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兒放自己身上能明白,幫另一個人,江初很難說得清心理滿足的點在哪。
一開始是覃最拽著他,江初的思路像跳閘似的斷了一會兒。
他從小到大也沒有過這么詭異的經歷。
甚至有一瞬間,他莫名其妙地覺得他的手不是自己的,是覃最不知道從哪扯過去的。
漸漸的,他聽著覃最呼吸的節奏,一股發燙的氛圍在空氣里升騰起來。
熱度順著發燙的掌紋彌漫進心口,江初感到了類似于在掌控覃最情緒的奇妙反應。
他盯著覃最黑暗里的側臉看了會兒,試著抽回胳膊,覃最沒松。
這種不講道理的反應,像是一只小手在江初喉管上撓了撓,讓他一整條食道都有些發癢。
“小狗?”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沙著嗓子喊了一聲。
他往覃最耳朵上彈了彈,另一只手抓著揉了一把:“你是我的小狗么?”
覃最從耳根到腳后跟完完整整地一麻,就從這一瞬間開始,他的反應變得近乎失控。
他抬胳膊圈上江初的脖子,把他腦袋往下一壓,不由分說地吻過來。
江初嘴角被咬了一口,疼得他皺了皺眉,估計是破皮了。
覃最吮著他自己制造出來的小口子吮了吮,一路吮吻到江初耳后,舔他發燙的耳根。(脖子以上)
江初天靈蓋上的麻意一圈圈往外蕩,他仰起頭呼吸,覃最又順著脖子咬他的喉結,摁住他的背心繼續往下壓。(脖子以上)
“……操。”江初猛地打了個激靈,拱起背攥著覃最的后腦勺,想把他從脖子前拽開。(脖子以上)
覃最沒順著他。
他舌尖用力一刮,又用牙齒咬住喉結廝磨。江初猛地閉閉眼,五指松松緊緊地蜷在他發根里。(脖子以上)
終于叼夠了,覃最才送開江初的脖子,扳著他翻身摁回床頭。(脖子以上)
他埋頭抵在江初的肩喘氣,繃緊著腰,重新把他的手扯過來。(脖子以上)
江初人生第二次,在半夜一兩點鐘翻箱倒柜地換床單。
跟第一次的區別是,上次是因為撒了一床的煙灰,這次則全是沒眼看的東西。
他都沒好意思多扯,直接把整張床單窩成團,往覃最懷里一扔,讓他去塞洗衣機里。
覃最順便洗了把臉,再回到臥室,他把江初剛撣開的床單抽過來往床上一扔,夾著枕頭推他去隔壁自己臥室。
“明天再弄,你不困么?”他揉揉江初的肚子,抵著他的肩頭胡亂蹭了兩下眼。
江初也懶得折騰,他連話都不想多說,往床上一砸就裹著被子翻身沖墻,只想閉眼。
覃最托著江初的脖子把枕頭給他墊正,然后才拽開被子鉆進去,貼在江初背后摟緊他的腰,踏實地嘆了口氣。
這一聲氣也是江初想嘆的。
窗外還在簌簌地下著雪,冬天午夜渾身松散后,躺在干凈整潔的被窩里,肌膚相貼的感覺真的很好。
江初隨手捏了捏覃最搭在他腰上的胳膊,放任思維像波浪一樣晃蕩。
他不去想別的。
至少今天晚上不想多想,也沒法兒多想了。
“哥。”覃最隨他捏著,掌心也貼在江初身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劃拉。
“嗯?”江初懶洋洋地應了聲。
“怎么這么多?”覃最覆住他輕輕地揉。
“再給我渾揍你信不信?”江初動動腿,胸膛緩慢低沉地起伏一下,閉著眼說。
覃最笑著吻他的脖子。
“哥。”過了會兒,覃最又喊他一聲。
“嗯。”江初繼續閉著眼答應。
“你挺累的吧。”覃最問。
江初頓了頓,睜開眼轉過來。
“你指什么?”他看著覃最。
覃最調整一下胳膊,在被窩底下撈過江初一條腿夾著。
“我。”他對江初說。
江初跟覃最對視一會兒,抬手彈彈他的臉。
“狗也怕累啊?”他笑了。
“怕你累。”覃最攥住江初的手拉回被窩里,圈在自己腰上。
江初不知道覃最為什么突然這么問,也不明白他想聽到什么回答。
估計半夜腦子不夠靈光,全射空了,他甚至想不到覃最這個問題的答案,有點兒反應不過來覃最具體在指哪方面。
說不累不現實。
江初有時候確實挺累的,比如今天分別去了江連天和老媽家,一直到覃最突然回來之前,他都覺得說不出來的累。
不是累現在,是面對著他們想到以后,這種感覺最累。
想到他們可能會出現的那些震驚和爭吵,那些難以啟齒的自白,他就跟心口壓著一座山一樣。
江初有時候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愚公轉世。
除非天上突然蹦下來兩個神仙,把一切關竅都給打通,否則他前看后看,怎么感到無從下手。
可是這種累,他不想跟覃最說。
如果在半年前他還能開口,能以當哥的立場教訓覃最,想給他罵清醒。樂文小說網
現在他已經張不開嘴了。
江初不是真的心里沒數,打能記事開始算,他身全腦健地活了二十多年,再過兩年都三十了。
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
最開始的時候他再震驚再不想承認,跟覃最一次次胡鬧下來,他也騙不了自己。
沒有別的理由能解釋他對覃最縱容的程度了。
“哥哥”這個身份也不行。
江初原本想得特好,覃最去上學,兩人距離一拉開,該清醒的就各自清醒。
結果在分開的這半年他每天都在想覃最。
覃最裹著一身風雪撲進來抱住他,他就能把什么都給扔在腦后。
真正讓江初累的并不是覃最,而是江初自己,是兩家復雜的局面。
對覃最說他很累,又能怎么樣?
