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管理員聽到這個問題。
    愣神了許久。
    眼神里不斷有復雜的情緒閃過。
    久而久之，嘆氣道：
    “我們去一旁，坐下聊。”
    一邊說，一邊將三人請到了二樓的茶幾處。
    在圓圈型的右側邊，擺放了幾張椅子與桌子。
    也是二樓僅有的坐席。
    只是不知為何，這里并沒有詭異乘坐。
    看樣子，閑置了許久。
    圖書管理員先坐下，解釋道：
    “一般來二樓的客戶，都有明確的購書目的，買完書便走了，不會在這里閑坐，所以才沒有客戶入座，畢竟…我們只賣，不保。”
    老頭一聽，稍不樂意道：
    “依你的意思，若是有客戶買了書，在二樓被搶了，你們也不管？”
    圖書管理員點了點頭，還補充道：
    “不僅搶不管，它若是殺了客戶，我們也不管。”
    聽圖書管理員這么一說。
    林帆才知曉，為什么這里的詭異，基本都畏手畏腳。
    即便是破道詭異，都會小心觀察周圍的情況。
    原來，是擔心有更強的詭異，在旁守株待詭。
    老頭倒是有話直問。
    “那要是有一只強悍的詭異，在二樓樓梯口蹲著，誰買書就宰了誰，你們還做什么生意。”
    圖書管理員自然而然道：
    “強，這個字眼，不會出現在解憂書館里，因為來買書的，都因為不強。”
    頭一次聽這種回答，連林帆都覺得新奇。
    也難怪，詭影會如此不屑。
    原來，只要是所謂悟性高的詭異，都不會來這種地方。
    簡而言之，來這種地方的詭異，就是承認自己足夠弱。
    弱到需要外物支撐。
    圖書管理員解釋完，便將話題，轉至先前林帆詢問的問題。
    “圖書，可以增加詭異的悟性，正因為有的詭異的悟性不夠，才會過來買書，沒足夠多的冥鈔，也會在一樓借書。”
    “至于悟性，則是每只詭異，與生俱來的，你可以理解為天賦。”
    “悟性太低，實力不強以及境界，也無法突破。”
    這與林帆猜的，大多一致。
    詭影盡管不是破道巔峰的實力。
    卻能威脅到破道巔峰，被世人號稱，破道之下第一的詭異。
    完全是因為它的詭技，足夠逆天。
    只要冥鈔夠多，破道巔峰的對手，也能僅僅依靠詭技，打成平手。
    再加上本體參戰。
    進而達到破道之下第一的稱謂。
    這不是詭影實力造就的，而是所謂的天賦，與生俱來。
    只是林帆沒想到，所謂的天賦，竟然還會影響詭異的突破。
    圖書管理員，見林帆在聽到了瞬間，便明悟其中的意思。
    眼里閃過一絲羨慕。
    “所以，也正是因為這點，我才親自接待你們。”
    “客人身上，擁有著極強的詭異，即便身后兩位客人的詭異僅是追命，可悟性都算不得差，卻來我這種地方。”
    圖書管理員字里行間，都在告訴林帆。
    它知道，三位不是來買書的。
    因為買書，對于你們這類所謂的天才詭異。
    毫無用處。
    林帆也沒想到，自己本想借著買書的噱頭，隱藏尋找啟示頁的真正目的。
    結果在上樓的那一刻，就已經被識破了。
    其原因，竟是因為體內契約的詭異，太過優秀。
    倒是老頭反應快，吊兒郎當道：
    “難怪手底下那群詭，至今都突破不了破道，唉，我們就是來替手底下的詭異，看看書，畢竟它們的悟性差得很……”
    老頭還沒掰扯完，圖書管理員便第一次，打斷了施法。
    “幾位，我不喜歡拐彎抹角，這是人類那一套，看在我讀書多的份上，大家有話直說吧。”
    圖書管理員的嘴，被白色繃帶包裹著，仍能看到，它一直保持著微笑。
    可當老頭一開口，它嘴角明顯下壓了一絲。
    對人類的這種行為，它容忍程度極低。
    若非詭影的恐怖氣息，它定然主動趕客。
    林帆倒是沒想到，面前這詭異，會說得這么直白。
    先前在與血色酒店的老板，以及黑禮服詭異交談時。
    都沒有出現過這種厭惡情緒。
    這只詭異，對人類的惡意，顯然比先前見過的任何詭，都要更大。
    只是閱讀書籍無數的它，更擅長偽裝。
    “我們也確實有想了解詭異書籍的作用，同時，我還想知道，你們這里有沒有那種，空白頁的紙張販賣。”
    林帆盡量說得隨意，眼神也在書籍上來回，顯得格外感興趣。
    圖書管理員表情從始至終都沒有變化。
    但眼里卻是有不斷的情緒涌動。
    有憤怒，有恨意，也有羨慕，還有嫉妒。
    一閃而過間，林帆也捕抓到一點。
    可奇怪的是，它并沒有絲毫要動手，又或者為難的意思。
    眼神情緒多，身子卻很老實。
    “你說的，是啟示黃紙吧，我記得也叫…啟示頁。”
    圖書管理員一語道破。
    明明是這么珍貴的東西，可預知未來。
    可在它嘴里說出，似乎就是廁紙一般，連語氣都沒有變動過。
    老頭見計劃有變，為了加強自己的無所謂，還特地補充一句：
    “對，就是那，當初500冥鈔買的，可貴了。”
    圖書管理員眼里，閃過一絲輕蔑，語氣卻是一如既往的禮貌道：
    “啟示頁，不能用冥鈔來形容，既然各位不是為了購書，我們就上三樓吧。”
    三樓？
    林帆朝上邊望了望，與一二樓不同，三樓就連書架都沒有。
    在二樓上看，只覺得漆黑一片，肉眼根本無法看清，三樓的狀況。
    老頭詭瞳一看。
    圖書管理員有意，等老頭開啟詭瞳，才稍后提醒：
    “最好不要用追命級的詭技，去窺視我們的貴賓區，不然…”
    “不然會怎樣？”
    老頭已經看完，收回目光，朝林帆搖了搖頭。
    示意自己什么也沒看到，依舊是漆黑一片。
    但旁邊的圖書管理員，已經驚愕在原地。
    嘴里想說的反噬二字，久久不能出口。
    “幾位，我們走吧。”
    圖書管理員轉移話題，在前面領路，走上三樓。
    背對林帆時，它的眼里更多的驚恐和不解。
    它似乎驚恐，三人身上，遠超它認知的存在。
    也不解……
    為什么主人，會指引三只人類。
    來到這至高無上的解憂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