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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69章

    見季爺爺想知道, 唐糖也跟著放下碗筷,向他詳細說了事情的經(jīng)過。
    季爺爺當即就沉了臉, 很生氣, “豈有此理,對一個小娃娃怎么能下這樣的重手!就算不是故意的也不能是這個態(tài)度,這么多天也沒見有人來關心過孩子, 孩子被外人帶走這么長時間都不知道找人么!現(xiàn)在不說找人竟然還瞞著孩子親爸,簡直是心腸惡毒!”
    這可不是一句故不故意就能解釋的了,要是季小濯被不熟悉的人帶走了, 別說那么多天, 就是一個小時他都不放心。一看就知道那家人根本不在意這個孩子。
    季爺爺雖然只跟諾諾相處了兩天,但特別喜歡這個小丫頭, 小丫頭乖乖巧巧的, 性子好長得又可愛, 十分討人喜歡, 這要是他的小重孫女,他保準當個寶,人家動一巴掌都不行。所以聽到小丫頭日子過得這么苦心里才這么生氣。
    其實不是沒來找過人.......唐糖有點猶豫, 不知道該不該把上次在縣醫(yī)院劉子璇母女兩過來的事情說出來。之前她怕季宴因為這事傷神不利于養(yǎng)傷就瞞了下來, 可她怕她老是不說到時候劉家真的在背后對季宴動手腳, 而季宴卻因為沒有提前防范而中招就糟了。
    猶豫片刻, 唐糖最終還是把劉母用季宴的前途做威脅的事說了出來,不論這威脅會不會變成現(xiàn)實,說出來讓季宴提前防范一下總是好的。
    只是唐糖沒想到她才剛說完, 季宴倒是沒什么特別的反應,但季爺爺反應就大了,而且是非常的大。
    季爺爺氣得狠狠拍了下桌子,差點把桌子上的飯菜給打翻,同時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
    “他們敢!”季爺爺此刻要是有胡子絕對會氣的翹起來,“部隊的規(guī)矩是他們說了算的?他們劉家算老幾!我看他們是吃了豹子膽了!”他當了一輩子兵,為國家為部隊做了一輩子貢獻,他都沒在職位調(diào)動上插過任何手,那劉家敢這么做?
    可老爺子顯然不知道現(xiàn)在的部隊風氣已經(jīng)不是跟他想象的完全一樣了。
    唐糖看老爺子氣得不輕,生怕他氣出個好歹來,趕緊去給他拍背順氣,“爺爺您別生氣,我們才不怕他們呢,老公憑借著自己的本事立功,一定不會被他們幾句話就影響了的。”
    季爺爺順了順氣,什么都沒說,直接拿出電話打了出去,也不知道對方是誰,只聽老爺子對著電話那邊簡單說了幾聲就掛了,然后以一種莫名的語氣說道:“消息漏得倒是快,什么人都想在里面動手腳,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唐糖和季宴都沒說話,唐糖是不知道老爺子說的什么意思,而季宴是心里有底。
    老爺子哼了哼,拿起碗筷繼續(xù)吃飯,只不過吃飯之前說了一句,“我什么都不做,我就看著,我倒要看看誰敢在里面動手腳。”
    唐糖莫名地覺得此時的爺爺有種好霸氣的感覺,還有種惹了他就死定了的既視感。這是不是就是這里的年輕小女孩們常說的那什么霸道總裁?
