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季含貞倒也爽快:“五分鐘夠嗎?”
徐燕州點(diǎn)點(diǎn)頭。
季含貞定了一個(gè)五分鐘的鬧鐘,然后將手機(jī)擱在了餐桌上,她在徐燕州的對面坐了下來:“說吧。”
“你之前和我約定過,我如果和你在一起又有了別的女人,就不能再糾纏你。”
“是,沒錯(cuò)。”
“我沒別的女人,我沒碰她。”
徐燕州望著她,咬了咬后槽牙,平生第一次對別人,對一個(gè)女人低頭認(rèn)錯(cuò):“貞兒,之前是我的錯(cuò),我向你道歉。”
“說完了?”
“嗯。”
“那你走吧。”
“貞兒……”
“抱歉,過去的這些事我不想再提起來了,而且,我們已經(jīng)分開了,所以,說這些也沒什么意義,徐先生,您還是先離開吧,鳶鳶醒了,我要給她泡奶粉了。”
季含貞心底沒有半點(diǎn)波動(dòng),徐燕州說沒發(fā)生關(guān)系就沒有嗎?男人偷沒偷吃,根本沒辦法去證明,青紅皂白都只是他一張嘴來決定的,所以,真的挺沒意思的。
她相信又怎樣,不相信又如何,如今再來掰扯這個(gè)問題實(shí)在是沒有任何意義。
季含貞說完就站起身,徐燕州坐在那里沒有動(dòng)。
她的表情,神態(tài),肢體語言,無一不在彰顯著她絕然的態(tài)度。
他看得出來,她是不會相信他,也不會再回頭的。
“貞兒,你知道的,我是因?yàn)槟愕拿孀樱艑σ疫@樣一路開綠燈。”
“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姚家將來怎么樣,也不是我這個(gè)人可以操控的。”
“所以,姚家的未來,你并不放在心上,姚則南的心血就算是白費(fèi)了,也無所謂。”
季含貞只是平靜的望著他:“徐先生,你想做什么,我無力對抗,我既然干涉不了,那么我也只能保全自身,照顧好鳶鳶,盡我所能,至于其他的,我有心無力。”
徐燕州扶著桌案,緩緩站起身。
他眉眼低沉,眼底陰翳晦暗不明,季含貞披著晨褸,面容如澄凈的春水無波。
如果說他的性情剛硬桀驁,是極致的鋼,那么她就是這天下最柔軟的克制他的存在。
在她面前,仿佛沒有一條路可以行得通,軟硬于她來說,都無濟(jì)于事。
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因?yàn)榻獰熇骠[出來的一場風(fēng)波,是他發(fā)了狠逼迫她低頭的,如今自己低頭來道歉,卻仍是無濟(jì)于事。
但他不想再忍受這樣的折磨了,他寧愿她恨他,怨他,厭棄他,但也想每一日都能看到她,睜開眼就能看到她。
“貞兒,你不會跟我回去了,是不是?”
“對,我不會再回去了。”
“好。”
徐燕州只是低低的說了這一個(gè)字,就繞過餐桌離開了餐廳。
他拿起沙發(fā)上搭著的外套,沒再多說一句話,直接離開了季含貞的公寓。
季含貞站在餐桌邊,餐桌上還放著他做好的早餐,熱氣漸漸消散了,香味也漸漸消退,季含貞沉默的走過去,端起盤子走到廚房,將那些餐點(diǎn)都倒在了垃圾桶里。
她很快調(diào)整好心情,回到臥室的時(shí)候,臉上已經(jīng)再無其他情緒。
鳶鳶坐在小床上,手里拿著一只蠟筆棒,在畫紙上涂抹著什么,乖巧可人,沒有哭鬧一聲。
季含貞走過去抱起女兒,鳶鳶松開手指,蠟筆棒掉在小床上,她的小手卻緊緊抱住了季含貞的脖子,軟嫩的小臉在她臉上輕蹭了蹭。
季含貞只覺得整顆心都軟了下來,“鳶鳶餓不餓?媽媽給鳶鳶泡奶粉,然后我們再吃點(diǎn)蔬菜米粉好不好?”
鳶鳶就點(diǎn)點(diǎn)頭,趴在季含貞懷里,動(dòng)也不動(dòng)。
季含貞低頭親了親鳶鳶的小胖臉,“我們先去刷牙洗臉去啦。”
等到母女兩人都收拾停當(dāng),季含貞給鳶鳶換了一套毛茸茸的小衣服,又給她戴上帽子,這才帶了鳶鳶出門。
過年了,她也不想就這樣和鳶鳶兩個(gè)人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所以這是計(jì)劃好的行程,她打算帶鳶鳶去港城的迪士尼,母女倆就住城堡酒店,玩到過完年再回來京都。
至少,在陌生的城市里,沒人會去關(guān)注一對陌生的母女。
在新年的熱鬧之中,也會蕩去一些孤獨(dú)和寂寥。
推了鳶鳶的小車,還有一個(gè)巨大的箱子,剛出門來,蔣潤南就從對面公寓走了出來。
“要出去玩嗎?”
“嗯。”因?yàn)樽蛲砟切┦拢竞懖⒉辉敢夂褪Y潤南多說話。
她推著鳶鳶往電梯邊走,蔣潤南就很自然的過來幫她推了箱子。
電梯門打開的時(shí)候,蔣潤南卻沒有離開的意思,他望著季含貞,有些唐突的說了一句:“新年我也是一個(gè)人,如果方便的話,我們可不可以結(jié)個(gè)伴一起出游?”
季含貞委婉拒絕:“我?guī)畠喝サ鲜磕幔赡苣悴粫矚g這種地方……”
蔣潤南卻笑道:“真是巧了,我一直都沒有去過迪士尼,但是我的公司和迪士尼總部是有過合作的,我可以拿到很多很優(yōu)惠的折扣。”
季含貞卻還是拒絕了:“很抱歉,可能,不太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