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之后韓盛忍不住想到程燁的表情,低嘆一聲道:“學長,你何必刺激程醫生呢?”
裴司臣聞言只是將唇抿的更緊了,側眸看向急診室的入口,程燁已然脫了大褂,穿著風衣站在門口,不知是否在望著這個方向。
耳畔是他波瀾不驚的話,“看來你終于明白怕是什么滋味了。”
他怕什么,活了二十幾年,他從來都不曾有過這種感受,可程燁偏偏一針見血,毫不留情捅破了那層薄紙。
沒錯,他是怕,怕懷里這個女人知道這些真相會將他推的更遠,不會原諒他。
收回視線,低眸看著懷中安然熟睡的女人,只是將人抱的更緊了,眉宇間盡是浮躁。
“開車,回別墅。”
韓盛無聲嘆息,啟動車子揚塵離去,有什么難理解的?
如今穆婉清就是學長的心頭肉,不管是誰,輕輕戳一下都會讓他痛。
程燁無動于衷的看著車子飛馳而去的背影,唇角卻輕勾了一下,仰頭看了一眼天空綴掛的星星,眼中一抹思痛閃過。
“妍妍,你在那邊過的好嗎?看到如今的我會不會覺得失望?”
他的自問得不到回答。
回到別墅后,王姨看到兩人詫異一番,“誒,你們兩個怎么一起回來的?婉清臉色怎么看上去不太正常,高燒了嗎?”
裴司臣看了她一眼簡單解釋道:“恩,已經輸過液,睡一覺就好了,王姨你早點睡。”
王姨一臉擔憂的點了點頭,“你要不要吃點夜宵啊?”
“不用。”
王姨看著兩人上樓的背影忍不住偷笑出聲,前幾天他忽然讓她回老宅住幾天,這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今天又突然叫她回來,還以為婉清今晚不來了,合著是身體不舒服。
站在二樓拐角處,裴司臣的目光在主臥可客臥的門上停留片刻,最終還是抱人回到了主臥。
他將人輕輕放在床上,脫掉外套和那撕破的禮服,白皙漂亮的直角肩都有幾個深淺不一的青痕,他看的呼吸一窒,手都僵住了,最后輕輕褪掉禮服,走到衣柜前翻出她的睡裙給她穿上。
整個過程都不太順利,奈何穆婉清睡的深沉,裴司臣額頭都有了細微的汗珠,可見也很不容易。
最后擰了一條溫熱的毛巾簡單給她擦了擦,而后才站起身舒了一口氣。
站在窗邊靜默的看了她好一會才淺淺勾了下唇角,轉身去浴室簡單洗漱,回來后將人小心翼翼的抱進懷里。
溫香軟玉,裴司臣看著懷里的人,情難自禁的吻了吻她的紅唇,只是這一吻便有些停不下來,輕輕淺淺就是不舍得離開。
直到穆婉清發出一聲輕微的嚶嚀似乎在表達抗議。
裴司臣這才向后撤了一些,最后摟緊她細軟的身體一同睡去。
次日清晨,穆婉清才悠悠轉醒,她翻了個身輕輕伸了個懶腰,慢慢睜開眼,看著熟悉的環境一扭頭,那張英俊的睡顏映入眼底。
“老公,你怎么還在?”
裴司臣低沉一應,伸手便將人重新攬入懷里,嗓音低沉帶著睡意,“再睡一會。”
穆婉清愣住了,看著這雙俊美無雙的眉眼,伸出手指剛要觸上去,下一瞬整個人都是一僵,驀地回過神來。
一把推開他的手臂坐起身體,連連后退到床尾,大聲驚問,“我怎么會在這里?”
這一聲也將裴司臣喊清醒了過來,他睜開眸,撐起手肘半倚著床頭看著她驚慌失措的臉。
“不然你想在哪?”
穆婉清怔怔的看著他,見他摸出床頭的煙點燃,嗓音暗沉沙啞,卻字字醇厚撩人心弦。
“還是酒店陌生的房間?”
穆婉清聽到這里瞳孔頓時顫了又顫,昨晚零碎的畫面也逐漸拼湊成完整的回憶錄在腦子里走了一遍,一張臉上的表情也像走馬觀花一樣不停變化。
她匆匆看了他一眼,從床上下來快步走近了浴室,看了一眼鏡子里的自己,臉上的指印已經消退不少,視線下移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除了掛著的兩條白色吊帶,青痕明顯。
想起來是昨晚和王勇抵抗的過程中,他用力所造成的。
雙手撐在水池邊緣,眉心緊擰,臉色蒼白,想要仔細回想昨晚發生過的事。
最后她清楚看到是裴司臣那張臉,所以她昨晚是被他給及時救了,于是腦子里有浮現些在車子里,她對他做的那些……
臉色瞬變,睜開眼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呼吸都開始急促不安了起來,雙拳微微緊握,表情瞬息萬變。
她推開門看著正在穿衣的男人,指甲深陷掌心,盡量平靜道:“昨晚事,就當作什么都沒發生過,我也不會怪你。”
她是憤怒的,可是要怎么怪他?如果不是他及時出現,她可能早就被王勇給玷污了,雖然她也不想逃入虎口落狼口,可對比一下,她寧可昨晚那個人是裴司臣。
畢竟她也只有他一個男人,說起來兩人也沒有辦理離婚手續,合法夫妻發生點什么,潛意識就已經讓她更愿意接受。
裴司臣挑眉看著她,臉上那些精彩萬分,瞬息萬變的表情,薄唇緩緩上揚,邊扣著襯衫紐扣邊走向她。
“真的不怪我?”
穆婉清一僵,視線落在他襯衫第三顆紐扣處,緊繃生硬的點了點頭。
畢竟是她先動的手,她只是被下了藥,不是喝多斷片,還不至于遺忘。
她移開視線,深吸了一口氣道:“所以,昨晚的事我們就……”
“恩?昨晚發生什么事?你是指醫藥費?”
穆婉清:“……”
穆婉清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醫藥費,什么醫藥費?
于是愣愣的抬起頭看著他那張似笑非笑的臉,眼底似乎閃過笑意,她只是將回憶截至到車上,后面都沒來得及去回想,這會就像電影片花一樣,在腦子里播放。
頓時,一張俏臉爆紅,紅兩個底朝天。
“我,你,我們昨晚,難道沒,沒發生……”于是說話都開始結巴了起來。
裴司臣雙手放進褲側口袋,俯身對視她閃爍,飄忽不定的眸,唇角笑意若有若無,聲音低緩,略帶刻意的玩味。
“我們發生什么?你的身體你自己沒感覺?如果我真的要了你,你現在能安然無恙的站在這里和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