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很多人第一次出國時會覺得臉盲,感覺外國人都長一個樣似的,只有在辨認與自己同一個國家,同一種膚色時,因為看多了,見慣了,才會有敏銳的感知。看人是這樣,看動物更是這樣。</br> 除非是長時間相處細心觀察,否則人第一眼在看同品種同色系動物時,總會覺得相像,分辨不出它們之間是否有什么細小的差異。</br> 當兩匹白馬同時出現在人們的眼前時,只要它們高矮胖瘦相差的不多,那么見馬不多、不從事相關事業的人,第一反應大概率都會生出‘這兩匹馬好像’,‘是不是雙胞胎’?之類的想法。</br> 但旅客的觀察力和普通人不一樣,即使苗芳菲他們還不算是太資深的旅客,觀察力也遠遠超過旁人。而且苗芳菲他們現在也變成了冰島馬,算是同種,如果他們都覺得這兩匹馬十分相似,那就是事實。</br> 它們真是太像了,誰都不知道突然出現的這匹白馬從哪里來的,它與丙導馬挨得極近,馬頸貼著馬頸,馬鬃纏繞著馬鬃。丙導馬極白,無一分雜色,新出來的這匹馬也是,它們的馬鬃糾纏在一起,分不清是誰的馬鬃。</br> 頭型,鼻吻長短,白色的睫毛,蓬松雪白的柔順馬鬃,柔軟茂密的毛發,矯健的身軀,有力的馬腿,馬蹄,甚至是甩動的馬尾。原本丙導馬叼著的,裝了蘋果的桶掉到地上,新鮮蘋果滾了一地,現在卻根本沒人注意蘋果。</br> 太像了。</br> 苗芳菲想到,如果不是丙導馬眼睛顏色是淺藍色,而新出現的馬眼睛顏色是純黑色,她真的會以為是丙導回憶起了分·身分裂之類的稱號。</br> 嘩啦啦。</br> 水聲響起,剛變成馬還不適應四肢,苗芳菲努力在溫泉水中軟塌塌的湖泥上站穩身體,卻還是引起了水聲,在落針可聞的寂靜中格外明顯。她心臟猛地一跳,眼角余光立刻掃向那些原本異常危險的冰島居民亡靈,卻發現它們并沒有注意她這邊的小動靜,而是仍不敢置信的,死死盯著新出現的馬看。</br> 目光如果能具現化,那他們的目光就像刻刀,像針扎,在丙導馬和這匹新馬身上來回掃動,像是要剝下馬皮,分割馬的肌肉,看清每一條肌肉,每一根肌腱的走向,再深挖開肌肉,要尋找出這兩匹馬的不同。它們最明顯的不同是在眼睛的顏色上,但冰島居民亡靈們卻大多漠視了這點。</br> 他們觀察的是眼睛的形狀,眼珠的細節,每一根睫毛,甚至連眼睛周圍的肌肉,皮膚,紋理走向——</br> 然而更長時間的沉默,更凝滯的氣氛,卻隱隱宣告了一點。</br> 冰島居民亡靈們并沒找到任何不同!</br> “怎么回事,這匹冰島馬什么時候出現的?!”</br> “它就突然變出來了!我的天,會不會是丙導分裂了啊,實在是太像了!”</br> 冰島直播間內,原本為突然開始冰島馬驗純而為旅客們捏了把汗的觀眾們全都震驚瞪大雙眼,眼珠幾乎要突出眼眶,直播間彈幕全都是震驚的語氣詞,旅社論壇中頃刻間出現了丙導馬和新白馬的合照帖子。</br> “它們眼珠顏色是不同的,丙導馬是冰藍色新白馬是黑眼睛。”</br> “但它們長的一模一樣!不是外表,我有相馬的稱號,我敢發誓,它們的骨骼肌肉走向甚至是馬鬃馬蹄,都是絕對相同的!”</br> “不不,不可能是雙胞胎,只可能是復制或者分裂之類的。”</br> “我操難道丙導又回憶起什么稱號了嗎!傀儡之類的?太牛逼了丙導,那群冰島居民亡靈都看不出區別吧,他們全都看傻了!”</br> “肯定是丙導回憶起的稱號,不然難道還真要丙導自己去生八足神駒嗎?開玩笑,現在讓傀儡來懷正正好,這樣一來就能完美參加這個神話任務!”</br> “說的對,我是做傀儡的我懂。給自己或隊員做傀儡最忌諱做的徹底一模一樣,很邪的這東西,都是有點不同的。你看丙導馬和新白馬其他地方都一模一樣,只有眼睛顏色不同,很顯然是傀儡嘛。”</br> “說得對,哇丙導是有多想冒險探索神話遺跡啊,都沒被污染不是生死危機,只憑執念竟然就回憶起稱號來了!”