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郡王妃 !
房間里,云染聽了廣元子的話,飛快的開口問道:“廣元子,這勾魂眼是什么樣的禁術,可有辦法替燕郡王招回魂魄。”
廣元子認真凝眉想著,恭敬的回云染的話:“回公主,老衲可以替燕郡王招魂,不過勾魂眼,乃是禁術之中很厲害的一招勾魂術,每使一次可折損十年的壽元,十分的霸道厲害。”
“你說使這勾魂眼,使用一次折損十年的壽元。”
云染眼里攏著冰雪般冷冽的寒芒,榮德這個賤人為了得到燕祁,倒是費了不少的心思,使用一次折損十年的壽元,這樣的事情她也做,果然夠瘋狂。
不過幸好廣元子可以替燕祁招魂,云染松了一口氣:“那還等什么,立刻動手替燕郡王招魂啊。”
她恨不得燕祁立刻好起來,這樣她就不用擔心害怕了。
廣元子卻搖頭了:“回公主的話,雖然老衲可以替燕郡王招魂,但是現在卻缺一樣東西。”
“什么東西。”
“還陽草,”廣元子話落,房間里云染愣住了,關于這還陽草她是聽說過的,生長在奈河橋邊,鬼魂經過的時候,若是抓一棵還陽草含在嘴里,還魂之后可記得前世的事情。
可是現在她要到哪里去找那還陽草啊。
“廣元子,這還陽草要到哪里去找啊?聽說這種草只長在奈何草邊。”
廣元子抱拳搖頭:“公主想多了,這還陽草喜歡生長在懸崖峭壁之上,天性喜冷,高山絕壁的寒冷之地就會生長這種東西。”
廣元子想到這停了一下,又接著說道:“此處往北,大約千里之遙有一座地勢陡峭的絕壁懸崖,名望夫崖,此崖地處偏冷地帶,一年有一多半的時間在下雪,老衲猜測,那里必然有還陽草。”
“望夫崖?”云染蹙眉,這個地方她還真沒有聽說過,不過既然知道這座崖上有還陽草,她必須立刻啟程前往望夫崖。
云染起身:“我立刻前往望夫崖走一趟。”
門外云紫嘯走了進來,先前他在外面已經聽到廣元子和云染的話了,所以立刻沉穩的開口:“染兒,父王帶人前往望夫崖去找這還陽草,你留在王府里照顧燕祁。”
云染一聽云紫嘯的話,立刻拒絕了:“不行,我親自帶人過去找這還陽草。”
她說完望向身后的廣元子:“你把還陽草繪出來給我看一下。”
她壓根不知道還陽草長的什么樣子。
廣元子應聲去找了筆墨紙張過來繪圖,很快繪出一棵還陽草來。
云紫嘯看云染堅持要一個人去,直接的不同意:“染兒,還是讓父王去吧。”
云染沉穩的堅持:“父王,你在王府里替我照看著燕祁,不要讓人把他帶走,還有多加派人手防守這院子,不要讓人動了他。”
“你?”云紫嘯還想說話,云染伸手接過廣元子手中的圖來,她一刻也不想耽擱,轉身便往外走去,身后的廣元子叫住她。
“公主。”
云染停住腳步望向身后的廣元子:“怎么了?”
“務必要在十五天內趕回來,因為這十五天是招魂大術最好的時機,或是錯過了這十五天,老衲沒有把握能招回燕郡王的魂魄,以后他很可能就會成為這樣無魂無魄之人。”
云染一震,身子一軟,十五天的時間,千里之外的望夫崖,她一刻也不能耽擱,必須馬不停蹄的趕路,方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趕一個來回:“好。”
云染沉聲應,一刻也不耽擱的閃身往外走去,云紫嘯跟著她往外走,看云染態度堅決,他知道他想阻止都沒用。
這么長的時間,足夠他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若是染兒決定做的事情,別人阻止也沒有用。
云染立刻召集了龍一龍二等五名暗衛,又帶了燕祁的五個手下,一路悄悄的離開大宣的梁城,直奔千里之外的望夫崖而去,不過她臨行前吩咐云紫嘯,一定要保密,千萬不要泄露她離京的消息,因為若是有人知道她離京,說不定會派人追殺她。
京中一切如常,云王府大門緊閉,任何人都不見,閉門謝客。
云染一行人馬不停蹄的一路直奔北方的望夫崖,路上除了吃飯停下休息一會兒,再沒有半點耽擱的時候,風塵仆仆,馬不停蹄的趕路,最后只用了六天多的時間趕到了望夫崖。
望夫崖之所以如此得名,乃是山頂上有一人形巨石,遙望遠方,那人形巨石看上去很像一個女子的容貌,所以后世之人便把此崖稱為望夫崖。
云染等人停在山腳下,抬頭望頭頂上方的望夫崖,連綿起伏,高聳入云,一座座奇峰突兀聳立。
雖然現在只是九月份的天氣,但這里的氣溫較之大宣的梁城,偏冷很多。
山崖之下,眾人打量了一會兒望夫崖,十個人一起望向最前面的護國公主云染。
此時的云染因為一連串的打擊,再加上日夜不停的行路,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臉色蒼白,眼里有紅紅的血絲,看得身后的一干人心疼,龍一飛快的上前沉聲說道:“公主,我們比預期的時間早到,不如今天不上望夫崖,今晚就在崖下休息一晚,明天再上望夫崖找還陽草,如何?”
