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電話接通后,陸煥就去了露臺外。
還順手將門關上了。
郁白含往外望了一眼,大概是需要描述他的情況,陸煥背對著屋內,只能瞧見對方一邊打電話,一邊不易察覺地紅了脖根。
隔了幾分鐘,陸煥掛掉電話回屋。
郁白含探頭,“怎么說?”
陸煥在床側坐下,“他下午過來。”
郁白含感嘆,“雙倍工資就是了不起。”
陸煥扭頭看了他一眼,“節假日的雙倍,是平時的六倍。”
郁白含驚了:……原來是這個雙倍!
他暗搓搓試探,“那六倍大概是什么數?”
“大概能買兩三臺你那種電腦。”
“……!!!”
那不就是五六萬?
郁白含猛地吸了口氣:
他哪是黃金蘿卜,他怕不是銷金蘿卜!
…
在等待鐘秉棲的這段時間里,郁白含爬不起來,哪兒也不能去,只能窩在床里。
他不自覺地擺弄著無名指上的戒指,愛不釋手地捏了會兒,又朝陸煥招招手,“我們拍一張,紀念一下~”
“嗯。”陸煥就靠過來,握住他的手。
郁白含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然后發了條朋友圈。
【有耳】:[圖片]
嘿嘿嘿!
他發完過了會兒,就看朋友圈里的常駐人口紛紛出現。
【齊玦】:?
【聞婁】:?
【何越】:?
【有耳】:???
郁白含:他發了什么怪東西嗎?
他滑出朋友圈。下一刻,好友列表就閃出兩個紅點,齊玦飛速地給他發了消息。
【齊玦】:你和陸哥結婚這么久了,你突然發一對戒指是啥意思?[頭好癢哦不會是要長腦子了]
“……”
郁白含:靠!!!
他猛然回神:差點忘了,在別人眼里他和陸煥早就愛得天塌地陷,六親不認,還搞壞了一張大水床!
他盯著對話框陷入沉默。
陸煥坐到他身側,“怎么了。”
郁白含朝他看了一眼,隨即將手里的鍋朝人輕輕一推,“現在,怎么說?”
陸煥低眼,“……”
頓了三五秒,他接過手機打字:紀念在一起的第一個新年。
消息回過去,齊玦很快發來。
【齊玦】:原來如此……
【齊玦】:所以戒指是擺拍![叼玫瑰]
陸煥:……
郁白含:……
陸煥沒理齊玦,又拿自己手機在郁白含朋友圈下點了個贊,原話回復——
【陸煥】:紀念在一起的第一個新年。
評論區瞬間上演問號消失術,大波玫瑰襲來。
郁白含,“……”厲害。
分享戒指的心情得到了滿足,他美滋滋地將手機丟到一邊。
陸煥也放下手機,“你還在發熱,再睡會兒。”
郁白含正好昏沉沉的,他便閉眼,“噢。”·
下午四點,鐘秉棲來了。
他一路風塵仆仆,到門口時殺氣騰騰。
郁白含窩在床上,望著他的面色心驚膽戰,“這是來送我一程的嗎?”
陸煥伸手拍了拍他昏脹的腦袋。
房間里還殘余著凌亂的痕跡。
滿地散落的玫瑰花瓣,拆開的瓶子、紙盒,擱在沙發上的鹿角發箍。
任誰一看都知道有多放肆。
鐘秉棲走過來,掛著一張冤種臉,朝兩人深深看了一眼。
陸煥抿了下唇,“新年快樂。”
郁白含心虛招呼,“開業大吉。”
鐘秉棲又閉眼呼出一口氣,嘴唇翕動。郁白含隱隱辨出他的口型:六倍工資,六倍工資……
郁白含,“……”
隨即鐘秉棲放平心態,坐下開始給人問診。
看了幾分鐘后,郁白含僥幸,“發低燒,應該是水土不服吧?”
鐘秉棲唇邊滑落一絲輕笑,“呵……”
郁白含適時地閉上了嘴。
給人看完后,鐘秉棲又拿出提前備好的藥,和陸煥叮囑了幾句,“躺幾天,問題不大。”
陸煥松了口氣。
郁白含雙眼微睜:這問題還不大!?
防止失聯,請記住本站備用域名:
在他失神間,陸煥已經讓人在隔壁給鐘秉棲開了套房間,又將人送了出去。
待房門一關,陸煥走回郁白含身旁。他望著人失魂落魄的臉,“怎么了。”
郁白含,“只能躺著,那今晚的瑟瑟……”
陸煥臉熱地開口,“等你……”
郁白含恨聲,“不就只剩一種姿勢了!”
