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妹妹,你要是不嫁我,我這輩子就是孤家寡人的命數(shù)了。”
趙厲崢那樣好看的人,卻做出一副可憐的模樣來要她哄。
她覺得他這樣很好笑,但又不免心軟,“當真這樣?”
“真的不能再真了。”他說著,又將她拉到懷中為她擋住風雪:“你就心疼心疼我,好不好妹妹?”
她還沒說什么,不遠處卻傳來父親低低咳嗽的聲音。
她嚇了一跳,趕緊推開他離開他的懷抱。
趙厲崢看著不遠處的陳序,也有點不自在,但卻還是主動打招呼:“陳叔叔。”
“時間不早了,有什么事你們白日再說吧。”
“好,那我明天再來找柚柚。”
她紅著眼瞪他,小聲咕噥:“明天還來啊。”
陳序望著女兒:“天冷,柚柚先回去。”
她就乖乖的轉(zhuǎn)身回去了。
走到廊檐下,卻又忍不住回頭看。
他就站在雪中,父親和他低聲說著什么。
他的態(tài)度十分的恭順,父親說一句,他就點點頭應一聲。
她心里頭甜的像是乳酪上又澆了一層的蜂蜜。
就連腳步都輕快了起來。
剛回房間,手機就響了。
她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才去接聽。
“早點休息,我明天過來找你。”
“爸爸剛才和你說什么了?”
她趴在床上,有點好奇,剛才他的樣子怎么看都像是挨收拾了。
他忍不住笑:“陳叔叔舍不得你呢。”
“舍不得我?”
“是啊,陳叔叔覺得自己最心愛的小女兒要被人給搶走了。”
“我才不會離開爸爸媽媽呢。”
“嗯,反正我們兩家離的又不遠,你隨時可以回娘家的。”
“你又亂說,我才沒想過結(jié)婚的事兒……”
“可我天天都在想。”
“你自己想去吧,我要睡了,掛了……”
“柚柚。”
趙厲崢卻忽然叫住她。
“嗯?”
“明天給你補數(shù)學。”
“趙厲崢……”她有些氣惱的在床上滾了一圈:“你不要來了,我才不要補數(shù)學。”
“柚柚,我希望你能來我的大學。”
“可我真的不行……你的學校是最好最難進的。”
“有我呢,我?guī)湍阊a數(shù)學。”
“趙哥哥,那我要是考不上你的學校呢。”
“盡力就好,如果實在不行,就來我附近的學校,我們還是可以天天見面。”
“為什么要天天見面?”
“這樣別人才沒有可乘之機。”
“你還會有這樣的擔心啊。”
“當然,我們柚柚這么好。”
“真有這么好嗎?”她心里歡喜,卻又有點不敢置信的惶恐。
“就是這么好。”
他的回答篤定,絲毫遲疑都沒有。
少女的心像是被放在溫水中一點一點的熨平了一般,舒展而又熨帖。
她趴在枕上,手指無意識的攥著枕頭上的精致蕾絲:“你老說我,擔心我,那你自己呢,大學里的姐姐們又漂亮又有才華……”
“柚柚。”
他卻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她們再好都和我沒有任何關系,我就要你。”
還有更多炙熱的話語,但不適合在她這個年紀對他說。
她只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他心里卻住著一個未老先衰的中年人。
有些沸騰的叫囂著的磅礴情意,不敢就這樣山呼海嘯的宣泄,只能隱忍著繼續(xù)等。
“我知道,說再多這樣的話,實際都沒什么意義,所以還是那一句,柚柚,你只看哥哥怎么做。”
她將滾燙的面頰貼在冰涼的枕面上,好一會兒,才輕輕的‘嗯’了一聲。
……
冬日的清晨,七點鐘天色還帶著熹微的暗沉。
但江幽已經(jīng)早早起床往學校而去。
學校的練功房很搶手,尤其是寒冷的冬日。
她沉默的練習著,別人練十遍,她就練二十遍,三十遍。
來自偏遠小地方的她,自小接受的教育就和其他大城市的姑娘們不同,她本就落后了一截,更需要百倍的努力。
九點多她換好衣服準備去上課,手機卻響了一聲。
她打開來,看到一個微信好友申請。
申請信息填寫的是:燒烤店,林湛。
她微微瞇了瞇眼,唇角卻一點一點勾了起來。
又過了半小時,她才通過這個好友申請,林湛幾乎是立刻給她發(fā)過來了消息。
她并沒有第一時間回復,等到下課的時候,才回了一句:剛才在上課。
“下午我有個籃球比賽,在校體育館,你要不要來看?”
“不了,我下午要去打工。”
“你一個女孩子,打這么多工,也太辛苦了。”
她面無表情的回復:“習慣了。”
“來吧,你打工的薪水,我雙倍補給你,好不好?”
“抱歉,我不喜歡這樣的玩笑。”
“不是開玩笑,我認真的,我就覺得你一姑娘家挺辛苦,挺讓人心疼的,你別生氣啊,我沒別的意思。”
“沒關系,習慣了。”
“今晚能不能請你吃飯?”
過了幾分鐘,她才問了一句:“你有女朋友嗎?”
那邊好一會兒才回復;“沒有,前不久剛分了。”
江幽攥著手機,站在一棵掛滿了雪的樹下,她眼底溢出譏誚的冷笑。
想到那天晚上扶著他離開的那個女生。
她想,自己也算是變相的拯救了她吧。
畢竟這樣的渣男,早晚都是要傷害她的。
長痛不如短痛,她早晚有一天,會感謝她江幽。
“晚上再說吧。”
她回復完,不能林湛那邊回復,就直接退出了微信。
但是下午,她還是翹了課去了體育館。
她戴著口罩,隱匿在人群之中,那些亢奮激動的女生,時不時就發(fā)出刺耳的尖叫。
而她們的尖叫聲,一大半都是因為場上最讓人矚目的那個人。
趙厲崢。
她在舌尖上,輕輕咀嚼著這個名字,一遍又一遍的無聲輕喃。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有了這樣一個大膽的夢。
她也說不清楚,但心底好像就是有一個信念,對這個男人,總有一種勢在必得的狂妄想法。
比賽結(jié)束的時候,她故意往前走了走,摘掉了口罩。
果然,林湛很快就看到了她。
他立刻對她招手,撥開面前的人就要過來。
她卻只是很淡很淡的對林湛笑了一下,就干脆利落的轉(zhuǎn)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