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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發走了

    ,權臣的早死原配 !
    打發走了
    溫盈安排妥雜事后, 剩下的當務之急,就是把外邊的那個婦人給支走。
    想了一會后, 溫盈讓賬房取來了十兩的銀子, 再讓人把銀子拿出去給林嬤嬤,當是施舍給那婦人的。
    季氏皺著眉頭問:“若與咱們無關,為何還要給那婦人銀錢?”
    季氏的手段厲害, 在于對后宅夠狠夠強硬, 便是鬧得妾室要死要活的也不管不顧,所以宅中的人都怵她。
    溫盈解釋:“聽下人說, 那肚子都該有七八個月了, 若是再跪久一些, 在府外流了產, 不管誰的錯, 傳出去都會變成是沈府的錯。”
    世人本就同情弱者, 誰會去同情強者?
    “再者她說她銀錢都被婆子卷走了,那我便給她些銀錢。十兩銀子,若是一個人生活的人家, 省吃儉用, 應當也夠用上一年了。”
    溫盈為何只給十兩銀子, 自是有她的顧慮。
    若是給太多了, 一是因為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指不定還會有人不怕死的陸續效仿今日這婦人的舉動。
    二則,若是給得多了, 像是以銀錢封住婦人的口似的, 更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若是這出戲是李清寧的手筆, 那婦人說的也有可能是真的。李清寧為逼迫婦人來沈府,真有可能把婦人的積蓄全部盜走了。
    雖只是猜測, 但為了避免那婦人被逼急了,還是給她留下一線希望,不至于孤注一擲。
    “我看便是給了她銀錢,她也不見得會離開。”季氏也是個明白人。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那是缺銀子使,分明就是想進沈府。
    溫盈微微搖頭,道:“只是十兩銀子,怎么可能這么容易的就把人給打發走了,我不過是先禮后兵罷了。一會給了銀錢后,再暗中威脅去母留子,她怎會不怕?況且若真的如她所言,銀錢真的被人卷走了,而現在她有了銀錢,也可度日了,還會愿進府讓自己性命受到威脅?所以她自然會走的。”
    銀錢取來了,溫盈讓下人把銀錢拿給了林嬤嬤,再傳話給林嬤嬤。
    外頭的林嬤嬤聽到婢女附到耳邊說的話,微怔,但很快便反應了過來,然后點了點頭。
    林嬤嬤看向底下的婦人,仰著下巴道:“若是你沒有懷孕,便告官把你抓到大獄中!好在我家主母心腸好,想你應是走投無路了才會來此鬧事,所以予你十兩銀子,你便家去吧。”
    婢女在林嬤嬤的授意下,走下了階梯,手拿著一錠銀子朝著婦人走了過去。
    英娘怕婢女搶自己的信物,忙塞回了懷中,死死的捂住。
    婢女無言的看了她一眼,隨而把亮澄澄的十兩銀子放在矮杌子上邊。
    又是傳話,又是拿銀子的,英娘猜想那主母定在府門后,能聽得到她們的說話聲。
    眸子轉了轉,心里有計較,繼而大聲朝著門內喊道:“大娘子,妾身懷著的是三爺的孩子,大娘子你不能自己生不出,便不讓旁的女子給三爺生孩子呀!”
    話音剛落,便從府中沖出來了個婆子,這個婆子便是方才進府的婆子。
    婆子疾步而出,朝著英娘快步走過去,嚇得英娘身子往后一退,顫抖著問:“你是何人,我要見你們家主母!”
    侯府主母的婆子重聲說道:“侯府主母的跟前的下人。”
    話畢,便讓人把英娘鉗制住。
    英娘不成想她們竟然敢對一個身懷六甲的婦人用粗,慌得大聲道:“永寧侯府沈府仗勢欺人,要謀人性命了,救命!”
    圍觀的人也都被這婆子這么一出給整蒙了,可也沒人敢得罪永寧侯府而上前幫忙,雖不敢上去幫忙,但也有幾個用嘴巴幫忙的。
    “這么對孕婦,有些不厚道。”
    “對呀,再怎么樣,也不能這么對待一個孕婦呀。”
    那婆子像是沒聽到似的,待婢女抓緊英娘,確定她不會亂折騰弄傷她的肚子后,便“啪啪啪”的幾個耳刮子落了下來。
    婆子黑著臉厲聲道:“永寧侯府的三娘子是官婦,更是圣上下旨封的誥命,莫說你現在來路不明了,便真的是外室,就憑你方才的那一句話,都可以治你一個大不敬的罪過!”
