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嘴巴很硬，寧死也不肯說出自己的來歷和身份，這讓謝靈韻很驚訝很佩服，但更加忌憚。</br> 到底是怎樣的身份，讓她如此的能忍呢？</br> 作為對她忠誠的褒獎，謝靈韻給了她一個痛快，并未用腰斬的方式讓她持續痛苦下去。</br> “我絕對不允許有人害哥……”謝靈韻雙眼冷冽，從口袋里面拿出來一根骨哨。</br> 嗶嗶……</br> 她吹響了哨子，過了一會兒，就出現了一個穿著普通衣服的中年漢子，這人長相普通，看上去就像是京城那些無關緊要的路人。</br> 但實際上，這樣的人在京城很多，畢竟謝太師雖然說對整個朝廷沒什么野心，但自保的人脈還是需要的，而這些人，便是太師府的門客，那門客單膝跪地，謙卑的說道：“小姐，有何吩咐？”</br> “將尸體處理了，還有外面那一具尸體你也處理了。”謝靈韻說道。</br> “外面的尸體？可是外面已經有很多無關的路人了，這……”</br> “就說這是一個為情所困的富家小姐。”謝靈韻用一塊手帕擦干凈手上的鮮血。</br> “是，小姐，桌子上這些酒菜我幫你打理。”門客道。</br> 謝靈韻也不回頭，直接說道：“今天是你巡視吧，你別客氣，拿去吃吧。”</br> 謝靈韻將那毒酒帶走，而其他的東西則是放在原地，她并未去尋找李雨果，而是來到了一家藥鋪的里面，藥鋪的掌柜也認得謝靈韻，他笑著說道：“謝小姐，好久不見，這次又是來給太師抓藥嗎？”</br> “我爹的身體好多了，也多謝王叔你了，不愧是京城的九巷藥王，今天過來，正是有事相求。”謝靈韻說道。</br> 九巷是京城的黑街之一，所謂的黑街，就是很少有巡查人員，大多都是江湖人出沒的地方，這樣的街道在京城還有不少，而這位九巷藥王，在京城頗有名氣，他醫術過人，故而被人稱為九巷藥王。</br> 而當初這位九巷藥王治病的時候，得罪了以為王公貴族，他運氣很差，因為那貴族拒絕治療，但回去卻忽然發病，暴斃而亡，于是藥王就被人誣陷殺人，是謝太師拉了他一把，所以謝家是他的恩人。</br> 當然這其中的道理很簡單，謝太師是個精明人，正是因為藥王有本事，他才出手幫忙，若是藥王沒什么價值，謝太師也根本不會多管閑事。</br> 謝靈韻將毒酒放在了桌子上說道：“叔，你幫我看看這毒酒的來歷。”</br> “好，小姐稍等！”藥王說道，他迅速的拿來了一個油燈，用鐵勺子舀了一勺子的酒水之后，就用鐵勺子在油燈上炙烤，不多時酒水沸騰蒸發，留下了一些黑色的藥粉。</br> 藥王沾了一點點，放在鼻尖聞了聞：“斷腸花，失明草，這兩種都產自于南方。”</br> 他用舌頭沾了一點嘗了下，又迅速的吐掉：“青蛇眼、鰲蝎刺，前者是南方的雨林，后者應該是來源沙漠。”</br> 藥王又舀了一勺子的酒水，倒在了一張白紙上，那白紙竟然迅速的開始出現黑色斑點：“其中摻和了血蛛毒，這血蛛毒也是來源南方，而且只有一個地方有……那就是骸骨神教。”</br> “骸骨神教？”謝靈韻很震驚，心說難道是骸骨神教的人出手的？</br> 但這時候藥王卻從酒壇子的地步用筷子夾出了一條類似于蝦腸的東西，他怒目一睜：“不是骸骨神教，骸骨神教不會用活人做藥引，亦正亦邪，但是有一個門派卻用活人，那就是麻衣教，這是孕婦的臍帶，然后印陰毒咒術煉制而成的連心線。”</br> “那就是說，麻衣教的人？”</br> “對，麻衣教的毒藥我也見過幾次，不能說是百分百是，但十之七八就是他們下的，小姐……他們是不是危害太師大人？若不然我發動江湖勢力去找他們麻煩？”藥王說道。</br> 謝靈韻笑道：“與我父親無關，我父親現在身體不錯，吃得香睡得著。”</br> “那就好，不過最近京城的確有很多麻衣教的人，小姐也要讓您的那位朋友小心一點。”藥王道。</br> “謝謝藥王伯伯。”</br> ……</br> 在麻衣教，凌云襄臉色很難看。</br> 她坐在了一張豪華的長椅上，但是在她面前卻有一張鋪著紅布的桌子，桌子上有七塊牌子。</br> 七塊牌子都是玉石做的牌子，此時兩塊已經開裂了。</br> “師父，墨染和墨舞已經遇害了……看來李雨果已經注意到我們了。”其中一個魔女說道。</br> 凌云襄皺眉說道：“消息傳來，通明寺并未接到死人的案子，看來這案子已經被壓下去了，而李雨果住在書劍院，墨染和墨舞死在了大街上，兩者并不能聯系到一起。”</br> “莫非不是李雨果？”</br> “應該不是，李雨果嘴角要可靠，他就是一個書呆子，雖然有些本事，但腦袋太死板……這一次的敵人，恐怕是沖著我們麻衣教來的，既然不是李雨果，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凌云襄雙目出現了殺意。</br> 旁邊的魔女說道：“師父的意思是……骸骨神教？”</br> “必然是他們，如墨染和墨舞倆人，雖然不能說天下無雙，但整個京城要同時殺掉他們的人還真沒有多少，要說有，那就三部分的人。”凌云襄站了起來，身上殺氣騰騰。</br> 她深吸了一口氣，咬了咬牙：“一是通明寺的人，通明寺內高手如云，而且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但是我們在通明寺也有眼線，眼線并未發現新的案子，也就是說，不是通明寺的人，第二便是書劍院的那三個老不死，但是那三個老不死現如今都在教授學生，而且都是玩劍的，然而墨舞卻是被法術爆頭，并不是劍痕，而墨染是被人砍去了四肢，這都不太可能是那三個老不死的風格。”</br> 她忽然停住了腳步：“所以這么一來，就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骸骨神教！”</br> “可是骸骨神教的人為什么要出手？”</br> “哼……”凌云襄冷笑，“為了穆兮紗唄，穆兮紗不管怎樣，始終都是骸骨神教排名第一的圣女，他們要保護她而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