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季午忙完瑣事,照常窩在屋里的躺椅上,兩耳不聞窗外事,專心致志的瞇眼看著面前的課本,在重生回來的一段日子,季午看到課本開始有些頭疼,慢慢形成習慣后,季午理順思路,多少能有所領悟,畢竟是以前學過的,從陌生到熟悉,季午在空閑的時候就開始重溫當年的學習勁頭,有一點比以前好,現在最起碼有了自制力,看到不想看,就放一邊,等過些時間,再繼續往下。
算算重生回來快兩年了,季午在這期間,把初中到高中的知識也翻了個遍,有些復雜而學術的,季午無法下手,但簡單基礎的都能上手,按季午的計劃,明年暑假結束,直接進入高三,再系統的學一遍,也差不多了,不說成績是優秀,中等水平應該能保持的住,季午現在只要求自己穩而輕松就行,好的成績,已經不是季午的追求。
翻看了半響,季午起身,走到床邊,從熱水壺里倒出熱水,泡了杯菊花茶,揉了揉太陽穴,端起杯子拖著布鞋又想窩回原處。
正在這時,聽到屋外高聲喊自己的名字,季午一聽,手中的杯子也沒放,直接端在手上,踢踏踢踏的慢慢往屋外走去。
走出門口,到了屋外,就見林中小道走來個人影,看了看,季午又往前走了幾步,大聲說道,“四爺爺,你老怎么過來了。”
季海和季家關系有些遠,但到底是同村同姓,因為輩分,季家小的都稱他為四爺爺,而季海還是季家村的村子,一個長久的存在,一個重要和不重要的存在。
“小伍,我帶了個人來,他想問問養魚的事,我們村不是你家先開始的嗎,你現在方便不,”季爺爺笑呵呵的說道。
季午以為是別村想養魚的人家,淡淡一笑,“方便,我正好空著呢。”
季午剛說完,笑容凝固在臉上,目光盯著四爺爺身后從林中小道冒出來的兩個人,眉心一陣跳動,目光怔了怔。
季海聽到季午同意,點著頭,轉身對身后跟著自己的兩位笑著說道,“我就說吧,小伍這丫頭是個痛快人,不會推三阻四的,既然小伍丫頭已經答應了,就沒我什么事,田里還有活,我就去忙了,有什么問題就問小伍,如果小伍也不知道,估計我們村也沒人知道了。”
季海轉頭又對季午高聲說道,“這是縣里來的楚先生,你好好招待一下,跟他說說,整個村也就你有空,四爺爺先走了,有事回頭再找我啊。”
季午瞪大眼睛看著季海轉身就走,很想再把季海招回來,目光盯著不遠處笑吟吟看著自己的楚韜,心痛胃疼連著肝都疼了,怎么自己沒去縣城,這位倒是找上門了,不過季午不會自戀的以為她魅力多大,只是有些摸不清這男人的路數。
楚韜推了推眼鏡,點頭和擦肩而過的季村長客套一番,就不緊不慢的往季午方向走去,余光看著身后跟上的陽天,轉頭淡淡一瞥,又往前。
而陽天知趣的停下腳步,摸了摸鼻子,恨不得當個隱形人,心中卻止不住的嘀咕,目光不著痕跡的盯著五少看了看,又看了看那邊的季午,暗嘆,這不是那天被五少調戲的小丫頭嗎,怪不得了。
自早晨開始,陽天開車載著五少從最南邊一個村一個鎮的兜圈圈,兜到風鎮,這位少爺話里話外指出風鎮是王敏輝和季小鵬的老家,然后就一時興起,讓自己開車兜到季家村,顛簸了半天,從大路到小路,再到沒路,好不容易才找到季家村,車子停在路口,自己和五少步行到季家村村長家,這位少爺問東問西的,問出季小鵬大哥家里的情況,然后冠冕堂皇的說要了解養魚的人家,就被村長帶到這里。
陽天滿臉黑線,合著半天彎彎繞繞,就為了來找這位小丫頭,陽天的眼神止不住的盯著那邊的季午又瞧了瞧,上身穿著牛仔外套,有的地方磨了邊,顏色也有些舊,下面穿了條運動褲,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在于腳下竟然拖著個布鞋,頭上的頭發隨意一把扎在腦后,整個人沒什么精神,或許該用懶散來形容。
陽天深深覺得,從頭到腳,這丫頭長得真沒什么特色,掉人群里,自己怕也難找到,不過那雙眼睛卻很不一般。
