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萍萍被烏老六撲沒后,衛洵就陷入某種情緒低落的態度無法自拔。并非是悲觀或者沮喪這種負面情緒,而是種不想動彈,消極抵抗的感覺</br> 就像明知道明天就要開學,卻不去趕作業,而是仍躺在沙發上玩手機的心理一樣。</br> 當時衛洵就跟魔怔了一樣,除非厲鬼萍萍重回到他面前,否則小喪精衛洵對一切事情都失去了興致。就連被趙宏圖抓住衣袖,被王澎湃抗在肩膀上他都沒有任何多余的反應。</br> 直到嗡嗡聲緊跟在車后響起,額間雙角開始微微發燙的時候,衛洵稍微回過神。</br> 那是什么?</br> 這一回神,才讓衛洵從自己的世界里蘇醒過來,意識到現實。他皺了皺眉頭,自己衣服都被血浸透了,緊貼在皮膚上,很不舒服。血腥味也并不好聞,可失血過多帶來的寒冷更讓衛洵懶洋洋的,像一條冬眠的蛇懶得動彈。</br> 但是后面傳來的氣味,實在是太香了。</br> 衛洵側過頭來,望向車窗,看到車窗玻璃外趴著只指甲蓋大的灰白花蚊子。</br> 和尋常蚊子相比,明明沒有什么不同。但此刻的衛洵卻覺得它像是糖果做的不,不是他感覺,而是額頭上的角帶給他如此感覺。</br> 雖然都是食欲,但這其實和遇到怨念時的感覺并不完全相同。如果說怨念是雙角的食糧養料,那這些蚊子更像是同源的,卻更劣等的能量。</br> 衛洵一直覺得自己的最終怪物變形該是惡魔,同源的話,姑且叫這些蚊子魔蚊。單一只魔蚊的能量太少了,就像一粒劣質砂糖,是不可能引起雙角反應的。</br> 但是追在后面的蚊子實在太多,對雙角而言就像好幾大塊冰糖追在后面,雖然都是劣質的,低等的能量,但匯聚在一起還是可觀的。</br> 有點想吃。</br> 衛洵盯著車窗上越來越多的魔蚊,嫌棄舔了舔嘴唇。</br> 但是真的好丑。</br> 正好這時候車停了,車窗上的魔蚊越來越多,衛洵有種感覺它們也在渴望的盯著自己,渴望能吞噬更高層的能量。</br> 進化,是一切生物的本能。就連小小的蚊子都在渴望他的血肉。</br> “那就來吧。”</br> 衛洵覺得有趣,他低聲笑著,打開了車窗。趙宏圖焦急喊叫聲在他耳畔模糊成了無意義的音符,衛洵將手伸出了窗外,他左臂上有剛才戰斗留下來的傷口,霎時間魔蚊們一擁而上,落滿了他的手臂。灰撲撲一片看的人頭皮發麻。</br> 但下一瞬,那些魔蚊們就全都死亡,太弱了它們實在是太弱了,別說吞噬衛洵的血液進化了,剛觸碰到他的血液就被反吞噬,化作精純能量融入衛洵體內。</br> 衛洵胳膊一顫,那些死去的魔蚊便如麩皮般紛紛揚揚落下,被吸干能量的它們身體脆弱易碎,如被冰霜凍結般。一層魔蚊的尸體落下去,更多魔蚊撲向衛洵的手臂,如瘋如魔,但結果卻也只有死亡。</br> “多謝款待。”</br> 衛洵雙眼因愜意微瞇,不用購買恢復藥劑,他身上的傷就在飛速好轉愈合。不僅如此,衛洵對自己身體的掌控力更強了,左臂上的傷口被他控制著,一直沒有愈合,血腥味引來越來越多的魔蚊。</br> 從外面看如灰色濃霧般的蚊群龍卷風般上粗下尖,最終目的都是衛洵的手臂,它們成片的飛落,成片的死亡。</br> 就像寓言故事里講的,若是誰想要從魔鬼那里得到什么,總的付出更多。</br> 源源不斷吸收而來能量讓衛洵的身體微微發熱,呼吸都帶著灼熱的氣息,這種感覺實在太好了,雖然一直都能聽到san值下降的聲音,但衛洵卻無所謂,像不滿足的孩子一樣只想要更多,深黑色的眼望向蚊群在那里,衛洵嗅到了更美味的氣息。</br> 那里有三只強大些的,更純粹的魔蚊。同樣被衛洵的血液引誘,卻隱約知道那是致命毒餌,而猶豫不決,遲遲不肯過來。</br> 快來吧……</br> 衛洵輕舒一口氣,控制著左臂,讓傷口裂的更深,血腥味彌漫開來,引得周圍魔蚊們發瘋。