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季宴便將手里的證據(jù)悄無聲息地散了出去, 相關(guān)部門動作很快,相繼到唐氏集團進行審查。不出季宴所料, 唐氏集團因此人心浮動, 消息露出外界之后,股價也如預料的開始下跌。
而這時候,顧長安和卓繼這兩個狼狽為奸的好兄弟則也開始正式插刀了, 他們兩不光在業(yè)務(wù)上大肆攻擊唐氏,還趁機大量收購唐氏股份,企圖動搖唐唐氏股權(quán), 更壞的是, 他們還去策反唐氏的重要股東。
一時間,唐氏被攪得人仰馬翻。
在醫(yī)院守著的唐父和唐蜜收到消息以后, 大驚失色, 顧不得其他, 匆忙趕回唐氏主持大局, 可被季宴攪起來的局面已經(jīng)瀕臨失控,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解決的,就算是唐父這個在商場沉浮多年的人一時間也無法控制, 不過, 他還是看得出這次的事情是有人故意為之, 目的就是對付唐氏集團, 可他想不通到底是誰有那么大的本事制造這次的事端。
隨著事態(tài)的發(fā)展,唐氏面臨的狀況越來越嚴重,唐父和唐蜜想要盡快解決, 于是求助于季家,季家旗下的季氏集團目前是季時樾和楊嵐在管理,他們兩人自然不會置之不理,可當他們正準備去幫唐氏的時候,季爺爺突然一個電話打了過來,直接下達命令:不準幫唐氏,誰要是幫了,就給他從季氏滾出去。
季氏是季奶奶一手創(chuàng)辦的產(chǎn)業(yè),是季奶奶一生的心血,季奶奶去世的時候?qū)⒓瘓F給了季爺爺,并囑咐他以后要將季氏財團傳給有能力的子孫管理,不然寧愿賣掉。
季衛(wèi)峰走的是仕途,目前任國家安全部部長,自然不可能接手季氏,而季宴跟季爺爺一樣,這輩子都會在部隊發(fā)展,也管不了季氏。所以無奈之下,當季衛(wèi)峰提出將季氏交給季時樾和楊嵐打理的時候季爺爺選擇睜只眼閉只眼隨他們?nèi)チ耍@么多年季氏被母子倆打理的很好,老爺子也就沒有多說什么。
但這并不代表季氏就屬于季時樾和楊嵐的了,季氏真正當家做主的還是季爺爺,季爺爺有權(quán)利讓任何人滾蛋。所以,季爺爺下達了如此命令之后,就算楊嵐和季時樾再不同意也不得不聽從,畢竟集團的當家人并不是他們。
季氏不幫忙,這讓唐氏更加慌亂,唐家人這才發(fā)現(xiàn)背后之人的端倪,一下子就想起了季宴來。
唐蜜面色蒼白,憤然地看著唐父,“爸爸,一定是季宴做的,不然季爺爺不會下命令不讓時樾幫我們忙,季爺爺一向站在季宴那邊。”
唐父也想到了這點,可還是確認般地問在一邊靜默不語的季時樾,“時樾,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大哥干的?”
季時樾面無表情,語氣也聽不出什么情緒,“不用猜了,是他,別人沒那么大本事,也沒針對我們的必要。”他這個大哥,雖然不在商場上打拼,可在商場上的能力一點也不弱,就連他自己也不敢說是他的對手。
唐父頓時憤怒了,“他到底想干什么!就因為我們希望唐糖捐出一顆腎給自己的母親他就這樣做?到底還有沒有人性!”
唐蜜也氣得從椅子上站起來,“太過分了!自己的母親都不救,現(xiàn)在還反過來害自己的家人,他們這樣做不怕遭天譴么?”
“那個孽子!當初就不應該生下她!”唐父氣得胸膛上下起伏,嚇得唐蜜趕緊去給他順氣,“爸爸你別激動,我現(xiàn)在就去找他們解決去。”
安撫下唐父,唐蜜拉著季時樾就去找季宴和唐糖,去的路上,季時樾一言不發(fā),顯得越發(fā)的沉默。
唐蜜察覺到他的異樣,拉了拉他的手問道:“時樾你怎么了?你好像不開心,是因為爺爺偏心你大哥的事情么?”
季時樾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又轉(zhuǎn)過頭去繼續(xù)開車,半晌后問她:“蜜蜜,你覺得爺爺為什么不讓季氏幫你們?”
唐蜜頓了頓,探究地看著他,“這有什么為什么,因為是你大哥的意思啊,你大哥不想唐糖救媽媽。”
季時樾因這回答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你覺得爺爺是個是非不分的人么?如果大哥真的做錯了,他會由著大哥亂來么?”
“你——”唐蜜臉色變了變,“時樾,你想說什么?最近你的情緒都不太對,到底怎么了?”
