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當然,他不是罵你!”</br> 郁和慧高興極了,立刻就湊過來想往里看。但他靠過來時先看到了衛(wèi)洵勾起的嘴角,這似笑非笑的表情讓郁和慧心里一咯噔。</br> “神魂太不穩(wěn)定了,我看他是昏了頭。”</br> “是昏了頭嗎?”</br> 衛(wèi)洵讓開位置給郁和慧看,好笑問道。</br> “對對對,是這樣的。佟和歌這人特重義氣講恩情,而且他反應(yīng)慢,憋紅了臉想半天也就只會罵這一句。”</br> 郁和慧往里面看了一眼,只看到一團燃燒的火。但他仍心滿意足,懂事主動建議道:“咳,我看鳳凰火是不是有點少啊,要不再加點?”</br> “再加點?你不怕他疼嗎?”</br> 衛(wèi)洵挑眉問道:“再者說現(xiàn)在火焰比例差不多穩(wěn)了,再加鳳凰火進去,也只是讓他金丹內(nèi)空間變得更大而已。”</br> “空間大不好嗎。”</br> 郁和慧狀若無辜眨了眨眼:“我頂多只能吞這靈蛇骨和蛇頭骨,等后天上了天壽山,要是有什么棺材龍骨陵墓之類要吞的,佟和歌就能幫忙了。”</br> 還沒出來就罵人,衛(wèi)洵又是個小心眼的,郁和慧心里暗暗都給佟和歌捏了把汗。</br> “之前不是說‘儲物空間有你就夠了’?”</br> 衛(wèi)洵開玩笑道,催動鳳凰火令其火力加大,然后把玉米筍這片觸須再合上,繼續(xù)悶燒太歲金丹。</br> 涉及到老隊友復(fù)活,郁和慧有點患得患失,對衛(wèi)洵態(tài)度也更端著捧著了些。但他調(diào)整的快,不一會就正常了,也開玩笑道:“我畢竟還是當刺客探路的,其實不好多現(xiàn)身。但佟和歌就不一樣了。”</br> 佟和歌主要輔助醫(yī)療,基本都隨隊在后方,最適合給衛(wèi)洵當儲物空間。</br> 郁和慧認真負責,先一步給佟和歌找準定位,起碼到時候他對衛(wèi)洵而言就是個有用的人。</br> 后續(xù)可以再慢慢來嘛。</br> “現(xiàn)在火差不多了,你盯著就行。”</br> 控火這么長時間,衛(wèi)洵早想出去看看了。</br> “你一個人出去?”</br> 郁和慧反倒先皺起眉頭,為難望了眼衛(wèi)洵,又看看玉米筍,下決心:“我跟你一起去吧,玉米筍在這沒事的。”</br> “你讓個小傻蠕蟲看火候?也不怕它把佟和歌給吞嘍。”</br> 衛(wèi)洵啞然失笑,拍了拍玉米筍的大嘴,用泥球蹭了蹭它觸須。在玉米筍興高采烈再張開觸須時,他拿出一個半人高的便攜式煉丹爐——這是半命道人給的報酬之一。</br> 衛(wèi)洵指揮著郁和慧用蜜水把泥球和開,然后把泥漿刷到煉丹爐上,刷了薄薄一層。這邊玉米筍觸須都快張酸了,急的用觸須纏住衛(wèi)洵手臂,躍躍欲試就想吃。</br> 衛(wèi)洵像訓(xùn)狗一樣訓(xùn)練玉米筍的服從性,數(shù)了一百個數(shù)才把裹了泥漿的煉丹爐喂給它。</br> 玉米筍迫不及待一口吞了下去,然后——</br> 玉米筍:??</br> 啊這,好像有點不對啊。</br> 玉米筍嚼嚼覺得味道不太對,郁和慧光看它停止搖擺的觸須都能覺出玉米筍的茫然。感覺就像吃了顆包著糖衣的藥丸似的。</br> “玉米筍,留在地上的觸須變成你剛才吃的食物的模樣。”</br> 衛(wèi)洵命令道,他收了半命道人的煉丹爐目的就是這個。</br> 玉米筍的觸須能變形模仿成為它吞吃的東西的模樣,眼下包著靈蛇骨的‘假嘴’正是由無數(shù)玉米筍觸須構(gòu)成。</br> 現(xiàn)在滿地面都是玉米筍觸須太顯眼,但要它完全藏入地下又無法及時觀察金丹煉制情況。干脆讓玉米筍觸須變成煉丹爐,哪怕外人進來都完全不怕。