</br> “丙導稱號可真多,什么有用來哪個,我真是慕了,拜一拜百寶庫丙導,希望也能旺一旺我們隊的稱號運。”</br> “拜一拜丙導!”</br> 直播間觀眾們和論壇帖子討論的導游旅客大多都將這匹新出現的,和丙導幾乎一模一樣的馬當成了他為了參與北歐神話任務,又不想自己真的‘懷孕’,而回憶起的稱號。一個個緊張關注事情發展,祈禱丙導計劃順利,‘傀儡白馬’不會被看穿。</br> 然而直播間的‘特邀解說’們,卻一個都沒吭聲。</br> 占星者望向兩匹一模一樣的馬,原本輕松搭在輪椅扶手上的手不自覺攥緊了。他目光瞟了瞟地上那堆散落的蘋果和倒扣的桶,沒看到白色的郁和狐,也許是被扣在桶</br> 占星者又瞅了眼旁邊分屏,魔鬼商人帶隊泡溫泉的場面,那只懶洋洋趴在郁和慧送來的桶里,飄在湖面上的雪貂。</br> 雖然現在彈幕上討論的方向很有道理,直播間畫面也很正常,但占星者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神經緊繃,就像面臨突發戰斗。</br> 他是個知道衛洵秘密的人。</br> 所以他想的更多。</br> 但占星者不確定吞噬者這些老奸巨猾的狡猾家伙,觀察力那么敏銳,會不會發現什么。</br> 占星者認為憑自己和衛洵的關系,他有義務,為衛洵帶一波節奏,混淆視聽。占星者相信衛洵不會搞砸,冰島馬驗純后續發展不要擔心,問題是該怎么最快截斷直播間里直播間外,那些心思縝密的懷疑者的苗頭。</br> 但帶節奏也要看人看時間,這時占星者就后悔自己剛才太敷衍吞噬者了,現在他如果突然來一波分析,也許他們原本沒有懷疑,卻反倒會因此生疑。占星者沒有輕舉妄動,他手速極快私下里扔了幾枚塔羅骰子占卜一番,然后突然開口,沒什么情緒的淡淡道:</br> “黑寡婦,你笑什么。”</br> 占星者的聲音打破了直播間的安靜,隨后就聽黑寡婦語氣中帶著笑意:“哦?我笑的那么明顯嗎。”</br> “哈哈。”</br> 黑寡婦像是心情很好,被占星者挑破后不再掩飾愉悅的笑聲:“我笑,當然是因為看到了讓我高興的事。”</br> “哦?”</br> “黑寡婦,如果我沒有記錯時間,或許現在還不到你和占星者交接的時候?”</br> 吞噬者也被打斷了思緒,有些許好奇。其實從黑寡婦聲音出現后,他心中就生出疑惑。明明現在是占星者和靈媒搭檔解說,他吞噬者作為特邀嘉賓,為什么黑寡婦會提前到來。</br> 冰島旅程有什么她在意的事情出現了,而且她不只是想獨自看直播,更想通過身為嘉賓在直播間的講話,將什么信息傳遞給正在看直播的某個人或某些人。</br> 他們應該關系不好或一般,所以不用私下聯絡。他們應該有合作關系,而即將出現的某件事是他們都非常關注,甚至是合作推動從而發生的事情。但同時他們更可能有攀比競爭之類的關系,所以黑寡婦這是在隱晦炫耀或警告。</br> 短短數秒,吞噬者摩挲蛇頭手杖,思緒萬千。</br> 復生喬治。</br> 靈媒臉色陰沉,瞬間從黑寡婦幾分得意,幾分愉悅的語氣中,想到了她的終極目標。</br> 復生喬治。</br> 冰島馬,洛基殘缺火種,生育八足神駒,丙一……</br> 難道說喬治會復生在丙一肚子里???</br> 她們敢——他們竟敢這樣算計嬉命大人的親弟!</br> 靈媒憤怒時是平靜的,只是眼角濕潤起來,恐怖的淚水蓄勢待發,但忽然間,靈媒眼角那抹淚光又消失,陷入沉思。</br> 如果黑寡婦真對預熱對抗賽動了手腳,想截八足神駒的胡,讓喬治自丙一腹中復生,那么看到丙一有幾乎一模一樣的傀儡出現,能代替生育,絕不會這么高興。</br> 丙一的肚子和傀儡的肚子,丙一的天賦運氣和傀儡的天賦運氣,是決不能比的。</br> 除非……</br> “身為互助聯盟的騎士,看到丙導即使是在失憶時仍智計百出,早有準備,實在讓我欽佩。”</br> 只聽黑寡婦笑吟吟道,語意柔和,母性十足:“我有一個孩子,所以知道生育孩子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情,要付出很大的代價。”