云染如何同意,直接的搖頭拒絕了。
“立刻上山,我們一定要搶時間,只有盡快拿到還陽草,我才會放心。”
她的嗓音有些暗啞,但是態度堅決,沉穩的指揮著身后的數名手下:“你們過來。”
十個人走過來,云染取了還陽草的圖紙出來,示意十人過來觀看。
“待會兒我們兩三個人一組,分開尋找,若是誰找到還陽草,就打一聲飛嘯。”
十人同時的應聲:“是,公主。”
云染當先一步,施展了輕功往山上躍去,龍一和龍二兩人飛身緊跟上云染,其余人自動自發的組隊,一個個縱身往山上躍去。
很快數道身影沒入了祟山峻嶺之中。
望夫崖的山腳下,還沒有山崖之上冷,山崖之上,冷風侵襲著每個人,個個感覺到了寒意侵體,龍一和龍二二人緊隨著云染的身后,忍不住擔心:“公主,你冷不冷?”
云染卻感覺不到冷意,整個人很興奮,因為她想到了廣元子所說的話,這還陽草天性喜冷,這么冷的地方,肯定能找到這種東西。
“別管冷不冷了,你們還是注意尋找還陽草吧,找到這種東西,我們就可以迅速的下山了,這個地方,若是晚上待著,只怕能凍死人。”
云染說完,身形再次的飛縱,一路直往山上的懸崖峭壁縱去,一處一處細心的尋找著。
龍一和龍二不再多話,緊隨著主子,一排三人一邊攀崖而上,一邊認真的尋找還陽草這種東西。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天邊已經攏上了青暮的色彩,天色慢慢的暗了下來。
青峰懸崖之上,一個個身影成了小小的黑色斑點,隱于群山之間。
忽地一聲沖天而起的嘯聲響起來,云染和龍一龍二等人不由得驚喜,飛快的抬頭往嘯聲起的方向望去,只見那位置乃是他們的西南方,三個人相視一眼,笑了起來。
“有人找到了還陽草,真是太好了,走。”
她身形一縱,施展輕功直往西南方向奔去,身形靈活好似山間的猿猴一般,后面的龍一和龍二緊隨而上,跟著云染直往西南方向縱去。
三個人像猿猴似的縱身滑過山林,借著懸崖峭壁之上的青色藤蔓,身形迅速的往前縱去。
眼看著就到了西南方位,前方已有說話聲響起來:“這是還陽草,真是太好了,終于找到了。”
云染聽了這話,立刻高興的笑了起來,身子一縱再次的往前縱去。
正在這時,變故忽地發生了,山崖頂壁之上忽地一張黑色的大網從天而降,當頭往云染的身上罩來,身后的龍一和龍二一看到這突生的變故,不由得臉色陡變,大聲叫起來:“公主,小心。”
這一聲叫,使得西南方向的逐日等人臉色全都變了,飛快的收起還陽草,閃身縱了過來,逐日等人縱身而出的時候,也看到了一張大網從天而降的往云染罩住,所有人臉色變了,同時的驚呼出聲。
“公主,小心。”
云染此時已知危險,腰間的軟劍一出,對著那大網揮了過去,而身后的龍一和龍二已經滑了過來,兩人運力對著那大網襲擊了過去。
他們一動,山林間忽地竄出數道身影,齊齊的直撲撲云染等人而來。
云染迅速的持劍往后退,周身瞬間攏上了殺氣,瞳眸森冷的瞪視著從山道間忽然竄出來的數名黑衣人,森冷陰鷙的喝問:“你們是什么人?”