“蜜蜜,你不覺得你們非要強求唐糖做腎移植有點過分么?”
“什么!時樾你在說什么!”唐蜜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看著他,“你說我們過分?你什么意思!我們想救我媽媽有錯么?我媽媽可也是你的媽媽呀,你難道不想救她么?”
“我怎么不想救?我要是不想救就不會到處去找腎源了!”季時樾握住方向盤的手逐漸發(fā)白,“可捐腎在于自愿,別人不愿意怎么能強求?難道當眾下跪硬逼就可以了么?”
“可她要是不愿意我媽媽就沒救了,我怎么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媽媽去死?而且那是唐糖的親身母親啊,她怎么能對自己的親身母親見死不救?你不覺得過分的是她么?”
看她如此激動,季時樾深吸一口氣,試圖心平氣和地和她溝通:“可是爸媽對你跟對她簡直天差地別,唐家的一切本該是她的,可事實上卻全是你的,最后爸媽還為了你把她趕出了唐家,你才是真正意義上唐家的女兒,她沒有享受到半點唐家女兒應得的好處,可卻要承擔唐家女兒的責任,你覺得公平么?換成是你你會怎么做?”
唐蜜沒辦法昧著良心說他說的不對,咬住下唇撇過頭去不愿看他,半晌后說道:“是她自己的錯,要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壞我們的感情,爸媽會趕走她么?”
“唐蜜,如果是你做錯了事,爸媽會把你逐出家門么?”季時樾真的看不下去她這樣自欺欺人了,“你哪次做錯了事爸媽懲罰過你?頂多罵你幾句而已,這就是區(qū)別對待,要是你是唐糖,你會毫無芥蒂?”
唐蜜被堵得無話可說,惱羞成怒,“就算是這樣,她就真的見死不救了么?一條人命比不過那些芥蒂么?”
“可醫(yī)生說了,手術(shù)成功的幾率只有一半,就算幸運地成功了,媽也活不過三年,這樣的情況下真的要這么做么?畢竟捐贈者身體也會有影響的,而且不能再生孩子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眼睜睜地看著媽媽去死了?”唐蜜氣急,發(fā)起了脾氣,“季時樾你現(xiàn)在到底什么意思!你是在心疼她么?是后悔當初沒有選擇她?那你去找她啊!”
“唐蜜!”季時樾一打方向盤在路邊把車停下,眼里帶上了怒氣,“你不要無理取鬧!”
看他真的生氣了,唐蜜紅著眼湊上去摟住他,“對不起時樾,你別生我氣,我只是太著急了,我心里不是這樣想的,我知道我自私,可我也沒辦法了,我真的舍不得媽媽離開我們,就算只有三年的時光,我也想努力地為她爭取,我知道這樣對唐糖不公平,但我可以補償她,我可以給她很多錢。”
季時樾在心里嘆了口氣,唐糖有季宴,季宴的財富壓根不比唐式少,人家現(xiàn)在壓根不稀罕唐氏的錢,可這話他說了唐蜜現(xiàn)在也是聽不進去的。
看來只有真正讓她見識了季宴的手段后她才會知道怕吧。
季時樾感覺到心很累,一言不發(fā)地重新發(fā)動車子離開。
兩個人到了部隊家屬院院外,門衛(wèi)依然不讓他們進去,他們兩從中午等到了凌晨也沒有等到人,最后唐蜜的身體受不了了,這才不得不回家。
而第二天,唐氏的情況越發(fā)嚴峻,不少管理層集體提出辭職,唐蜜和唐父怎么挽留也留不住,唐氏的股票也跌得更加厲害,再這樣下去,唐氏就危險了。
唐父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撐著額頭疲憊地說,“蜜蜜,為了唐糖那丫頭,季宴這是想毀了我們唐氏啊。”
唐蜜短短幾天瘦了好幾斤,整個人很憔悴,“爸爸,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唐父深深嘆了口氣,“罷了,你去想辦法告訴季宴,我們不會再勉強唐糖了,只求他放過唐氏。”
“爸爸!”唐糖有點猶豫,“那我們不救媽媽了么?”
唐父有氣無力地問:“除非不要唐式了,我是無所謂的,可唐氏以后都是你的,你愿意犧牲唐氏么?”