</br> 她輕聲道,意有所指:“丙導生下的孩子,應該是最優秀的孩子。”</br> 原來是這樣!</br> 聽到黑寡婦的陰陽怪氣,一瞬間靈媒、占星者和吞噬者全都懂了。</br> 有人在和黑寡婦爭丙導肚子,也有什么東西想讓丙導來孕育!</br> 而且那人絕對很強,是能插足影響到預熱對抗賽的,起碼和黑寡婦同級,甚至黑寡婦沒把握能爭過。所以在知道‘八足神駒’任務線中的孩子大概率會在傀儡腹中生后,而不是丙導親自生后,黑寡婦才如此高興。用‘最優秀的孩子才能在丙導腹中誕生’來陰陽。</br> 那么問題來了,為什么黑寡婦確信,對方的‘孩子’,絕對會是在八足神駒任務線上出生,而不是會再去爭丙導的肚子?</br> 肯定有什么限制。</br> 比如說……</br> 第一個孩子。</br> 在這條任務線上‘出生’的孩子,大概率算是丙導,也就是‘洛基’的第一個孩子。</br> 和黑寡婦合作又有實力算計預熱對抗賽的人是蜥蜴公爵,想到他,再稍微往下一想。</br> 聰明人全都明白了。</br> 原來是這樣!</br> 占星者豁然開朗,緊繃的神經更是一松,現在他不用看就知道,黑寡婦隱晦炫耀出的消息,已經將吞噬者他們的思緒全都帶跑偏了。這也確實是個重磅消息。</br> 難怪他剛才占卜時算出黑寡婦運氣飆升——她這也算是間接幫丙導打了次掩護。</br> 給自己積福了。</br> 直播間暗潮洶涌,冰島旅程中藍湖旁卻仍舊寂靜無聲。冰島居民亡靈們和岸上兩匹冰島白馬大眼瞪小眼,卻仍舊沒人出聲詢問。沒人能去查明這匹白馬是從哪里出現的,從哪兒來的。</br> 因為它在‘岸上’。</br> 自始至終安雪鋒沒有出聲,也沒有什么特殊的舉動。除了變馬瞬間有一絲詫異外,在此之后他都很輕松淡定,就像一匹正常的,和丙導關系極好的白馬,貼在他身邊。根本不管冰島居民亡靈和其他人炙熱審視的目光。</br> 無論意外來的多突然,安雪鋒都早就清楚推測出了冰島馬驗純的核心——泡在溫泉里的,是要被驗純的人,譬如苗芳菲五個。而站在岸上的,是不用驗純的。即使衛洵變成馬,因為他是導游,所以也不會參與到旅客的驗純。</br> 而現在,安雪鋒也在岸上,最重要的是他不是衛洵旅隊的人。所以只要他穩住,這批冰島居民亡魂沒理由也沒權限對他做任何事。</br> 甚至可以說,只要魔鬼商人那支旅隊驗純時沒發現少人,無論是旅程中還是直播間的旅客導游,根本無法發現(確認)這匹冰島馬是他‘衛洵’。</br> 就像最頂尖的魔術師,在近距離眾目睽睽之下上演精彩魔術卻無人能窺破秘密一樣,安雪鋒此刻就像魔術師一般,在冷靜縝密的執掌一場萬眾矚目下的神秘魔術。</br> 正如絕大多數魔術師在上演大型魔術時,都有助手幫忙一樣,安雪鋒也早有彼此默契相互了解的最佳助手。</br> 那是最擅長隱蔽與偽裝的天狐,他的老隊友。</br> 郁和慧。</br> “唉——”</br> 郁和慧長長嘆了口氣,窩在木桶里,飄在溫泉水面上的雪貂小眼睛木然瞇著,看看岸上不甘的米蘭達等人,又看看溫泉湖中隱隱綽綽浮現的諸多骷髏亡靈。但雪貂都沒有在意,它興致缺缺用桶磨了磨爪子。</br> 天狐之力縈繞在郁和慧身邊,讓他雖然不會變成其他動物,此時此刻卻在任何人眼中都是只標致的雪貂。必要時他當然也可以偽裝成冰島馬。</br> 但明明為安隊推測出的,可能性最低,基本不會發生的情況做的準備,但現在這準備就要用上了。不由得讓郁和慧感慨,離了衛洵后自己是真倒霉。</br> 本來只是送桶酸奶過來的,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br> ‘蜥蜴公爵將殘缺洛基火種交給衛洵,本來就不懷好意’</br> 安雪鋒當時說的話仍回蕩在郁和慧腦海中。