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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流傳著這樣一則笑話：

從前，有一個瘋子，拿了一把刀，走在一條小黑色胡同里。突然遇上一位路人，瘋子二話不說將其按在地上，用刀指著路人心窩，問道：“一加一幾？”

路人嚇壞了，沉思了許久，戰戰兢兢的回答：“等于二？”

瘋子毫不猶豫，一刀捅死了路人。

然后把刀揣在懷里，冷冷地說了一句：“你知道得太多了！”

雷少俠剛才突然想起了這個笑話，所以故意嚇嚇那緋衣女子。

緋衣女子確實被嚇得不輕，魂不附體，面紗下的小臉早已是一片慘白。自古只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緋衣女子明白，她知道得越多，就越可能丟掉性命。

雷前輩唱作俱佳，那臉上的殺氣，冰冷的語氣，已將她一顆心擊落到谷底。

“糟了，師尊曾說起，有些高人一心在民間歷練，徹頭徹尾的偽裝成凡人，從不和修士接觸。若有其他修士發現了身份，這些絕頂高人的修行便被強行中斷了，說不定之前多年的隱忍都化為了泡影……一旦發生這種事情，這種絕頂強者必然狂性大發，暴起殺人！”

想到這里，緋衣女子肝膽俱裂，卻也知此刻求饒一點用都沒有，道：“晚輩冒昧打擾前輩苦修，已是犯了大忌。晚輩自知罪孽深重，臨死之前，但求先彌補前輩損失，否則晚輩死也不會心安。”

“哈哈哈哈，你這小妮子，倒是會說話。”雷前輩放聲大笑，青樓中誆騙冤大頭的狐貍精他見得多了，如何不明白緋衣女子以退為進的心思，當下道：“說吧，你想如何彌補灑家的損失？”

緋衣女子道：“晚輩愿跟隨前輩左右，任由差遣。”

雷快冷冷道：“你這話太假，說真話。”

緋衣女子膽戰心驚道：“晚輩斗膽猜測，以前輩的修為，既發現晚輩跟蹤，必可輕易甩開晚輩。可是前輩卻刻意讓人發現，莫非是見晚輩資質還過得去，一番考驗，有意收晚輩為徒？”

話是如此說，緋衣女子心里暗暗叫苦不迭：“這老怪物引我到此，看上本宮資質不假，卻不知是想收我做弟子，還是想扣下我做個練功鼎爐？剛才他故意脫褲子露出那東西，怕是……怕是后者。”

雷快道：“你乃白云仙姑的高徒，我豈能奪他人所愛？”

“前輩，家師兩年前便坐化了。她老人家一生停滯在靈境巔峰，最終無法突破到魂境，壽元枯竭撒手西去……先師臨終前囑托晚輩，若是碰上了魂境高人，一定要虛心求教，切莫步了她的后塵……可是整個武曲國魂境高人屈指可數，個個隱世不出，晚輩如何能尋到這等高人？今日天賜良機得遇前輩，還望前輩收留！”

說到傷心處，緋衣女子淚眼婆娑，泣不成聲。

“唉，當年你師傅也是位奇女子，想不到竟先我而去。”見緋衣女子這番話不似作假，雷快很配合地嘆息了一聲。眾所周知，這廝連故事中相敬如賓的俠客佳人都會加上葷段子，此刻老毛病又犯了，長嘆道：“想當年，我和她……唉！”

這種沒說完的故事，總給人無限的遐想空間，緋衣女子又驚又喜，失聲道：“前輩，家師時常對月長嘆，念念不忘的那個人，莫非就是您？”

雷快腳下一軟，硬著頭皮道：“往事休提，你起來說話吧。”

緋衣女子搖頭道：“前輩若不收香兒為徒，香兒便不起來！”

香兒，這還套上交情了啊？不過這小娘皮身上確有一股奇香，倒是人如其名。雷快暗笑，信口胡謅道：“你這小妮子資質頗佳，何不去那極東之地的大炎國？那大炎國奇人異士無數，比我強的修士也不在少數，何苦吊死在我這棵歪脖子樹上？”

緋衣女子黯然道：“香兒有重任在身，無法離開武曲國……更何況，在本國修行界，前輩您已然是站在最頂峰的人物，能做你的弟子，哪怕是個記名弟子，香兒也就心滿意足了。”

