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果想了想,便將一件無關緊要的外衣從灰骨哀的身上拿了下來,丟給了范殺:“尸體不能損壞,不然坑害了我丹藥的品質,你們無法負責!”</br> “是,前輩!還不知道前輩尊姓大名。”范殺接過了一件帶血的衣服說道。</br> 李雨果笑了笑:“已經很久沒有人問老夫名字了,不過知道老夫名字的,那可是要付出代價的……”</br> 說著,李雨果陰冷的雙眼,朝著眾人看了過去。</br> 范殺渾身一顫,他仔細開始思索通明寺的情報,能夠和通明寺有關系,又是在這九霄城出現的人,難道說是……</br> 范殺想起了一宗密卷,這是不外傳的一些卷宗,記錄著南越國的一些隱秘事情,他說道:“請問前輩可是一百年前,叱咤天下的陰山老祖?”</br> “陰山老祖?”李雨果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么玩意兒,他笑道,“小子,有些事情你恐怕知道的越少越好,活著不容易,得好好珍惜!”</br> 不知道為什么,聽了李雨果這句話之后,范殺臉色刷白一片,他嘴唇顫抖,汗如雨下:“晚輩得罪了,還請前輩不要見諒!那晚輩就不打擾前輩好事了,請前輩好好享用!”</br> 李雨果心中詫異,但此時范殺卻已經帶著人馬離開了。</br> 回去的路上,一個嘍啰問道:“押司,這陰山老祖是什么人物?很厲害么?”</br> “這事情回去誰都不要提起,反正這灰骨哀已經死了,你們都得為我作證,陰山老祖那可是百年前的一個魔頭,修煉的是采陰補陽的邪惡功夫,而且擅長將元陰女子練成丹藥服用,后來南越國派出十三名高手圍剿陰山老祖,但沒有一個人活著回來,其中就有我們通明寺的人,但隨后陰山老祖也銷聲匿跡,就在這九霄城周圍。”范殺喃喃說道,“當時的戰爭何其的兇殘,血流成河,死傷無數,而且這十三名高手,那都是南越朝廷中的重要任務,越高祖當時雷霆震怒!”</br> 周圍的人也是一陣后怕,不敢再提一二。</br> 而李雨果來到了深山之中,將灰骨哀放下,灰骨哀警惕的看著李雨果:“你真是陰山老祖?”</br> 李雨果將遮臉的黑布拿下來:“陰什么山?”</br> “不可能,陰山老祖好歹也已經幾百歲了,怎會那么年輕,你……你不是……”灰骨哀不解道。</br> 李雨果聲音逐漸變冷:“你妹妹在哪里?”</br> “我妹妹?你找她作甚?”灰骨哀后退了兩步說道。</br> 李雨果道:“你是不是將她藏起來了?之前她月下痛苦的模樣我都看到了,但我一路跟蹤到了這里,卻消失了音訊!”m.</br> 看到李雨果毫不客氣的說話,灰骨哀也冷笑了起來:“我為什么要告訴你?你說,你到底是我妹妹的什么人?”</br> “她是我媳婦兒!”李雨果雙手撐腰,“咋地,是不是你妹妹想要見我,你不讓?”</br> “她……她什么時候變成你媳婦兒了,你……你對她做了什么?”灰骨哀驚呼道,但很快她的臉卻紅潤了起來。</br> 李雨果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罷了,既然你是她的雙胞胎姐姐,那你挺好了,事情是如此如此,這般這般……”</br> 李雨果也沒有將灰骨哀當做外人,便將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卻惹得灰骨哀目光稍微柔和了起來,但依然殺伐氣息不斷。</br> 灰骨哀說道:“原來是如此,不過我妹妹很安全,你無需擔心。”</br> 灰骨哀看向了山下的風景,嘴角卻泛出了微笑,心說:“這世間,終于算是有人關心她了么……”</br> “我看不如這樣,反正我家里地方也大,不如你也搬過來如何?多一雙筷子,多一份熱鬧,也是好事。”李雨果說道。</br> 灰骨哀說道:“不用,你只需要告訴她,她在哪里,我也會在哪里,只不過不要讓她來找我,因為我會守護在她身邊。”</br> 灰骨哀立刻就起了身:“別妄想對我妹妹做什么,倘若你敢多碰她一下,我立刻就回來找你!她就在林子出口處!”</br> “沒問題!”李雨果笑道,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br> 灰骨哀瞥了李雨果一眼,立刻就消失在原地,當灰骨哀一走,李雨果搖了搖頭:“才怪。”</br> 來到了林子的出口,果然這時候的白骨哀已經靠在一棵樹下睡著了,李雨果看到了白骨哀,心中大喜,立刻上去說道:“小白,小白!你醒醒!”</br> “唔……”白骨哀轉過了身子,慵懶的呢喃了一聲。</br> “哎呀呀,我的小白喲,你怎么就這么離我而去啦!你真一走,真是讓為夫痛斷肝腸喲!”李雨果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開始哭喪了起來,“水有源頭樹有根,天下只有老婆親。你把為夫伺候好,為夫不忘娘子恩。梨子白菜開白花,我的老婆是冤家。天上升起五色云,老婆撒手又作人。”</br> 李雨果哭得那叫一個悲切,將口水當做眼淚,極為逼真。</br> 任憑白骨哀睡得再沉,被李雨果這么一嚎叫,也會立刻醒來,白骨哀氣呼呼的看著李雨果:“李雨果!”</br> “哎呀!詐尸啦!”李雨果立刻就要跑。</br> 豈料這時候白骨哀抓住了李雨果的手,一口就咬了上去:“既然咒我死,咬你!”</br> “哎喲喂!”李雨果倒吸了一口氣,看著虎口上的小牙印,他樂了:“這是媳婦兒給我愛的痕跡嘛?”</br> “愛你個頭!我怎么在這里?”白骨哀看著周圍,也許是吹風太久,她打了個小噴嚏。</br> 李雨果將自己的披風蓋在了她身上:“今兒我斗詩完畢,發現你竟然不翼而飛,我還以為自家老婆跟誰跑了呢,嚇得我奪路就跑……”</br> “等下,你不會是為了找我,你……你你你不比試了吧?”白骨哀驚呼道。</br> “可不是,功名哪里有媳婦兒重要?”李雨果猥瑣的笑了起來。</br> 白骨哀心中泛起了一陣漣漪,不知為何,心中很甜,她忍不住就將衣服往自己身上攏了一下:“你這個大笨蛋,你如果輸了,豈不是以后都不能上京趕考了?再說了,誰是你老婆啊,討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