    不過,雖然老爺子什么都沒說,也不知道老爺子的地位到底怎么樣,但唐糖莫名地就突然放了心,她覺得,要是真的有人敢在背后給季宴使絆子,那個人可能要倒霉了。
    吃完飯后,唐糖跟季宴提出想帶諾諾去配個助聽器,小孩子老是聽不見聲音心里會很著急,幸好諾諾性子安靜有耐心,要是換成季小濯估計早就原地爆炸了。
    不過,也不能總是讓孩子這么下去,每次說話都要貼在孩子右耳邊也很不方便,好像時時刻刻提醒著孩子她有缺陷一樣。
    季宴點點頭,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打完后對唐糖道:“的確應該給配上,我本來打算等我能下床了再帶孩子去的,不過提前配對孩子更好,我給那邊的一個熟人打電話拜托過了,你去的時候直接找他,他會給你們安排好的,助聽器選擇最好的,不要省錢。”
    “知道的,我選最好的。”在小孩子的健康上,她肯定不會省錢的。
    唐糖帶著諾諾和季小濯去了耳鼻喉科配助聽器,說來也巧,他們?nèi)饲澳_剛走,后腳病房的門就被敲響了。
    看到來人,季宴沒有半分驚訝,只是淡淡點了下頭,好像早就猜到他會來。
    溫長毅的視線在病房內(nèi)逡巡了一周,沒看到諾諾的身影,用略帶愧疚地語氣問季宴:“季宴,我家諾諾不在這里么?”
    季宴淡淡回答:“剛剛我妻子帶諾諾去配助聽器了,小孩子老是聽不見不方便。”
    聽到這話,溫長毅臉上的愧疚之色更盛,好半晌才重新說話,“季宴,現(xiàn)在方便談談么?”
    季宴看了他一會,點頭,“行。”
    同在病房里的孫毅見狀主動坐到輪椅上,推著輪椅往外走,“外面太陽不錯,我去下面花園曬曬太陽去。”
    季爺爺慢慢收起老花鏡,把手里的報紙疊起來放下,也跟著孫毅后面出去了,算是給兩人騰地方私聊。
    看人都走了,溫長毅首先開口:“這事情是我妻子做的不對,我會讓她給諾諾好好道歉,以后絕對不會再發(fā)生這種事了。我這次來想把諾諾接回來照顧,再帶她去看看耳朵,不論如何都會把她治好的話,這么多天真是麻煩你們了,花了多少錢我稍后轉給你,謝謝你們了。”
    季宴覺得有點好笑,也的確笑了一聲,“這就是你的解決辦法?女兒被打殘疾了,一句道歉就行了?溫營長,原來這就是你的辦事準則,我今天才算見識到。”
    “你什么意思!”溫長毅有點惱怒,他不是自己 ,根本沒辦法理解自己的難處,現(xiàn)在卻對自己的行事指手畫腳,未免太過自以為是。“季宴,這是我們家里的私事,你們私自帶走我的女兒我就不跟你們追究了,但女兒是我的,你們應該沒立場對我的行為指手畫腳吧?”
    季宴沒有對溫長毅的話感到生氣,只是點點頭,“對,女兒是你的,我們是外人的確沒資格指手畫腳,我現(xiàn)在說的話純粹只是站在一個男人和一個父親的立場上對你的行為表示看法而已,說真的,你的行為真的很讓我看不起。”
    溫長毅被這話惹得心里冒火,唇抿得發(fā)白,忍耐著道:“你不站在我的角度根本無法體會我的心情,要是你,你能怎么辦?”一個是愛人,一個是女兒,都是一家人,難不成要殺了一個給另一個賠罪么?
    “我的確沒法體會你的心情,因為我根本就不會允許自己的女兒處于這樣委屈的環(huán)境里長大。我想你不會不知道你妻子對待諾諾的態(tài)度吧,也不會不知道諾諾過得有多不好吧,可是你管過沒?既然生了她,你就該保護好她,這是你作為一個父親不可推卸的責任!”
    溫長毅拳頭死死地握著,手背上青筋凸起,卻一言難發(fā),因為他的確無法反駁,他知道子璇對諾諾有點愛答不理的,但他對她有愧,所以一直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她別太過分就行。他原以為她知道分寸的,哪知道這次竟然出了這么大的事。
    這事的確是他錯了,他早該管的,如果一開始就不睜只眼閉只眼,現(xiàn)在也不會有這事了。
    “以后不會了,我會讓我妻子好好對諾諾,以后睿睿有的東西諾諾都必須有,兩個孩子一樣對待。”
    季宴聞言扯扯嘴角,問:“兩個孩子真的一樣?包括財產(chǎn)?包括受到最好的教育?”
