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如冰，冷風似刀。
    當我再次看向陳城北時，他立刻躲到了陳麻子的身后。
    “爸！快，快幫我想想辦法……”
    哈北我見過的各種二代當中。
    最廢物的，便是這個賊王二代陳城北。
    陳麻子到底是老江湖。他比兒子要穩重許多。
    看著我，陳麻子狠狠說道：
    “姓初的，如果你今天敢動我兒子一下。我現在榮門上下的百人，就是拼了命，也絕不放過你！”
    呵！
    寧可拼命，也要保住兒子。
    好一個舐犢情深！
    “陳麻子，你拼命我理解。畢竟，陳城北是你兒子。可憑什么你為了保你自己的兒子，讓榮門這些兄弟陪你送死？你陳家父子，平日里就沒少欺壓他們。現在你兒子自己惹的事，你又讓他們跟著陪葬？”
    我話音未落。
    躲在陳麻子身后的陳城北，探出腦袋。
    瞪著三角小眼，大聲說道：
    “你閉嘴，你少在這里挑撥離間！”
    話一說完，他便立刻把頭縮了回去。
    一伸一縮，猶如烏龜。
    我笑了，陳城北還不傻。
    知道我這是在挑撥離間。
    不過，我也大大方方的承認說：
    “對啊，我就是在挑撥離間！但你們，也不能否認我說的沒道理吧？”
    我抬頭看了一眼陳麻子身后的榮門小賊。
    目光掃過，這些小賊們沒有一人，敢和我對視。
    他們神情，也很復雜。
    心虛、膽怯、矛盾。
    各種神情，雜亂交織。
    打，他們必敗。
    我有猛將老黑。
    還有小朵那把神出鬼沒的小刀。
    加上丐幫這五六百的兄弟。
    他們這點人，憑什么跟我打？
    我話音一落，小朵則看著這些小賊，跟著說道：
    “各位，我小朵和大家一樣，都是出身榮門。本不愿和大家為敵。不過今天我們初六爺，勢必要和陳小麻子清賬。我在這里奉勸你們幾句。想陪著陳家大小倆個麻子送死的，我不攔著。但如果有的人，不想趟這趟渾水。又怕陳麻子找后賬，以后沒辦法再吃榮門這碗飯的。你們也大可不必擔心……”
    說著，小朵一指城里的方向，繼續說道：
    “你們現在，就可以去火車站北，找柳爺或者是全哥。就說是我小朵說的，以后要跟著他們吃飯。放心，他們自會收留你！”
    當初我找小朵時，曾和柳爺有過一面之緣。
    人算是仗義，也欠牛老人情。
    小朵的面子，他是一定會給的。
    不過相比這個，我心里更是暗贊小朵的智商。
    她知道我挑撥離間，是不想發生大規模的械斗。
    干脆借風生火，攻心為上。
    果然，小朵一說完，人群便開始騷動。
    接著，黑暗中的一個小賊，“當啷”一下。
    把手里的刀，扔在地上，轉頭就跑。
    此時，羊群效應開始顯現。
    從一個人到十個人，十個人又到幾十人。
    沒多一會兒，陳家父子的身邊。便只剩下三四十人了。
    而這些人，也都偷偷的向后挪著。
    只要是混戰，他們肯定第一時間跑。
    其實這也很正常。
    這些人跟著你，是求財，不是送命的。
    平時供養著你，還受你欺負。
    危難時刻，誰會為你賣命？
    看著做鳥獸散的小賊們，陳麻子一臉絕望。
    而我則看向瘋坤和狗眼東，開口問說：
    “瘋坤，你們倆是要繼續幫陳公子，還是想怎么樣啊？”
    瘋坤也不說話，目光躲閃，看著別處。
    倒是狗眼東，雖沒說話，眼神卻愈發的陰郁。
    兩人本來是陳麻子請的外援。
    但此刻，卻已經不再管陳家的事。
    這讓陳麻子徹底絕望。
    看著陳麻子身后的陳城北。
    我學著他的動作，勾了勾手指，說道：
    “出來！”
    陳城北不動。
    “我再說最后一遍，出來！”
    隨著我的一聲利斥。
    陳城北沒動，但是陳麻子卻讓開了。
    “爸！”
    陳城北撕心裂肺的大喊著。
    “你救我！”
    陳麻子兩眼微閉，長嘆一聲。
    “城北，這就是江湖。既然敢惹事，就要敢承擔！”
    說著，陳麻子轉過頭去，不忍再看。
    而我一抬手，洪爺立刻把手中的鋼管遞給我。
    看著陳城北，我毫不猶豫的舉起鋼管。
    “砰”
    一聲悶響。
    就聽陳城北熬的一聲慘叫。
    接著，單膝跪在地上。
    兩手扶著地，痛苦的哀嚎著。
    我這一下，打在了他的左腿膝蓋上。
    膝蓋骨碎，那種痛苦，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我沖著老黑，擺了下頭。
    老黑立刻上前，拽起陳城北。
    陳城北拼命的掙扎著，同時沖著我連聲求饒：
    “初六，初六爺，我錯啦。您饒了我吧……”
    呵呵！
    我冷笑了下。
    這個世界，不是說有的對不起，都能換來沒關系。
    尤其是對陳城北這種人。
    我從來沒有任何的慈悲之心。
    敢罵，你就要敢認。
    認慫？
    晚了！
    揚起鋼管，沖著他的右膝蓋，又是一下。
    陳城北面容扭曲，凄厲慘叫。
    他這回終于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了。
    旁邊的小賊們，一個個或低頭，或轉身。
    心驚膽戰的，不敢看著眼前這一幕。
    而老黑一松手，陳城北立刻癱軟在地上。
    低頭看著他，我慢聲問道：
    “陳城北，你罵了我三句。我剛回你兩下。還差一下……”
    “爺，我錯了。初六爺，求您了，放了我吧……”
    陳城北嚎啕大哭。
    再看褲子上，竟已濕透。
    堂堂哈北賊王的公子，此時竟嚇的尿了。
    這種貨色，我也實在是再懶得下手。
    扔掉鋼管，我直接說道：
    “記得，陳城北。你欠我一回。下次見我，你應該知道怎么辦了吧？”
    “我知道，初六爺，我知道了……”
    陳城北泣不成聲。
    “你們可以走了！”
    話一說完，兩個小賊立刻上前，扶起陳城北，匆匆走了。
    倒是瘋坤和狗眼東，重新上山。
    到了山腳時，狗眼東回頭看了我一眼。
    那只狗眼，在深夜的燈光照射下，泛著點點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