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林帆見過,最接地氣的半步滅城。
回顧之前遇到的種種,要么趾高氣揚,要么直接開打。
哪里有像大酒壇這般,還會跟自己一起吐槽酒仙的摳門。
或許是感受到林帆的詫異,壇中詭異在旁解釋道:
“我們是做交易的,也可以說是生意,肯定不會擺一張臭臉,你就把我們當人一樣看待就好。”
林帆看著兩個會發聲的酒壇,實在難以將其跟人,聯系在一起。
大酒壇那顆腦袋點點頭,“我們連狗都可以平等對待,自然也是不會對你擺什么臉色。”
“……”
它這番話,讓林帆將心里的詫異,收了回去。
雖說它態度很平等,但潛意識內,還是沒有把人當做同類看待。
汽車緩緩駛來,來者又是老司機。
“嘿林老板,用車一定得喊我,我隨叫隨到,要不然我豈不是混日子了嘛。”
老司機兩指夾著華子,揮手朝林帆打招呼。
然后就看到了大酒壇上,那顆腦袋。
在見著腦袋的時候,老司機怔了怔,車子緩緩開到一旁,探出車窗的腦袋,與大酒壇的腦袋,近在咫尺的對視起來。
“你…我認得你。”
老司機盯了許久,才開口。
這一開口,大酒壇有些茫然,“哈?”
“那叫什么?奇門遁甲對不對,很經典的老電影了,那里的酒壇人偶,以前很嚇人的。”
“啊?”
“厲害啊,你怎么裝進里面的。”
老司機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它的下巴,來回轉了兩下,嘖嘖兩聲道:
“就是臉不夠白,他那白白胖胖的,看著才嚇人,童年陰影呢。”
大酒壇眼神震撼。
雖說它很好說話,但還真沒人,敢這么捏它的臉。
這種體驗…很微妙。
有一種雖說被侮辱,但卻像是被狗舔臉一樣,惡心中帶有一點說不出的爽感。
活至今日,它還是第一次被這么對待過。
林帆輕咳一聲,“上車吧。”
“需不需要我幫忙抬?我力很大。”
老司機秀了一把自己的肱二頭肌。
大酒壇臉色一沉,“謝謝,我能自己上。”
“牛。”
在老司機期待的目光中,大酒壇前端一翹,便進了車后座。
它也沒曾想到,自己堂堂半步滅城,會在一個人類面前,耍雜技表演。
但本著做生意,和平為貴,它還是忍下來了。
林帆感到好笑,也坐上了副駕駛。
一人兩詭,剛一坐下去,氣氛便陷入了死寂。
老司機不以為然的啟動汽車,緩緩開向高鐵站。
直至大酒壇,開口打破沉寂道:
“那個…你車前那株草,哪來的?”
“喔?湘域帶回來的啊,你喜歡就自己去找,我就拿了幾株回來而已。”
老司機摸了摸放在車前的一小株無根草,那盆栽上,還寫著:這個司機不太冷。
字體歪歪斜斜,顯然是司機女兒寫上去的。
“我女兒說,既然富貴草,那肯定得時常帶在身上,我覺得有道理,以后我出車就將它放我車上。”
空氣再次凝固,大酒壇來回檢查了數遍,確定沒有問題。
那壇中詭異拿到的,是真的無根草,而司機車內那株,也是真的無根草。
要先確認真假其實很簡單。
就是感受里面有沒有來自滅城將臣的氣息,只有被它帶在身上,才會吸收或多或少的氣息。
可在它們印象中,將臣身上,應當只有一株才對。
傳聞,那一株是它死去的妹妹,曾栽給它的。
當然,這傳聞百分百是假的。
為什么?
因為詭異哪來的妹妹,詭異就沒有所謂的親人。
但最重要的是,將臣身上就那么一株,現在好了,出現兩株!
這不就變相說明,這無根草,并不稀有了嗎?
一樣東西,如果全世界不止一個,那么其價值,將是斷崖式下滑。
大酒壇低聲道:“這件事你知我知,只要酒仙不問,我們就別說,聽明白了嗎?”
“……”
林帆也是這么想的,沒曾想這能達成共識。
不過想想也是,它們為了這株無根草,定然是花費了不少精力,如果這時候被酒仙知道,原來無根草已經不止一株了,肯定會不喜歡這件藏品。
這么一來,對于它們這種忙上忙下的酒壇使者來說,不僅沒有獎勵,可能還得招嫌棄。
……
在看著酒壇使者與林帆遠去的王鐵熊,沉默了許久。
望向自己辦公室桌上那株無根草,陷入沉思。
“原來司機大哥,給我帶的伴手禮,這么有價值啊…不行,得拿回去當傳家寶。”
說罷便小跑抱起自己的富貴草,樂呵的打電話回家道:
“嘿老婆,我給咱家帶了個傳家寶…額,不是我原來那只手臂,那已經被吃了,是一株草。”
電話里頭,一道女聲十分幽怨道:“那有什么用,我兩團肉,你只能揉一團。”
王鐵熊嘴角一抽,看著自己的詭鐮,輕聲嘆氣。
其實,這只被詭鐮附體的手臂,也是有知覺的。
但自家老婆嫌棄,覺得有種被牛的感覺,所以每次都不愿意讓詭鐮附身的那只手臂參與。
即便王鐵熊再三解釋,這契約詭異,是可以直接切斷聯系,它不會知道任何外面發生的事,老婆也一點不聽。
無奈之下,王鐵熊只能抱著無根草,承諾道:“今晚絕對雨露均沾。”
對頭的純愛妻子,才滿意地掛斷電話。
獨留王鐵熊抽著華子,陷入沉思。
沒曾想,這詭鐮帶給自己最大的不便,竟在這里。
詭鐮也沉默。
契約時那么硬氣的漢子,這時候在苦惱這個。
……
廣域這邊,已然被隊長大叔,還有王鐵熊和薛公子強強聯合之下,打造出了人詭分明的區域。
像通往云霄車站的路上,不僅將詭異清理干凈,就是路都鋪平了不少,甚至還是雙向車道。
不少人也都鼓起勇氣,在這里面駕車,來回恐怖場景,賺取冥鈔。
老司機將車緩緩停靠在云霄車站外,對林帆等人揮手道:
“下次用車,一定聯系我哈,職責所在,義不容辭!”
說完,欲要倒車掉頭離開。
大酒壇也才在這時候,注意到他脖子上,戴著一枚項鏈,眉頭猛跳,激動問道:
“你項鏈哪來的?”
老司機抓起脖子上的骰子項鏈,不以為然道:
“女兒那里順的,感覺和我外形很搭,我就拿了,這個不能給你哈,拜拜。”
在女兒那里順的…
女兒……
尼瑪,你家女兒是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