“……”陸煥的唇又閉上,他將人塞回被子里躺好,拿出鐘秉棲的藥,“我看看吃多少。”
…
有了陸煥和鐘秉棲的共同監督,郁白含到底還是沒能造作起來。
他在這里住了三天。
鐘秉棲每天拿著六倍工資,負責把自家雇主的蘿卜養好。
三天后,郁白含恢復得差不多了,他們準備打道回府。
這次陸煥沒有阻止郁白含幫忙收行李。
郁白含把兩人上次在玻璃棧道上拍的照片拿過去給陸煥展示,“拍得好嗎?”
陸煥低頭看了一眼。
照片上,他兩人站在棧道盡頭,背后是一片廣袤的云山,往下是不見底的深谷。
他將郁白含緊擁在懷中。身高差下,幾乎是從上方壓著人親下來,強勢又洶涌。他臉上滿是由愛而生的欲色,而郁白含細長的睫毛輕輕垂著,半張側臉明凈又惑人。
陸煥臉上一燒,伸手將照片裝進了行李箱。
郁白含看他臉上又紅了,就湊過去說,“你的員工們都看到了。”
面前這張俊臉頓時燒得更紅。
頓了頓,陸煥開口,“讓他們看就是了。”
郁白含:……喔~很放得開嘛,陸學長。
再接再厲,就要這樣。
他滿意地轉過頭去收拾別的行李。
郁白含按照自己心里重要程度的排名,依次收了:鹿角發箍、瓶子、紙盒……
他伸手拿起瓶身時,卻發現里面已經沒剩多少了。他一下轉頭,舉起瓶子朝陸煥晃了晃,“還說沒有十次八次!是不是趁白含睡著了,偷偷做了?”
“……”陸煥朝他看來,“沒有這種事。”
像是看不得郁白含在光天化日下將瓶子大剌剌舉在空中,陸煥幾步走過去,將所剩無幾的瓶子扔了,“是一次用太多。”
郁白含:?
陸煥嘴唇干澀,看了他一眼,“你太……怕你疼。”
郁白含臉上跟著轟地一熱。
他覷向陸煥的神色,忽然又湊過去,小聲問,“那你舒服嗎?”
陸煥呼吸一下重了,半晌“嗯”了一聲。
郁白含就心跳怦怦地拉近他,熱氣全都撲了上去,好奇道,“描述一下。”
陸煥倏地盯來。
他伸手捏住郁白含的耳垂,眸光有點兇,“別鬧了。”
郁白含抿著淡色的唇朝他望去。
片刻,陸煥喉結一動。隨即妥協地俯身往人頰側一親,胸口起伏著低聲說,“很……”最后幾個字微不可聞,卻清晰落入郁白含耳中。
郁白含聽得渾身發熱。
頓了幾秒,他將手里的鹿角發箍往陸煥頭頂一戴,表揚道,“小麋陸的回答,白含很滿意。”
陸煥一身規整禁欲的襯衣西裝褲,冷峻如高齡之花的面上盡是一片暈染的潮紅,此刻他頭頂還多出了一對鹿角,正低眼朝人看來。
郁白含給人戴完后,就仰頭欣賞著。
他目光順著陸煥俊美的臉落向那突起的喉結,思緒飄忽:如果是系上帶小鈴鐺的紅絲帶,會不會更像麋鹿……
正想著,一只大掌便捏著他兩頰將他臉抬起。
陸煥平復著涌動的情緒,啞聲道,“關上小電影,該出門了。”
郁白含遺憾地將眼睛一眨,關片,“噢。”
等出了套房門,陸煥已恢復了往常那副穩重高冷的模樣。
兩人帶著鐘秉棲一路下了酒店。
路上,郁白含朝人散發友好,“鐘哥,這幾天住得怎么樣?”
鐘秉棲禮貌溫和,“看了看大自然,心情好多了。”
郁白含欣慰,“是嗎?”
“嗯,感受到了生命的渺小。好像也沒有什么不能釋懷的了。”
“……”
余光里,郁白含似瞥見陸煥和自己一起微微垂了垂頭。
下到酒店大堂。
負責接待的經理已安排好接送,將他們送上觀光車。接著他們又乘纜車下了觀陽山,坐專車去到機場。
最后,在飛機的轟鳴聲中。
載著滿滿的回憶和鐘醫務人員透徹的人生感悟,向著回c城的方向飛去。
·
到家是下午,兩人換衣服收行李。
郁白含把盒子拿出來,數了數里面剩下的個數,“應該夠我們一周的吧。”
“……”陸煥看了眼,捏著人后頸皮拎到一邊,“哪夠?我們白含要十次八次,一天就能用完。”
郁白含羞澀垂眼:會反諷了,小陸~
盒子被扔進床頭柜里。
陸煥在原地定了會兒,又粗聲轉頭,“一周最多一次。”郁白含不滿,“你怎么都不饞我的身子?”
