他的手,“我現(xiàn)在沒在家,明天早上九點半到,正好過去接你。”
“沒在家?”老媽停了會兒,“你去哪兒了?”
覃最的手又老實下來。
“下雪了,我來看看覃最。”江初望著窗外白皚皚的層樓,反手摸了摸覃最的耳朵。
江初老媽那邊又沉默下來。
江初和覃最也一起沉默著。覃最用掌心牢牢貼上江初心臟的位置,感受著他跟自己節(jié)奏相同的心跳。
“江初。”過了將近半分鐘,老媽認真地喊了江初的名字。
“嗯。”江初答應著,胸腔的震顫一一傳達給覃最,“媽。”
“你回來再說。”老媽聽不出什么語氣,像是累了,也像懶得管了,“盡量早點兒吧。”
江初掛掉電話又站了會兒,才呼出口氣轉(zhuǎn)過身。
他剛想喊覃最,就被覃最往前別一步,頂在落地窗上。
“你別給我玩兒什么花樣啊。”江初回頭掃了眼就后背心發(fā)緊,把重心往前提著,“這玩意兒我從來不敢靠瓷實,瘆得慌。”
覃最盯著他沒說話。
挺長一會兒,江初刮了下他的臉,他才抿抿嘴喊了聲“哥”。
“嗯哥哥哥。”江初趕緊把他推開,遠離落地窗,“給你哥打打勁兒,明天回家看美女拉臉子。”
他把手機扔床上去倒了杯水,覃最跟著過去,又一把抄上江初的腰,貼著他脖子用力吻了好幾下。
“都灑了!狗玩意兒。”江初一口水差點兒全倒領(lǐng)子里,往后抽了覃最一巴掌。
覃最直接把杯子給他奪走扥在旁邊,扳過江初的脖子發(fā)狠地吻上來。
別的話已經(jīng)不用多說了。
江初究竟是在向他老媽表達什么,覃最全都明白。
不管江初老媽是什么態(tài)度,江初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完全讓他說不出話來。
江初明白他的心情。
所以他勉強允許忍受自己跟個大螺絲似的,脖子肩膀腰全都別向不同的角度,在覃最跟桌子之間擰巴著。
跟覃最親一會兒,他伸伸手,忍不住從鼻腔里悶出一聲笑。
他逗小狗一樣,把它放出來左右晃晃,撓撓頭,又用指甲刮它脖子。
覃最這會兒哪能繃得住,趕緊給摁回來。
再多一會兒就要被江初給磋磨吐了。
“你是真……”江初還在樂,邊樂邊把剛才的半杯水喝完。
覃最把江初的也抓出來,跟他緊緊挨在一塊兒。
“等會兒出去逛逛,看看再給你買點兒什么。”江初抓抓覃最腦袋,“順便看個電影?哥請你。”
他在覃最回來之前就把剩下小半天的計劃安排完了。
不能跟這時候的覃最窩在酒店待著,天都還沒黑,遭不住。
“哥。”覃最沒說想不想看電影,他抬手把墻上的大燈拍開,拍完也不收,就這么撐著墻。
江初卡在桌沿上,本來就沒多少富裕,被狗玩意兒又朝那磕一下,微微提了口氣。
“想用你的|。”覃最盯著他的嘴親了親。
“……你哥還想飛呢。”江初差點兒接不上話,朝那看一眼。
上回“食物中毒”的記憶,還清晰的留在江初口腔記憶里。
扁桃體被脹得恨不得直接發(fā)炎,食道噎得胃里都直抽抽。
差點兒就讓他應了“\'撞\'破喉嚨也沒用”的破梗。
覃最笑笑,把江初的腳后跟往旁邊踢,抬手握著他的后腦勺。
“這次輕輕的。”他手上加了點兒力氣。
“你趕緊自己,”江初扯著他捋一下,“再磨嘰會兒天都黑了。”
他推開覃最要去洗手間,一條腿都沒邁出去,就被覃最絆著腳脖摁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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