讓覃最別再跟他聯系,斷絕往來,以后連面也別見?
想到這種可能,江初只覺得比面對兩家父母還要更加煩躁。
而且他也不舍得讓覃最去琢磨這些亂碼七糟的事兒。
他喜歡覃最沒天沒地的勁頭,喜歡覃最除了他什么都不管,眼里只有他的模樣。
覃最是他的小狗,他的小狗就該在他面前無所顧忌,他慣出來的。
現在的江初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去面對。
覃最畢竟還是小,現在也才剛大一,等以后他的人生真的充實起來,他真的“清醒”了,兩人至少仍然是兄弟,父母也還是父母,每個人的生活都不用經受動蕩。
江初只想留有可能轉圜的余地,老和尚撞鐘,能過一天是一天。
“誰不累啊,你上學不累啊?”江初一顆腦子晃晃蕩蕩地飄著,又困又不想睡。
他聞著覃最身上溫暖清爽的氣息,摸摸他的背。
“我問的不是這個。”覃最的后背一碰就緊,他頂著江初的額頭又親他的嘴,親那一小塊破皮的傷口。
“大半夜哪來這么多問題,不累都被你問累了。”江初在他屁股上掐了一把,又拍了一巴掌,翻個身重新沖著墻。
“睡了,你明天有懶覺睡……”他打個呵欠扯扯被子,“我還得上班,別跟我說話。”
覃最沒再出聲,看了會兒江初的后腦勺,圈著他一起閉上眼。
江初第二天早上的班還是沒上成。
頭天晚上折騰得太厲害了,覃最突然回來弄得又是興奮又是性奮的,大腦皮層一直活躍,睡覺也沒睡踏實。
尤其覃最還熱烘烘地抱著他,時不時地蹭兩下摸兩把。
江初夢夢醒醒了好幾回,老以為是做夢,一整夜過得稀碎。
等他終于沉下腦子睡實在,再睜開眼,天都大亮了。
江初瞇著眼瞪了會兒天花板,還想了半天怎么房間跟平時不太一樣,緩了會兒才回過神。
床上就他自己,覃最不知道干嘛去了。
他往枕頭底下摸了兩把,想看看時間。
摸了半天也沒摸到手機,又想起來手機還在自己臥室放著。
怪不得連鬧鈴也沒聽見。
“哎。”江初撐著床坐起來,感覺腦袋跟被揍了一夜似的,還有些發沉。
他也不著急趕了,這天色看著起碼已經過了十點。
床頭放著覃最接好的水,江初端過來一口氣全灌下去。
放好杯子正要下床,他動作一頓,拉起被子往下看了一眼。
“我操!”江初沖著自己光不出溜的部位罵了句。
覃最這瘋狗,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把他內褲給扒了!
江初正在被窩里伸著手尋摸,覃最叼著根煙推門看了一眼。
“醒了哥,”他看著江初毛毛躁躁的腦袋就想笑,“餓么?”
“我褲子呢?”江初瞪著他。
“哎,你不說我都忘了。”覃最把煙夾在手里,抬腿就又往床上跨,“讓我看看。”
“滾,”江初打開他要拽被子的手,“去給我拿條褲子。”
“不穿了。”覃最把煙往他嘴里一塞,騎在江初腿上坐著,兩只手一塊兒往被子里塞。
“你有病吧?”江初都氣樂了,跟覃最半真半假地互相別了幾下,覃最還是把手揣進來了。
他索性攤開手往后一靠,瞇縫著眼盯著覃最看,笑著彈他下巴:“你跟我說實話覃最,你是不是這方面有癮?”
“對你么?”覃最也笑了,他還記得江初前兩年就挺認真地問過他這個問題。
“對你一直有。”他抬眼盯著江初,胳膊在被子底下動兩下。
“你到底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江初欠欠身子,想曲起條腿,被覃最坐著也抬不起來。
“忘了。”覃最湊過去咬他耳朵,“十點半了,還去公司么?”
“你不松手我去哪兒啊?”江初的呼吸隨著胸口起伏的節奏變化著,“下午再去。”
“我給她打電話了,晚上過去吃飯。”覃最隔著皮推他的麻筋,“你晚上幾點回,我等你一塊兒還是我直接過去?”
“你媽?”江初后腰一抽,猛地扣住他的手。
覃最“嗯”了聲,繼續朝他耳朵根后面親。
“你下午干嘛?”江初抓抓他的后脖子。
“上網課吧。”覃最具體也沒什么安排,他剛到家,現在還滿腦子都是江初。
“跟我去公司?”江初脫口問了句。
真的是脫口,江初自己說完都沒想不通讓覃最過去干嘛。
就是有點兒想隨時能看見覃最。
“行么?”覃最笑了。
“反正你在家也無聊,網課在哪不是看。”江初有點兒繃不住了,雖然這種邊說正事兒的感覺讓他非常別扭,“晚上直接從公司就過去了,省得我再回來接你。”
“好。”覃最滿滿地抓他一把,趁江初沒來及反應,把被子一把扯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