“不想下床了嗎。”
“你可以克制一點,別做那么兇。”
陸煥像是在醞釀什么,隨即啞聲,“克制過了。”
他那晚已經竭力克制了,但郁白含還是受不住。渾身都是他留下的斑駁痕跡,還蔫了整整三天。
屋里有些安靜。
陸煥又放柔了聲音,像是怕把人嚇到,“我下次注……”
防止失聯,請記住本站備用域名:
他轉頭,卻看郁白含眼底更為興奮。
郁白含鼓舞,“克制什么,火力全開地來!”
“……”
陸煥輕聲,“考研的時候,‘可持續發展’那章你是跳過的?”
郁白含,“……”
停止你的學神行為,陸煥。
之前齊玦一直嚷著約飯。
這會兒他們回來了,郁白含就跟人發消息說了聲。
齊玦立馬興奮地開始張羅聚餐。
【齊玦】:就明天中午怎么樣?市中心商業區見!
陸煥看了一眼消息,“吃什么?”
郁白含說,“一家他種草了很久的店。”
“和他說吃清淡點,你這幾天不能吃辛辣的。”
“噢。”真是操心的陸指揮~
郁白含就打字發過去。
齊玦很快回了個[瀟灑比ok]:有清淡的,放心好了。
…
第二天中午。
陸煥就開車帶著郁白含到了約定的地方,同他們匯合。
五金批發er都已經到了。
郁白含到時,正聽見楊辛原問齊玦,“你怎么選在市中心。新年第一頓聚餐,不去游艇或者酒莊嗨一嗨?”
齊玦,“你不懂,美食在民間。”
正說著,他們就看陸煥和郁白含走來,“來啦,陸哥,白含!”
打過招呼,齊玦暗搓搓八卦,“二人世界的跨年過得怎么樣啊?”
陸煥沒說話,繃著一副淡然的神色。
郁白含朝他瞟了一眼,“還不錯,過得很卡點。”
五金批發:嗯???
陸煥:……
人到齊了,他們就邊走邊聊。
郁白含和陸煥手上都戴著戒指。幾人一眼晃到,紛紛嘖了幾聲。
聞婁問,“但之前怎么沒見你們戴?”
兩人,“……”
郁白含欽佩:陸煥交的好朋友,到底是怎么做到每次都精準踩雷?
陸煥淡淡掃去,一副霸總口吻,“不行?”
聞婁莫名深生出股危機感,他點頭,“可以可以,非常可以。”
郁白含松了口氣,轉頭卻瞥見孫以青正朝他們看來。目光相對,孫以青挑了下唇角。
他心頭一跳:
小孫又悶聲不響地笑什么笑?
他們一路跟著齊玦往吃飯的地方走。
楊辛原又按捺不住問,“到底吃什么,非叫上我們一塊兒打卡。”
齊玦春風得意,“是一家評論都說必帶親友打卡的店,我特意叫上你們一起。”
郁白含忽而皺眉,心頭浮出一絲微妙。下一刻,腳步一轉。
就看面前拐入了一道相當熟悉的巷口。
郁白含渾身一震!
身側陸煥好像也不易察覺地頓了下。
與此同時,齊玦已經拿出手機翻著評論,“看這條高熱評論。一位名為han的網友說,非常好,強烈推薦!一定要來打卡,最好帶上三五好友,親朋家人!”
郁白含喉頭咕咚一下:這不是他寫的嗎?
陸煥的目光輕輕落在了他身上。
齊玦還在念,“哦,還有一條被店家設為精華置頂的評論。也是這位名為han的網友追評,二次打卡,一天不吃就難受。”
四朵金花齊聲贊嘆,“哇……!”
陸煥,郁白含:……
幾步之間,已經能看見前方那道小門。
郁白含驀地停下腳步,扶住額頭,“唔!”
一只大掌及時伸來,將他一摟。陸煥低頭,旁邊幾人也都轉過來,“怎么了?”
郁白含虛弱,“小陸,本宮的頭好痛。”
陸煥一秒接話,“我帶你去買止痛藥。”他說完同齊玦幾人道,“你們先進去,我們隨后到。”
幾人,“哦哦,好。”
郁白含和陸煥很快相攜離開,背影匆匆消失在了巷口。
齊玦帶頭進門,“那我們先去。”
待出了拐角,郁白含直起身,陸煥收回手。兩人對視一眼,又默契地別開頭。
郁白含問,“現在去哪兒?”
陸煥似無事發生,“吃撈飯嗎,清淡。”
“走吧。”
他們很快找到一家店坐下。
點完餐,郁白含望向窗外,“這會兒,他們應該已經轉起來了吧?”
陸煥,“嗯。”
“怎么沒給我們打電話?”
“在等我們回去自投羅網吧。”
“……”
郁白含捧了杯涼茶,搖頭輕嘆,“大家都是一樣的臟啊。”
防止失聯,請記住本站備用域名: