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灰骨哀的腦袋已經是一片空白了,她看著眼前這溫柔無比的男人,心中格外的猶豫。</br> 這男人那可是自己妹妹喜歡的人啊,自己又怎能夠……</br> 但是我和妹妹是兩個靈魂寄宿在一個人的身體之中,若是我成全了妹妹,此生此世,恐怕愛情與我無緣。</br> 若是我妹妹成全了我,此生此世,我妹妹恐怕無法再找到摯愛之人。</br> 不管是哪個選擇,對于姐妹倆來說,都是相當的殘忍,就像是將刀凌駕在咽喉上,生死已經在一線之間了,當然這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生死,而是姐妹的情義。</br> 而此時李雨果看到了灰骨哀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在黑暗中,灰骨哀的雙眼卻十分明亮,李雨果啞然:“小白,你怎么啦……”</br> “沒,沒什么,就是有些不適應。”灰骨哀羞得都抬不起頭了。</br> 李雨果心中一動,心道這半個多月來也憋得難受,索性這一次乘著身體恢復,放縱一番也好,于是就上了門鎖,關上了窗簾,將灰骨哀宛如一只小貓兒一樣丟到了床鋪旁邊的臥榻上。</br> 李雨果的內心忽然掀起了一首歌:“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海面倒映著美麗的白塔,四周環繞著綠樹紅墻,小船兒輕輕飄蕩在水中……”</br> 而李雨果也迫不及待的,和灰骨哀一起輕輕的把船搖。</br> 船搖的很慢,也很輕緩,灰骨哀更是為李雨果送上了一對早已經熟透了的圣女果,圣女果說白了就是小番茄,但此時李雨果來者不拒,立刻一口盡堵住。</br> 而灰骨哀更是歡喜的連連歌唱,仿佛是五臺山的歌手,唱出了一首首女高音的歌曲,唱的李雨果心花怒放。</br> 當李雨果感覺時間差不多的時候,便尋找了一番,發現船上的洞口,已經開始流出了水,那水豐富的很,當然再這么流淌下去,船就要淹沒在河流之中了,李雨果連忙將那活兒當做了一個軟木塞,準備堵住水口。</br> 看到李雨果躊躇不前,灰骨哀更是又羞又急,想說話,卻又不好意思開口,只能將船上的洞口,朝著李雨果這邊靠近過來,而李雨果看準了時機,嘿嘿一笑,當即填上了那道洞口,只求能夠止住水流,讓船兒平穩往前搖曳。</br> 然而沒想到的是,那水流越來越急,越來越多,船兒隨時都有覆滅的可能,李雨果感覺到恐怕這船兒是許久未下水了,于是自己也就努力了起來,用盡了全身的解數,幾乎就將十八般功夫都涌上了。</br> 在灰骨哀的歡笑聲中,終于開始勻速的搖曳起來了,搖曳的剫時快時慢,時重時緩,一時間李雨果把握了主動權,將船朝著生命的最高點緩慢有序的前進著。</br> 當運動之后,軟木塞析出了陣陣白漿,看來是木塞也到了極限將要爆開了,而灰骨哀更是一口包住軟木塞,將那白漿全部抽光,再次讓船搖晃了起來。</br> 這一刻,李雨果感覺全身都仿佛被電擊了一樣,這種被包容的感覺,十分溫暖,而自己的愛意也順著對方咽喉順流之下。</br> 從湖心到岸上的距離,雖然看似短暫,但李雨果們足足有了三個小時才攀登上了岸上,灰骨哀歡喜的摟住了李雨果的脖子,說道:“這難道便是命么。”</br> “啥?”</br> “沒啥,我就是感慨罷了,你說有一天若是你發現我不是我,你會如何?”</br> “什么叫做你不是你,你就是你啊,我又怎會認錯,你看你身上每一寸的特點,我都已經摸索清楚,比如你的左邊眼角下有一顆淚痣,又或者是你的脖子后面,有一道淺淺的疤痕,這些細節,我都沒有忘記。”李雨果笑道。</br> 灰骨哀心中一陣感動:“雨果,有你真好……”</br> “傻丫頭……”李雨果笑道。</br> “既然如此,我也不后悔了,只要她能原諒我便好。”她說道。</br> “小丫頭片子,這會兒還沒完,等晚上的時候,李雨果們先去吃點夜宵,作為充電,這樣放電的時候才能更加威猛一點。”李雨果笑著說道。</br> 灰骨哀撅著嘴吧沒說話,然而李雨果站起來的時候,灰骨哀卻雙腿一軟,倒在了李雨果的懷里,李雨果說道:“你不要緊么?”</br> 灰骨哀千嬌百媚的一笑,動人的模樣,就像是畫上面的楊貴妃,真可謂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羨絕蒼天艷蒼穹,她嗔道:“還不是你,船搖的太快了,我腿都不太利索了。”</br> 李雨果樂了:“得,你先休息,我去找點東西。”m.</br> 說著,李雨果就拉開了窗簾,但就在這時候,李雨果看到了外面的一輪明月,忽然他想起來了白骨哀和灰骨哀的事情,那明月可是又大又圓,明月既然出現了,難道說剛才是……</br> 他忽然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他猛然回頭說道:“灰骨哀?”</br> 此話一出,灰骨哀身子一顫,臉蛋也驟然慘白了起來,她沒說話。</br> 李雨果卻已經將等打開了,他立刻看到了,在眼前的女子,并不是白骨哀,而是其姐姐灰骨哀,也就是說,白骨哀過來之后,恐怕因為月亮的問題,她已經變成了灰骨哀,自己剛才恐怕已經做了一些不可控的事情。</br> 周圍凌亂的房間依然在說明剛才戰況的慘烈,畢竟這場戰斗從臥榻到了床鋪上,又來到了木頭地板上面,可以說一路都是戰斗痕跡,那一滴滴在地上的水漬是最好的證明。</br> “我,走了……”灰骨哀說了一句,忽然她開窗就要離開。</br> 而李雨果立刻就將她拉住了,他說道:“我聽說了,你師父死了,也就是說,從今以后,沒人能夠將你們姐妹倆分開了……”</br> 灰骨哀抿著嘴唇。</br> 李雨果又說道:“剛才是出自你本心吧?”</br> “嗯……”她低低的說了一句。</br> “有些事情既然已經無法改變,就讓它順流而下吧……只要你不嫌棄就好。”李雨果說道。</br> 灰骨哀咬著嘴唇,眼淚無聲的落下:“很少有人能夠接受我們姐妹兩這樣的體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