</br> 來吧</br> 新裂開的傷口正在瑪瑞亞蝴蝶紋身附近,在被蚊群遮蓋,衛洵看不到的地方,紋身微微發光。映得那里的血液都染上了淡淡的藍紫色。</br> 一直隱藏在濃霧深處的三只魔蚊終于再按捺不住,兩只小牛犢大的細瘦蚊影破開深灰濃霧,其中一只魔蚊黑底白花,另一只白底黑花,身后蚊翅竟然都有三對。</br> 其余魔蚊皆如遇到王者降臨般紛紛退避開來,這兩只變異似的巨蚊飛起來速度快極了,眨眼就到了越野車后,向衛洵撲來,嗡鳴聲震得人頭腦發昏,七竅流血。</br> 就在這時</br> “系好安全帶!”</br> 王澎湃吼道:“胖爺我要開車了!”</br> 轟</br> 發動機如怪獸咆哮,整輛越野車劇震,原本深陷泥坑,無法脫離的越野車竟再次開動起來。車輪飛速旋轉濺起大片爛泥,落滿車窗玻璃的魔蚊霎時齊齊飛開,這一瞬幾乎整輛越野車都在發光,極強大的力量幾乎將每個人拋向后面,緊緊貼著座椅靠背。</br> 轟隆</br> 猶如一匹奔騰的野馬,越野車躥了出去,在爛泥地里竟開出了飆車的速度,嚇得所有人臉色蒼白,沒人能想到王澎湃開車竟然是這幅模樣。</br> “小,小心!”</br> 副駕駛位的許晨話都說不清楚了,看著前面路上的水坑聲音驚恐發顫:“水坑,前面有水坑!”</br> “哈哈,放心。胖爺我可是老司機了!”</br> 王澎湃豪爽笑道,也不知道他如何操作,越野車斜飆出去,差點就要栽進小龍溪里,千鈞一發之際卻又拐了回來,正好越過水坑,這是凡人難以想象的操控力,堪稱恐怖的車技。</br> 沒人來得及系安全帶,所有人又被拋向左邊,趙宏圖直接栽到衛洵身上,而衛洵頭重重磕在車里。</br> 砰!</br> 眩暈感打斷了不斷吸收能量的暢快感,衛洵捂著頭,總算清醒過來,抬眼一看自己胳膊上竟密密麻麻全都是蚊子的尸體,他臉上頓時露出近乎驚恐的神情,打了個哆嗦。</br> 好惡心!</br> 一抖手把那些蚊子尸體全都抖了下去,再看后面窮追不舍的巨蚊,衛洵臉都快綠了。</br> 該死的,他怎么會覺得蚊子好吃!</br> 灰霧蚊群被拋到后面,那兩只巨蚊卻還在窮追不舍,衛洵能清楚看到它們大好幾號的鋒銳口器。有小臂長,毛衣針粗,閃著金屬般的光澤,上面似乎還沾著不知是那種生物的紅褐色血跡</br> 一瞬間蚊子身上含有多少種細菌病毒的百科從腦子里滑過,一想到剛才有無數小號魔蚊落到自己手臂上,落在傷口上,衛洵就恨不得立刻跳進八四消毒液里自由泳五千米。</br> 臟死了!</br> 莫挨老子!</br> 旁邊趙宏圖被車晃得頭昏腦漲想吐,他慌手慌腳幾次要從丙九身上爬起來,但一次次急轉彎又讓他的努力功虧一簣。直到旁邊人扶了他一把才勉強坐穩。</br> “謝謝”</br> 趙宏圖昏頭昏腦道謝,話音沒落心頭一悚,不對啊,和他坐同排的只有丙九啊!還沒等他從丙九扶了他這件事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就覺得口袋一輕。</br> “誒我的槍!”</br> 侯飛虎留給他防身的手槍被丙九順手拿走了!</br> 看著緊追在越野車后不放的兩只巨蚊,衛洵簡直跟看到自己黑歷史一樣,惱羞成怒,殺心驟起,他卻半點不想和它們再接觸,別說手撕,就連導游旗衛洵都覺得太短,干脆拿了趙宏圖兜里的手槍。</br> “下地獄去吧。”</br> “砰!”</br> 槍聲響起,震得趙宏圖耳朵嗡嗡作響,他目瞪口呆望向丙九,卻發現他開槍的姿勢意外標準好看。越野車內空間大,衛洵半站起身,轉過來背靠駕駛位的座椅,身子側著,上半身探出大開的車窗,肩膀抵著窗框。</br> 他一手捂著耳朵,一手開槍,手穩得驚人,眼神也冷的嚇人。</br> “砰、砰、砰!”</br> 好家伙。</br> 開車的王澎湃分神去看倒車鏡,正看到丙九幾槍全都打在巨蚊的翅膀上,準的他咋舌,一看就是練過的。最令他瞠目結舌的,是子彈上附著的,淡淡的不祥紅光。