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蘭起了身,將身上的衣服扣子一個個都扣好,她說道:“好了,我要去給酒缸下蠱了,豪哥你是從酒缸里面出來的吧……”</br> “嗯,剛才跟你說過。”李雨果緩緩說道,內(nèi)心還停留在震撼之中。</br> “你們,你們這是在做什么?!”一聲怒喝,從遠處傳來,李雨果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一個鐵奴竟然就在不遠處。</br> 李雨果大驚失色,而這時候香蘭驚呼道:“雨果哥,快點走!”</br> “我走了,你怎么辦?”</br> “婆婆是我的奶奶,她不會把我怎么樣的!”香蘭說道,“最多就是責罰一頓,不會害我性命。”</br> 然而那鐵奴卻已經(jīng)是逼近過來,鐵奴手里拿著一條砍柴刀,那刀很鋒利。</br> 而鐵奴們都是在村子里面從事一些繁重的體力勞動,還有一些守衛(wèi)的職責,故而身體也都非常結(jié)實。</br> 按照香蘭的說法,在非常時期,比如男嬰的量變得稀少的時候,他們便會成為類似于種丶馬一樣的存在。</br> 不少資格老一點的鐵奴,已經(jīng)是不少年輕女人的父親了。</br> 眼前這鐵奴一米七的個頭,此時黑壓壓的靠近過來,二話不說,就已經(jīng)高高舉起了手中的砍柴刀。</br> “香蘭,你竟然背叛婆婆!”那鐵奴大罵道。</br> 香蘭驚呼:“我沒有背叛!我……我只是不想再害人了,我不想殺人!”</br> “在這里,婆婆的命令就是諭旨,你敢違背?!”鐵奴踢了香蘭一腳,香蘭慘叫了一聲,滾到了不遠處。</br> 而李雨果看到這情景,心中已經(jīng)是非常惱火了,他立刻撞了過去,胳膊肘撞在了他的腰子上,那鐵奴發(fā)出了一聲慘叫,整個人被撞到了墻壁上面。</br> 李雨果暗道不好,蠱蟲限丶制了自己的力量,靈氣被封印了打不開,現(xiàn)在自己除了皮糙肉厚一點,就是一個普通的男人。</br> 鐵奴滾在地上,雙目通紅的幾乎就要滴血了。</br> “混蛋,你這個混蛋,我不能動香蘭,但是我能動你!你死了也絕對不會有人為你收尸,去死吧!”鐵奴大吼了一聲,朝著一拳頭懟了過去。</br> 碰!</br> 這一擊拳頭,結(jié)結(jié)實實的砸在了李雨果的腹部,痛的他整個人弓起了身體,就像是蜷曲的螞蝗一樣,他倒在地上,一時間連呼吸都無法順暢進行了。</br> “嗚哇……雨果哥小心!”香蘭在遠處驚呼道。</br> 李雨果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那鐵奴已經(jīng)是拿著大刀逼近他的面門,李雨果已經(jīng)感覺到死亡就在他的面前,忽然,他踢到了什么東西,他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塊石頭。</br> 于是乎,李雨果也不顧三七二十一了,直接抓起了石頭,朝著那鐵奴就砸了過去。</br> “噗……”</br> 石頭結(jié)結(jié)實實的砸在了他的面門上面,頓時他舉刀的雙手也放了下來,他捂著臉,從那眼孔里面可以看出來,這鐵奴傷的不輕,眼睛窩子都開始流淌出來鮮血。</br> 滴滴答答,鮮血從眼窩子流淌下來,撒了一地。</br> “畜生,畜生啊!”鐵奴怪叫撲向李雨果,而李雨果向后道具,但雙手持刀,刀刃朝天。</br> 過了好一會兒,李雨果將鐵奴從他身上踹開,鐵奴身體開始痙攣,他捂著傷口,一臉驚駭?shù)目粗钣旯骸澳氵@個小……陰比!”</br> 然而異狀發(fā)生了,傷口刺中的地方,開始腐爛,皮膚開始冒出了一個又一個的水泡,水泡密密麻麻,一下子布滿了整個腹部。</br> 鐵奴掙扎了一下,然后就不動了,過了一會兒,鐵奴的腹部已經(jīng)被腐蝕出了一個巨大的傷口,大小能夠塞入一個成年男人的腦袋!</br> 香蘭迅速的過來,她驚呼“快,快點將鐵奴的面具拿下來,現(xiàn)在你無法出去了,只有戴上鐵奴的面具,你才能夠蒙混過關(guān)!”</br> “我戴上面具?”</br> “不然呢?”香蘭咬了咬牙,她拿過了砍柴刀,朝著那鐵奴的脖子下去,頓時一個籃球一樣的物件被完整的取了下來。</br> 李雨果很吃驚,因為她這一套行為絲毫沒有拖泥帶水,仿佛是在切西瓜一樣,非常的利落。</br> 她說道:“將這腦袋,放入那酒缸里面,如此一來……破綻也就沒了,不然那些女人到時候不小心要是撬開來看,這酒缸里面并無東西,她們便會懷疑你!”</br> “厲害啊,沒想到你如此心思縝密,但是你切下這么一個成年男人的腦袋,你……不怕么?”李雨果說道。</br> “看多了,就不怕了。”她緩緩說道。</br> 這句話的含義很大,也讓李雨果有些猝不及防,他感覺到,在香蘭的身上還有很多秘密。</br> 但仔細一想,活在這個世上,誰又能沒有秘密呢?</br> 所以李雨果很快就釋然了,他說道:“好,那我如何戴上面具?”</br> 她噗呲一笑,柔聲說道:“要將這面具燒紅了,然后粘到臉上。”</br> 李雨果惡寒道:“不是吧……”</br> “開玩笑的,在這個面具是系根繩子就好了,這面具是鐵皮的,所以很輕。”她連忙說道。</br> 李雨果找來了一根繩子照做了,果然是如此,雖然不太合適,但是他帶著面具,心中總算是也有了底氣,一下子整個人也精神百倍了起來。</br> 有了鐵奴作為替死鬼,李雨果在香蘭的幫助下順利的離開了洞穴。</br> 來到了村子里面,這時候身為鐵奴,似乎周圍人也不懷疑李雨果。</br> 村子還是那個村子,只是現(xiàn)在一同到來的男人,基本上已經(jīng)全軍覆沒了,幾個女人搬著東西,看起來十分忙碌。</br> 香蘭悄然說道:“雨果哥,你先在這里,記住……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是鐵奴,鐵奴是這里的苦力,也是村子里唯一可以存在的男人,然而下一波游客若是過來,到時候你要和其他鐵奴一樣,都躲起來。”</br> “躲起來?”</br> “對,這一批和你們一起的男人基本上已經(jīng)全軍覆沒了,一個都沒有活著離開,大概半個月,就會迎來第二批男人,你最好去問問花姐,現(xiàn)在花姐管轄酒窖,而你的兄弟在酒窖里面,過半個月,等那些男人進來之后,你們這一批基本上全部都要被處理掉!”香蘭說著,就悄悄離開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