她看得明白,這些人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她,他們想殺她,可是她想知道這些忽然冒出來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云染話落,那些黑衣人并沒有理會她,個個持劍便上。
個個武功很厲害,云染立刻取了自己身上的毒粉,對著那些人揮了過去,那些人十分的了解她,一看到她灑毒粉,動作迅速的取出了一個防毒的面罩罩上,然后再次的持劍而上。
此時,龍一龍二還有逐日等人已經閃身奔到了云染的身后,龍一沉聲說道:“公主,來者不善,我們護送你離開吧。”
逐日也開口:“公主,我已取到還陽草,你帶了還陽草回大宣梁城去救郡王吧,我們墊后。”
云染周身攏著冷霜,森冷的開口:“這根本不可能。”
她看得很清楚,這一次對方的人手很多,不但人多武功厲害,而且很了解她,對方的目標是她,連她擅于使毒這樣的事情都知道,所以就算龍一龍二和逐日等人護她突圍,只怕她也出不去,這些人這一次是想要她命的。
云染瞳眸折射出嗜血的暗芒,飛快的想著,究竟是誰指使了這些黑衣人過來的。
皇帝,定王,還是榮德那個賤女人?
云染心中想著,眼看著那些黑衣人刺劍而來,她飛快的命令身側的身下:“逐日,你帶著還陽草,突圍出去,把還陽草送回京都梁城去,救你們家郡王一命。”
逐日一聽,臉色陡變,直接的拒絕:“不。”
“這是命令,今兒個對方人太多,他們想要的是我的命,你們十人護我突圍都沒有用,我是出不去的,你們若是堅決留下,只不過害死了你們家郡王,活一個算一個,不要兩個人都死了。”
云染說完,那些黑衣人,已經縱身而來,這些人十分的有規化,幾個人一組,逐步的分散開云染和身側的數名手下,幾個人一組的圍擊他們。
云染本來就經歷了一連串的打擊,再加上連日的坐馬不休息,此時整個人已是極累的了,沒想到還遭遇這些黑衣刺客刺殺,整個人頻臨失控,但是她還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護逐日突圍出去,至少,至少要有一個人活著。
她就算死,至少也要做一件事,救活燕祁。
云染身上的內力陡的爆開,一劍斷魂爆出強大的煞氣,她破開層層的包圍,直往逐日那邊撞去,一路挾風帶雨的殺氣,軟劍劃開逐日身側的包圍圈,那些擋住她去路的黑衣人,皆被劍氣所傷,劍氣所到的地方,道道血痕,那些黑衣人,急速的后退,云染持劍沖到逐日的身邊,低聲吼起來:“逐日,走,你再不走,我們所有人都要死在這里。”
此時天色已暗了下來,林間一片幽暗,逐日還想說什么,云染的聲音粗嘎再次命令:“你是不是想你們郡王死。”
逐日咬牙,下唇一邊血跡,都感覺不到疼痛,此刻他心中更痛。
身后的四周,黑衣人再次的包抄了過來,云染再次的命令逐日:“你帶三名手下突圍,我們替你斷后。”
她不走,這些黑衣人就不會走,若是她走,這些黑衣人不會放過她的。
云染話音一落,命令身側的龍一和龍二:“護逐日突圍。”
一言,身側的幾個人都爆發了身體本能的極限,強大的勁氣爆開來,山林間勁氣爆破,如驚雷似的炸開了。
逐日雙瞳血紅,想也沒想的命令身側的三名手下:“突圍。”
三道身影伴隨著逐日閃身沖破黑衣人的屏障,而云染和龍一龍二等人迅速的攔截住這些黑衣人,雖然又有幾個黑衣人緊隨而去,但大部分還是被她們留了下來。
剩下的幾個人像瘋子一般的展開自己的極限,個個瘋狂的往黑衣人撲去,浴血而戰。