</br> 如果沒有那層紅光,尋常子彈不可能傷到霧蚊!</br> 衛洵一槍槍泄憤似的,打在緊追越野車不放的巨蚊身上。太臟了,實在太臟,想到自己剛才竟然把那么多蚊子當糖豆吸收,衛洵完全受不了。</br> 他強烈的排斥心理讓雙角不情愿的放棄那些還沒完全吸收的,飽含雜質的魔蚊能量。衛洵對巨蚊的殺意又讓雙角隨他心意,將那些能量廢物利用,附在子彈上。</br> 每一顆子彈上都有成百上千魔蚊的能量,即便巨蚊血脈更純實力更強,有無法完全扛過傷害。m.</br> 或許它們是看衛洵一直被群蚊吸血,沒有反抗,最后才蠢蠢欲動的。可能直到死亡時這兩只巨蚊也委屈,為什么這個魔人突然轉變了態度。</br> 等把槍里子彈打空,徹底殺死了兩只巨蚊后,衛洵面無表情把槍拋到趙宏圖懷里。粗魯擼起左臂碎成破布條的袖子,右手快準狠的一捏。</br> “嗡嗡嗡!”</br> 一只金色的蚊子被衛洵捏住了翅膀,卻也不掙扎,而是酒鬼似的抻著頭連忙最后多吸幾口血,被凍得打了個寒噤。</br> 衛洵始終記得他最初感應到蚊群中有三個強大的存在,被他殺死的巨蚊不過只有兩只而已。還有一只最狡猾,隱蔽性最強的蚊子,已經悄無聲息,來到了他的身邊。</br> 甚至還吸了他蝴蝶紋身附近幾口血。</br> 它隱蔽性太洵甚至完全沒感到疼痛,和那兩只巨蚊相比,這只金色蚊子小多了,只有拇指肚那么大,胖乎乎的,不像蚊子,倒更像只毛絨絨的蜜蜂,身上還長了一圈又一圈的花紋。</br> 被衛洵抓住翅膀也不掙扎,一動不動裝死。雖然看起來攻擊性不強,但它體內蘊含的能量,卻是最充裕,最強大。像一顆蜂蜜流心小熊軟糖。</br> 衛洵將蚊子攥在手里,面無表情,他速度很快,就連旁邊的趙宏圖也沒發現丙九抓了只蚊子,只聽到他肚子發出咕嚕嚕的響</br> 場面一時有點尷尬。</br> 不,不不,他衛洵就算是再餓,餓死在這里,他也絕對,不可能,去吃一只蚊子的。</br> “嗡嗡嗡。”</br> 似是覺出衛洵的殺意與不喜,金色的蚊子小聲嗡嗡,衛洵感到左臂蝴蝶紋身處微燙,隨后他腦海里就多了個陌生的,微弱的意識。</br> 嗡嗡嗡</br> 這陌生意識也在嗡嗡嗡,跟蚊子似的蚊子?</br> 衛洵若有所思坐回座椅上,原本想要殺掉它的動作難得遲疑,那微弱意識似乎也明白,現在是決定它生死的關鍵時刻,不斷向衛洵發出臣服,忠誠的意識。</br> “嘿。”</br> 衛洵被逗樂了,這只變異的蚊子該是吸了他蝴蝶紋身附近的血,變異了,衛洵隱約覺察到它的臣服確實真誠,與此同時還有更深的渴望。</br> 衛洵記得這只胖蚊子非常畸形,長了四對翅膀,從上到下分別有一對黑底白花翅膀,一對白底黑花翅膀,一對金色翅膀,還有最底下一對小到不起眼的藍紫色翅膀。</br> 這對翅膀最嫩,還軟軟搭著,衛洵一碰這小蚊子就怕的打顫,卻又不敢躲。從它模糊的意識里,衛洵知道這對翅膀是它吸了衛洵的血液后新長出來的。</br> 進化?</br> 他的血他蝴蝶紋身附近的血,這么有用?</br> 衛洵沒有說話,而是在腦海里向金蚊的微弱意識傳遞臣服,掌控的意識,對方并沒有任何反抗,而是順從將自己敞開。</br> “有意思。”</br> 衛洵再次自言自語道,卻不是因為胖蚊子聰明到懂得臣服,而是從殺死巨蚊到活捉胖蚊后,衛洵一直在等待旅社的提示音。</br> 或是臨時任務,或是殺死巨蚊的獎勵,或是特殊的,接受蚊子臣服的任務。</br> 但是沒有,什么都沒有,無論是衛洵殺死巨蚊,還是受到胖蚊子臣服,旅社都沒有半點反應。</br> 這對仿佛能覺知萬事,掌控一切的旅社來說,是不正常的。</br> 是故意冷遇,還是……旅社看不到?</br> 正是對這件事的好奇,才讓衛洵暫時留下這只蚊子。苗芳菲當時送他的藥瓶還有幾個,把清涼丹一股腦吃完,衛洵把蚊子裝進小瓶里,動作快的很,趙宏圖只看到丙九餓到神志不清,開始嗑藥了。