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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來,李淵肯定是聽說過陳宗澤這么一個人,起了某種心思才刻意的結交,不然他堂堂一個唐公有必要逮住誰就一陣陣的謙虛嗎?只是不知道李淵到底是從哪里聽說起陳宗澤,還有結交是為了什么。
在李淵謙虛的語氣中,陳宗澤倒是不好再冷遇,再則陳宗澤因為被打斷而不能與柔娘‘打情罵俏’的氣消后,陳宗澤馬上就思量起與李淵結交的好處。兩人也就隨意聊了起來,大多是說一些江南如何,江都城如何,熱鬧與否的廢話。
陳宗澤這人如果硬要說有什么優點的話,他就是特容易與人打成一片的人,無論是三教九流還是非富即貴,每每知道與之交談的是什么人之后,他總能調整自己的狀態,三言兩語就能讓人產生好感。這算不算是一種生存技能呢?
酒樓內的人不多,不消一刻就只剩下李淵和陳宗澤兩群人,而在這時李淵已經和陳宗澤同坐一桌,天南地北聊著頻頻勸酒。
“陳公子是地道的江南人吧?”
“是啊,江南曲阿、曲綿人士。”
“呵呵,陳公子一表人才,談吐不凡,一看就能讓人喜歡。”
“唐公親和待人,隴右多英雄豪杰,先人果不欺人。”
兩人說的開心又是互飲一杯,他們看著對方“呵呵呵”笑了起來。
陳宗澤從交談中探出一點點端倪,他覺得李淵舉止少有帶著威嚴,舉止更多的是在禮節下士,不得不想“他干么非得這么委屈自己?”。他琢磨著李淵和自己認識是不是抱著什么目的。不過想想自己笑了,他就是一個農夫,有什么好結交的?姑且當李淵是無聊隨便找個聊友吧!
李淵卻是很認真地在觀察陳宗澤這個人,他的確是結交之前就知道陳宗澤這么一個人,不過他并不是刻意探查,而是無意間從宇文家族那里聽到一些事情。他好奇宇文家的宇文承基為什么會屢次談起陳宗澤,事后一訪查知道了原因,驚訝晉王楊廣也多次說起陳宗澤,當下就留心了。
這一次李淵是來江都轉達皇帝的旨意,讓楊廣準備一下明年返回大興。以前他在伐陳期間得罪過楊廣,而楊廣從來就是一個十分記仇的人,他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就想接觸陳宗澤,在城門遇上哪能不展開行動。
李淵舉杯,笑吟吟道:“陳公子曾賣過寶玉?”
陳宗澤眼睛往柔娘那邊小心翼翼的看一眼,發現柔娘臉色如常,像極沒聽見李淵說的話。他壓低聲音:“賣過,不過……唐公,我們現在不談這事,可好?”
李淵笑了:“好,不談,不談。”他觀察到了陳宗澤剛剛的眼神,“陳公子此番來江都是游玩,還是……?”
陳宗澤想了想就如實相告了,反正說了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隱瞞做什么?如果能從李淵這里和官府搭上線,那就再好不過了。
李淵驚訝:“是何玩物?陳公子說得如此之奇!”
陳宗澤打蛇隨輥上,當下就讓陳猴帶人下樓將每套棋盤各拿一副來。他言語中不斷介紹各色棋類的玩法,將那些小玩意說成既能打發時間而又能鍛煉腦力的好東西,而且東西不但好還便宜。
桌面不大,每次只能擺上一兩種棋類。最先被排上的是跳棋,這跳棋玩法簡單,做起來也不困難,無非就是一個木質的盤底,一些陶土燒制的不同顏色圓球,看上去有些新奇。
李淵看了果然更加好奇,連連催促陳宗澤解釋玩法,而陳宗澤邊說就邊遞上寫著規則的白布,不過三言兩語就解釋清楚了。
“玩法雖然簡單,但是如果想要制勝卻十分困難。與人下棋時,不但要考慮自己的行棋,還要猜測對方會不會將跳珠移開或者擋在路上,和智商越高的人玩起來越有趣味。”
李淵摸著略有些粗的跳珠,伸手扣了扣棋盤的凹洞,順著線條撫過去,“此棋可供六人對弈,每步必先料五人之走法,與盟友之配合,與棋敵之較量。步步設局,步步料敵……,難!非常難!”
陳宗澤笑說:“難也不難,消遣的人隨便下,不必在乎輸贏,料想別人下法也是得得自樂。好勝且在意勝負的人下起來則耗費腦力,難道這不是樂趣?”
李淵剛剛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才有那樣的感慨,聽陳宗澤那么一說,他笑了笑:“陳公子想法奇特,方才能制作出如此玩物,實在令人……感慨。”
后面那些鮮衣護衛有人不悅嘀咕:“不就是一種消遣的小玩意嘛,有什么奇特的?”
李淵回頭,絲毫沒有那副和藹可親的模樣了,痛斥:“愚蠢!消遣如何,你可做得出來?”
剛剛偷偷嘀咕的護衛一怔,連忙道歉。
陳宗澤并不在意,他讓陳猴收拾一下重新擺上一類棋。這次擺上的是百獸棋,玩法更為深奧。
“這類棋極其適合闔家齊玩,由一人或者一人以上當裁判,兩人對玩。對玩者不知道對方棋子是什么野獸,由裁判來判定雙方棋子互擊之后的勝負。比如大象對老鼠,裁判會判老鼠勝,而大象敗了就被拿掉棋子。雙方也并不是只互相吃掉對方的棋子,主要目的是排兵布陣,利用一切辦法攻入對方的‘獸穴’,最先攻入獸穴的那方為勝者。”
李淵在觀察棋盤,發現一些看去像極籠子的東西,手指過去好奇問:“此些何用?”
