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你就從來都不曾相信過我，只要你認定了，那我就是做了，錯了。”
    “還是說，只要你的眼睛看到了，不管我做沒做，你都只相信你自己？”
    “說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愛你，所以一旦我出現在你的選擇項目里，我永遠都是被放棄的那一個。”
    “糾纏了這么久，以前到底是我強求了，從現在開始，穆婉清，你自由了，相逢亦是陌路，你既說了，我會做到。”
    “婉清？婉清？”
    穆婉清的思緒重新被拉了回來，目光閃爍不已，她緩緩坐起身體，用手捂著臉。
    “所以，你覺得這些年他才是那個最可憐的人嗎？”
    桑榆聽著她的語氣頓時就沉默了下來，認識這么多年，又怎么會聽不出來她此刻的情緒有波動。
    “我不否認你分析的這些，但是他就沒有想過要和我一起承擔嗎？”
    桑榆再次緘口無言了，好一會才叫了聲他的名字。
    “婉清……”
    穆婉清回想起那段日子，心口就堵得慌，悶得慌，甚至根本就不敢去回憶，那段日子里她表面裝作無事，可在夜深人靜的午夜時分，她一個人挺著肚子又是怎么挺過來的。
    “這么多年，他沒有陪在湛兒身邊，甚至錯過了他的出生和成長，在我們就需要他的時候，他都沒有陪在我們身邊……”
    “或許站在你們的角度上來講，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和湛兒的安全，他獨自做了選擇，卻沒有給我選擇的機會，甚至都沒有想過和我一起承擔，更沒有想過我是否愿意被他的選擇安排該怎么生活。”
    “或許他為了所謂的保護委屈了自己，但委屈又怎么是他一個人？”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想過讓我去選擇。”
    “與其被他用這種辦法保護，我寧愿不要他的保護，桑桑，你了解我，應該知道在我心里什么才是最重要，沒有什么比相互依靠，新人，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有些東西錯過了就再也沒法挽回了。”
    桑榆再一次的沉默了，許久后才開口道。
    “婉清，其實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沒有對你說過……”
    穆婉清眼簾輕抬，“什么事？”
    “你生湛兒的那天，他就在你身邊，一直守著你。”
    穆婉清幾乎是立刻就攥緊了手機，呼吸都急促了幾分，眉心緊擰。
    “什么意思？”
    “你預產期的那幾天，其實裴司臣他一直都在北城，白天就在醫院的停車場，晚上等你睡熟了才出現在你的病房，握著你的手，守著你整夜，一直到湛兒平安降生后他才離開北城……”
    聽到這里，穆婉清只覺得腦袋都嗡了一聲。
    “你怎么從來沒跟我說起過？”
    “我這不是沒敢說嘛，那時候你情緒那么繃著，我怎么敢在你面前提起他，再者，他也不讓我跟你說，我那時候對他也有誤會，雖然心存疑慮，但還是……”
    穆婉清紅唇緊抿，掛斷手機后起身下了樓，走到沙發旁看了一眼茶幾上的茶杯。
    而后轉頭看向沙發上的人，“哥……”
    “嗯？”齊景安抬眸看了她一眼，見她欲言又止的表情揚了揚唇角，指了指對面的沙發。
    “有話說？”
    穆婉清緩緩點了點頭，紅唇始終都是緊抿的狀態，說明她的心緒也依舊是繃著的。
    齊景安緩緩點了點頭，“來，坐下說。”
    穆婉清坐到了對面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那一瞬間仿佛嗅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視線低垂便看到了那只空掉的茶杯，眼簾一抬目光略過。
    “哥，他剛剛都跟你說了些什么？”
    齊景安也沒想瞞著她，而是如實說道：“想見你，還有……”
    穆婉清眉心微攏，腿上的雙手不由微微緊握。
    “還有什么？”
    齊景安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暗嘆一聲道。
    “他說那些項目就當是給你的彩禮。”
    聞言穆婉清微微一怔，隨后咬了咬唇，驀然起身。
    “誰稀罕？”說完人就起身走了。
    齊景安挑眉看著她的背影扯了扯唇角，有些郁悶，看來有些話的確是說的太早了，打臉的滋味可不太好。
    裴家老宅……
    “你怎么回來了？”
    裴司臣脫掉外套，淡淡掃了一眼客廳的幾人。
    “已經九點了，我不回來去哪？”
    母女兩人對視一眼，裴芷芊第一個坐不住，起身走了過去。
    “不是，媽的意思是說，你怎么沒去找婉清？”
    “你們知道我沒去？”
    幾人：“……”
    這幽怨的語氣是吃了閉門羹了？
    林薇頓時有些急了，“那你有沒有跟婉清解釋清楚啊？”
    裴司臣認真的回想了一下，而后才點了點頭，“應該。”
    裴芷芊不由翻了一個白眼，“拜托，什么叫應該？你在好好想想，真的從頭到尾都解釋清楚了？就沒有落下的？”
    裴司臣抿了抿薄唇，低聲道：“該說的都說了。”
    裴芷芊機智的小腦袋難得反應快一次，“那不該說的是什么？”
    裴司臣淡淡瞥她一眼，抬手捏了捏眉心，“累了，回房休息了。”
    林薇似乎還想說點什么，裴均握了握她的手。
    “好了，你看他那一臉倦色，今天就讓他早點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林薇只能輕嘆一聲，轉頭看了一眼裴芷芊。
    “你一會去廚房沖杯紅參茶送到你哥的房間。”
    裴芷芊點了點頭，“我這就去沖。”正好她也有話要說。
    她示意的敲了幾聲房門，然后推門走進去，看了一眼浴室的門，將茶杯放在茶幾上，坐在沙發上老實的等他洗漱出來。
    等了有七八分鐘，等的她都有些困了，就只能從沙發上起身，舒展了一下身體。
    開始在房間溜達轉悠了起來，只是當她走到床邊的時候發現床頭柜是有半開著的，里面好像是放了什么東西。
    她回頭看了一眼水聲還在繼續的浴室，蹲下身拉開了抽屜。
    將里面的檔案拿了出來，這一拿擦發現有些重量，她越發好奇里面裝的都是什么東西了。
    只是忽然手腕一抖，一沓照片就從里面掉落一地。
    她低呼一聲低頭看去，捂住嘴巴，整個人都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