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蘭被推進(jìn)焚化爐里時,舒晚沒敢看,側(cè)過頭,窩進(jìn)季司寒懷里,眼里的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滾落個不停。
最好的朋友,最好的阿蘭,最終化為一捧灰,被裝進(jìn)小小盒子里,也不知道是失去了自由,還是重新獲得了自由。
總之,這個世上不會再有阿蘭了,她追隨著她所愛的人,去往了另外一個世界,重新去構(gòu)造屬于她的幸福。
其實這只是人們美好的幻想而已,人死之后,什么也沒有了,所謂的靈魂,也不過是活著的人寄予的期望罷了……
蘇言和阿蘭,終究是,一個到死都以為對方不愛,一個到死才知道自己深愛……
遺憾嗎?
遺憾的。
可這就是結(jié)局。
阿蘭火化后,時亦親自撒的骨灰,挑的海域,就是蘇言所在的小島。
縱使兩人的骨灰,都隨風(fēng)飄進(jìn)大海,并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時亦還是為兩人立下衣冠冢……
墓碑上,以夫妻之名,刻下兩人的名字……
他想,等他們靈魂相遇后,這里就是棲息之所。
人,總歸還是要有點幻想與期望的,不然拿什么支撐?
他們一群人,守在墓碑前,足足站立了一個晚上,直到風(fēng)雨所至,狂風(fēng)乍起,潮水翻漲,他們才被迫離開。
這場雨,就像是阿蘭不想讓親朋好友們,為了她,一直傷心難過一般,故意降下一場雨,將他們趕走。
所有人都離島了,只有時亦,撐著傘,站在墓碑前,不愿意走,任那些雨水,灌溉進(jìn)衣衫里,似乎這樣,心中的痛,就會少一些。
最終,他身體堅持不住,暈倒在墓碑前,季司寒才派人將他扛回輪船上……
等他醒過來時,人已經(jīng)在回國的專機(jī)上,他安然無恙的回了國,而阿蘭永遠(yuǎn)留在了那個國家,那個島上……
時亦推開飛機(jī)上的遮擋板,透過玻璃,看向外面的藍(lán)天白云……
有那么一瞬間,他感覺阿蘭和蘇言在這樣美好的風(fēng)景下相遇了,這一次,他們?nèi)娜鈵蹖Ψ剑粠魏坞s質(zhì)。
他將頭輕輕靠在窗戶上,垂下來的眼睫,昭示著他已經(jīng)接受阿蘭離開的事實……
坐在前面的蘇青,盯著相冊里阿蘭僅有的照片,看了半晌后,起身走向季司寒。
“季總,我想去替阿蘭報仇。”
西裝筆挺的男人,抬起濃密的眼睫,淡淡掃了眼蘇青。
“有計劃嗎?”
“沒有。”
蘇青搖了下頭。
宋文雅已經(jīng)被送進(jìn)監(jiān)獄,頂多讓她老死在里面,但又覺得這樣的懲罰,簡直便宜了她,卻又不知道該從何報起。
“簡單。”
季司寒眼里的清冷,是沒有任何情緒的,叫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即便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蘇青,也是看不穿的,也就不知道簡單二字是什么意思?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季司寒接過空乘遞來的毛毯,輕輕蓋在舒晚身上后,再次抬起寒冷如雪的眼眸,冷冷凝著蘇青。
“她越想得到什么,就越不讓她得到什么。”
這便是最好的報復(fù)。
得到提點的蘇青,回到國內(nèi)第一件事,就是踹開蘇家大門,握著把刀,沖到蘇正義面前。
蘇正義嚇了一跳,“你這個逆子,你要干什么?!”
蘇青淡淡瞥了蘇正義一眼后,就像回到自己家里似的,輕車熟路的,在沙發(fā)上坐下來后,抬起修長大腿,架在茶幾上——
“從今天開始,老子要回蘇家,做蘇家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