</br> “它連這都能變?”</br> 看玉米筍暴露在屋中的觸須竟然真服從衛(wèi)洵命令,變成了它剛才吞的煉丹爐,郁和慧都驚訝了。</br> 原本以為它只能模仿有什么活物,如果連非生命體都能模仿的話,那,那可是有太多能利用的地方了!</br> “切斷蠕蟲它能長成兩條嗎?”</br> 看著一尊金黃色的‘煉丹爐’佇立于房間正中,衛(wèi)洵眼中閃爍著微妙的光芒。</br> “不能,蠕蟲又不是魔蚯蚓。”</br> “太可惜了……那它能融合點魔蚯蚓的基因嗎?”</br> 衛(wèi)洵拍了拍煉丹爐,又隨手從儲物空間中拿出把備用的登山刀捅了進去。玉米筍不喜歡吃金屬,但它還是努力咽了下去。</br> 衛(wèi)洵命令它邊緣觸須變成剛吞下去的長刀,然后衛(wèi)洵將這條‘長刀’割了下來,試探性劈砍。蠕蟲生命力極強,離體的觸須不算完全死亡,但畢竟離開主體,沒了‘腦子’。衛(wèi)洵拋出‘長刀’,它也無法再聽從衛(wèi)洵的命令變回觸須,纏繞敵人。</br> 半小時后,‘長刀’才終于一動不動,恢復(fù)成了觸須。</br> “可惜,玉米筍長的太快了。”</br> 衛(wèi)洵遺憾道,把死去的觸須拋給玉米筍,它來者不拒又美滋滋吃了下去,還直嚷嚷“真香!”</br> 玉米筍融合和衛(wèi)洵基因都是幼年期的事了,現(xiàn)在進入快速成長期,再想從基因上給它加一些其他深淵生物的特性很難,但衛(wèi)洵也沒放棄。</br> 小翠說不定有辦法,倒時候再看看。</br> “嘖,都快十二點了。”</br> 留郁和慧看著煉丹爐,衛(wèi)洵出去放風,他先逛到了梅恪爾那邊看看。一上午的時間,他們皮影應(yīng)該做的初具雛形。</br> 然而今天下午卻發(fā)生了件離奇的事。</br> 芷家老管家詭異失蹤了。</br> “一個個都太特么獨了。”</br> 這件事傳出來時衛(wèi)洵正呆在梅恪爾的‘領(lǐng)地’,看他‘雕影’雕影便是鏤刻皮影。</br> 在選好炮制好皮子后,用鋼針筆將圖樣描摹在皮面上叫做畫稿。過稿后,便能鏤刻皮影了。只見梅恪爾動作輕盈,先是鏤刻好了最重要的頭顱和胸、腹,在鏤刻皮影人雙手時他已經(jīng)熟練地能一邊鏤刻一邊和衛(wèi)洵嘮嗑了。</br> “想合作都沒人,各個都有自己的小心思。”</br> 梅恪爾說的是云天河和十月十日,他看到米婭和奧古斯都兩狼湊在一起選皮雕皮影,也想搞個同伴,但妖物陣營的東區(qū)三人卻頗有各自為戰(zhàn)的感覺。</br> “大王不必憂心,您還有我們。”</br> 青七殷切道,雙手向梅恪爾遞上剛鏤刻好的皮影腿:“請大王過目。”</br> 一個完整的皮影人物,從頭到腳有十一塊,分別是頭顱、胸、腹、雙腿、雙臂、雙肘和雙手,這些部位分別裁剪鏤刻,最終敷彩再熨平后才會連接到一起,組成個完整皮影。</br> 梅恪爾做的很快,他不僅自己做,而且還讓機靈的青七幫忙打下手。</br> “咳,祖宗,您能不能指點一下我呀?”</br> 那邊梅恪爾檢查青七的成品,這邊也有妖期期艾艾找上了衛(wèi)洵。</br> 小胡三這一路來簡直是大開眼界,見識到了無數(shù)自己只在族老口中聽過的,猶如傳奇故事般的景象。之前他在族里也算是爺爺輩,自視不凡,覺得新一代胡三太爺絕對非自己莫屬。出來這一趟,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br> 他不甘于再維持現(xiàn)狀,想要提升自己!但天狐老祖宗基本沒理過他,小胡三聰慧不已,平日里每天請安沒落下過,卻是時刻不忘悉心觀察——它觀察的不僅是郁和慧,還有丙二五零的性格喜好。</br> 天狐祖宗竟然認其為主,此人絕對非同凡響!</br> 小胡三一直默默觀察,終于今天找到了機會。