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言想將昏迷過去的她叫醒,但是奈何自己只是神魂在此虛境,根本沒有辦法觸碰到她。
胸口傳來一陣絞痛,緊接著便是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將他推出了水月虛境!
“蘇顏——”慌亂中,景言喊出了那個女人的名字。
神魂歸體,驟然睜眸,入眼看到一身鮮紅嫁衣的漫煙正在使勁搖晃他的胳膊。
“殿下,殿下……”漫煙一臉淚痕,在嬌媚妝容的的襯托下愈發(fā)顯得楚楚可憐。
若是從前的景言,在看到她這模樣后,會第一時間將她緊緊摟在懷中,又心疼又憐惜。
可現(xiàn)在,他依舊心疼,卻不再是因為眼前這個女人而心疼。
“何事?”他沉聲問道。
有些事情還沒徹底弄清楚,他不能如此之快將憤怒情緒表露出來。
尤其是在這個敏感時間段。
盡管景言盡量將情緒控住好,但漫煙還是第一時間覺察到了異樣。
畢竟,他的語氣實在太過冷淡。
“宮中仙娥說婚事延期,我看到門外都圍著狐族鐵甲軍,到底怎么回事?”漫煙故作未看透,急切問道。
“他們要帶蘇顏回去,但那個女人現(xiàn)在不在水神殿。”景言看著她,想從她的表情中看到一些倪端。
但漫煙一臉驚訝,神情中隱隱帶著擔憂之情。
“怎么會這樣……不是讓姐姐在刑罰祠中待著嗎,她命珠在我這里,離開水神殿又能去哪里呢?”漫煙說著說著,眼眶微微泛紅,“都是我不好,不該拿姐姐的命珠……若狐族那些人要為難殿下,煙兒難咎其責……”
景言胸口堵得慌,也根本無心再與她繼續(xù)這般聊下去。
“你先回去,待我處理完所有事情后再去找你。”景言忍著情緒拍了拍漫煙的胳膊,招呼來一個仙娥讓她送漫煙回惜水宮。
“殿下……”漫煙哭啼啼的,一臉不情愿要和他分開。
景言看著她在妝容襯托下精致的臉龐,腦海中不自覺想起了蘇顏那張蒼白憔悴的臉。
“待日后安穩(wěn)下來,我會想辦法將你的內(nèi)丹歸還于你,你把命珠還給蘇顏,這樣也不必內(nèi)疚傷心了。”
漫煙的哭聲戛然而止,有些錯愕地看向景言,但是立馬掩面點頭說好。
“若是可以這樣,我們?nèi)硕计狡桨舶驳脑俸貌贿^……”
她只是隨口一說,景言怎么能真的要她將命珠歸還給那個女人?!
只是眼下,她也不能將自己的真實情緒表露出來。
不然,她就會破壞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善解人意的形象了。
待漫煙離開后,景言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挽起墨藍祥云袖口,露出手腕上的水月鼎,蹙緊了眉。
若在蠻荒谷照顧自己的女人是蘇顏,那漫煙是怎么回事?
回想起蘇顏和漫煙第一次見面,蘇顏那震驚的樣子,還有那咄咄逼人的質(zhì)問語氣,景言漸漸將一系列問題連貫了起來。
蘇顏早就認識漫煙,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可當時的自己,卻沒有重視這一點。
景言想再進到水月虛境中去看看蠻荒谷后續(xù)的事情,畢竟自己走火入魔第二次昏迷再醒來,漫煙就陪在了自己身邊,蘇顏卻不見了身影。
他想弄清楚,自己昏迷那陣子,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只有掌握了那段時間的信息,他才能徹底改變自己對漫煙的印象。
畢竟,百年光陰,他將所有的感恩之心和寵溺之愛全都給到了只是狐貍形態(tài)的漫煙,幾近將她寵成了整個天族最得寵的靈寵。
既是知道自己錯了,那他便要將所有的錯全都找出來,一并進行自我懲罰。
一個天將行色匆匆跑了進來,給景言匯報情況。
“殿下,我們的人找遍整個天族,都沒有看到蘇顏公主的人影……”
出去尋的天兵天將不知道蘇顏的身體狀況,尋的都是生者有可能出沒的地方。
但景言知道,自己更應該去另一個地方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