云染手中的一劍斷魂,更是毫不留情的朝著這些黑衣人招呼了過去,暗夜之中,一場嗜血的圍巢在山林間無聲的進行著。
云染雖然武功厲害,但是連日的勞累,使得她力不從心,她一邊揮劍和這些黑衣人對戰,一邊飛快的想著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她從云王府帶人悄悄的出來,根本沒有人知道,父王不會泄露她的行蹤的,現在想來,還有一個人可能知道她的行蹤。
榮德公主楚韻寧,但楚韻寧現在還在京中盯著燕祁,她現在整個身心都在燕祁身上,所以她不會派人前來圍巢她的,如果她不能來,她就會把這個機會讓給別人,這個人是皇帝?她和皇帝已經生份了,那么就是另外一個人,定王楚逸霖。
云染想到這個,陡的對著山林叫了起來:“楚逸霖,你個渣人,有本事派人圍巢本宮,怎么做縮頭烏龜躲起來,有本事你出來啊。”
云染不能十分的確定這派人圍巢她的人就是定王楚逸霖。
因為定王楚逸霖手中什么時候有了這么一大批的高手了。
所以她這一聲是抱著試探的口氣叫的,不想她話一落,山林間便響起一道回應。
“云染,你個賤人,你也有今日啊,就讓本王親自來了結你的這條賤命吧。”
一道身穿黑色錦衣的身影,穿透黑暗的夜幕,手持長槍破空而來,一槍直挑云染的眉心。
他在這女人手里吃了多少次虧,這一次定要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云染一看到長槍擊來,身形迅速的避開,手中的一劍斷魂迅速的順著長槍往上襲卷,她冷笑著望向定王楚逸霖。
“楚逸霖,今日本宮若是不死,你楚家一個個都別想好過。”
楚逸霖仰天一笑:“哈哈,那也要你有這個機會。”
楚逸霖笑聲完,瞳眸陡的嗜血,飛快的朝著身后隨著他出來的一部分手下喝令:“殺,給本王殺了她,讓她死無葬身之地,我看她還狂妄什么,想讓本王死,下輩子吧。”
楚逸霖往后面一退,身后再次涌出數名高手,這些高手陡的一運力,一道強大的勁風,鋪天席地的朝著云染襲來,云染身力疲憊,再禁不起這樣的折騰,身子被強大的勁風襲擊,打飛了出去,胸中血氣激蕩,哇的一口鮮血噴灑而出,她的身子直往懸崖之下飛去。
山風吹拂開她的墨發,她睜著一雙明媚的眼睛,抬眸望著黑暗,那里好像有燕祁的眼睛正望著她。
染兒,爺會疼你一輩子的,一輩子寵你的。
燕祁,對不起,我恐怕沒有那福氣享受你的一輩子了,你要保重好自己。
她的眼睛慢慢的閉上,在閉上眼睛的一瞬那,她聽到耳邊有咆哮聲怒吼起來,穿透層層的夜幕響在她的耳邊。
“楚逸霖,你不是答應了本宮,不殺她的嗎,你不是說讓本宮帶她回東炎的嗎?”
云染笑了,原來真相竟是這樣的,楚逸霖手里之所以有這么多的高手,不僅僅是因為他手中有人,而是他和東炎的姬擎天聯手了,兩人聯手圍擊了她,這真是太好了啊,若是本宮不死,不會放過你們兩個人的。
云染被擊傷墜落懸崖,那些和黑衣刺客殺成一團的人也個個受傷了,龍一和龍二都受了不輕的傷,看著眼前的局面,他們要想逃脫出去,只怕不可能,既如此不如陪著公主一起葬身在這望夫崖之中吧。
龍一和龍二二人縱身躍下望夫崖,身后的另外幾名受了傷的手下也縱身往望夫崖下跳去。
山風吹拂著懸崖,嗚嗚著響,鬼哭狼嚎一般的泣聲,似乎是誰在哀鳴。
山崖邊,有兩個人狠狠的打斗成一團,數名黑衣手下靜默的立在一邊,望著那兩個發瘋似的打成一團的人。
定王楚逸霖的身手比起東炎太子姬擎天差一些,所以一會兒的功夫,便吃了姬擎天幾拳,身上臉上多處受了傷。
楚逸霖一邊后退一邊沉聲叫起來:“姬擎天,你瘋了,那個女人死了就死了,這世上難道還少女人嗎?”