衛(wèi)洵在梅恪爾這邊看他雕皮影,正覺得手癢時,小胡三湊了過去。</br> 他擺出一副完全不會的樣子,拿出張上好的青牛皮請丙二五零幫忙指點。說是指點,其實和讓丙二五零親自動手也差不多,正好能讓他過一把親手做皮影的癮。</br> 果然,衛(wèi)洵很感興趣,‘指點’的很是愉悅。他沒有做皮影人,而是用這牛皮剪了個火鳥,分為頭部,雙翅,身軀和雙腿五部分。</br> 想自己動手做就自己動手,懶得做了就有小胡三代勞。這半個下午衛(wèi)洵過的十分愉快。</br> “你今天早上偷紙人的時候沒遇到他們?”</br> 將火鳥翅膀交給小胡三,讓他繼續(xù)做。衛(wèi)洵望向梅恪爾,見他雕好雙手,已經(jīng)開始雕皮影人雙臂了。只不過他手中的‘皮影’卻不是正常顏色,竟是慘白紙色。</br> 沒錯,梅恪爾雕的‘皮影’用的不是牛皮驢皮,而是紙人!</br> 親手制作皮影這個項目,旅隊內(nèi)妖怪陣營這邊確實比較難,難就難在要求做的是人皮影。</br> 正常來說皮影,說的都是‘驢皮影’或‘牛皮影’,而人皮影既可以理解為人形皮影,也可以理解為用人皮來做皮影——但丙二五零在宣讀景點時說過‘眾所周知,人皮影是用人皮制成的皮影。’</br> 顯然旅社要讓他們做的是后者。殺了對立陣營的旅客,剝了他們的皮做成皮影。</br> 問題在于這真的很難選,確實,道士陣營那邊的白狼人奧萊恩和云良翰皆可殺(云良翰:??),但奧萊恩他本體是狼人,要剝皮到底是算人皮還是狼皮?</br> 而云良翰起碼厭惡西區(qū),絕不可能與西區(qū)合作。如果殺了他,那妖怪陣營就會占到優(yōu)勢,在疑似對抗任務(wù)存在的情況下,梅恪爾基本是不會殺東區(qū)人的。</br> 除了旅隊,這地宮中就沒有‘人’了。</br> 做出皮影質(zhì)量,影響到自己陣營的分數(shù)。梅恪爾靈機一動,直接選擇用紙人來做皮影。</br> 這紙人也帶個人字,且不用裁剪便是人形。只用把它體內(nèi)作為骨架的竹條抽走再將紙人壓平,各個部位剪開,便是天生的‘皮影’。</br> 所以梅恪爾動作才這么快。</br> 最妙的是這紙人中還有靈魂,更是天生的靈魂皮影,做成后直接就能給陣營帶來額外的加分。</br> “沒見到他們,可能我去的早——阿嚏!”</br> 正說著時梅恪爾忽然打了個大噴嚏,他皺了皺鼻子,表情微妙,陷入片刻的思索。</br> “嘖,我覺得不太妙啊——丙導(dǎo),我先走了!”</br> 梅恪爾很是匆忙,他飛速收起自己的皮影塊,打了個招呼后立刻帶著青七他們逃也似的溜走了。從打噴嚏到貓去樓空不過五秒的功夫。但就在梅恪爾走后兩秒,他房門被暴力踹開。</br> “逃了,五秒內(nèi)。”</br> 帶人闖進房內(nèi)的竟然是周希陽!他沖衛(wèi)洵頷首,然后嚴肅戴上副防爆眼鏡,隨意掃了下地面,然后就報出了準確的時間。</br> “跑不遠,追。”</br> “是!”</br> 回答他的聲音雜亂而尖細,衛(wèi)洵稍微一看,發(fā)現(xiàn)周希陽身后站的竟然都是紙人。這些紙人目光幽深,不善敵意的凝望著他。仿佛稍不注意就要飛撲過來。</br> 還是周希陽下令,這些紙人們繼續(xù)追蹤梅恪爾才離開。</br> “翠導(dǎo),您先回房間吧,這里不安全。”</br> “發(fā)生什么事了?”</br> 衛(wèi)洵問道。</br> “芷家老管家失蹤,送葬紙人們驚怒,芷葵葵發(fā)現(xiàn)今天唯一偷盜紙人的是梅恪爾。”</br> 周希陽簡短道。芷葵葵就是芷家孫女。</br> “哦?”</br> 衛(wèi)洵挑眉,他沒收到旅社提示,顯然芷家老管家失蹤應(yīng)該是個旅客的突發(fā)任務(wù),不涉及導(dǎo)游,也不會影響到景點項目。</br> 但嫌疑人只有梅恪爾一個,這就透著股不尋常的感覺。