魂境就是巔峰了？那勞什子開宗立派的元境又是什么東西？雷快念頭急轉，擺手道：“你先起來，此事日后再說。”

緋衣女子很倔強：“我不！前輩若不答應，香兒便長跪不起！”

雷快大怒，拿出了藏龍上人那一套說辭：“小娘子，灑家看在你師父面子上對你客氣，你別以為我好說話。你既聽說過我的名頭，想必也聽你師傅說過灑家的脾氣！惹惱了我，灑家便強迫你做個侍妾，日夜采補，到時候你可別后悔！”

一番話說得嚇人，雷快心里卻沒譜，也不知修士的采補，和武林采花賊的勾當，是否有著區別？

緋衣女子竟然沒被嚇到，還很樂意地說道：“只要能留在前輩身邊，便是做個侍妾香兒也愿意。如今這修行界，不知多少低階女修愿意做魂境高人的侍妾，能得一兩句指點便受益匪淺。能做前輩的侍妾，是香兒的福分。”

真的假的？雷前輩迷茫了，沒想到碰上這么一個狠角色。

緋衣女子見雷快有些為難，心下竊喜不已，暗忖道：“此人必是師父念念不忘的那個男子，他心中對師父尚有一絲情意，故而今日才來見我。方才他脫褲子，怕也是在故意考驗我。若我一氣之下遠走，他便不會再見我了……師父曾無意中說起，她心中那人放蕩不羈，行事不按常理。如今一見，果不其然！”

雷前輩沒料到自己隨口瞎扯引出了這等機緣巧合之事，也不知香兒的心思，一橫心，直奔了主題：“把你的芥子袋拿給我看看。”

果然是個高人！緋衣女子更斷定了自己的想法，道：“前輩，芥子袋那等奇物，低階修士無緣居之，香兒只有一個百寶囊，往前輩笑納……”

說著，雙手遞上一個緋色的香囊。

雷前輩依樣畫葫蘆，用打開芥子袋的方法，不費吹灰之力就打開了那香囊。現在他終于明白芥子袋和百寶囊的區別了，他那黑色芥子袋內含的空間可媲美一間臥室，而眼前這百寶囊只內含著一個四五尺見方的小小空間。

如此多的秘笈，此女莫非是某個武林世家出來的？看著百寶囊中的十幾本秘笈，雷快暗自心驚。據說武曲國四大世家，每一家珍藏的武功秘籍都不下百本。也正是這種底蘊，才成了巨頭世家。

目光瞥及一本黑色小冊子，雷快猛地心頭狂震。

與此同時，香兒也是心頭巨震，眼睜睜看著雷快取出那本小冊子，暗驚道：“我那百寶袋的禁制，便是師傅也得花些工夫才能打開。可這位雷前輩，輕描淡寫間便破開了禁制！此人手段深不可測，莫非已超脫魂境，到了魄境？厲害，實在厲害，難怪師傅對他單相思多年！這樣的高人，舉手投足間便可俘獲無數低階女修的芳心！”

至此，香兒對雷前輩的本事已經深信不疑。

雷快拿出那本黑色小冊子，又取出一本黃色秘笈，將百寶囊還給香兒，笑瞇瞇道：“這兩本秘笈，我拿走了，你可有話說？”

香兒連忙搖頭：“前輩只管拿去便是。”

雷快顯得若有所思，沉聲道：“你真愿做我侍妾？”

香兒呆了呆，說道：“只要前輩答應香兒一個條件，香兒愿為前輩做牛做馬。”

“有了條件，那就成生意了，你并非心甘情愿。我也不愿聽你的條件，七日后黃昏，你備好三斤烈酒，十斤豬頭肉，來此地見我。切記，不得聲張……”

說罷，雷前輩大搖大擺地走了。

香兒不敢阻攔，呆呆地看著雷前輩遠去。

“怪了，那本《星羅經》，在修行界毫無名氣，他為何挑了這本？倒是那部《岐黃訣》，曾經是藥王谷的藏書之一，莫非他還懂醫道？都說這種高人興之所至便會收個記名弟子，難道他這是拿去送給徒弟的？”半晌后，回過神來的香兒冥思苦想，輕嘆道：“為何要十斤豬頭肉？高人就是高人，我根本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