唐蜜低下頭,嘴唇咬得幾乎出血,可愿意兩個字怎么也說不出來。
唐父苦笑了下,心里說不出什么感覺,撇過頭道:“本來想著試一試說不定能讓你媽媽多活一兩年,現(xiàn)在看來是沒有試的機會了,那丫頭現(xiàn)在翅膀硬了,不是我們想怎么對待就怎么對待的了。”
唐蜜靜默,半晌后點點頭,“好,我會通知季宴的。”
“蜜蜜,把新聞也撤下來吧,再澄清一下,還唐糖個清白。”之前為了讓唐糖答應,他們不惜利用了輿論的壓力,網(wǎng)上現(xiàn)在大部分人都在罵唐糖不孝。
唐蜜攥了攥拳頭,站起來往外走,不敢再多待一秒。
唐蜜走后,唐父打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張二十多年前的老照片,上面是他和唐母的合照,那時候的唐母已經(jīng)大腹便便,肚子里面的孩子便是唐糖。
那個時候他們兩恨不得把全天下所有的好東西都給肚子里這個還未出世的孩子,可最后他們卻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給了另一個孩子,其實他知道他們夫妻兩心偏得沒邊了,可沒辦法,他們的心只愛他們耗盡心血培養(yǎng)出來的唐蜜,對唐糖真的是愛不起來。
是他們的錯,一切都是他們造成的,說不定這一切都是報應。
季宴收到消息的時候,諷刺地笑了,原來也不過如此,在唐氏面前,唐母就得排在后面了。
季宴拿出電話給卓繼和顧長安分別打了電話,讓他們收手。
唐糖也聽到了唐蜜傳來的話,不由問季宴:“老公,唐家人真的不會再來找我了?”
“嗯。”季宴拉過她將她扯進自己懷里坐著,“他們選擇了唐氏,為了唐氏絕不敢再找你了。”
唐糖卻一點開心不起來,一時間只覺得很不是滋味,“這才五天時間而已,他們連一個月都沒堅持到呢,我還以為他們真的很愛唐母的,原來卻比不上唐氏重要么?”
季宴摸摸她的臉,說出殘酷的事實,“失去了唐氏,他們就失去了地位和財富,一般人都不愿舍棄的。”
唐糖卻很自信地嘀咕:“我相信要是我們兩病了,我們家寶寶就算會變的一無所有也會救我們兩的!”
季宴笑了出來,不過還是很贊同這話的,“季小濯一定會這么做的。”因為他是他們精心教導出來的孩子。
唐糖不由摟住他的脖子,將臉埋到他的懷里,“老公,既然他們不會來找我了,那我們就別為難他們了。”
“可你都不生氣么?就是因為他們現(xiàn)在網(wǎng)上才那么多人罵你呢。”
唐糖嘟嘟嘴,“生氣啊,可又能怎么樣呢?唐母病得那么重,我就當他們慌不擇路了吧,要是我的親人病了我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去救的,所以就不和他們計較啦。”
季宴在她發(fā)頂吻了一下,“唐糖,你太善良了。”
可他卻一點都不善良。
將唐糖哄睡之后,季宴摩挲著手機,將一個人的資料發(fā)給了卓繼。
那邊卓繼剛看到資料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來,“季宴你可以啊,你竟然找到了能配型唐母的人,佩服!。”
季宴發(fā)給卓繼的是個勞改犯的資料,被判了三十年,出來以后也沒幾年好活了,所以他愿意捐贈一個腎臟以求給家人留點錢。之前唐家人壓根就沒想到去監(jiān)獄里找,所以一直沒找到。
“你小子可比以前更壞了啊。”卓繼笑著調(diào)侃完才繼續(xù)問道:“你找到這人肯定不是好心想去幫唐家吧,說吧,你接下來想干什么?”
季宴:“大哥,你幫我把這個人帶去唐家人面前,要求就是要唐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股份所有人寫唐糖。”
“現(xiàn)在唐蜜和唐父手里加起來的股票也就差不多百分之四十,你一下子給要去一半,唐家這下又要面臨選擇了啊。”
季宴笑笑,“生的機會我已經(jīng)替他們找來了,就看他們要不要了。”
而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不是為現(xiàn)在的唐糖要的,是為原來的唐糖要的,算是謝謝她給他生了季小濯,也謝謝她讓他遇到此生摯愛,以后他們不會去插手唐氏的管理,每年得到的分紅會直接捐給希望工程。
卓繼正準備答應下來,突然想起來他現(xiàn)在是閑賦在家的狀態(tài),問道:“你怎么不自己去找唐家人啊?”
季宴摸摸懷里唐糖的臉,笑著回答,“因為我要帶老婆孩子去旅游啊。”
那邊的卓繼愣了愣,而后笑著答應了,“你小子!行行行,都交給我了,你們開心地玩去吧。”
“謝了大哥。”
掛了電話,季宴卻并沒有睡,而是把郵箱里最新的一封郵件打開,里面是他托那個兄弟調(diào)查的關(guān)于唐糖的那份配型報告的結(jié)果。
從收到這份結(jié)果開始他已經(jīng)看過無數(shù)遍,這次依然盯著里面的內(nèi)容良久,最終閉了閉眼,還是選擇發(fā)給了顧長安。
這一次,是徹底解決的時候了,就讓他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