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雨果回到了住處的時候,又看見那個姑娘了,但這時候姑娘已經坐在了卷簾門的旁邊,嘴角有些浮腫,眼睛紅紅的,就像是剛剛哭過。</br> 李雨果不忍,走過去遞給她一張紙巾:“沒事吧。”</br> “沒,沒事。”她說道。</br> “沒事就好。”李雨果說道,他起身就要離開,但是沒想到,這個姑娘卻忽然抓住了李雨果的衣服:“大哥,你需要按摩么?”</br> “按摩?”李雨果有些不解,但看到了這姑娘的狼藉,心說這也是個缺錢的主兒,便說道:“好,我家就在這里,剛剛搬過來的。”</br> 姑娘咬了咬牙,跟著李雨果來到了那狹窄的出租房里面,她看到了李雨果電腦上的股票界面,她笑道:“大哥還是玩股票的啊。”</br> “是啊。”李雨果寒暄了幾句,而姑娘卻問道:“大哥要不要去洗一洗?”</br> “按摩么,你隨便按一下就行。”他說道。</br> 姑娘也沒多說,但是她眼里沒有希望,讓李雨果趴在了簡陋的單人床上,她開始幫他按壓肩膀,差不多從肩膀按到了小腿肚的時候,她要求李雨果翻過身來,李雨果照做了,但是沒想到她要開始解李雨果的腰帶。</br> 李雨果說道:“你這是做什么。”</br> “這條街上,哪里有正兒八經的按摩呢,大哥你讓我過來,我知道你是要讓我做那事情。”姑娘笑道,“按照鐘點,三百塊一個小時,現在過去半個小時了,還有半個小時,應該夠了。”</br> 說著,她俯下了身子,將雙手探入了自己的裙底,然后從下拉下一條帶著雷絲花邊的底褲,現在裙下已經沒什么了。</br> 李雨果拿出了三百塊說道:“不用,我真的只是找你按按我酸痛的肌肉的。”</br> “你真是個奇怪的人。”她說道,但看到李雨果將錢拿出來,她還是答應了自己的要求。</br> 李雨果起身泡了一杯水遞給她:“要茶葉么?”</br> “謝謝,白開水就好。”姑娘笑道,“你是剛來的?”</br> “嗯,前天才搬過來的。”李雨果說道。</br> “北漂?”</br> “算是吧。”</br> “北漂是條艱難的路。”她喝了一口茶水,“我以前初中畢業,和我男朋友一起來到龍京,當時我們正好十七歲,在龍京做了兩年,那時候我做餐廳服務員,一個月工資不算多,但也不算少。”</br> “那為什么……”</br> “因為股票。”姑娘看著李雨果電腦上的畫面,雙眼出現了厭惡,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不痛快的事情,“他虧了很多錢,正經的工作不做,老是去買一些教程,然后聽一些所謂的大師演講,我們存下來買房子的錢,做了五年吧……省吃儉用存下五萬。”</br> “然后呢?”李雨果很好奇這個故事。</br> “然后他虧了,欠了很多錢,不知道去了哪里……催債的人上門討要,我是他女朋友,就只能還債了,那時候正好十九歲吧,然后就跟著一個大姐,那大姐說我很漂亮,可以跟著她去賺大錢,我就想著要還十萬的債,所以就去了。”</br> “然后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姑娘說道,她也不見外,翹著二郎腿,從李雨果的電腦桌錢拿起了香煙,從中間抽出了一根,然后在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個煤油打火機,在手里面耍了兩下,用一個頗為帥氣的姿勢點火,她嘿嘿一笑,仿佛等著李雨果的夸獎。</br> 李雨果也點燃了一根,他笑著說道:“你跟我說這些做什么?”m.</br> “因為我看到你也在玩,所以作為過來人的身份,我勸你還是別玩,散戶玩這個沒希望。”她說道,“我叫楊麗華。”</br> “哈哈,我有分寸,就小玩玩罷了。”李雨果說道,他自然不會說,自己買的那幾個股,一個星期內就會大漲。</br> 楊麗華笑了笑,她點了點煙灰說道:“我就是好言相勸,具體怎么做,還是你的事情……真羨慕她們那些高學歷的姑娘,女孩子吶……晚點談戀愛,多讀點書,就不至于像我那么慘了,以前我成績很好,尤其是英語……但后來我男朋友說跟我來龍京賺大錢,我這才輟學的。”</br> “那你爹媽呢?”</br> “鬧翻了,為了和男朋友私奔,跟他們徹底決裂,現在我回去多沒面子,起碼現在每個月還了錢,我還有多余的錢去買一些喜歡的化妝品和裙子。”她笑道,笑得很豁達。</br> 李雨果也笑了,那是因為他很佩服他。</br> 楊麗華說道:“現在好好做,找機會我去協科醫院隆下胸,然后把雙眼皮做一下,去夜總會應聘陪侍,到時候我就不愁錢了。”</br> 她說著自己的夢想,但是這夢想卻非常的卑微。</br> 李雨果也知道陪侍的意思,這陪侍就是高級小姐,,這個職業很特殊,但這個職業也很高薪,并不是每個女孩子都能做得了,其中條件很苛刻,需要身條好,長相漂亮,還要有氣質,最重要的是思想很放得開。</br> 楊麗華說,她認識幾個這個的姑娘,但她們之間很少說話,更不來往。</br> 其實原因很簡單,她們打扮的光鮮亮麗,在社會中屬于那種小資式的女孩,經濟自由,而且有些還是網紅。</br> 其中不乏一些擁有海量粉絲的博主,如果一不小心讓男粉絲知道了他們所干的事情,那么他們在龍京也無法立足了,楊麗華說,至少不能讓她身邊的人知道她現在做的事情,就如同她的父母,只以為自己的女兒在外面打工,生活的不錯。</br> 而且她家本來就不富裕,所以還要經常往家里打錢。</br> 她之所以羨慕那些陪侍,是因為一年中,她們可能只需要工作幾個月,這幾個月掙的錢基本上就可以維持一年的開銷了,她們的客人一般是某大公司的高級經理或者是各種二代,總之都是非常有錢的人。</br> 白天的時候她們就在她們的黑暗的家里睡覺,到了傍晚她們就花枝照展地出來,迎接著她的客人們。</br> “人活著本來就是悲哀,就在剛才,那個大叔你記得不?就是被我帶進來的那個大叔,他……他竟然把我當成了他離婚的老婆,他媽的……一個喝醉酒的人!”楊麗華笑了起來,但是他的笑就像是哭。</br> “然后打你了?”</br> “嗯。”她躺在李雨果的床上,看著天花板,正好天花板上爬過一只壁虎,“但后來多給了我倆百塊,我不虧,明天上班的時候,頂多化個濃妝就OK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