</br> “整個地宮要進行大搜查?”</br> 衛(wèi)洵似乎在紙人隊伍中看到了幾只蝙蝠妖。</br> “對。”</br> 周希陽冷靜道:“白老太太借口要幫紙人找回失蹤者,借機要搜查旅客們暫住的房間。”</br> 白老太太帶妖掘地三尺都沒能找出偷走半個靈蛇骨的怪物,現(xiàn)在唯一沒查過的只有旅客們和導(dǎo)游的房間。她會往這方面想也正常,畢竟旅隊沒來是一切正常,旅隊一來她白老太太就倒了血霉。</br> 怎么看怎么跟旅隊有關(guān)系!</br> 周希陽說話時職業(yè)習慣的注意丙二五零的表情,即使一切證據(jù)似乎都指向那怪物是吞噬者的史萊姆,但不知怎的,他仍舊懷疑這怪物和丙二五零有關(guān)。</br> “他們這么久都沒跟吞噬者對上?”</br> 但衛(wèi)洵表情沒有任何異樣,語氣還有點遺憾惋惜:“真沒用。”</br> 真沒用,連個玉米筍都找不到。</br> 十幾米長的玉米筍當然不可能只藏在衛(wèi)洵屋子里,它龐大的身體從地宮一直延伸到地宮外的小湯山。但深淵蠕蟲天生就是隱藏大師,又能隔著巖層土壤感知到哪怕微弱如雪片落下的震動。</br> 白老太太手下的妖沒多到能地毯式搜查整個小湯山,又不能探查旅客導(dǎo)游的房間,竟生生讓玉米筍躲了起來。</br> 但衛(wèi)洵仍覺得白老太太反應(yīng)有點怪——昨晚十月十日剛表示要追查怪物,誰都別干擾她。白老太太樂見其成,也對十月十日表達出親近的態(tài)度,那么起碼也應(yīng)該耐心等等,看十月十日到底有沒有成果吧。</br> 不該這么著急,今天下午就寧愿得罪整個旅隊,也要冒險探查所有人的房間。</br> 這其中絕對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信息。</br> “芷家老管家什么時候失蹤的?現(xiàn)場沒留下半點線索?”</br> “今天中午換班守靈時失蹤的,白小天第一個發(fā)現(xiàn)。”</br> 周希陽知道丙二五零敏銳,沒對他直接問到重點感到驚奇。</br> 現(xiàn)在徹底分了陣營,為棺材守靈卻不能停。周希陽重新安排組合,守靈人員由他們五個旅客和芷家老管家總共六人分成三組,進行三班倒。</br> 和芷家老管家一起守靈的,正是白小天。</br> 其實這配合有點頭重腳輕,周希陽和奧萊恩一組,半命道人和云良翰一組,都是一強帶一弱。唯獨白小天和芷家老管家兩人都不強,算是弱弱組。</br> 但之前地下怪物最先襲擊白小天,讓周希陽懷疑白小天是隱藏實力進來的人,暫時不能辨別到底是哪方后手。但無論如何,白小天實力應(yīng)該不差。</br> 這次是中午換班時,白小天發(fā)現(xiàn)芷家老管家沒有按時到達,因此才發(fā)現(xiàn)他竟然是失蹤了。</br> “有線索,但是被芷葵葵收起來了。”</br> 周希陽擰眉:“白小天說,那是一根芷家老管家的食指。”</br> “上面密密麻麻纏著蛛網(wǎng)似的黑線。”</br> “外面亂起來了?”</br> 衛(wèi)洵回屋時郁和慧迎了過來,輕描淡寫道:“有幾個小妖想闖屋子,被我吃了。”</br> 這些亂闖的小妖恐怕是來試探天狐態(tài)度的,如果他表現(xiàn)出一丁點的心軟,那再來的恐怕就不是小妖了。”</br> “芷家老管家失蹤,白老太太趁機想要徹查整個地宮。”</br> 衛(wèi)洵簡短和郁和慧說了這件事,走到‘煉丹爐’旁邊觀察。原本金黃色的煉丹爐在郁和慧的努力偽裝下,已經(jīng)變成了個低調(diào)樸素的‘青銅色’煉丹爐,此刻見衛(wèi)洵回來,整個‘煉丹爐’高興地差點拔地而起,與地面接觸的地方露出條沒染好的金黃色邊邊。</br> “下去。”