</br> 想了想,他從兜里掏出塊壓扁的巧克力,拘謹遞向丙九:“丙導,馬上就到苗寨了。”</br> 王澎湃開車快的很,甩脫蚊群后嬰竹苗寨已經近在眼前。時間非常驚險的正在十點五十,差十分鐘他們就要遲到。</br> “不知道侯大哥他們有沒有及時趕回來。”</br> 看著越來越近的苗寨,趙宏圖心越揪越緊,還有點希冀,希望侯飛虎他們只是先一步回到苗寨而已。</br> 但是</br> 沒有,侯飛虎和苗芳菲他們沒有回來。回來的只有他們五個人。</br> “怎么,臉色這么難看。”</br> 衛洵沒接趙宏圖的巧克力,心情倒算不錯,隨口問道。</br> “丙導,您,您受傷了,趕緊處理一下吧。”</br> 坐后面的郁和安大膽探頭過來,焦急擔憂道。</br> “怕血嗎。”</br> 衛洵漫不經心,不想讓他們知道自己身上傷口已經痊愈,便隨手從身上抹了指血,抹到郁和安臉上,敷衍道:</br> “不怕了。”</br> 郁和安:?</br> 他頂著那抹血痕,整個人愣住。不,不是怕血啊,他是擔心丙導身上的傷,還有,還有想知道慧慧他究竟怎么樣了。</br> 坐在丙九身旁的趙宏圖卻更看清他眼里的冷意,暗自沖郁和安搖了搖頭。</br> 丙九心情不好,原本他也想追問侯飛虎和苗芳菲的情況,但卻又忽然不敢了。</br> 林曦也失蹤了,丙九都沒有反應,他們應該都沒事吧。</br> 趙宏圖只能這么安慰自己,心里卻無論如何都放不下擔憂。</br> 車里人各懷心思下,越野車駛回了嬰竹苗寨,時間正好到了十一點。打頭的吊腳樓沒有燈光,烏老六沒有回來。但也沒什么人關心他。</br> 所有人背著竹背簍,站在吊腳樓前,等待丙九發話。氣氛因為失蹤的同伴顯得分外凝重。</br> 在回到嬰竹苗寨時,趙宏圖他們就聽到了旅社提示聲。</br> 福利項目完成</br> 任務獎勵發放</br> 您得到2500積分</br> 嬰兒對您的背簍十分滿意,好感度1滿值10點</br> 請注意,在接下來的景點項目中,您將歸屬于茶坪苗寨</br> 在聽到最后這句話時,趙宏圖和郁和安同時松了口氣,感激望向王澎湃。果然,這只是兩波人分開過項目而已,苗芳菲和侯飛虎他們應該沒事。</br> 衛洵也得到了福利任務完成的提示,與此同時他還得到了接下來項目的信息。</br> “點名。”</br> 慣例點名,只不過這次點名足足缺了一半人,衛洵也沒有多解釋。</br> “休整了一天,旅客朋友們休息的好不好?想必大家一定養足了精神,很想知道接下來的景點項目是什么吧。”</br> 來了!</br> 所以旅客瞬間集中精神,細心傾聽導游每一句話,不敢落下任何一個字。</br> “我先來問大家一個問題,有人自由活動時,注意到過神榜上寫的是什么嗎?”</br> 神榜?</br> 郁和安等人為這個陌生的詞匯愣了下,許晨推了推眼鏡,低聲提醒:“就是堂屋里春聯一樣的紅紙。”</br> 神榜文化在川蜀客家,湖南懷化等地皆有,包括祖先牌位、神匾和神聯三部分,他們居住的吊腳樓里舍了前兩樣,只在堂屋里還保留了神聯。</br> 雖然許多人不知道這是什么,但一進屋抬眼就看見紅紙春聯,這還是非常顯眼的。</br> “好像是……金爐不斷千年火,玉盞長明萬歲燈?”</br> 郁和安遲疑道,他也記得大紅色的聯,特意記過上面的字。無時不刻收集信息對老手旅客們來說已經是習慣了,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能用上。</br> “沒錯,這句神聯是祈求瓜瓞綿綿,香火不斷,祈盼新生兒女無病無災的。”</br> 衛洵道:“小龍溪一帶群山綿延起伏,極其閉塞,曾被稱為龍溪蠻地,現在仍保有許多舊時的奇異風俗。咱們接下來的項目,便是體驗這湘西群山之中的特殊育嬰習俗。”</br> 聽丙九這樣說,不知為何,每個人心里都生出不詳的預感。