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要分手嗎?”
方悠然忍不住嗤笑了一聲,莊明薇忙摁住她,搖了搖頭。
趙平津挑了挑眉,“我以為我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白?!?br/>
“為什么?”
許禾走上前,她一雙眼,亮的逼人,亮的仿佛都直接穿透人的心。
趙平津看了她一眼,移開視線,聲調(diào)平靜而又清淡:“不想繼續(xù)了而已。”
“那天晚上你帶女人回麓楓公館了是不是?”
趙平津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很好笑,他倒也真的笑了笑:“有什么問題么?”
“你和她們上床了沒有趙平津?”
趙平津臉上的笑淡了,他冷冷望著許禾:“你以什么身份來質(zhì)問我?你以為你又算什么。”
方悠然簡直都忍不住要笑出聲了,她這段時間憋屈死了,如今終于能出口惡氣了。
莊明薇亦是如此,但她面上卻絲毫不露,只是挽著他的手臂,目帶關切的望著趙平津,仿佛整顆心都垂系在他身上。
許禾一張臉白的近乎逃命,她瘦了一大圈,人仿佛在衣衫里晃蕩一般,可她的眸子越發(fā)的亮,亮的仿佛酷暑里刺眼的陽光,能將人燒融在其中。
在所有人鴉雀無聲等著她崩潰或者落荒而逃時,許禾忽然一步上前,竟是伸手攥住了趙平津的衣領,她在趙平津跟前是如此的渺小,可卻又迸發(fā)出如此驚人的力量。
有那么一個瞬間,趙平津像是看到了年少時那個生機勃勃,充斥著旺盛生命力的許禾。
她扯著他的手臂,很大聲的問,喂,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有沒有女朋友!
那時候,許禾的眼,也是這樣的明亮,那時候,她還沒有受過這些傷,被生活翻來覆去的鞭笞過。
“趙平津,我要你告訴我,清清楚楚告訴我,你和別的女人上床了沒有,你睡她們了沒有!”
許禾攥住他的衣領,纖細的手指攥的發(fā)白,手背上青筋一根一根迸出。
趙平津居高臨下看著她,含霜的唇勾了勾,她這樣失態(tài),他仍是寡淡平和的神色,越發(fā)襯出她的質(zhì)詢是多么可笑,現(xiàn)在,她在他眼里又是多么無足輕重。
“許禾,給你自己留點體面。”
他耐著性子,聲音溫和,也許是因為真的沒有感情了,所以她怎樣,都刺不起他半點情緒的波動。
“回答我!”可她想要戳破他這平靜,這讓她覺得惶惶的,痛楚不堪的平靜。
趙平津意態(tài)闌珊的笑了笑,他望一眼身側(cè)的友人,又無奈搖頭,仿佛在說,看,早就說這樣的姑娘不能招惹,凈是麻煩。
連體體面面分手都做不到,可他卻忘記了,是他不愿體面平和的分手。
是他,將許禾逼成了這樣。
“許小姐,別再鬧了,這樣下去你面上也不好看?!鼻f明薇柔聲的勸著,試著想要推開許禾的手。
可許禾根本不理會她,自始至終,她甚至都沒看她一眼,她的眼里,只有趙平津,她只要一個確定的答案,那個啃噬著她的心,讓她不得安寧的答案。
“趙平津,我只要你明明白白回答我!”許禾眸底溢出猩紅,她手攥的更緊,聲音已經(jīng)隱隱發(fā)顫。
“如你所想,如你所見?!?br/>
他輕飄飄的說出這樣一句。
許禾攥的發(fā)白的手,一根一根緩慢的松開,她踮起的腳,很輕的一聲響回落在地上,她怔怔向后退了一步,眼底的猩紅越來越重。
就在趙平津以為她會哭出來時,她忽而又一步上前,一巴掌搧在了他的臉上。
而隨著那聲耳光響,許禾的眼淚,到底還是落了下來。
陳序和方悠然都失態(tài)的叫了一聲,鄭南煦也意外無比,有些愕然的睜大了眼。
趙平津緩緩抬起手,摸了一下被打的那半邊臉,舌尖頂過口腔內(nèi)側(cè)痛處,他垂下眼簾,很輕的笑了一下。
他早就知道,她才不是任人揉扁搓圓的女孩兒,挺好的,有長進,被欺負了,終于知道還手了。
他依舊溫和,神色溫和,聲色溫和,甚至抬起手,十分溫柔的給她擦了擦淚,仍舊耐心的語調(diào):“別讓自己太難堪,回去睡一覺……忘了吧?!?br/>
許禾站著沒有動,片刻后,她甩了一下有些發(fā)疼的手。
她看著趙平津,看著這個她掏心掏肺喜歡過愛過的男人,情最濃的時候,她甚至想把自己的心都掏出來給他,想要寵他,愛他,但是現(xiàn)在,那沒能掏給他的心,碎成了齏粉。
連疼都感覺不到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她的眼底一片平靜,那平靜到了極致,就透出了讓人心悸的決絕。
“趙平津……如你所愿,我們徹底結(jié)束了。”
她說完這句,轉(zhuǎn)身就向外走。
方悠然實在沒忍住,陰陽怪氣道:“不就是個出來賣的嗎,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惡心,下賤!”
“悠然!你怎么可以說出來……”莊明薇忙上前一步,柔聲出言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