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綿覺得孔老爺子可能和想象中的不一樣，能為了一斗米折腰，五斗米劈叉。
    鐵老爺子還是給糕點都分出去了，讓蘇綿去分的，就為了幫他孫女在一群老爺子老太太面前刷個臉。
    他希望這群人喜歡蘇綿，不是因為蘇綿是他的孫女，而是因為，蘇綿就是蘇綿。
    老人總有自己的考量，奮斗了一輩子，辛苦了一輩子，別人出生就在終點，他們連挨著起跑線的機會都沒有，總想著，小輩能夠少走彎路，給孩子創造個好條件。
    接到蘇綿糕點的一群人，心里都喜歡小姑娘，又拉著蘇綿說了會兒話，到了中午吃飯的點，是有國營飯店的人來送飯的。
    蘇綿自然也要留著一起吃飯。
    鐵老爺子在大院支了個大飯桌。
    只是趕在國營飯店的人來之前，于吟就開車把景世和霍胥倆都送來了。
    再一分鐘后，蘇綿看見霍胥從車上下來。
    他穿著灰色的中山服，袖口處帶著黃色的扣子，一雙腿筆直修長，夸過門檻，一步步朝著蘇綿走來，目光帶著侵略性，一雙眼睛又冷又銳利。
    蘇綿從凳子上起來，朝他揮手，嘴角帶著明顯的笑意，梨渦若隱若現。
    倒是難得的熱情。
    礙于有長輩在，他克制了心里的疑惑，走上去，給人按到凳子上坐著，“今天有空，去了趟初中，你數學試卷的成績出來了。”
    霍胥是鎮上小學聘請的老師，實際上，這會兒縣城初中也有招攬他的意思，大有你來，工資隨便要的意思。
    蘇綿抬頭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霍胥嘴里的成績，繞了一圈，忍了忍，沒忍住，揉了揉蘇綿的腦袋：“猜猜成績？”
    蘇綿想往滿分猜，但心里的忐忑還在，事關成績和前途，總是帶著幾分茫然無措小心翼翼。
    “為數不多的滿分，很厲害。”
    他說完話，手上一緊，蘇綿的兩只手搭在他的手腕上。
    “我這么厲害嗎？”
    霍胥低頭看著小姑娘笑靨如花，眼里藏著光，杏眼微微上挑，透著幾分氤氳的霧氣，她眼睛很漂亮，是純正的黑色，很亮。
    “嗯。”
    他應了一聲：“小朋友最厲害。”
    大院人多，他克制住沒再去摸她的腦袋，不動聲色把手腕往蘇綿身邊又遞了遞，“語文試卷批改量大些，晚些天會出成績。”
    景世是晚些下車的，一進門就瞧見胥爺哄著狐貍妹妹，蘇綿就很乖的坐在凳子上笑。
    就是個滿分的試卷而已，景世和霍胥，都是跳過級的，這樣的試題，滿分也不是什么難事，可霍胥還是垮了句最厲害。
    狐貍妹妹笑的暖，可沒那天欺負人似的那么賊。
    景世想了想，很有眼力見兒的沒去恭喜小妹妹。
    就是莫名難過，自己被排擠在外。
    “等出語文成績了，我去和你說，好不好？”
    于吟眼里，那個冷漠矜貴的爺，這會兒哄孩子似的，跟蘇綿商量，能不能去說成績。
    他心里泛酸！
    “好。”蘇綿板板正正的坐在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