</br> 果然,接下來他的話令所有人脊背發涼。</br> “醉美湘西行程,選擇最具有代表性的三項育嬰習俗,供旅客們體驗,包括畫桃符,洗三和打三朝。說到這,懂行的旅客朋友們可能疑惑了,這畫桃符,是巫師用來給孕婦隔鬼的手段呀,但咱們這里沒有孕婦,那可怎么辦呢。”</br> 聽到這里,趙宏圖它們意識到什么,一個個臉色難看的很,衛洵臉色也難看又遺憾又生氣,可惡啊,明明他也帶了竹簍去,怎么就沒有小孩往他背簍里鉆呢。</br> 懷孕體驗他得花錢去體驗的東西,這些旅客們不花一文就能搞到,而且完成項目還能掙積分。</br> 這世間竟有此等好事!衛洵是不知道導游還能不能去當旅客,但如果能有機會,他是一定要去試試的!</br> “沒錯,和大家期待的一樣,旅客朋友們是不是都已經選中自己喜歡的寶寶了?”</br> 衛洵不滿快聲道:“這些寶寶還很小,剛剛才六個月,但巧的是,畫桃符也是在孕婦懷胎六月的時候進行的。所以接下來,大家將扮演孕婦的角色,親自去體驗巫師是如何為孕婦隔鬼驅邪的。”</br> 他說完這句話,趙宏圖等人立時覺得背后竹簍一輕,身前肚子一漲,肚皮像是吹氣球般迅速鼓了起來。撐得衣服都翻卷起來,一個個真跟懷孕六個月似的挺著肚子!</br> 竟然是這樣的任務!</br> 趙宏圖看著自己挺起的肚子,簡直跟看怪物似的,碰都不敢碰,心里又怕又惡心,他畢竟才剛十六歲啊,不怕外傷,卻最怕那種鉆進侵入體內,在身體里繁殖的東西。</br> 這么想著,趙宏圖臉色一青,胃在翻騰,嘔吐感洶涌而來,他茫然疑惑這暈車的后勁有這么大嗎,怎么現在他還惡心。</br> 旁邊許晨也掩嘴皺眉干嘔幾聲,趙宏圖才明白過來,操了,這他媽竟然還有孕期反應!</br> “請大家收好巫師的帖子,認真準備,不要丟失。此次項目是沉浸式體驗項目,希望大家能夠專心配合。”</br> 衛洵發帖子時還充滿求知欲的盯著旅客們的肚子,他很好奇,六個月大的嬰兒又不是面團,還真能硬生生塞到男人的肚子里?那內臟們該被擠到哪里去了,不會受傷嗎?</br> 他是真的好想體驗一下啊,這種好奇都暫時超過萍萍沒了的悲傷了。</br> 嗚嗚,萍萍,他的萍萍。</br> 想到這,衛洵又難過起來,一想到還沒回來的烏老六就咬牙切齒他必須給烏老六留下個印象深刻的教訓才行。</br> “對了,想必大家都很想知道其他旅客究竟去了哪里呢?不要急,在洗三后會茶坪苗寨會和小龍溪對面的切壁村一起,舉辦盛大的三朝酒來慶賀嬰孩的誕生。等到那時,你們就能見到其他人啦。”</br> 切壁村!</br> 所有人心頭一凜,分發完帖子后,短暫的會議結束了。衛洵轉身離開,趙宏圖四人卻沒有走,湊在一起商量。</br> “壞了壞了,這可咋整,慧慧他們給弄去切壁村了。”</br> 郁和安捧著肚子,滿臉苦相:“咱們懷這胎兒,要,要是他們也這樣的話,豈不是得懷鬼胎?”</br> 對啊,郁和安的話正戳到趙宏圖最擔憂焦慮的點。剛才丙九說大家選中自己喜歡的胎兒,難道所謂嬰兒鬼嬰的選擇,指的是這個?”</br> “王大哥,你說他們會遇到危險嗎。”</br> 明明苗隊不在,趙宏圖現在是隊里實力最強的人,但可能是胎肉墳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他開始不自覺信任王澎湃,想去詢問他的意見看法。</br> “小趙別急,危險嘛肯定會有,但也說不準。”</br> 王澎湃撮了撮牙花子,拍著肚皮。大家都懷了孕,就他看起來變化最小,畢竟王澎湃本身就有個啤酒肚。</br> “之前咱們判斷的,選鬼嬰安全,選人類嬰兒危險,其實我到現在還覺得是這樣。”</br> 鬼胎和嬰兒哪個更危險,這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但王澎湃這樣說,卻沒有人質疑,大家都在認真聽他講。