    溫長毅被季宴問得啞口無言。
    不會,子璇會將所有的財產(chǎn)都給睿睿,不會給諾諾分毫;子璇會好好培養(yǎng)睿睿受到最頂尖的教育,卻不會舍得為諾諾花這個錢。但這事他實在無能為力,因為錢都是劉家的,不是他溫長毅的。
    這一刻,溫長毅特別地無地自容。
    季宴卻不是個心善的,依然給予了他最后一擊,“你說你妻子以后會好好對待諾諾,可這事過后,她若做不到,難道你會舍得和她離婚么?”
    溫長毅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季宴的每句話都打在他的痛處,讓他無法反駁,也認識到自己的所謂處理,不過是一種粉飾太平罷了。
    他給不了諾諾任何保證,因為他不會跟子璇離婚,只會無休止地吵架罷了,也許吵多了,他心里會對諾諾由心疼變成厭煩。諾諾的境地依然沒有改變。
    溫長毅苦笑著搓了搓臉,聲音里帶著無力,“那你們想怎么辦?”
    “該怎么辦就怎么辦,這事情諾諾受到了不可挽回的傷害,我想你的妻子作為過錯方應該給予相應的賠償。如果你對女兒還有一絲感情的話,這事情你就不該再插手,在這件事上你睜只眼閉只眼對諾諾來說是最好的。”
    溫長毅懂季宴的意思,原地思索了好一會才深深地嘆了口氣,罷了,是他對不起諾諾,這次就當是對她的補償吧。
    “好,這事我不會再管了。”溫長毅轉身離開,背影說不出的疲累。
    等唐糖幫諾諾配好助聽器回來后,季宴將諾諾拉到身邊來,摸了摸她的小耳朵,又看了看塞在耳朵里的小小助聽器,輕聲問小丫頭:“諾諾,聽得清楚叔叔講話么?”
    溫諾其實心里什么都明白的,明白自己成了小聾子,她在被窩里偷偷哭了兩晚上,然后就接受自己成了聾子的事實,本來以為以后都只能側著右耳去聽別人說話了,但沒想到還可以戴這個,這個戴上突然間就能聽清楚別人說話了,跟之前耳朵沒壞一樣呢。
    諾諾心里好開心,小嘴巴抿著唇笑,對著季宴用力地點著小腦袋,點完后突然湊到他跟前,將一直緊緊攥在手里的糖果塞進他的大手里,然后猝不及防地在他臉頰上印了一個輕輕的吻,小小聲地道謝:“謝謝叔叔。”她知道,是叔叔和姨姨幫她的。
    小丫頭的吻跟季小濯狂風掃落葉的粗吻完全不同,季宴被親得愣了下,下一秒眼里滿是暖意,忍不住摸摸她細軟的頭發(fā),突然覺得季小濯想的沒錯,要是這個小丫頭是他們家的那不知道該有多好,季小濯那個調(diào)皮蛋哪有乖乖軟軟的小閨女可愛,小閨女會給他糖果,會親親他,會幫著唐糖給他擦臉,會跟唐糖一起幫他看著藥水,還會去拉護士來換藥。
    可惜啊,小閨女不是他們家的。
    晚上季宴難得地跟唐糖感慨,“要是當初生的是個小閨女就好了,閨女比兒子好。”
    唐糖點點頭,有點贊同,“我覺得小閨女的確比較可人疼,心很細。”
    說完,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同時笑了出來,他們兩這輩子就季小濯這么個野小子了,惦記小閨女也是白瞎。
    不過,季宴還是道:“要是季小濯爭氣點以后給我們找個乖乖巧巧又可愛的小閨女當兒媳婦還是能彌補遺憾的。”
    唐糖覺得這話有理,希望他家寶寶別找個比他自己還野的媳婦。
    后來季小濯小小年紀就把諾諾劃定成自己媳婦的時候,雖然季宴很想抽死他,但背地里和唐糖兩個人還是挺滿意季小濯的眼光的,所以把他吊在樹上抽了一頓之后就這么睜只眼閉只眼了,只牢牢囑咐季小濯不準欺負諾諾,不然打斷他的腿。
    當然,這又是后話。
    此刻,說完閑話,唐糖問起正事,知道溫長毅今天來過以后她就想問了,“老公你打算怎么辦?難道讓劉子璇坐大牢?”