</br> ‘銀月殺手有北歐神話系橙色稱號,‘太陽獵犬’魔狼斯庫爾和‘月亮獵犬’魔狼哈提分別對應著他的雙重人格’</br> 而依據在撒哈拉場景重現太陽祭壇處,蜥蜴公爵最終拿出了北歐神話中曾束縛芬里爾的‘魔鏈’,又發現銀月殺手雙重人格吞日吞月兩頭狼虛影能融合后,安雪鋒當即斷定銀月殺手絕對還藏了一手。</br> 魔狼斯庫爾和魔狼哈提的父親,在北歐諸神黃昏中殺死神王奧丁的殘暴魔狼芬里爾,極有可能是銀月殺手雙重人格融合后,將會誕生出的強大的新稱號!</br> 但與此同時,安雪鋒也斷定銀月殺手絕對有問題。</br> 正常情況下,像他們這種強大的巔峰旅客,除非稱號特殊,否則是不會有‘精神分裂’‘雙重人格’之類的問題的。因為在旅社力量下他們真的有靈魂,精神分裂和雙重人格都極有可能讓他們的靈魂發生分裂——在旅社的暗中推波助瀾下。</br> 這樣一來他們雖然或許能變得更強大,卻也會因為靈魂分裂增加無數弱點,更容易被旅社掌控,這是驚悚全球旅社樂意看到的,切片主事人就是種極高端的靈魂分裂。</br> 或許魔狼芬里爾是個極強的橙色稱號,但如果它成型一定要以雙重人格為代價,安雪鋒認為它不值得銀月殺手冒這種風險。尤其是他是蜥蜴公爵的聯結旅客,銀月殺手給旅社留這種把柄,就相當于蜥蜴公爵有把柄在旅社手上。</br> 多疑謹慎的蜥蜴公爵也不可能答應。</br> 那么如果倒推來看,如果不是銀月殺手想要魔狼芬里爾這個稱號,所以才分裂靈魂,而是他本身就靈魂分裂,所以才努力讓兩個人格各自掌握太陽獵犬和月亮獵犬的稱號,以期待用稱號融合時產生的力量與對靈魂身體的提升優化,從而促使他自己的靈魂融合呢?</br> 稱號是人體潛力在遭遇各種危險、污染、能量浸染后,產生的可控畸變或基因覺醒,所以稱號對人影響很深,人本身的狀態也會影響到稱號。銀月殺手想要通過兩個人格間稱號融合,來達成人格融合,分裂的靈魂融合,是極有可能的。</br> 銀月殺手也許有靈魂上的問題。或許這才是這么多年來他和蜥蜴公爵沒有聯結的真正原因。</br> 安雪鋒一直都很在意銀月殺手為什么沒有名字,而是像導游一樣以稱號出現在排行榜上?</br> 這人身上謎團很多,安雪鋒幾次想試探,但蜥蜴公爵異常狡猾縝密,銀月殺手也總是深居簡出。明明他們一者是全旅社最強旅客,一者是西區屠夫聯盟二把手,兩人都擅長用刀,銀月彎刀正是僅次于安雪鋒歸途刀的全旅社第二刀,但他們間卻極少有正面交鋒。更像是銀月殺手在躲戰,這讓安雪鋒懷疑更深。</br> 尤其是撒哈拉太陽祭壇,蜥蜴公爵和銀月殺手那種對北緯三十度旅程勢在必得的瘋狂勁,更讓安雪鋒懷疑銀月殺手靈魂上的問題沒有解決。</br> 快到最終年末慶典,他們開始急了。</br> 而蜥蜴公爵送給衛洵的那團殘缺洛基火種,更讓安雪鋒幾乎完全確認了自己的推測。</br> 銀月殺手極有可能靈魂有問題,而且還沒有徹底解決。</br> 即便是橙色稱號,也有強與弱,尤其是涉及到各國神話中,有家族譜系神明的橙色稱號,有一種較為常見的進階方式。</br> 那就是從孫子到兒子再到父親。</br> 譬如銀月殺手兩稱號融合,或將成為殺死諸神之王奧丁的橙色稱號魔狼芬里爾。</br> 但這種推進其實很難,父親能誕生兒子,兒子怎么能反‘誕生’父親?所以這其中需要一些外力推動,讓‘父親’的誕生變得更順理成章。</br> 北歐神話中,魔狼芬里爾正是洛基的大兒子,由洛基而誕生出魔狼芬里爾,合情合理,這個神話傳說正是最好的催化劑!</br> 蜥蜴公爵給丙一殘缺的洛基火種絕對有所圖謀。尤其是蜥蜴公爵也參加這場預熱對抗賽,身為參賽的s級旅客,他或許能用隱秘手段,從旅社這里提前獲得一些消息。</br> 從衛洵變成冰島馬后,大喬治口出厥詞,說要讓他懷孕生下八足神駒后,安雪鋒就起了疑心。</br> 雖然魔狼芬里爾是洛基老婆生的,不是他自己生的,但魔狼芬里爾是洛基大兒子。</br> 衛洵沒有過孩子,如果他這次有了,那這將是他名義上的‘大兒子’。‘洛基’的大兒子,就能和魔狼芬里爾對應上!