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剎堂。
這個名字很有名,因為據(jù)說在羅剎堂中藏著佛門密術(shù),這些密術(shù)只要學(xué)得一樣,便能身具神通。只是這些神通,往往有悖佛理,所以既是密術(shù),亦是禁術(shù)。所以見過羅剎堂的很少。有人說它在少林寺,有十七位武僧日夜看護(hù),即便是天境高手能難以匹敵。有人說它在云林寺,藏在奇門陣法之中,兇險異常,去的人沒有一個能夠回來。
可它卻在這姑蘇城一座古樸到漸漸被人遺忘的寒山寺中,幾十年來,只有一個老僧坐在羅剎堂前,日夜誦經(jīng),直到那一天,守堂的老僧親自打開了羅剎堂。
無心只花了短短七年就將羅剎堂內(nèi)的武功全部修成了,之后沒隔三日,便會回羅剎堂重新溫習(xí)一遍。直到后來他某一天,再度進(jìn)入羅剎堂的時候……
只見火焰沖天,羅剎堂內(nèi)的佛像們都被燒成了灰黑色,那些江湖人士視為珍寶的秘籍們早已燃成了灰燼,一身僧袍破敗的忘憂大師獨自坐在那里,雙手合十,低聲念著佛經(jīng)。原來忘憂大師認(rèn)為自己擅開羅剎堂犯下了罪孽,如今想以身死進(jìn)行最后的懺悔。
無心最后將忘憂大師救了出來,可羅剎堂卻已經(jīng)被完全毀去了,那些珍貴的秘籍已經(jīng)成了灰燼,暗含精湛武功的佛像也已經(jīng)四分五裂,可是墻上卻多出了一幅畫——那是一副地獄百鬼圖,無數(shù)的烈鬼猙獰著露出尖牙,紅蓮業(yè)火熊熊燃燒,只有一名僧人坐在火上,坐在烈鬼之中,布法施道。
“我某日打開羅剎堂后,見到這幅畫,也感到無比震驚。”無禪和尚低聲道,“你同我說了這幅畫的來由,我便覺得這畫不簡單,每次觀望時都會心神飄散,難得心定。”
“那是自然。”無心笑了笑,“在這幅畫面前,誰的心也無法定。”
“你說你要看一本佛經(jīng),我猜是這一本了。”無禪嘆了口氣,“其中必定有大奧秘。”
“知我者師兄也,師父留下的這最后一幅畫,的確是一本佛經(jīng),也是羅剎堂如今留下的最后一門武功了。那就是……”無心頓了頓,終于說出了下面三個字,“心魔引。”
“心魔引!”無禪大驚,這無疑是羅剎堂中最知名的武功之一,卻沒想到竟是蘊(yùn)含在這一幅畫中。
“是的,誰也不會想到,心魔引這門武功竟藏在一幅畫中。”無心笑道,“上幅我看了三個月,才得真諦,下幅則整整看了九個月。”
“心魔引,有兩幅圖?”無禪一愣。
“是的,這只是上幅——《地獄傳道圖》。心魔引分兩篇,上篇可見己之心魔,下篇能觀他人心魔。老和尚或許是覺得上篇能度人所以留了下來,而下篇,就算我曾經(jīng)習(xí)得過,卻也知道是很危險的東西!”無心沉聲道。
無禪嘆了口氣:“師父用心良苦。”
無心笑道:“老和尚就是想得多。所以我想暫時將這位冥侯兄弟托付在你這里,他每日望這《地獄傳道圖》,興許也能悟出那心魔引之術(shù),或許能喚回神智。”他轉(zhuǎn)頭望去,卻見冥侯目光灼灼地望著那幅圖,眼中分明已沒了別的事物。
看來我想對了。無心默默地想著,隨即對無禪說道:“師兄,我們先去外面談。”
無禪點了點頭,兩個人朝外面走去,剩下了冥侯一個人端坐在那里,靜靜地觀望著那幅圖。
“師弟,此行還要去何處?”無禪問道。
“師兄可知道李寒衣?”無心反問道。
無禪點頭:“那自然是知道的。雪月城二城主,天下五大劍仙之一。劍心有月李心月和八柱國大將軍雷夢殺的女兒,武林中人誰人不識。”
“是的。但你有一點忘記說了,江湖傳言,她也是當(dāng)年殺死我父親的人。”無心忽然正色道。
無禪一愣,不解道:“難道師弟心中還有仇恨?”