郁和安搓著手擔心道:“王老哥,您見識比我們多,快,快說說怎么回事吧,唉,慧慧比趙小哥還小,懷了鬼胎,我實在擔心。”</br> 壞了,是不是表現得太張揚了。</br> 胖子心里頭犯嘀咕,但事到如今,也容不得他再收著。醉美湘西畢竟不是什么簡單旅程,大旅隊也有陰溝里翻船的時候,偏偏這時兩隊人分開,他原本看出的,多出來的第九個人被分到了那邊,別的不說,王澎湃心里也急。</br> 大家都是旅客,都想好好活著,誰也沒什么壞心眼,想眼睜睜看著人死的。</br> “咱們這次旅程,有三個項目,對不對?”</br> 王澎湃掰開了揉碎了給他們講:“之前行程單上是不是寫了小龍義莊、兇骨棧道、喪魂澗、切壁村四個地方?”</br> 大家聽了點頭。</br> “我覺得吧,最終咱們肯定是要去切壁村的。所以苗隊他們先到了切壁村,該是選對了孩子的獎勵。危險,肯定會有,但他們肯定也能發現更多的線索。”</br> “早知道這樣,咱們當時就全選鬼嬰好了。”</br> 趙宏圖咬牙,王澎湃卻搖了搖頭,語重心長:“趙小哥,聽胖哥一句勸。旅社是不可能有絕對正確,絕對安全的選擇的。就看這次是分撥任務,咱們從結果往前倒推,旅社也不可能讓咱們所有人都選擇一方的。”</br> 許晨道:“這么說來,選四個嬰兒,四個鬼胎確實是最保險的做法。”</br> “沒錯,相信苗隊他們絕對沒問題。”</br> 王澎湃斬釘截鐵,他堅定的態度讓趙宏圖等人放了心。當然王澎湃還有好多細節推論,都還沒有說出來,只是分析表面這些,就足以糊弄過趙宏圖他們了。有些地方講的含糊些,也沒人使勁追問個1234。</br> “相比之下,咱們才是更危險的一邊。”</br> 看到大家普遍放松了些,王澎湃又及時給他們緊了緊神:“你們還記得鬼附身苗隊講故事時,說去切壁村參加宴會的外寨人,有多少活下來的嗎?”</br> “全都死了。”</br> 郁和安打了個哆嗦。</br> “大部分寨子全都死了,去的最晚,遲了一天到的寨子人活著。”</br> 許晨意味深長補充道,四人互換了眼神,一切盡在不言中。</br> “不管怎么說,洗三宴時大家肯定會見面。現在咱先看這次項目吧。”</br> 王澎湃道,打開了紅紙包裹的巫師帖子,挑了挑眉:“嚯,繁體字。”</br> “要一升米,一個雞蛋,一個紅包,一塊刀頭肉,一個裝滿水的土壇子。”</br> 郁和安順利念出來,引起眾人目光,他撓著頭憨厚笑了笑:“俺老家那邊出馬仙的,看慣了繁體字。我沒什么天賦,也就只有這點本事了。”</br> 說到這,郁和安又傷心起來:“慧慧是俺們這代最有天賦的,七歲那會就被胡三太奶選中了,爹娘都高興,誰,誰知道我們被選進了這勞什子旅程里。”</br> “別傷心了,好好過,等出去看爹媽。”</br> 王澎湃拍他肩膀安慰:“老郁家還等著你光宗耀祖呢。”</br> “不對,是我弟”</br> 郁和安下意識反駁,話到嘴邊卻又磕巴起來,著了魔似的瞪著雙牛眼反復念叨:“光,光宗耀祖,慧慧,我,光宗耀祖……”</br> 這架勢看起來有點恐怖,魔怔了似的。王澎湃無奈猛一拍他的肩膀,低喝道:“醒來!”這才將郁和安喊回了神,他還是有點茫茫然的,失了神般,看起來實在讓人擔憂。</br> “郁老哥,咱可不能這樣,還想不想見弟弟了?”</br> 王澎湃勸道:“你看看帖子上寫的,寅時巫師就要到了,你這樣子大家可真都不放心。”</br> 紅帖上寫了巫師到來的時間,需要的東西,寅時就是凌晨四點。凌晨四點的時候巫師會來給他們畫桃符隔鬼,在這之前必須把東西都準備齊全才行。</br> “凌晨四點巫師會來。”</br> 苗芳菲滿臉倦意,放下手中的抹布,低聲道:“要把東西準備齊才行。”</br> “這鬼地方我探過了,別說肉了,連個雞毛都沒有。”</br> 石濤苦笑,四人面面相覷,皆是嘆氣。</br> 之前的計劃里他們帶走鬼嬰,本該是較為安全的選擇,誰知道在取走鬼嬰后,他們一睜眼就來到了這個地方。