    旁人聽到這話,才反應過來方才那婦人說了什么。
    ——她說沈娘子是生不出的,又妒忌能幫沈大人生孩子的婦人。
    這“生不出”一詞,是忌諱。雖是事實,可在私底下說說也就罷了,但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可不是戳人痛點么?
    更別說被這么說的人還是有誥命在身的沈娘子,這不正是大不敬么。
    英娘被幾個耳刮子給打蒙了,又聽那婆子道:“三娘子不收留你,我們永寧侯府收留你,就你如此沒皮沒臉的婦人,還妄想要賴上侯府,成呀,那便賴吧,看你在侯府主母前能鬧出什么幺蛾子!”
    說著,婆子彎腰湊到英娘的耳邊,用只有二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道:“進了侯府的門,就別想著活著出來了,去母留子的正當手段多了去了,旁人也絕對看不出什么端倪。”
    英娘聞言,紅腫著一張臉瞪大了雙目。
    這怎么和劉姑姑說的不一樣呀?!
    劉姑姑,也就是李清寧的奶娘。
    她明明說這侯府不會對她怎么樣的,可如今不僅被當眾打了耳刮子,還被威脅去母留子!
    不會是說真的吧?
    想了想,她這等身份的人,估摸著她們真覺得死了才是最好的呢!
    英娘慌了,驚恐的大叫:“她們想要了我的命,快、快幫我報官!”
    婆子這時卻是不慌不忙的拿起了十兩銀子,塞進了她的懷中,隨而把她那懷中的玉佩拿了出來。
    看了一眼玉佩,隨即嗤笑道:“你既然知道這玉佩的字是侯爺刻上去的,但你可知道這枚玉佩因摔壞了,三爺從未佩戴過,一直放在侯府二娘的妝奩之中?而在去年被二娘身邊的一個叫紅蘿的丫頭給偷了,這個丫頭便是被清寧郡主收買,從而對三娘子下毒謀害的丫頭。”
    說到這,婆子目光銳利,冷聲逼問道:“你且說說看,你既然能得到這玉佩,又與那黑心肝的丫頭到底是什么關系!?”
    眾人聞言,一片嘩然。現在雖不知道該信誰說的話,可想起年前傳得特別厲害的一件事——裕王妃唆使瘋婦朝著沈娘子潑狗血一事。
    當時因這事,裕王妃還被太后傳進了宮中,學了許久的規矩,因此也就證實了潑狗血的事真的實裕王妃所為。
    這一次的事情,會不會也是因裕王妃懷恨在心,再次想了陰損的招,想要毀了沈大人和沈娘子的名聲?
    這下,沒人再敢為那婦人說話。
    “你胡說八道,我壓根就不認識什么叫紅蘿綠蘿的丫頭,這玉佩分明就是三爺給我的!”英娘大聲嚷道。
    婆子不與她說廢話,讓人松開了她,直接道:“要么現在離開,要么隨我入侯府!”
    想起方才聽到“去母留子”的話,英娘白了臉。
    英娘雖然是個愛來事的,但卻是個膽慫的,被婆子這么一威脅自然是怕了的。
    捧著肚子,艱難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嘴硬的說道:“等三爺回來,你們便知道我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了,到時候你們這些仗勢欺人的狗奴才便知道錯了!”
    說著,也不敢把信物搶回來,只能捧著肚子灰溜溜地從人群中走出去。
    不敢把信物搶回來,也沒有那等硬氣把懷中的銀子扔回去。她還指望著這錠銀子能撐到三爺回來給她主持公道呢!
    婦人離開后,從沈府后門繞到前邊來的青竹柯月也就跟了上去。
    而旁人都還是很茫然,這婦人到底是不是那沈大人的外室?
    這也沒個準數呀?