    “傻。”季宴捏捏她的臉,“僅僅憑借這事情是沒辦法讓劉子璇坐牢的,劉家也不會眼睜睜讓她坐牢。再說了,她坐牢對諾諾來說也沒什么好處,反而會為她招來更多災禍。”
    唐糖聽得有點糊涂,“那老公你到底想怎么幫諾諾?我想不明白。”
    “我覺得不如替諾諾爭取到最實際最需要的東西,這比其他的補償更有用是不是?”
    最實際最需要的東西?“比如呢?”
    季宴一連吐出三個詞:“比如錢,比如股權,比如財產(chǎn)。”
    唐糖被這個答案驚了一下,沒想到季宴竟然是打算給諾諾爭取錢財之物,她還以為他要讓劉家人丟面子或者受懲罰來給諾諾出一口惡氣呢。
    季宴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是不是以為我會想辦法讓劉家人受到懲罰什么的?”
    “這次的事情以劉家人的能力,公事公辦到最后只會出現(xiàn)一個結果:家務事,私了。最后諾諾頂多得個無關痛癢的道歉罷了,沒有任何意義,既然如此,還不如替諾諾刮劉家人一層肉,讓他們在錢財上吃點虧,順便給諾諾爭取到實際好處,而錢財則是對諾諾最實際的,最起碼可以讓她有底氣脫離那家人。”
    唐糖想了一會,恍然大悟,的確,季宴這樣的處理辦法是對諾諾最好的,與其期待那些遙不可及的親情,不如得到點錢財傍身,以后就算離開那個家也無所畏懼。
    “但是老公,你怎么確定劉家人會給呢?那家人不是挺有權利的么?”
    季宴眼里閃過一絲暗芒,“我自有辦法。”
    劉家人這層皮他扒定了!
    而同一時刻,劉子璇知道溫長毅無功而返,季家人依然死咬著不松口之后,簡直快氣炸了,氣得將拿在手里的手機都摔碎了。
    而在知道溫長毅不打算再管這事之后,更是氣得和他大吵了一架,直接從醫(yī)院跑回了娘家。
    當劉母知道這事之后,也是氣得連摔了幾個花瓶,“簡直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整天沒事干盯著別人的家務事,簡直無恥!”
    “媽,他們欺人太甚了!我道歉都不行,他們到底想怎么樣!”劉子璇簡直要被這事弄瘋了,整個人煩躁得不行。
    劉母也煩,咬著牙道:“還不是想從溫諾那丫頭身上得到點好處,不然無親無故的干什么這么幫著她?這個季宴簡直太不拿我們劉家當一回事了,我們劉家的好處也是他想占就占的?我看他是不受點教訓不知道天高地厚。”
    劉子璇氣惱地仰頭把一杯紅酒全喝了,“可是到底怎么給他教訓啊?不是說要職位調(diào)動么?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有動靜?會不會是假消息?”
    “不會的,馬上就要有動靜了,現(xiàn)在正在考察階段呢,你爸盯著呢,不會出錯的。”
    劉子璇聽到這話終于來了點精神,追問:“那爸爸有說這次到底是誰升么?是不是長毅?”
    劉母頓了片刻,左右看了看,確定周圍沒人聽到,這才悄悄道:“不是長毅,上面好像更屬意那個季宴。”
    “什么?是他?”劉子璇眉頭狠狠皺起,“那長毅怎么辦?這個機會千載難得,下次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有機會。”
    劉母拍了拍她的手安撫,“別急別急,你爸爸在呢,我們就長毅一個女婿,肯定盡心盡力幫他的,你爸爸有辦法的,最后的人肯定是長毅。”
    “媽,真的么?不會出問題吧?”
    “你還不相信你爸么,憑你爸的手段這有什么問題,你就放心吧。”
    聽劉母這么說,劉子璇放下了心,心情這才好了起來。
    只不過,母女兩在動手前,季宴就反過來先給她們找了麻煩,讓她們狠狠地出了一次血。
    作者有話要說:  有小可愛玩過迪士尼的超極速光輪么,嚇到了么?反正我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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