陳宗澤解釋:“籠子,百獸可以躲進去而對方無法攻擊。”
李淵沉默了一會,他心里還是很有想法的,覺得不管是剛剛的那個什么跳棋還是現在這個百獸棋,兩樣棋類比起圍棋要差很多,但是比起圍棋來卻更容易學會,而且玩法都暗曉兵事布局,心想陳宗澤是不是也學過兵法。
他們又看了幾種棋類,到了填字游戲時,李淵又問了許多話,當所有棋類都看完……
“新奇!果然新奇!陳賢侄敢想他人不敢想,能做他人不能做之事,談吐非凡、知曉兵勢,如此年輕實在難得!”
陳宗澤被贊得混身不舒服,他算是看出來了,李淵根本是有意結交嘛!他心下猜測李淵這么禮遇自己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唐公謬贊,我本是一粗魯農夫,哪有什么。”
薛旺早就想湊過來了,現在總算找到機會,湊過去一屁股在空位坐下,大咧咧說:“就是,就是!劉大哥他們也經常說陳哥是人杰,將來一定有不凡的成就!”
陳宗澤飽含殺氣地盯視一眼薛旺,看得薛旺脖子縮了縮。他對李淵抱歉笑了笑:“我家兄弟腦袋有點不好使,還請唐公不要介意。我哪有什么才能啊,就是亂七八糟的想法多了一些。”
李淵樂了,“有才無需藏,陳賢侄太過自謙。”
又是一陣客套的自謙和贊賞,幾句‘陳賢侄’惹得陳宗澤有一種想要馬上逃開的想法,而李淵還是那副笑瞇瞇的模樣,根本看不出有唐公的威嚴。
“不知道此些棋類要價幾何啊?”
“不貴,不貴!最貴為百獸棋和跳棋,普通版每副需要五十文,精裝版每副五百文,豪華版每副兩貫。填字游戲以及方格圈叉棋最便宜,普通版十文,精裝版五十文,豪華版五百文。”
陳宗澤已經放棄做五子棋,原因是五子棋看起來十分沒有商機,人們只要把圍棋稍微一調整就能玩,人們沒玩只是不知道有那樣的玩法而已。
“呵呵。賢侄可有帶豪華版的那個……版本?”
“有,每副有三套,若唐公想要……”在所有人以為陳宗澤會送時,他又繼續往下說:“每副算唐公一貫八百文,小的棋類便算四百五十文。”
鮮衣護衛們一陣鄙視,他們都覺得陳宗澤不趁現在巴結唐公實在是白癡,別人想要巴結都巴結不上,陳宗澤倒好,非但不巴結還想找唐公要錢,不是白癡是什么?
陳宗澤沒有做白癡的自覺,而李淵見陳宗澤一副淡定自若,買賣東西要錢天經地義的模樣也是大樂。
“好、好、好!賢侄,那便為老夫每種拿上一副。”
剛進城就做成一次買賣,這讓陳宗澤很高興,而那邊柔娘看見李淵的護衛付錢也是心里開心,她把這個當作是證明陳宗澤有本事,至于向一位唐公收錢,這有什么不對嗎?她看不出來。
李淵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他略一思考后竟是主動說要承包陳宗澤在隴右賣棋類的買賣。
“唐公真要承包?”
“當然!”
“這樣啊……?那好!只要您的管家一到,我會與您的管家商量價錢和數量,我也要派人前往探查,可能還需要留下人來當聯絡人,唐公說好嗎?”
陳宗澤又是將家里地址寫出來,交給了李淵的護衛。
李淵的笑容就沒有停止過,他從陳宗澤而說要與管家而不是自己商量時,他對陳宗澤的好感又多了一分,知道陳宗澤是一個懂得進退的人。要是陳宗澤說要與他商量,估計他就算不拂袖而去也是心里一陣不痛快了。
瑣事辦完,柔娘也好奇地走窗邊去看街道風景。
李淵知道機會來了,他剛剛一直在整理詞匯,見陳宗澤顧忌的人走遠,當下多次試探陳宗澤是不是有賣過一塊寶玉給宇文家,而陳宗澤根本就忘記了買玉的人是誰,不過卻是真有賣玉。
知道陳宗澤還真是那個賣玉人,李淵一聽有戲了。
李淵有自己的消息來源,他清楚地知道楊廣非常喜歡那塊玉,由于陳宗澤賣玉后又撿地上的錢交給寺廟,楊廣對陳宗澤十分有印象。
同時,楊廣在得到那個玉鎖后果然好運連連,有一次他終于邀請到道信來江都,道信言語中有談及‘賣玉人’將是楊廣未來的福星,楊廣迷信就派宇文士及尋找陳宗澤,而宇文士及只當楊廣是隨意說說沒有認真去找,楊廣見找不到自己命中的福星還是十分介意的,只不過由于政務繁忙一直沒有機會,這就擱置了下來。
現在,李淵知道這一次完成使命的機會來了,他和楊廣有誤會,如果直接上門去轉達皇帝的旨意,楊廣不會違逆楊堅的意思,但是楊廣絕對不會給他好臉色,侮辱什么的事情一定不會少。
如果李淵不是在布局,他會在意一個農夫小子嗎?不會!他就是想利用楊廣牽掛‘福星’下落的關系,用來緩和與楊廣的矛盾,不然費老大力氣去結交,他堂堂一個唐公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