    人散去,侯府主母身邊的婆子也進了沈府,與溫盈道:“三娘子,人已經走了,而主母囑咐過,讓三娘子莫要太在意,三爺是有分寸的人,不會做出那等沒有分寸的事情來的。”
    沈寒霽還是有很多人信服的,如今這事一出來,便有許多人都相信他。
    溫盈溫婉一笑:“勞煩嬤嬤費心了,還請回去后告訴母親,我很好,莫要太掛念。”
    讓人把婆子送出府后,又讓人賞了林嬤嬤。
    約莫過去了小半個時辰,有一輛馬車停在沈府的門外。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七公主與靳琛。
    靳琛收到了沈府下人傳來的消息。下人說了今日有孕婦鬧事一事,還有便是他們家的娘子想要與駙馬商討事情。
    靳琛雖然不善言辭,但心思卻很是細膩。沈寒霽不在金都,而他又不似溫霆與溫盈那般的兄妹關系,他若貿然過去,恐會有閑話傳出。
    思索幾息之后,靳琛還是尋了李幼儂,讓其一同前去。
    七公主聽說了孕婦一事,也著急的一起同往。
    到了沈府后,下人把夫妻二人迎到了內院。
    入了正廳,見了溫盈后,李幼儂便有些著急的問她:“我來時聽說有人來鬧事,沒事吧?”
    溫盈道:“無事,我夫君并非是那等會養外室的人,所以并未對我造成影響。”
    李幼儂松了一口氣,道:“我方才還在想,要是表妹你相信了該怎么辦呢。”
    這聲表妹喊得親近,可溫盈咋一聽到這個稱呼,有些許的不自在。畢竟公主年紀比她小了兩歲,且性子軟糯可愛,怎么看都是妹妹。
    不過聽多了幾回,便也就習慣了。
    公主又道:“雖然我和表妹夫沒見過幾次,但駙馬說表妹夫是個正直的人,來時也說了表妹夫是不可能養外室的,那他肯定就不會養外室。”
    溫盈眨了眨眼,這話怎么聽著不像是信沈寒霽的為人,而是因靳琛所言才相信的?
    溫盈含笑的看了眼表兄,單憑這話,便知道七公主很是信任他。
    靳琛看向李幼儂,溫聲道:“我與表妹說一下關于那婦人的事情,可否請公主回避一二?”
    李幼儂點頭:“你們說吧,說好了再喚我。”
    溫盈與靳琛,還有七公主一同出了正廳。
    溫盈和靳琛在池塘邊的小亭子說話,李幼儂則在院子中走走看看,時不時往亭子中的靳琛看一眼。
    溫盈見此,笑道:“看來表兄與公主相處得很是融洽。”
    靳琛看了眼遠處的李幼儂,四目相視,靳琛對其點了點頭,然后收回了目光,看向溫盈。
    靳琛問:“今日那個婦人的事情,可是有什么疑點?”
    溫盈點頭,道:“我思來想去,覺得是有人假扮成夫君誆騙那婦人懷了身孕,等婦人月份大了,再攛掇她來府前鬧得人人盡知,毀夫君名聲。”
    靳琛蹙眉,不解道:“但等這么久,就只是為了毀了表妹夫的名聲?”
    溫盈便把發現的疑點給說了出來:“尋常女子,說起那等……”溫盈頓了頓,有些不自在的繼續道:“說起閨房中的事情,都是支支吾吾,面色羞赧,但顯然那個婦人不知羞赧為何物,不僅直言,還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了何時幽會,我便尋思著這女子的身份,會不會是煙花柳巷的女子?”
    溫盈雖不曾去了解過煙花柳巷,但約莫也是有些許了解的。
    靳琛臉色略沉,思索了一息,道:“假扮表妹夫的人,不僅想要毀了表妹夫的名聲,更想要毀了他的前程。”說到這,靳琛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一變:“可是裕王府的手段?”
    溫盈搖頭,隨而道:“那婦人手上有一枚玉佩,雖然確實是夫君的,可一直都放在二娘那里。因此我想起了先前李清寧安插在二娘身邊的紅蘿。紅蘿是最有可能盜取到這玉佩的,所以我懷疑這婦人是李清寧的杰作。”
    靳琛思索了片刻,狐疑道:“聽說那婦人說是八月的時候與表妹夫認識的,那時候李清寧被押送去皇陵,她又如何安排?”
    溫盈接著便把青竹在街上所遇到過的那個男子說了出來。
    繼而道:“那男子除了比夫君矮上些許,可就身形和穿著,還有聲音都是極為相似的,且還在三水巷附近出沒,也未免太過巧合了?”
    “那這人應當就是所謂的替身了,而且這個人與李清寧肯定有所聯系。李清寧放不下表妹夫,應該也把這個男子當成表妹夫的替身了。這替身一事,應是在被關押之前尋的。”靳琛心思向來縝密,不過片刻便把這事想通了。
    話頓了頓,又有了新的疑問:“可她又是從何處認識這男子的?這男子又為何要冒著誅九族的風險幫李清寧?”
