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跟你說,你也無法了解。”劉芒說道,“你姐是這世上最純潔的女人,只可惜……”</br> “其實你不用說,我也知道,姐姐的遺物之中,有一本日記。”她將自己的背包拿了出來,將一本牛皮封面的日記本攥在了手心。</br> “日記?”劉芒很驚訝,因為楊麗華可未曾說起過這件事情。</br> 楊雪莉坐在了一條小板凳上,她將日記本翻開,從里面拿出來一張照片:“這是你們唯一的一張合照,后面寫著一句話……”</br> 當劉芒接過了照片,眼睛就濕潤了,因為上面寫著一句很深情的話。</br> “感謝老天,我終于等到了我命中之人……”</br> 劉芒將照片貼在了自己的心口,他咬著嘴唇,心在戰栗,楊雪莉將日記本遞給了劉芒,她說道:“前半本都是姐姐的流水賬,大概就是一些日常經歷的,但是后半本,寫的都是你……我感覺我姐姐說得對,你是一個可靠的人,只可惜命運不公,讓很多事情都變得太壞太壞……若是你早點認識我姐姐,若是我姐姐早點認識你,也許這一切就都不一樣了……或許和我姐姐說的那樣,這一切都是命。”</br> “哪來的什么命運,都是我太愚蠢了,我明明知道那時候的她已經悲傷欲絕,我卻還去了外面,我……我明明可以……”說著,劉芒長長的嘆了口氣,只是錯過一會兒,卻變成了永別。</br> 楊麗華將肚里的孩子看做了自己的新生,那是她全部的希望,然而孩子沒有了,她的希望也就都沒有了。</br> 希望就是毒藥,是定時炸彈,若是不破滅還好,但萬一要是破滅了,越大的希望,給人的絕望也就越大,然而這東西偏偏還容易讓人上癮,讓人會對未來充滿幻想,這是戒不掉的藥。</br> 劉芒看著楊麗華的日記,自從遇到了自己,她一字一句都充滿了愛意,她說她對自己很虧欠,想要用余生的全部來彌補。</br> “姐姐沒看錯人,但是姐姐說過,若是她先離開了,希望你也不要自責,望你能開始自己的新生活,若是你因為她的離開而痛苦下去,我想姐姐肯定也不會好受的。”楊雪莉不忍說道。</br> 劉芒笑了笑:“放下?你是認真的么?如何放下?”</br> 楊雪莉拿著手機說道:“網上說,放下一段感情,開始重新的生活,這是必須經歷的事情,要勇于面對分手的事實,調整心態,不沉溺于過去,用積極樂觀的心態去生活,還有就是要經營好自己的事業、親情和友情,生活不是只有愛情,不要因為失去了一段感情而忽視掉工作家人和朋友。”</br> 她看著劉芒,但劉芒沒說話,他在看日記,仿佛已經沉迷其中,無法自拔,楊雪莉繼續說道:“若是不開心了,你就去旅游散心,給自己的身心放個假,開闊自己的視野,或者參加社交活動,主動去結交新朋友,擴大自己的朋友圈,讓自己的生活更為豐富,調整狀態,做好迎接與經營下一段戀情的準備,未來總會遇到合適的人。”</br> “謝謝你的關心,我現在也挺好的,寫一些我的小說,然后平時買一些自己喜歡吃的。”劉芒合上了日記本,雖然不舍,但還是雙手還給了楊雪莉。</br> 楊雪莉咬了咬牙,她說道:“現在是休息時間,要不然我們去外面走走,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也許這么一來,你就舒服了。”</br> “算了吧。”</br> “走啦!”楊雪莉拽著劉芒的袖子,往外走去。</br> 來在了工作室外面的花園里面,楊雪莉看著周圍的高樓大廈,還有這風景秀美的公園,頓時有了一種新世界的感覺,而劉芒雙手插在褲兜里面,低著頭走路。</br> 正好在過馬路的時候,迎面來了一輛車子。</br> “小心!”楊雪莉驚呼一聲,推開了劉芒。</br> 劉芒一屁股坐在地上,原來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騎著三輪車如同龜爬一樣的走過。</br> 劉芒傻眼了,面對這種人間迷惑行為,他感覺到不解:“你這是……”</br> “就算是兒童車,但也有萬分之一的概率把你撞到,然后你也有五分之一的概率因為摔倒而受傷!”楊雪莉滿臉通紅,唯唯諾諾的說道。</br> 看著楊雪莉尷尬的樣子,劉芒樂了,他說道:“謝謝你的好意,但是這種事情,不是我說走出來就走出來的,他們去超市還有一段時間,到處走走吧?”</br> “好!”楊雪莉憨笑了起來。</br> ……</br> 李雨果隨著顧清明來到了李家園的一個巷子里面,巷子很僻靜,并沒什么人存在,但在這里卻堆滿了酒缸。</br> 一個個酒缸,彼此堆疊在了一起,看起來是相當的整齊,然而顧清明的目光卻集中在其中一口最小的酒缸,他眉頭一緊:“就在這里了。”</br> 此話一出,周圍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br> 李雨果不敢置信:“你是說御鬼師在這里?不能啊,這玩意兒就是只能裝一個腦袋,又或者裝一個小娃娃,咋還能裝人呢?”</br> “你信不信我?”顧清明說道。</br> “信!”李雨果二話不說,一拳頭過去,將那缸子雜碎,然而里面卻忽然出現了一個黑影,那黑影迅速的朝著天空中疾飛過去。</br> 馮浩然眼疾手快,當即丟出了一摞子的符箓,金色的符箓在空中凝結成一個大網,那大網竟然將黑影給包圍住了。</br> 待到拉過來的時候,李雨果驚得是目瞪口呆,無言以對。</br> 這是一個腦袋,一個女人的腦袋,但它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腦袋。</br> 腦袋沿著頸子的部位為斷口,但下面卻連接著五臟六腑,其中的心臟還在噗噗跳動。</br> 更要命的是,那些腸子還在蠕動,這女人是個老女人,滿臉的皺紋,嘴巴還叼著一只老鼠,那老鼠已經死了,被咬掉了半截身子。</br> “放開我!”那老嫗吐出了老鼠,哇哇大叫。</br> “絲羅瓶?”馮浩然皺眉道。</br> 而顧清明則是招來了一個酒缸,將那女人的腦袋給罩住,之后只露出了半個腦袋,她勉強能說話,顧清明說道:“誰讓你來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