陽天摸了摸頭上的短發,有些看不明白這位少爺想的什么了,反正不可能看上這丫頭,不會是想問問這丫頭的小叔,季小鵬的事,想走迂回路線吧。
季午很想說自己沒空,自己很忙,這位哪里來的去哪里吧,自己真沒時間來招待他,季午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低頭深呼吸后,再次抬頭,目光盯著走到自己身前的楚韜,開口茫然說道,“你不就是上次那個,那個。”
楚韜含著笑意,一步一步走到季午面前站立,好整以暇的看著這丫頭故作沉思的樣子,三個月沒見,又沉穩些了,這么快就轉過彎。
季午瞇眼,握拳,直視楚韜,瞬間想起的模樣,“你就是上次擋道的大叔,”季午上下打量一番楚韜,哼了一聲,“我沒空招呼你,你還是去找四爺爺問吧。”
季午說完就轉身,捧著杯子就往屋里走去,腳步沉穩,愛誰誰,這壓根沒自己的事,想問什么找別人去吧,自己可沒空和這男人,你來我往,明爭暗斗。
楚韜看著竄出幾步遠的季午,低頭,單手握拳,放到嘴邊咳嗽一聲,實在有些控制不住笑意,沒想到這丫頭還是跟上次一般,看到自己就想著跑,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怎么認識自己的,但現在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逗逗這丫頭,果然比對付任家有趣的多。
陽天目瞪口呆的看著前面的情況,抹額看天,啥時候五少那溫潤氣質失效了,這丫頭根本不買賬啊,還是這丫頭早就看出五少本質了。
楚韜斂起笑意,沒有回頭,看著季午遠去的身影,直接對身后的陽天揮了揮手,慢慢順著季午逃竄的方向走去。
陽天看著五少的手勢,僵硬在原地,合著就沒自己啥事,現在放哨,還是自由活動。
季午走到屋里,低頭喝了口菊花茶,然后把茶杯往圓桌上一放,無力的耷拉著雙肩,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聽到身后的腳步聲,無語的轉身。
“我真沒空,你想問什么還是去找其他人吧,”季午語氣平淡,每個字都咬得非常重,目光瞥了眼跟著自己進屋的楚韜,余光看了眼門后的掃帚。
楚韜推了推眼鏡,環顧了一眼整個木屋里的環境,滿意的點了點頭,溫馨而簡單,對季午這丫頭的印象又加深了少許,聽到季午平靜的拒絕,也不惱怒,只一句,“怎么沒上學的。”
季午沒想到這男人問這,張了張嘴,嘆了口氣,“這是我自己的事,大叔,你管的也太寬了,你哪來的請回哪吧。”
楚韜收回環視的目光,盯向季午不耐煩的小臉,笑了笑,“村長可是交代過,讓你好好招待我,你剛才也答應了。”
季午還沒回話,就看到往自己專用躺椅走去的楚韜,再看,這男人已經輕松的躺在上面了,還順便搖晃幾下。
季午蒼老的心這一刻又蒼老了幾分,余光又瞄了眼門后的掃帚,有上前拿起的沖動。
“不錯,嗯,”楚韜滿意的躺在躺椅上,伸了伸腰,察覺衣服的緊繃,低頭開始解紐扣。
季午看著那邊的動靜,連忙往后退了幾步,越來越靠近門后掃帚的位置,“那個,你。”
楚韜解完西服的扣子,伸展了一下胳膊,就看到離自己幾米遠的季午,突然一笑,對季午招了招手,“過來,丫頭。”
季午完全不在狀況了,什么時候自己和這位這么熟悉了,皺了皺眉頭,單手摸到門后掃帚上,盯著躺著的楚韜,語氣越發平靜,“楚先生,請你自重,這里不歡迎你。”
楚韜聞言,瞄了眼這丫頭身后的動靜,擺了擺手,一句,“坐了半天車,這路不太好走,借你這躺躺,你這丫頭想太多了。”
季午一口氣沒上來,握著掃帚的手緊了緊,“我這小,你還是到別的地去躺躺吧。”
“是小了些,不過布置的不錯,”楚韜好久沒這么放松過了,壓根沒理會這丫頭話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