無心眉毛一挑:“在師兄心中,我是這樣的人?”
無禪微微搖頭:“師弟之豁達(dá)透徹,師兄遠(yuǎn)遠(yuǎn)不及,自然不會認(rèn)為你是那執(zhí)著報仇之人,只是這忽然說起此事,不免有些疑惑。”
無心背過身:“當(dāng)年百里東君與我父親對決贏了半招,我父親重傷后突圍而出,最后在江南被劫殺。江湖傳言那場劫殺的領(lǐng)頭人是李寒衣,但是李寒衣卻從來沒有承認(rèn)過。我只是有幾分好奇,那天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所以你要去找李寒衣?”無禪問道,“如果是她的話,師弟你會復(fù)仇嗎?”
“不會。”無心搖頭,“出家人怎么能放不下仇怨。我只是想知道一個答案,之前總被老和尚攔著,后來又被強(qiáng)迫回了天外天,如今趁著雪月城式微,正好圓一個心愿。”
無禪點頭:“那么師兄此行要去雪月城?”
“不,當(dāng)日雷家堡中,李寒衣已經(jīng)現(xiàn)身。她如今被暗河大家長所害,已經(jīng)走火入魔,上次追殺大家長不成,現(xiàn)正四處瘋了一樣地找暗河。我得去尋到她,如果我沒有猜錯,那么暗河應(yīng)該也派出了最精銳的殺手對付她。走火入魔后的李寒衣雖然看上去厲害,但一個失了理智的人,對于他們來說,卻更好對付。”無心說道。
“連雪月劍仙李寒衣都被暗河傷了……莫非這江湖,真的要變天了?”無禪有些震驚。
“不。”無心搖頭,望著天空,“是整個北離,要變天了。”
“也罷,這些紛擾之事,不該由我佛門來管。”無禪雙手合十,輕輕搖頭。
“師兄,佛門講降妖伏魔,北離若真的變了天,那么定是百鬼夜行、生靈涂炭,誰也不能置身之外。江湖人不行,佛門人也不行。”無心頓了頓,再加了一句,“除了我。”
無禪先是被說得有些血潮澎湃,可卻對那最后三個字不解:“為什么?”
“因為我,不是北離人啊。我是域外魔教嘛。”無心嘴角勾勒出一個邪邪的笑容,“北離是好是壞,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無禪哭笑不得:“師弟這話說得有理有據(jù),師兄我也是無法反駁。”
“師兄,再會了。”無心忽然往前走去。
無禪雙手合十,也不挽留:“見到李寒衣之后,師弟會回寒山寺嗎?”
無心步伐不停:“不,見完李寒衣之后,我還得去一個地方。所以那個神智不清的冥侯,就暫時拜托給師兄了。”
“什么地方?”無禪心里升起一個不好的預(yù)感。
無心足尖一點,身形已朝遠(yuǎn)處掠去:“天啟城!”
“不可!”無禪怒道,往前踏出一步,怒氣之盛竟將地磚硬生生地踩得粉碎,他欲提身去追,可那無心的輕功卻是何等厲害,轉(zhuǎn)眼之間就已經(jīng)沒了人影,哪里還能追得上。更何況,以他對這個師弟的了解,并沒有人能夠動搖他的決定,除了那個死去的老和尚。
那個老和尚曾說過,等哪一天無心要是能離開寒山寺了,去哪里都可以,唯獨不能去天啟城。
無禪嘆了口氣:“還是執(zhí)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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