</br> 衛(wèi)洵一按就把玉米筍按了回去。</br> “現(xiàn)在四點半,還有半小時金丹就能出爐了。”</br> 郁和慧滿懷期待:“到時候你就能把玉米筍收到魔蟲之球里了。”</br> 這種大面積的搜查,還是把玉米筍藏到魔蟲之球里最保險。</br> “白老太太真是在找玉米筍嗎?”</br> 衛(wèi)洵卻若有所思:“我覺得不見得。”</br> 正如他之前推測的,如果單是找玉米筍,那白老太太動作也太急了。</br> “也許是芷葵葵和白老太太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br> 郁和慧仔細琢磨,身為老手旅客,他習慣性從旅程本身和重要npc深挖。</br> “芷家老管家除了守靈,就是在服侍芷葵葵。但他失蹤這事卻是被白小天先發(fā)現(xiàn)的,這很不正常。”</br> 尤其是芷葵葵收起了芷家老管家的斷指,現(xiàn)場只有白小天曾見過它。</br> “芷家老管家對芷葵葵最沒有防備心,如果是芷葵葵動手,那也說的通。”</br> 郁和慧輕聲道:“而且你記得嗎,傀儡師極有可能潛入了這個旅程中。”</br> 云天河突然被控制,他身上的傀儡線,雖然有可能是傀儡師早就秘密埋在他體內(nèi)的。但想要激活操控他們,傀儡師或者她的傀儡線,絕對藏在這旅程中。</br> “你說那黑色細線有可能是傀儡線?”</br> “對。”</br> 郁和慧說的是纏繞在斷指上的黑色絲線。</br> “芷葵葵有可能被傀儡師的傀儡線寄生,讓芷家老管家消失的也是她。目的便是要讓整個旅程混亂起來,與白老太太合作,瞄準的肯定是更大利益——”</br> 郁和慧喃喃,忽然皺眉:“你說,她擾亂這個景點,是不是想設(shè)計削弱魔鬼商人?”</br> 徹查所有導(dǎo)游和旅客的房間也許不是為了針對丙二五零,而是針對魔鬼商人。在昨晚混亂中魔鬼商人趁亂收集了很多妖怪的尸體甚至活妖,其中不乏白老太太的手下。剝皮先生的影響會讓他將這些妖怪們?nèi)縿兤ぁ?lt;/br> 如果剝皮現(xiàn)場被白老太太他們發(fā)現(xiàn)的話,絕對會引起這些老妖大妖們的反感與敵意。</br> “也許是她也想分一杯羹……”</br> 無論是增強牧羊人聯(lián)盟的影響力,加強自己在東區(qū)的勢力,傀儡師此刻肯定很急。新晉導(dǎo)游新星是屠夫聯(lián)盟的,而她的‘盟友’追夢人又和這小導(dǎo)游很是親近,傀儡師眼見此景一定會做出些什么。</br> 云天河是她的第一步試探,現(xiàn)在也許是她的第二步試探。</br> “畢竟她也是這個十年周期的導(dǎo)游,年末慶典后也得上戰(zhàn)場。”</br> 郁和慧覺得這說得通。</br> “或許這里面有傀儡師推波助瀾。”</br> 衛(wèi)洵卻是不置可否,他若有所思站在煉丹爐旁:“之前白鹿是不是說過,如果找到山翁,就能與參精傳話,讓參窩出現(xiàn)?”</br> “對。”</br> “也就是說,靈參與何首烏之間是互相有聯(lián)系的——那就是說,佟和歌分散的三樣靈物,互相之間能夠交流?”</br> “應(yīng)該是這樣。”</br> 郁和慧比較樂觀:“煉好太歲金丹,咱們就能通過去找參精和山翁了。”</br> 衛(wèi)洵的表情卻有點微妙,他食指曲起,輕叩煉丹爐,側(cè)耳過去聽。玉米筍立刻識相的掀起一條觸須。衛(wèi)洵聽到被火燒的太歲還在有氣無力嘟囔,什么‘小癟犢子’‘小傻逼’‘哎,燒不死,就燒不死,牛不牛?’。</br> “話還挺多,智商不高,可能被分出去了。”</br> 衛(wèi)洵刻薄道,挑起眉頭:“你說它剛被燒的時候,會不會嚇到慘叫,大喊‘我要被燒死了!!’然后再給其他好兄弟說點遺言什么的,比如‘燒我者丙二五零!’