“我是瘋了。”
姬擎天怒吼,只要一想到云染墜崖而亡,他就心痛,就想起曾經救了他的她,他是豬狗不如了,當初怎么就答應和楚逸霖聯手了。
他和楚逸霖聯手的條件是,楚逸霖把云染打成重傷,他英雄救美的救了云染,然后帶她回東炎,以后她再不會出現在大宣。
可是沒想到最后楚逸霖竟然不守信諾,直接的把云染打下了懸崖。
楚逸霖眼看著那家伙又發狂的沖上來,趕緊的后退,沉聲喝叫起來:“那個女人已經死了,你確定要打死本王嗎?”
他一言落,身形飛竄直奔對面的山林,隨之命令自己的手下:“我們走。”
姬擎天沒有追他,領著人守在山崖下方。
云王府。
燕祁住的院子里,此時已搭起了高臺,紅橙黃綠青藍紫七色招魂旗迎風而立,高臺上擺滿了香燭案臺,除了這些還擺放一些招魂所用鈴鐺和青銅小劍,廣元子正在進行招魂大術。
院子里除了相關的人,一個閑雜人都沒有。
燕祁坐在高臺一側,嘴里含著還陽草。
臺下,云紫嘯看著臺上的一切,此刻的他只覺得心痛無比,只要一想到女兒墜崖的事情,他就想哭,他的女兒,他好不容易養大的女兒,怎么墜崖了。
大長公主更是臉色一片慘白,她的傷還沒有完全的好呢,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個的女兒沒了,大長公主連活著的想法都沒有了。
廣元子大師啟動了招魂大術,本來月色清明的夜晚,忽地刮起了強大的勁風,小旗在風中輕搖,那些招魂用的鈴鐺和青銅小劍簌簌響起來,月夜慢慢的蒙上了陰影,好似烏云遮擋住了日月,黑暗籠罩著天地,風越來越大,廣元子正在念佛語,臉色越來越蒼白,豆大的汗珠往下滾落,念到最后一句佛語的時候,他忽地手舉青銅小劍,對天一指,吼叫出聲。
“燕祁,魂魂歸來,三魂七魄速速歸來。”
勁風更大,呼呼作響。
忽地風止烏云散,天地一片清明,月色籠罩著整個小院。
廣元子收回青銅小劍,喘息著倒退,周身濕漉漉的冷汗,但他一動不動的盯著那端坐高臺一側的燕祁。
看他一直沒有動,廣元子不由得失望,難道是招魂失敗了。
他的念頭剛落地,便聽到一道冷聲響起:“這是搞什么鬼啊。”
高臺上先前安靜歪靠著的燕祁燕郡王,瞳眸陡的睜開,烏光灼亮,一片冷冽,精致的面容之上一片冷霜,瞳底滿是陰霾,盯著廣元子大師,一口吐掉了嘴里的還陽草,慢慢的掉首看了看高臺四周的情況。
燕郡王緩緩的起身,踱步走到廣元子的面前:“廣元子,你這個神棍,又搞什么名堂。”
廣元子激動了,朝天大叫:“太好了,招魂成功了。”
云紫嘯和大長公主一起望著高臺上的燕祁,眼里泛起了淚光。
燕祁終于沒事了,幸好沒有白費了染兒一番心思。
可是他們的女兒啊,兩個人傷心欲碎。
小院外面的逐日等手下聽到里面的動靜,飛快的閃身直奔小院而來,身形一縱飛撲到高臺上,數人跪地向燕祁道喜。
“恭喜爺脫離了危險。”
“危險?本郡王怎么了?”
燕祁問逐日,自己掉首打量身遭的情況,只見此刻他身處的地方竟然不是燕王府,而是云王府,同時燕祁想到了先前他被刺客刺殺的事情,后來事情怎么樣了,他好像沒有一丁點的記憶。
燕祁看到臺下的云紫嘯和大長公主,不過卻不沒有看到云染,心里下意識的一跳,手指有些涼,心里更是一片慌亂。
高臺上方,逐日飛快的稟報:“回爺,先前爺中了榮德公主的勾魂眼,失去了三魂七魄,廣元子大師使用了招魂*,把爺的魂魄給招了回來。”
燕祁一聽榮德公主楚韻寧竟然在他的身上使這樣的招數,不由得周身攏上了煞氣,臉色十分的陰鷙,可是現在他關心的是染兒呢,他既然中了什么勾魂眼,染兒她不可能不出現的,她去哪了,而且燕祁看到了云紫嘯和大長公主傷心的臉色,他的心情更不好,更害怕了。
陡的轉身朝著逐日大叫:“護國公主呢。”
逐日一想到云染便心痛,不過不敢遲疑,飛快的稟報道:“先前公主帶我們前往望夫崖去取還陽草,這是招魂*中需要的一種東西,只是我們沒想到竟然有人知道我們要前往望夫崖,所以在望夫崖埋下了伏兵,我們中了伏兵,當時對方人太多了,護國公主護屬下突圍,把還陽草送了回來,至于她屬下不知道怎么樣了?”