    溫盈微微搖頭,表示不解后,又說道:“那男人的身份暫且不知,但先前我家二嫂與李清寧交好,應該能從她那里打聽到一些有用的消息。現下讓我在意的是方才那個婦人的事情。若我沒有猜錯,李清寧誣陷夫君,不止就這么一出。”
    溫盈想了想,道:“那個替身的身高雖與夫君有所差異,可鞋子加些墊子便可,再者晚上要是光線昏暗,身高也就不成問題了。而今日婦人在府門前鬧這么一通,外邊的人雖不盡信,但也有所懷疑。若是今晚那婦人出些了什么意外,矛頭都會指向我,旁人也會當成真的了,會認為是我嫉妒而讓人去謀害那婦人。”
    想了一下,溫盈繼續分析道:“再等夫君回來的時候,那婦人尋到夫君的跟前來。看到夫君的身形,還有聽到夫君的聲音,便只會更加的確定夫君就是那個替身。”
    “再與夫君說我謀害了他們的孩子。夫君若是不認,屆時她再尋死,如此,不僅是我,便是夫君的名聲都臭了。再有人去查一查婦人的身份,知道她是妓子后,不僅夫君這連官都做不了了,便是父親和二伯哥都會被牽連。”
    靳琛聽了溫盈的話,琢磨了一下后,確實覺得真有這個可能。
    “那可派了人去跟隨婦人?”
    溫盈:“跟了,但我想讓表兄幫我查一查那婦人的身份。”
    靳琛點頭:“我會去查,同時表妹你若是在你二嫂哪里打聽到關于男子的消息,便差人與我說,我便前去調查。”
    溫盈點頭。
    送走靳琛和七公主后,溫盈便讓人去請孫氏過來了。
    下人去請孫氏的時候,孫氏很是不明所以。畢竟溫氏就算是今日遇上了糟心事,但也絕不可能是來尋她說話解悶。
    孫氏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與溫氏明面上看似已經冰釋前嫌了,但實則二人底下依舊是不相往來。
    因此孫氏才想不明白溫盈為何要邀請她過去。
    *
    時隔近二十日,送親行伍才到北境。北境也正是永寧侯府嫡子沈長震所鎮守的地方。
    四月中旬,金都天氣才稍稍轉暖,這北境的白日卻是如金都七八月一般,很是炎熱。
    營地中,一個身形強壯,面容陽剛卻英俊的男子,手拿著一根長長的藤條,聲音洪亮的怒斥著在訓練中偷懶耍滑的人。
    “你們現在連訓練都偷懶,等到了戰場上,就只知道逃命,要你們何用?!再有下次,本將便把你們都給處置了,絕不講情面!”
    那些個偷懶被逮到,如今正在太陽底下提著兩桶水扎著馬步的小兵,熱汗從他們額頭上滑落,盡管已經熬不住了,但也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若是有誰的水桶低了,那藤條便會揮過來,水桶的水灑了,又得重新開始。
    這時候,有個小兵跑了過來,與那男子道:“沈將軍,送親的行伍已經到前方邊城了。”
    男人轉頭看向小兵,原本緊蹙的眉頭,瞬間拉平了,忽然一聲笑:“可算是來了。”
    隨而把藤條扔給一旁的副將,道:“這幾個渾小子便交給你來監管了,本將出去一趟,晚上便不回營了。本將不在營中,你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說罷便朝著營帳走去,換上了一身便服。牽了馬,帶上了幾個人便朝著邊城而去。
    邊城中,行伍落腳驛站。
    沈寒霽和溫霆相繼洗漱后,下到一樓大堂準備覓食,外邊忽然就傳來了“噠噠噠”地馬蹄聲,不一會,馬蹄聲便在驛站外停了。
    沈寒霽似有所感,目光便往那門口望去。
    不消片刻,便有幾個高大的男子從驛站外大步地走了進來。
    為首的男子看到沈寒霽,嘴角一勾,大步走了過去。溫霆正要去攔,沈寒霽卻也是帶著笑意朝著男子走了過去。
    溫霆看了眼那男子的眉眼,便也就明白了男子的身份。
    男子走到沈寒霽身前,沒說其他的,張開雙臂便是男子間豪邁的一抱,隨而在沈寒霽的背后重重地拍了幾掌。
    沈寒霽:……
    有一瞬間,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好像震了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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