</br> 殘破古老的村寨不知多久沒人住了,透著腐朽的氣息。天色已完,又是陌生地方,不適合探索,在苗芳菲和侯飛虎帶領下,四人合力收拾出了間房子,勉強能住。</br> 至于為什么是四個人</br> 郁和慧失蹤了。</br> 明明都選了鬼嬰,卻只有他們四人被傳到這里,郁和慧卻不見了蹤影。侯飛虎他們一開始焦急尋找,直到苗芳菲眉心緊鎖,透露出多了一人的信息后,他們全都愣住。</br> “可,那,也不一定是郁和慧……”</br> 石濤話音未落,就聽林曦陰沉狠厲道:“就是他,我早就奇怪,他和他哥的顏值一模一樣,這怎么可能。就算雙胞胎的顏值都不可能完全一樣。”</br> 說到這,林曦臉色難看:“這么明顯的漏洞,我之前怎么沒反應過來。”</br> “怨鬼干擾了你的感知,就和小龍義莊處理尸體時一樣。”</br> 苗芳菲安慰道:“也是丙導提醒我才反應過來。”</br> 侯飛虎神情凝重:“那現在它是離開了?還是說,去了宏圖他們那邊?”</br> “不清楚。”</br> 苗芳菲低聲道,將竹背簍轉到身前。鬼嬰一直在哭,凄厲尖銳的啼哭聲刺的人耳膜生疼,極容易不耐煩。但或許因為是女性,或者受附身鬼的影響,苗芳菲對鬼嬰的容忍度很高。</br> 她抱著襁褓輕哄,哼著家鄉小調,不一會青灰色的鬼嬰就睡著了。其他人也被吵得不行,見苗芳菲這樣也笨手笨腳學著她的姿勢,鬼嬰們卻并不買賬,累的他們滿頭大汗。</br> “對鬼嬰好一點。”</br> 見林曦有點不耐煩的表情,苗芳菲提醒道:“剛才的提示,大家都聽到了吧。”</br> “咱們歸屬于切壁村。”</br> 石濤點頭,有點笨拙的哄著懷里的鬼嬰。</br> “鬼嬰對您的背簍十分滿意,好感度1滿值10點”</br> 侯飛虎補充:“這點很關鍵。”</br> “竹背簍是關鍵道具,這就意味著鬼嬰的好感對咱們接下來的項目來說十分關鍵。”</br> “可是咱們怎么接接下來的項目。”</br> 林曦低聲沮喪道:“丙導在那邊啊……”</br> “人已經齊了?”</br>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戲謔的聲音突兀響起,本該是驚悚駭人的場面,卻喜得苗芳菲他們齊齊抬頭望向聲音來處,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驚喜與警惕。</br> “您是,丙導?”</br> 苗芳菲激動中難掩謹慎,實在是這次旅程中的幻象幻景太多太愁人。</br> “不,我是怪物。”</br> 衛洵壞心眼道,看石濤他們被瞬間萎靡不振起來,像失落的狗勾,那種打雙分工的壞心情好多了。</br> 沒錯,旅隊被分到兩邊,衛洵身為苦命導游就也得兩邊趕場。雖然衛洵明白,他只要站在烏老六的吊腳樓里一分鐘就能到達切壁村,這是旅社給導游的特殊福利。</br> 但是一想到同樣的,有關景點項目的講解他得重復兩遍,懶貨衛洵就實在高興不起來。</br> 索性他過來這邊,除了告知旅客們景點外,還有其他的目的。</br> 福利項目完成</br> 任務獎勵發放</br> 您得到200積分</br> 您得到一條與尸化飛狐王有關的線索</br> 線索1、萍萍六歲那年,從父親手里得到了一只小飛狐,父親說它是萍萍夭折哥哥轉世回來的,會永遠守護在萍萍身邊。萍萍給它起名為阿龍,這是哥哥的乳名</br> 衛洵的開辟景點任務已經到了百分之八十,最后的進度肯定與尸化飛狐王有關。但它不像左右統領那般沖上來送死,到嬰竹苗寨這么久,衛洵都沒有半點尸化飛狐王的消息,看了這條線索他懂了。</br> 永遠守護在萍萍身邊</br> 也就是說,尸化飛狐王和萍萍是一直在一起的。無論這萍萍指的是切壁村,還是混進旅隊里的那個怨魂,還是附身在苗芳菲身上的鬼,都指向了切壁村。