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通醫(yī)院的小路上。
方玉枝站在枯枝大樹下,急不可耐的等著季安寧從醫(yī)院里出來。
她踩著黑色小跟鞋心慌慌的在樹前亂轉(zhuǎn)。
腦子里仔細(xì)想著剛才的表現(xiàn),以及和白醫(yī)生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
生怕是哪里說得不對,又或者哪里出了丑。
方玉枝之前被她媽安排過幾個人,可和他們見面,方玉枝心情從來沒有這么慌亂煩躁過。
她心里打著小鼓,左等右等,再快要抓狂撓頭發(fā)的時候,終于看見從醫(yī)院樓口下來的季安寧,身后還背了一個小包。
她長長舒了口氣,平復(fù)著自己的心情。
等季安寧一過來,她立即沖著季安寧抱上去:“安寧,你不知道我剛剛有多緊張,你就這樣把我丟下來,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出來的。”
抱住季安寧,方玉枝心里才踏實了一些。
“我這不是給你們倆創(chuàng)造說話的機(jī)會。”季安寧將方玉枝拉開:“怎么樣?我沒騙你吧。”
方玉枝羞著臉,“我都快要嚇壞了,說得話也不知道對不對。”
她訕訕的抬眼,難為情的開口問:“白醫(yī)生呢?他覺得我怎么樣?”
方玉枝一緊張就話多,所以剛才她稀里糊涂說了好多話,現(xiàn)在回想起來,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她說的那都是什么。
會不會把白醫(yī)生給嚇到了。
季安寧瞅著方玉枝一臉急切的小表情,都不用問她對白醫(yī)生是什么看法,就知道,她呀,心思早飛遠(yuǎn)了。
她抿唇笑了笑:“他說你挺好,接下來就看你們自己的了,我可等著喝你們喜酒的呢。”
被季安寧這樣一打趣,方玉枝臉上剛散去的紅暈又上來了。
她嬌嗔的推了季安寧一把:“又打趣我,八字還沒一撇呢。”
季安寧聽方玉枝講了一會,讓她平復(fù)下心情,這才從包里將卷好的幾副字遞給方玉枝:“這幾副字都是我寫好的,就先放你這,要是能賣出去,就賣了。”
季安寧寫的都是最常見的祝詞,也是街上賣的最多的。
“包在我身上!”季安寧都把白醫(yī)生介紹給她了,她拍著胸脯:“安寧,你就放心吧,保準(zhǔn)賣的出去。”
她知道季安寧在應(yīng)城待不了兩天就等跟著顧長華回部隊去。
便也有些舍不得的開口:“顧長華回來,等他一走,你肯定也要跟著走,安寧,你在部隊的日子過得好嗎?”
“挺好的。”季安寧實話實說,買買菜,做做飯,平日里在對付幾個白蓮綠茶打發(fā)時間,小日子過得充實的很。
“安…安寧……你快看!”突然方玉枝的聲音急了起來,她眼睛直直的看著馬路對面,一頭黑色小卷發(fā),打扮洋氣妖嬈的女人往過走。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從安城趕回來的宋穎。
她從安城回來,屁股還沒在家里坐熱,就去敲了隔壁顧家的門。
從顧雪口中得知顧長華跟著顧爸顧媽來醫(yī)院了,她這就也跟著過來了。
宋穎也看見了站在醫(yī)院前面的季安寧。
她涂著口紅的嘴唇扯了一下,主動上前和季安寧打了招呼。
并主動道:“安寧,正好,我聽說顧爺爺住院了,就過來探望探望。”
方玉枝拽住了季安寧,小聲在季安寧耳邊道:“安寧,這個女人肯定沒安好心!她肯定又是沖著你家男人來的,你小心著點。”
季安寧安撫住比她還激動的方玉枝:“玉枝你先回去。”
方玉枝剛從醫(yī)院出來,著實不好再進(jìn)去,只得聽著季安寧的話,但又怕季安寧在宋穎手上吃了虧,臨走前又仔細(xì)叮囑道:“你可一定上點心。”
季安寧遞給方玉枝一個安了的表情,擺手讓她回了。
送走方玉枝,季安寧視線不經(jīng)意間掃過宋穎左右手提著的兩袋子禮品,虛笑一聲:“宋穎,你來就來,還提什么東西呀,我爺爺也不認(rèn)識你,你意思意思就成,還破費。”
說來也怪,明明顧長華對宋穎表示的很清楚了,態(tài)度也對宋穎很冷淡,她怎么就偏偏一根筋,腦子轉(zhuǎn)過來呢?
怎么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現(xiàn)在還在學(xué)校教書,為人師表,可做的這些事情,沒一件能看下眼的。
季安寧看著宋穎過于夸張的打扮,眉頭微蹙。
“顧爺爺住院,我怎么能空手過來。”宋穎不甘示弱:“再說,我們家和顧家做了二十年的鄰居,金姨和顧叔可以說是看著我長大的,我早把他們當(dāng)成了一家人,顧爺爺出事,我一定要來的。”M.XζéwéN.℃ōΜ
一家人?
好一個一家人。
季安寧只笑不言,她倒要看看一會她這個一家人,怎么和顧長華搭話。
季安寧邁開了步子,宋穎就跟在她的身后。
宋穎穿的洋氣,又燙了頭發(fā),容貌姣好的她跟在季安寧身后,無疑是吸引了過過往往人的目光。
就連那些小護(hù)士都不禁稀罕的往宋穎身上看去。
還拉著旁邊的小護(hù)士道:“這個病人家屬怎么又帶了一個姑娘進(jìn)來,還打扮的這么厲害,不會又是給白醫(yī)生介紹的吧,我瞅著剛才那個姑娘白白凈凈挺好的。”
“是不是給白醫(yī)生介紹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走在前頭,就個子高高的那個女人,她男人可俊了!還是個軍人!”
“能有多俊啊,白醫(yī)生也長得好看。”
“根本就不是一個類型的,反正就是好看。”小護(hù)士花癡的歪著腦袋:“可惜人家已經(jīng)結(jié)婚了,而且這個家屬,說話笑笑的,也挺招人稀罕的。”
他們說得話一字不差的落入了宋穎的耳中,聽著他們季安寧的描述,宋穎看向走在前頭的季安寧,不知何時,那個又肥又土的季安寧好像消失了。
走起路來,昂首挺胸,也不再是縮頭縮腦。
宋穎眼尾閃過一道利光,不管季安寧怎么變,她都比不上她!
招人稀罕?哪里招人稀罕。
宋穎瞥了那兩個說話的小護(hù)士一眼,跟著季安寧進(jìn)了病房。
病房內(nèi),季安寧先道:“媽,我在樓下碰到宋穎了,她是來看爺爺?shù)摹?amp;rdquo;
“你爺爺已經(jīng)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