?然后叫兄弟們給他報仇?”</br> “哈哈,應(yīng)該不會吧。”</br> 郁和慧笑的有點尷尬。</br> “你說佟和歌最講義氣,那靈參跟何首烏肯定也很講義氣,絕對會來救兄弟吧。”</br> 衛(wèi)洵緩緩笑了,郁和慧卻覺得他這笑容充滿了邪氣。就連玉米筍都打了個哆嗦,整個煉丹爐往地下一縮,規(guī)規(guī)矩矩蹲好。</br> “纏在芷家老管家斷指上的黑線,真是傀儡絲嗎?”</br> 衛(wèi)洵饒有深意:“你說,會不會是頭發(fā)?”</br> 她囚禁的何首烏精竟然逃跑了,還抓了個老紙人當人質(zhì)!!</br> 白老太太差點氣瘋了,氣勢洶洶帶著一眾小妖穿過地宮,手里緊攥著半截黑褐色的人形塊莖。那塊莖斷口處不斷滴下如血般的黑色液體——山翁為了逃跑,竟然狠心折斷了自己的原身!</br> 白老太太抓這山翁,本來就是為了用它和靈參之間的感應(yīng),來尋找靈參。她甚至刻意減少看守,就是想讓這山翁逃走,從而跟隨它找到靈參的所在之處——但這山翁極為狡猾,竟是沒有半點動靜。</br> 今天逃跑時它狠心折斷原身,被白老太太暗中標記過的部分仍舊留著,只跑了另外一半,這才讓白老太太一時沒有發(fā)現(xiàn)!</br> 而那失蹤紙人的斷指上,纏繞的赫然正是山翁的發(fā)絲!這是明晃晃的標記!</br> 徹查地宮不止為了找那妖怪,為了抓捕唯一曾偷盜紙人的梅恪爾,更為了追回山翁。只可惜梅恪爾這貍花貓妖逃得太快,白老太太沒抓到任何線索。此刻她又急又惱,不僅急在何首烏逃跑,更認為何首烏此舉絕對有反常。</br> 山翁和靈參互有感應(yīng),它逃跑極有可能是因為靈參遇險!</br> 難道靈蛇骨內(nèi)藏著的真是靈參?雖然可能性極低,但現(xiàn)在白老太太已經(jīng)不準備放過任何可能!</br> “這里血氣怎么這么重,給我搜!”</br> 找不到梅恪爾,找那怪物也行!昨晚那怪物受傷,哪怕它看起來沒有任何血液,但急怒不已白老太太不放過半點蛛絲馬跡,她氣勢洶洶,已經(jīng)完全聽不進話,不再退后半點,甚至威嚇周希陽,完全不聽他的勸阻。</br> 數(shù)息后白老太太循著血氣,轟開了某處側(cè)殿的大門。</br> 正偷摸著給妖獸剝皮的魔鬼商人:?</br> 作者有話要說:衛(wèi)洵:被火燒一下就吱了哇啦亂叫還喊兄弟們來還罵人的太歲是屑。</br> 太歲:?屑在說我?屑怎么還學會說話了?屑——嗚嗚嗚!</br> 郁和慧【捂嘴】:你話怎么這么多,不如吞個蛇骨堵堵嘴吧。</br> 打完疫苗手臂疼,今晚先更這么多qwq</br> 明天恢復(fù)正常繼續(xù)日萬!</br> :來自《民間藝術(shù)——皮影的制作過程》</br> 感謝在2021-07-2813:04:57~2021-07-2823:01: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br> 感謝投出深水魚雷的小天使:喵吉1個;</br>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可愛2個;信衛(wèi)導(dǎo)得永生!、涼笙、南山南、你又在思念誰、茜、吱呦呦、小庭觀魚、48044521、yyu、葉子紛飛、一棵白菜007、謝忱、阿多尼斯、胖子、坑多不壓身、28870699、艮七子1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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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