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說完，我便朝著門口走去。
    剛到門口，房楚開忽然喊了我一聲。
    “初六！”
    我回頭看著房楚開，他手里捏著一個葡萄。
    看著我，半天才說道：
    “初六，說點我從來沒和你說過的。早做脫身的打算吧，你們這個行業很快就會被整肅！”
    哦？
    我立刻看向房楚開，問說：
    “你聽到什么風聲了？”
    房楚開搖頭。
    “不是風聲，是我個人的判斷。現在我們國家已經加入了WTO，經濟要和世界接軌。我們又要吸納外資走進國內。如果沒有一個好的營商環境和社會環境，哪個公司敢來？而影響社會不穩定的前幾個因素，就是賭和毒……”
    我默默的聽著，房楚開又說道：
    “在強大的國家機器面前，再高的千術，也不過淪為坊間的談資而已。記得我的話，早做打算，早日抽身吧……”
    話一說完，他手一用力。葡萄立刻在他手里爆了汁。
    我知道，房楚開這是在暗示我。
    也必須要承認，房楚開說的很對。
    但想抽身，又談何容易？
    和房楚開說完，我便帶著洪爺準備的禮物，走到了走廊另一側的房間。
    輕輕敲了敲門，好一會兒，門才開了。
    穿著酒店白色睡袍的白局長，正帶著幾分醉意站在門口。
    “牛助理，里面請！”
    說著，他側身把我讓了進去。
    這是一間小套房，我隨意的看了一眼。
    就見里面的臥室，房門緊閉著。
    門口處，還有一雙女士的高跟鞋。
    怪不得白局磨蹭半天才開門，看來是我打斷了他的好事。
    坐到沙發上，我開門見山。
    把禮物袋放到了白局面前，說道：
    “白局，這是房總特意給您準備的一些家鄉特產，讓我給您帶來，您別嫌棄……”
    特產？
    白局還有些奇怪。
    他朝袋子里面看了一眼，整個人微微一怔，但馬上就把袋子放到一旁。
    沖著我，笑說道：
    “房總有心了，本來是你們來投資，還給我們帶特產禮物。一定替我好好感謝一下房總……”
    我笑著點頭。
    所謂特產，是一尊黃金小佛像。
    里面還有四個茶葉罐子，但里面可不是茶葉，而是現金。
    見他收了禮，我便故意起身，準備要走。
    白局也不留我，一邊走一邊和我說道：
    “小牛，你們在版納有什么事，就盡管開口。想去看什么，玩什么不要客氣，直接告訴我。我這面讓人給你們安排……”
    我聽著，忽然停住了腳步。
    壓低聲音，問白局說：
    “白局，我們對這里的確不熟悉。我和房總一樣，沒別的愛好。就喜歡打牌。你們這里有沒有打牌的地方？”
    我不敢直接提賭場。倒不是怕白局懷疑，他這種白道上的人，是不會往那個方向想。
    我是想做戲做全套，引他把話說出來。
    “打牌還不容易嗎？我讓李秘書叫兩個人，你們找個房間打通宵都行……”
    我笑著搖頭。
    “那有些沒意思。我們在臨安，都是去那種專門的場子里玩。畢竟氛圍比較好。版納沒有嗎？”
    白局皺著眉頭，想了下，說道：
    “不瞞你說，有倒是有。我也去過兩次，不過現在的身份不合適。你這樣，我讓李秘書陪你們去。我年長你一些，還是得提醒你啊，牛助理。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可要適可而止！”
    我立刻笑了笑，說道：
    “放心吧，白局。就是娛樂而已！”
    白局給李秘書打了電話，讓他在酒店門口等我。
    這李秘書今天晚宴也在，我倆也喝了幾杯。
    二十六七的樣子，穿著polo衫，戴著黑邊眼鏡，一看就是典型的政府職員裝扮。
    他自己開的車，一上車我便遞給他一盒裝錢的茶葉。
    沒等他推辭，我便直接說道：
    “李秘書，有些事還麻煩你在白局面前替我們多美言幾句……”
    估計給他送禮的人不多，當他發現里面是現金時。
    整個人便顯得有些激動，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好說，一切都好說。有事你們隨時說話……”
    我點了點頭，故意又問說：
    “咱們去的場子大嗎？”
    一句話，更是讓李秘書打開了話匣子。
    “豈止是大啊，那里是吃喝玩樂一條龍，什么都有。去了你就知道了。老板更了不得，姓柳。絕對是個手眼通天的人物……”
    “就這么光明正大的，沒人管嗎？”
    我裝作小白，故意問了一句。
    李秘書轉頭看了我一眼，嘿嘿一笑，說道：
    “當然有人管了，管的人都去玩呢。不過玩的地方，和你們又不一樣，是有專門的地方。算了，你們在私企的人，是不懂里面的玄機。有機會，我再慢慢給你講……”
    我心里暗自冷笑。
    這種人把他們私下里的勾當，當成了炫耀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