逐日的話一落,高臺的男人周身攏著狂風暴雨,滿臉的陰霾,瞳眸瞬間布滿了妖治的血紅之色,他仰頭朝天,陡的暴喝出聲:“啊。”
雷霆怒喝之聲響徹在夜幕之下,同時他的手一抬,周身的內力爆破而出。
身邊的高臺瞬間遭受到了內力的催殘,碰碰碰所有的東西都爆炸了開來。
所有東西都在勁氣的爆炸之中飛了出去。
高臺毀于一旦,跪在地上的逐日和數名手下躲也沒有躲,他們知道爺會發怒,沒想到他如此瘋狂。
逐日對于護國公主的事情,很是愧疚,所以一動沒動,被燕祁的內力直接的炸飛了出去,其他人也被打飛了出去。
臺下云紫嘯看到燕祁發狂,趕緊的伸手拉了大長公主的身子直往后退。
廣元子大師在燕祁發狂,爆發強大的內力之后,身形一縱騰身越了出去,等到他避開燕祁的勁氣之后,再抬首看,只見院內所有東西都被炸毀了,燕祁像一具兇神立于暗夜之下的院子里,此刻的他再不是從前那溫潤如玉的燕郡王,周身上下都是陰暗潮濕的殺氣,好似一個殺神,惡魔的合體。
他的瞳眸閃著紅瑩瑩的光芒,手指一握便往外走去。
云紫嘯趕緊的出去擋住了他的去路。
“燕祁,你去哪兒?”
燕祁眸光兇狠如殘狼的瞪向了云紫嘯,咬牙嗜血的開口:“我要殺掉楚韻寧這個賤人,我要毀了楚家這些該死的家伙,是他們,是他們害了染兒。”
一直以來他都沒想過動楚家的江山,但這一刻他只有一個念頭,毀掉楚家的萬里江山,是這些自以為是的家伙,害了染兒,是他們,是他們。
燕祁現在心中暴戾,無數個念頭在心中叫囂,在吶喊,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云紫嘯阻住他的去路,沉聲說道:“染兒花了多大的勁力才救了你,你若是就這么去殺榮德公主,殺害皇室公主的罪名可不會輕,到時候皇帝一道圣旨下來,你以為你還活得成嗎?就算你厲害,燕家那么多的人口你不管不問了嗎?”
燕祁瞳眸血紅,周身戾氣,他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血淋淋的,再也不復從前的完好,只要一想到染兒,可能,她可能?
燕祁不敢往下想,他的周身每個毛細孔都叫囂著讓他去殺了榮德公主楚韻寧,然后毀掉楚家的萬里江山。
現在的他,腦海里沒有江山社稷,沒有燕家的任何人,只有一個染兒,她出事了,染兒她?
他要殺了這些人替染兒報仇,這些該死的混蛋,殺了,殺了,一個不留。
“滾開。”
燕祁手指一凝,一道勁氣揮了出去,云紫嘯被他狠狠的給掀飛了出去。
燕祁抬腳往外走去,身后的廣元子趕緊的出聲:“站住,她沒有死。”
燕祁回首望向廣元子,眼神兇殘,瞳眸卻涌起一抹希翼,一眨不眨的盯著廣元子,沙啞著聲音開口:“你憑什么說她沒事,憑什么?”
“燕郡王還記得老衲在護國寺帶你們上觀星臺夜觀星像的事情嗎?星像顯示,鳳星臨世,明君現,四星歸位,五湖四海太平昌盛,這鳳星不是別人,便是護國公主云染,既然她是鳳星,就會逢兇化吉,大難不死,所以燕郡王不要擔心她會出事,她是不會死的。”
云紫嘯和大長公主聽了廣元子大師的話,不由得激動的跨前一步,盯著廣元子,他們不懂什么鳳星臨世,四星歸位的奇妙大論,他們關心的是云染她真的沒有死嗎?