</br> 或許最終的開辟景點任務是在最后項目時才能完成,但現在既然能早到切壁村,衛洵也不會錯失良機。</br> 更何況,他來到切壁村的目的,不止這一個。</br> “針管?”</br> 簡略說完項目,鬼嬰們進了旅客們的肚子里后,衛洵將苗芳菲帶到一邊單獨聊天。在拿到巫師帖子時,苗芳菲就確認了丙九真是導游,對他態度恭順。</br> “有的。”</br> 苗芳菲點頭,干脆利落從自己背包側袋里取出一個塑封包,里面是五支還未開封的針管,三支普通的,兩支銀灰色金屬的,都是小指肚粗,配了針頭。</br> 因為新手蠱婆稱號的緣故,苗芳菲習慣了隨身備著針管,收集毒物的血,也給自己注射毒血。那些血通常都具有腐蝕性,這兩支價格高昂的秘銀針管就是為此而準備的。</br> 她毫不猶豫全都交給了丙九。雖然沒有去問丙九要針管做什么,但苗芳菲也有好奇,暗暗猜測。</br> 丙九要針管做什么,他要抽誰的血嗎?</br> 但眼前的項目時間緊迫,小心護著挺起的肚子,苗芳菲很快回去和大家一起準備起巫師要的東西去了。</br> 除了針管以外,衛洵又從苗芳菲那里搜刮了一堆干凈消過毒的小玻璃瓶,鑷子等東西。拿到這些東西后衛洵沒有回嬰竹苗寨,而是在切壁村里隨便找了間房子暫且待下。</br> 現實里在醫院住的久了,衛洵對取血這方面十分熟練,他取出針管,拿繩子勒住左臂,分別在蝴蝶紋身處和另一處各抽了一管血。</br> 被關在小玻璃瓶里的金蚊子嗅到血味眼神都直了,急的在嗡嗡亂飛,卻不敢真的去打擾衛洵。</br> 將兩針管的血,分別注入到兩個不同的玻璃瓶里,衛洵眼神專注,他想做個試驗。</br> 金蚊子的變異,對他莫名的忠誠,究竟是因為吸了他的血,還是只因為吸了蝴蝶紋身附近的血?</br> 他的血是對所有蟲子都有用,還是只對與惡魔角同源的怪物有用?</br> 衛洵真的很好奇。</br> 至于實驗對象</br> 衛洵又掏出一個小瓶子,里面裝著幾條半死不活,蠕動的蛆。</br> 烏老六的蛆。</br>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擺脫厲鬼萍萍,喜滋滋往回趕的蛆老六:阿嚏!</br> 危烏老六危!</br> 衛導哪能有什么壞心眼呢,他只是想看看啊震聲</br> 讓衛導康康!</br> 嗚嗚嗚嚇死人,差點就要加更了,你們營養液怎么這么多!好險茍住了qwq,容我休息一天,明天加更沖沖!</br> 打個補丁,營養液加更的計算是在當天更新前</br> 我比生產隊的驢勤奮震聲,你們哪來的這么多奇奇怪怪的比喻2333</br> 今天隨機發三百個小紅包,么么噠!</br> 感謝在2021031015:41:252021031110:12: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br>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沈知嶼1個;</br>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麋鹿、默泠1個;</br>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洛2個;一發入魂、漠蘭、咕嘰咕嘰、你我、白鶴秋、左徯、墨言雅、仲夏二九、綠色帥紅豆、花憐一傘間、席嵐、正式當咸魚1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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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