尤其在預熱對抗賽中有蜥蜴公爵參與,衛洵隊里又有一頭狼人的前提下,安雪鋒高度警覺。</br> 這北歐神話系任務核心是洛基產下八足神駒,還是蜥蜴公爵另有圖謀?蜥蜴公爵和黑寡婦的暗中合作各懷鬼胎,安雪鋒就絕不可能讓衛洵在失憶狀態下,懷上他們的‘鬼胎’!</br> 所以他說服了郁和慧,在衛洵變馬的時候留在他身邊。本質上他使用的身體是衛洵的泥人傀儡,如果真有算計落到衛洵身上,這傀儡是能轉移危險擋災的。</br> 安雪鋒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想讓衛洵懷上什么胎。如果真有算計……呵呵。</br> 小孩進泥人傀儡肚子里,可就不是他們能做得了主的了。</br> 作者有話要說:旅游團五百章了!</br> 五百章,三百多萬字,第一次寫這么長的文,心中好多感慨,感謝小天使們一路上的支持鼓勵與建議!是你們的喜愛讓我每天都充滿了碼字動力,我會努力在接下來寫的更好!今天評論發五百個紅包,我再搞個抽獎,啾咪啾咪啾咪!超愛大家!!</br> 安雪鋒【冷酷】:誰想讓我老婆懷都沖著我來,小孩兒進我肚子里可就不是你們能做得了主的了。</br> 衛洵:……</br> 蜥蜴公爵:……</br> 銀月殺手:……</br> 黑寡婦:……</br> 嬉某人:罕見點贊</br> 郁和慧:??啊這,這話說的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對?</br> 黑寡婦/蜥蜴公爵(暗中算計):丙導的大兒子巴拉巴拉,一定要到手巴拉巴拉</br> 一條路過去干飯的玉米筍(震驚):壞人難道要算計筍嗎!</br> 筍是父的好大兒,沒毛病!(狗頭)</br> 感謝在2022-04-1623:05:07~2022-04-1723:14: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br>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改個名字安心看文1個;</br>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悠凜、ra源、鳴響、歆鑰、一棵白菜007、喵嗚、瑾言、江久潯1個;</br>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鳴響130瓶;起萬州110瓶;但愿長醉106瓶;unhza100瓶;茗夜90瓶;別想騙我談戀愛88瓶;厄休拉80瓶;沖啊崽崽70瓶;斷弦67瓶;稚念60瓶;魚、羽毛、徐卿安然、燃遇與寧、梨子醬zz50瓶;喵嗚45瓶;ra源、酔肆、鎮被黑貓獸40瓶;若曦39瓶;11805796、津島家的好孩子36瓶;海天孤鴻、雨后見彩虹、莫言、57433881、好想靜靜30瓶;我是你的心肝脾肺腎22瓶;連翹、ars1027、不如歸去、糖炒栗子、荼靡、歲歲詩、佳佳嘉嘉、左岸20瓶;擱淺18瓶;風羲15瓶;愛浪的陌生人11瓶;撒達·赫格拉、寒水月、然、夏夏、等更新、耽、天飄雪、影子不滅、ldy、大大快點更新、司小南、秦朗、49515150、安無咎、姜歲妄、云上之貓、沉迷小說、clotho、易某安10瓶;岑琴好帥嗚嗚嗚9瓶;扶蘇、46836954、漳瀧8瓶;瑤砂茶、安安然、46361927、沐夏晴空、花笙米、佚名5瓶;52095666、江久潯、誒嘿3瓶;、無衣、清瑄、啊哈哈哈哈哈哈、那么大一個雨雨啊2瓶;我只想靜靜看小說、轉發大錦li、雜貨鋪小淺、白桃桃子、木亓、姜汁紅糖水、23598922、horizon、蘋蘋就是蘋果、夜凌雪、楠蛙子、山委于鬼。、385700221瓶;</br>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