經過廣元子救治燕祁一事,云紫嘯和大長公主已經認定這人有些本事了,所以此時廣元子的話,無疑是一枚定心丸,使得他們那緊繃著,生不如死的心放松了一些。
“大師真的認為護國公主不會有事嗎?”
老和尚抬頭看天,在天幕之中看到耀眼的星星,依舊那么明亮。
“她沒死,若是她死了,鳳星便會黯然無光,但是那顆星依然完好的發著光亮,所以你們別擔心,她吉人自有天像,定然有人救她。”
廣元子話落,云紫嘯和大長公主松了一口氣。
云紫嘯望向燕祁,沉穩的說道:“燕祁,你聽到了嗎?染兒她沒有死,所以你也要好好的,若是染兒回來,看到你出了什么事,你讓她多傷心啊。”
大長公主也溫和的開口:“是啊,燕祁,你要做的事情是在這里等她,她一定會回來的,她那么的在意你,為了你不惜以身涉險,就算自己死也要護你一個周全,所以你要好好的,在這里等她回來。我相信她一定會回來的。”
燕祁的心很疼,一動不動,眼睛微微的潮濕,他想到了自己曾和染兒說的話,永遠在這里等她,是的,她一定會回來的,所以他要做的是在這里等她。
至于那些害得他們受此痛苦的人,他不會放過的,只是他不會魯莽行事的。
燕祁唇角一抹冷徹骨的笑,瞳眸暗潮涌動,一抹血腥的冷酷布在臉上。
大宣的梁城,一度議論紛紛,說得最熱鬧的就是燕郡王燕祁中邪了,傳得紛紛揚揚的,可是幾天的功夫后,燕郡王竟然出現在人們的眼前了,風華依舊,只是不復以前的溫潤如玉,顯得冷酷無情,一張精致的面容上冰雪不化的冷沉,瞳眸冷冰冰的寒意,淡漠疏離,看誰都陰森森的,個個都不敢靠近這樣的燕郡王。
榮德公主府。
榮德公主楚韻寧臉色不好看的問身側的丫鬟:“你說燕郡王好了?”
“是的,公主,有人看到燕郡王好了,”丫鬟看公主的臉色不太好看,所以小心的回話。
楚韻寧的心里感受到了害怕,站起身在房間里踱步,她先前得到一個消息,云染那個賤人被打下了懸崖,鐵定沒有活路了,她的師兄被救活了,可是為什么他沒有動靜呢。
這使得榮德公主楚韻寧感到害怕,她感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恐慌。
甚至于有些后悔去對師兄使用勾魂眼的事情,勾魂眼是一種禁術,這種禁術可以控制人的心神,讓那人聽從她的指示行事,但是這禁術在燕祁的身上卻出了一些意外,那就是燕祁的魂魄十分的強大,她根本指示不了他,所以最后才用勾魂眼把他的三魂七魄給勾出了身體,本來她最初的意思是控制他的思想,讓他為她所用。
這樣她就可以指示他按照自己所說的去傷害云染那個賤人,然后退了云染那個女人的婚,讓他娶自己為妻。
等到木已成舟,她再恢復燕祁的神智,這樣一來,燕祁就算惱火也沒有用,那時候她已經成為他的妻子了。
可是她沒想到她在使用禁術的時候,燕祁的魂魄太強大,根本不聽從她的指揮,而當時情況又比較危急,所以她一急,便使用禁術把他的魂魄勾出了體內。
本來她以為云染那個賤人會同意讓她救燕祁,這不是一般女人都會選擇的路嗎,為了愛人,寧愿委屈自己,可是她沒想到那個女人根本不按她想好的路子走,她是寧死也不同意讓她出手救燕祁的。
她一拒絕她,她就想到了一件事,云染會不會識破了她的勾魂眼,如若識破了勾魂眼,要想招回燕祁的魂魄,就必須有還陽草,而還陽草這種東西是長在極寒的地帶的。
她盤算了一下,她最有可能去的是往北一千里外的望夫崖,這是最有可能長著還陽草的地方。
她把這個消息送給了她的皇兄定王,果然她的皇兄領著人趕往望夫崖,劫殺了云染。
一切似乎那么的完美,她順利的除掉了云染,可是現在榮德公主感到害怕,感到了恐慌,甚至于她后悔了,燕祁不動,代表他要是動,一定是大手筆。
她從來沒有懷疑過這個男人的能力,所以她猜測他已經知道自己對他動手腳的事情了。
那他為什么不來找她算帳,收拾她呢。
現在這樣隱而不動,她反而害怕,慌慌不可終日。
榮德公主命令身側的丫鬟:“吩咐侍衛給我出去打探著,盯著燕郡王的一舉一動。”
“是,公主。”
丫鬟詫異的退出去,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公主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明明是十六七歲如花似玉的女兒家,為什么給了一種二十六七歲的感覺呢,好像一夜之間老了,她都看到她臉頰上細細的皺紋了。
丫鬟想不通也不想了,最近的公主有些古怪。
梁城,燕郡王燕祁中邪的流言剛破。
忽地又傳出一股流言,這流言使得整個京都的人都變色了。
可是即便是禁止,可每個口耳相授的人,依然說得津津有味。
因為這事太勁爆了。
大街小巷說得最多的便是這件事了,每個相熟的人一見面就擠眉弄眼的湊到一起,狀似神秘的和身側的熟人說著這件事。
“喂,你知道嗎?聽說當朝太后娘娘和前禮部尚書蔣大人有私情。”
“是啊,是啊,我也聽說了。”
“噓,小聲點,這事不能亂說,我只告訴你一個了,你別告訴別人啊。”
“好,好,我不告訴別人。”
待到轉身又和熟悉的人說起這件事:“你知道嗎,太后一一一?”
整個京城都有謠傳這件事,朝中的很多大臣變了臉色,不過個個也懷疑起來,難怪前禮部尚書被皇帝給攆走了呢,現在不知道到哪個角落里去了。
對了,蔣家的人呢,這一看,不但禮部尚書,連帶的蔣家的一干人不知何時也淡出了京都,遠離了人們的眼線。
這下連朝臣都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了,這事一定是真的,要不然為何皇上不但打發了禮部尚書,竟然連蔣家一干人全都打發了呢。
一時間朝堂上的人全都臉色難看起來,當朝太后與人有私情,這是給先帝爺臉上抹黑啊,這是給大宣的人臉上抹黑啊。
不行,他們絕對不能善罷干休,他們要彈賅太后,要讓皇上把太給給軟禁起來,要不然沒辦法向天下人交待啊。
以御吏大夫為首的一干朝臣,寫了奏折跪到了皇上的上書房門,聯名要求把太后囚禁在冷宮之中。
上書房里,楚逸祺已經接到了暗衛的稟報,知道了這件事,他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陰森森的難看至極。
母后和別人有私情這件事,怎么會被人發現,還謠傳了出去,這件事究竟是何人干出來的。
楚逸祺望向上書房中的燕祁和宮中侍衛統領楚文浩。
“你們給朕去查,看看究竟是誰泄露出這個消息的?朕若是查出來,定斬不饒。”
楚文浩正想說話,一側的燕祁滿臉冷霜的上前稟報:“回皇上的話,臣先前聽到有人議論,已經派監察司的人去查這件事了,查得的結果臣不敢說。”
楚逸祺一聽臉色黑了,怒吼起來:“誰,是誰泄露出這樣不堪的事情的。”
“回皇上,是榮德公主。”
楚文浩愣住了,望向燕祁,滿臉的疑云:“榮德公主怎么會做這種事。”
燕祁掉頭涼涼的望著楚文浩,楚文浩看他的眼神,心里陣陣的發涼,這個家伙最近跟個活死人似的,那眼神要多冷有多冷,一雙眼睛就能凍死別人了,不過聽說護國公主云染失蹤了,活該,楚文浩心中高興。
燕祁冷若冰玉的聲音響起:“錦親王世子大概忘了一件事了,太后和皇帝曾經讓人打了榮德公主三十大板,金尊玉貴的榮德公主什么時候吃過這樣的虧啊,她把這件事泄露出去只不過是為了報復太后和皇上罷了,錦親王世子若是不相信,可以去查,相信你定然可以查出來是誰泄露出去這樣的事情的。”
上首的楚逸祺,整張臉黑沉得可怕,陰森森的大吼:“把那個賤人帶進宮里來,她竟然膽敢編造出這樣不忠不實的謠傳來,朕饒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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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祁一直沒打算收拾楚家的人,因為云染的事情,所以他要出手收拾楚家的人了,后面榮德這個女人要倒霉了,俺不要票紙了,求不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